我大哥结了婚她拉着棍子出去要饭也不想再和那个人在一起生活。
苏敏阿姨摆脱了婚姻的牢笼,麦子阿姨收了麦子在大冰和他的朋友的帮助下实现了往南方走走的梦想。
可惜我的三姨没有见到这样一个好的时代,她怀着无限的期待和痛苦死在一个春天。
三姨带大了大姐家的大女儿和小女儿,大女儿已经长大,孩子有了自己的心事,也不愿意来我家,十几岁的小女儿时常来,有时候我想问问她还记得姥姥吗,但是每次总会忍住,她只是一个孩子。但是我心里总是有私心,我不想我的两个外甥女忘记我的三姨,不想她们忘记她们可怜又善良的姥姥。
今天又打开我写的这些东西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妈妈曾经说的一件事,姥姥还在世的时候,有段时间姥姥想三姨去看她,三姨一直没去,给的理由是没钱,不好意思去看姥姥,姥姥说我又不图她的东西。
但是三姨是出走过的,她和大姐,带着大姐的大女儿坐着绿皮火车的硬座,去过东北,应该是某个亲戚家,那时候大外甥女估计四岁左右,只记得她们回来后描述大外甥女在火车走道里跑来跑去。
姥姥说她有钱有时间去东北,也不来看我。好多年以前我也会和妈妈和姥姥站在一起,心里隐隐批评三姨为什么不去看姥姥。
我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发现了真正的原因。
她也许是怨恨的,她怨恨父母为了儿子的婚姻逼迫自己嫁给一个懒汉,这个懒汉还对她动辄实施暴力,她的一生一直按照社会的规训生存,这些带着刺痛的规训里又不是彻底的疼痛,我姥姥的家庭,一直很和睦。那种带着家庭的温情的刺痛就是糖块里掺着玻璃渣子。
我在这一刻突然感到庆幸,庆幸那个时候三姨去了东北,有了一次短暂的出走。
可是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牢笼,死在了牢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