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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全局

铿金霏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静仪,你瞧你...”安充仪歉意地笑了笑,“冯妹妹别见怪。”“怎么会?”冯若嫣目光怜爱地看着小公主,“嫔妾喜欢还来不及呢。”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发心,从糖罐中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小公主面前展示。“公主喜欢哪个?”小公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指头戳了戳她的掌心,指着一颗红色的糖果,眼巴巴地望着她。冯若嫣失笑:“公主真乖。”和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她抬头对着对面的安充仪等人道:“嫔妾听说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要去赛马,不知几位娘娘可有空去看看?”听到赛马,小公主伸手朝着安充仪奶声奶气的:“马...骑马...”“你呀...”安充仪将她接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自从去年来行宫带着她去马场玩了一圈,就总喜欢念叨着要骑马。”“公主这是随了皇上,将来...

主角:百芝越婈   更新:2025-01-06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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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百芝越婈的其他类型小说《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全局》,由网络作家“铿金霏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静仪,你瞧你...”安充仪歉意地笑了笑,“冯妹妹别见怪。”“怎么会?”冯若嫣目光怜爱地看着小公主,“嫔妾喜欢还来不及呢。”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发心,从糖罐中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小公主面前展示。“公主喜欢哪个?”小公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指头戳了戳她的掌心,指着一颗红色的糖果,眼巴巴地望着她。冯若嫣失笑:“公主真乖。”和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她抬头对着对面的安充仪等人道:“嫔妾听说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要去赛马,不知几位娘娘可有空去看看?”听到赛马,小公主伸手朝着安充仪奶声奶气的:“马...骑马...”“你呀...”安充仪将她接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自从去年来行宫带着她去马场玩了一圈,就总喜欢念叨着要骑马。”“公主这是随了皇上,将来...

《出宫当晚,被疯批帝王强取豪夺全局》精彩片段


“静仪,你瞧你...”安充仪歉意地笑了笑,“冯妹妹别见怪。”

“怎么会?”冯若嫣目光怜爱地看着小公主,“嫔妾喜欢还来不及呢。”

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发心,从糖罐中拿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小公主面前展示。

“公主喜欢哪个?”

小公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圆圆的指头戳了戳她的掌心,指着一颗红色的糖果,眼巴巴地望着她。

冯若嫣失笑:“公主真乖。”

和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她抬头对着对面的安充仪等人道:

“嫔妾听说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要去赛马,不知几位娘娘可有空去看看?”

听到赛马,小公主伸手朝着安充仪奶声奶气的:“马...骑马...”

“你呀...”安充仪将她接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自从去年来行宫带着她去马场玩了一圈,就总喜欢念叨着要骑马。”

“公主这是随了皇上,将来肯定也是女中豪杰。”

齐贵嫔听到君宸州可能在马场,也想去凑热闹:“既然如此,我们一道去吧。”

这时,叶婕妤身边的宫女芳菲走进来道:“娘娘,您用药的时辰快到了。”

叶婕妤看了她一眼,脸上微微浮起一抹笑。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留叶婕妤了。”安充仪开口说道。

叶婕妤起身福了福身:“那嫔妾就先告退了。”

冯若嫣看着叶婕妤离去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

入宫这些时日,其余嫔妃什么性子,她大多都了解了些。

偏偏这叶婕妤,深居简出,与世无争的,倒真像个无欲无求的圣人一般。

午后。

君宸州刚回到勤政殿,就见小福子慌张地跑进来:“皇上,出事了!”

杨海瞪了他一眼:“出什么事了?好好说话。”

小福子气喘吁吁:“今日午间安充仪、齐贵嫔还有冯美人去了马场,结果那马场旁边的林子里不知道为何突然冲出来一群发狂的兔子...”

“齐贵嫔可有事?”杨海急忙问道,齐贵嫔腹中的龙胎就要出生了,怎么还出去乱跑,遇上这种事呢?

君宸州停下脚步,剑眉紧皱,小福子立马道:“齐贵嫔受了惊吓,已经送回长锦阁了,但是...”

“但是那群兔子冲撞到了同在马场的林选侍,林选侍见了红...已经一同送去长锦阁了...”

君宸州目光一凛,林选侍见红?

他立马大步往外走去:“去长锦阁。”

长锦阁。

齐贵嫔的住处离马场很近,林选侍突然见红,众人群龙无首,还是安充仪率先冷静下来,让人一同送到长锦阁来休息,还派人去传了太医。

这会儿太医在里边,安充仪搂着小公主坐在外间的榻上。

小公主脸色发白,哭得好不可怜。

安充心疼地抱紧她:“静仪别怕,没事了...”

想起刚才那群发疯的兔子,成群地冲出来,见到人就横冲直撞,还差点咬了静仪的手。

小公主窝在她怀中抽泣着,泪珠挂在脸上,一抽一抽的。

安充仪心中一阵后悔,就不该带着静仪去!

冯若嫣惊魂未定地站在一旁,手指捏着裙摆,还在微微颤抖。

皇后和其他嫔妃听到这边的消息,急忙赶了过来。

进殿便听到隐隐的哭泣声,皇后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齐贵嫔如何?”

安充仪将小公主交给奶娘,起身回道:“回娘娘,齐贵嫔受了惊吓,太医正在里边诊脉,倒是林选侍....”

她抬起眼皮不安地看了皇后一眼:“林选侍似乎有了身孕,见了红...”

皇后猛地握拳,林选侍有孕?


第二日雨过天晴,明媚的春光透过菱花窗,照在越婈的身上,可她心里却暖不起来一点。

乾元殿内院总共有四名宫女,和外院的那群宫人不同,能进内院伺候会轻松很多,平日也不过是端茶送水,修剪花枝,轮流守夜这些活计。

早晨圣上去上朝,她们只需要把待会儿圣上回来要用的茶点准备好便行。

到了茶房,宫女百芝正在泡茶,越婈走上前道:“百芝姐姐,我来帮你。”

百芝微微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声音淡淡的:“不必了,我快弄好了。”

越婈也没再抢着干,就站在一旁等着差使。

百芝是乾元殿的管事宫女,但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平时安排差事也多是安排给阿嫣和琦玉,隐隐在排挤她。

越婈也无所谓,不干活就有银子拿更好。

还未到下朝的时辰,内院的宫人都坐在雨廊下躲懒,越婈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就见杨海的侄儿小福子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小福子嘻嘻一笑:“皇上惯用的安神香没了,待会儿你随我去趟内务府取些吧。”

御前的人去内务府是个好差事,内务府那些子人最是会拜高踩低,她去一趟能拿不少好处。

越婈笑道:“多谢福公公。”

她这一笑,一旁的海棠花都黯然失色,小福子青涩的脸上有些泛红,他挠挠头:“快走吧,快走吧...”

越婈领命出了乾元殿,碰到百芝随口问了句:“去哪?”

“福公公让奴婢去内务府领安神香。”

前边小福子叫了她一声,越婈福了福身,忙跟了上去。

百芝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只是在越婈走后,朝她啐了一声。

谁不知道小福子是杨海的侄儿,等杨海年纪大了,这乾元殿总管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偏偏小福子一直偏心越婈,什么好差事都给她。

一个太监还做起白日梦来了。

-----

从内务府取了安神香出来,周总管面上满是恭维的笑,还悄悄给她和小福子塞了些碎银子。

越婈连忙拒绝,但小福子按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将银子接了过来。

回乾元殿的路上,她没忍住问道:“你收他的好处,不怕杨公公知道吗?”

小福子面上正经了些,轻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点银子又没多少,算是内务府孝敬咱们的,收了没事。”

他回头瞥了一眼内务府的大门:“姓周的精着呢,你在他面前清高,指不定他背后议论你。”

“这内务府水深着呢,在他们面前装装傻,给人留点把柄,才不会让人觉得你难相处。”

越婈似懂非懂,只是突然觉得小福子也不像明面上看着那么稚嫩了。

小福子没再多说,只道:“你先回去,圣上快下朝了,我得去太和殿伺候着。”

“嗯。”

越婈拿着安神香往回走,转过拐角,不远处有一队嫔妃的仪仗过来,越婈和其他宫人连忙避开,站在宫墙下行礼。

却不料,仪仗突然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然后是一道女子的惊呼声响起。

“放肆!什么人竟敢冲撞贵嫔娘娘?!”

这道声音越婈还算熟悉,是齐贵嫔身边的宫女侍画。

如今这个时候,齐贵嫔还怀着身孕,只是越婈的记忆中,四个月后在避暑行宫,她这胎就流产了,最终只是几个宫人顶了罪。

“明明是你们直接撞过来的...”另一道有些小的声音争辩着。

柳香忙扶起跌倒的王才人:“小主,您没事吧?”

王才人脸色有些难堪,在这么多人面前跌倒,说出去都丢人。

轿辇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一袭湖蓝色织花攒金丝宫装,容色娇艳,只是眉眼间有些凌厉。

齐贵嫔慵懒地靠在轿辇上,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王才人,轻笑了一声:“原来是王才人,本宫还道是哪来的丫鬟,毛毛躁躁的,差点冲撞了本宫。”

她抚了抚还未显怀的肚子:“本宫倒是没事,不过若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王才人可担待不起。”

王才人站在轿辇下,有些气愤地看向她:“嫔妾被撞倒没什么,可贵嫔娘娘该好生管教下抬轿的宫人,若是哪天把娘娘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你敢诅咒本宫?!”

齐贵嫔气急,下令落下轿辇,走到王才人身前冷眼看着她:“王才人不敬上位,还险些伤到皇嗣,本宫就罚你在这跪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王才人很不服气,可偏偏齐贵嫔有些身孕,她一个不受宠的潜邸旧人,如何能和齐贵嫔作对。

若是刚刚就服软恐怕就没这些事了,但王才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柳香见状忙求情:“贵嫔娘娘息怒,是奴婢没看清路,不怪小主...”

侍画一把推开柳香:“娘娘训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香一个不稳就向旁边摔去,恰好扑在了越婈面前,将她捧在手上的安神香打落在地。

越婈暗道不好,可不能让齐贵嫔看见自己的脸。

齐贵嫔是宫中脾气最差的,经常无缘无故打骂宫人和低位嫔妃,一直到她流产后才消停下来。

越婈紧紧垂着头捡起地上的安神香,却不料齐贵嫔的视线紧锁在她身上。

倏然,一双绣鞋出现在她面前,接着下颚被人勾起。

女子精致绝伦的面容就显露在众人眼前。

齐贵嫔仔细端倪着她的脸,脸色愈发阴沉,掐着她下巴的力道让人发疼。

“本宫倒不知道,宫里何时有了这般貌美的宫女。”

越婈忙道:“奴婢给贵嫔娘娘请安,奴婢是乾元殿的宫人。”

听到“乾元殿”三个字,齐贵嫔有一瞬的惊讶,转而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她甩开女子的脸,坐回轿辇上。

“乾元殿的宫人就能冲撞本宫了?”

明知齐贵嫔是故意找茬,越婈不卑不亢:“还请贵嫔娘娘息怒,奴婢奉皇上的命前去内务府取东西,若有冲撞娘娘的地方,圣上定会严惩。”

齐贵嫔自然不敢随意处置御前的人,可她愈发讨厌面前这人,从第一眼看到她就无比讨厌。

御前何时来了这么个貌美的宫女,后宫中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拿圣上来压本宫,你以为本宫就不敢收拾你吗?!”

齐贵嫔孕中火气大,当即就厉声斥道。

“你要收拾谁?”

不远处,銮舆行了过来。

君宸州一身龙袍坐在銮舆上,冷峻的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是看着齐贵嫔:

“朕的人何时轮到你来管教了?”


颖昭仪掀起眼皮淡淡扫过她,似笑非笑:“妹妹可别胡说,这宫中该属皇后娘娘威严摄人才是。”

李昭媛脸色一僵,飞快地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自然是威仪万千。”

见两人对上,殿内其他人瞬间噤声,皇后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水,并未理会李昭媛的惶恐。

贤妃打着圆场:“新入宫的妹妹们在外边等了许久,娘娘还是快让她们进来吧。”

皇后这才抬起眼,吩咐了下去。

入选的四位嫔妃依次走进来,率先入目的便是上首的皇后。

一袭明黄色华服,端庄得体,周身的威仪让人不敢小觑。

冯若嫣是新妃中位份最高的,她悄然打量了一眼四周,按着规矩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皇后高居上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妹妹们初入宫中,不必拘谨,都坐吧。

颖昭仪轻嗤一声,李昭媛听见了,当即勾起唇角:“昭仪姐姐怎么了?看见新来的妹妹不开心吗?”

冯若嫣的视线悄然落在了颖昭仪身上。

入宫前便听说颖昭仪薛氏圣宠不衰,薛家是武将世家,颖昭仪又是宫中有实权的妃子,不可小觑。

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本以为颖昭仪已经二十又四,定然比不上她,可今日一见,颖昭仪雍容华贵,明媚大气,倒叫她心中警铃大作。

颖昭仪没理会李昭媛的挑衅,淡淡道:“李昭媛倒是耳尖,待在后宫真是屈才了。”

“好了,大好的日子,你俩就别吵吵闹闹的了。”皇后柔声道,“采薇,上茶。”

宫人将茶水放在新妃的桌上,其中冯若嫣是位份最高的,一入宫便是正五品美人,甚至比一些潜邸旧人还要高。

众人都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冯若嫣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低垂着眼睫,轻轻品着茶水。

见殿内很是安静,皇后开口道:“本宫当日便觉得冯美人合眼缘,果不其然,太后娘娘也中意你,一来便给了美人的位份。”

冯若嫣浅浅笑着,面上带着一抹羞涩:“皇后娘娘过誉了,嫔妾蒲柳之姿,能得娘娘赏识,是嫔妾的荣幸。”

冯若嫣穿着浅蓝色广袖宫装,莞尔一笑间脸颊上漾起浅浅的梨涡,气质清纯又乖顺,很是惹人喜爱。

颖昭仪只扫了她一眼就不甚在意,该急的是李昭媛才是,往日就她最爱装可怜,如今来了个比她更会装的,合该她着急。

果不其然,李昭媛眼中无甚情绪,语气也冷了些:“真是个美人,看来新入宫的妹妹中,该是冯美人拔得头筹了。”

她这样一说,就把冯若嫣放在了其余三人的对面。

冯若嫣平静地道:“娘娘谬赞,姐妹们各有千秋,嫔妾万不敢有此妄念。”

“你倒是识趣。”李昭媛轻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皇后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众人散了。

从坤宁宫出来,冯若嫣和同宫的林选侍寒暄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寝殿。

含章宫主位是安充仪,安充仪为人随和,一心养着大公主,她只在进宫的第一日去拜见了一次。

“小主,今日皇后娘娘似乎对您印象很好。”檀云扶着她坐下,“而且太后娘娘也是喜欢您的,从前...”

冯若嫣打断她的话:“从前的事不必再说了,如今已经进宫,那便该往前看。”

“是,奴婢只是觉得念着从前的情分,太后娘娘会喜爱您,皇上也定然会宠爱您的。”

冯若嫣勾了勾嘴角,显然是认同了她这话。

既然君宸州同意了她入宫,定然是放下了从前的事情。

她要好好利用这点情分,成为新妃中第一个侍寝的人。

“今日瞧着颖昭仪倒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冯若嫣漫不经心地倚在榻上,“从前只听闻颖昭仪得宠,性情跋扈,今日倒觉得李昭媛才是跋扈。”

只不过李昭媛心思浅显,不足为惧。

而且除此之外,其他嫔妃也不是好相处,想要在宫中站住脚,暂时还不宜和任何人起冲突。

冯若嫣并没有紧张,反而心中有一股隐隐的兴奋。

------

傍晚。

乾元殿中,君宸州正伏案批着奏折,越婈站在一旁给他研墨。

自从那日从武场回来之后,越婈就被调进内殿伺候了。

每日就是端茶倒水、研墨、整理书册这些轻松的活,虽然活不累,但她心累。

少顷,杨海带着敬事房的李公公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今日新妃入宫,皇上可要翻牌子?”

君宸州执笔的手微顿,李公公见状连忙捧着托盘走上前来。

男人淡漠的视线从上边扫过,在看到冯美人的牌子时,目光稍稍顿了一瞬,剑眉微不可察地皱起。

越婈余光也瞥见了冯美人的牌子,那崭新的绿头牌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下,一颗小小的墨点溅到了桌上。

“退下吧。”

李公公一脸苦涩,小声劝道:“皇上,您都好些日子不进后宫了,今日太后娘娘还问了奴才...”

君宸州掀起眼皮淡淡觑了他一眼:“怎么?该送你去服侍太后?”

“奴才不敢。”李公公连忙跪下请罪。

“滚下去。”

君宸州隐有不耐,李公公再不敢说什么,赶紧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越婈还有些心不在焉。

君宸州叫了她一声,没听到回应,便抬头看她。

烛光下,女子那双杏眸中似隐有愁绪,微闪的羽睫像一把小刷子勾得人心痒。

君宸州抬手在她脑门上一敲,越婈吃痛地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额头郁闷地看向他。

“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越婈赶紧道:“皇上恕罪,奴婢刚刚在想,今夜怕是有雨,待会儿要去把院子里盆栽挪个地方。”

君宸州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知信没信。

一个时辰后,他批完了折子,站起身朝软榻边走去:

“过来,陪朕下盘棋。”

越婈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欲言又止:“奴婢不会下棋...”

她手心微微冒汗,紧张地捏着衣摆。

其实她会下,而且上辈子她的棋艺是君宸州手把手教的,她都数不清,和他对弈了多少局。

“是吗?”君宸州拿出羊脂白玉围棋,置于桌案上,示意她坐下,“没关系,朕教你。”

越婈根本不敢和他下,她的棋术师承于君宸州,她害怕露馅。

君宸州指节轻点了点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威慑:“坐下。”

越婈浑身一颤,慢慢地挪了过去。

男人给她讲解了一遍规则,让她执黑子,自己拿起了白子。

越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赶紧输几局,让他没兴趣和自己继续下了。

她胡乱地摆着棋子,君宸州淡淡看了她一眼:“朕给你说的下法没记住?”

“记...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好下。”君宸州将她乱放的棋子扔了回去,重新摆了一局。

越婈泄气,不自觉地咬着唇瓣,只得按着规则和他下,但是她专往“死路”上走,三两下就输了。

“奴婢棋艺实在不精,皇上恕罪。”

君宸州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他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将棋子放回去:“无碍,今日还早,什么时候你赢了再结束。”


“既然好了就回去伺候,哪能天天躲这儿?”杨海自己都说得有些心虚,若不是那日看出君宸州的心思,他本就打算让越婈一直待在这儿的。

越婈指尖有些发凉,她垂下头:“奴婢知道了,奴婢把这些书收拾好就过去。”

等杨海离开后,她长长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越婈又回到了前院。

阿嫣和小福子瞧见她都是满脸喜色,倒是百芝,暗地里啐了一口。

“越婈姐姐回来了?”小福子走上前,“皇上在和李大人议事,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得空,越婈姐姐帮着收拾下东西吧。”

越婈这才看到院子里放了好些箱子,小福子解释道:“三日后就要启程去避暑行宫,这些都是皇上惯用的东西。”

小福子推了一个箱子到她面前:“这些是皇上的常服,越婈姐姐整理下吧。”

“好。”

越婈只在上辈子去过一次避暑行宫,记忆都已经模糊了。

她和小福子闲聊着:“你可知这次有哪些嫔妃随行?”

小福子凑过来小声道:“今年太后的生辰恰好在行宫办,皇后娘娘提议让所有嫔妃都去,好为太后娘娘贺寿。”

“原来如此。”

越婈想起来了,上辈子就是趁着太后的寿宴,皇后的妹妹这才被封了宝林。

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越婈今日穿了件云白色玉兰花锦缎裙,她昨夜没睡好,在两颊上擦了点胭脂,使得脸色看起来没那么差。

只是这欺霜赛雪的肌肤,点缀上点点嫣红,落在旁人眼中更是娇艳欲滴。

君宸州从书房出来,便看见女子对着小福子笑得开心。

他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眸色稍冷。

杨海一下子就觉得周身冷了一些,他瞥见小福子那不知死活的东西,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谁准他和越婈姑娘离这样近的?

两人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就看见脸色沉沉的君宸州。

“参见皇上。”

君宸州慢步走到越婈身前,杨海眼疾手快地将小福子拉走了。

越婈只感到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敛目轻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君宸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波澜无惊。

正当越婈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蓦然听到他冷笑一声:

“你怎么不明年再回来?”

越婈僵硬在原地,手指不安地蜷了蜷:“奴婢之前风寒未愈,怕不慎传给皇上...”

君宸州轻嗤一声,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话。

看着女子目光中含着惧意,身姿摇摇欲坠的模样,君宸州莫名有些心烦。

“抬起头来。”

他不喜欢她总是在自己面前垂着头,不喜欢她这般惧怕自己的样子。

越婈眼中闪了闪,听话地稍稍抬起下颚,只是眼眸依旧耷拉着,不敢看他。

“进来。”

君宸州率先走进了书房,越婈忐忑地跟在他身后,听到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更是觉得如坐针毡。

那男人自顾自地走到书案前坐下,靠在椅子上微阖上眼。

他点了点桌面,声音漫不经心:“念给朕听。”

桌上摆了一堆奏折,越婈走过去拿起面上的一份。

殿内幽暗寂静,只有越婈温柔似水的声音。

“张巡查启奏:今猎得奇鸟,蓝背白腹.....望献于陛下.....”

越婈念着念着嘴角就抽了抽,这折子还挺莫名其妙的,作为皇帝每天都批这些东西吗?

她悄悄瞄了君宸州一眼,只见他微阖着眼,剑眉稍皱,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


越婈风寒未愈,杨海也不敢让她去君宸州跟前当差,要是让皇上染上了病,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再加上那夜两人好像不欢而散,杨海更不敢让她露面了,因此这些日子一直让越婈在乾元殿后院的书库里当差。

越婈乐得清闲,不用去君宸州跟前晃悠,她一下子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

那天晚上把她吓得不轻,还好之后他再没有传唤过自己,这两个月的时间就像是彻底把自己忘了一样。

越婈心中第一次这么松快,能够一直在书库干活也很好,这里比较偏,几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一个人。

午后,越婈整理书库的时候发现有些书泛潮了,想起之前杨海叮嘱过的,这些都是君宸州可能会看的,若是有损坏就送去内务府。

她将整个柜子都整理了一番,一些泛潮不严重的就放在院子里晒,但有些书册还是得拿去内务府一趟。

午时过后,趁着旁人午休的时辰,越婈抱着书册往内务府去。

黄总管一见是乾元殿的书,立马笑吟吟地接了过来:“姑娘放心,三日内就能弄好。”

“有劳公公了。”

越婈笑着说了几句,也不想在外边多待,便转身准备回去。

只是在宫道上,听到有人叫她:“越婈!”

越婈回过头,才发现是三公主。

“公主殿下。”越婈福身行礼,“公主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在外边?”

三公主挺喜欢她的,让身边的几个宫人退下,拉着她往前走:“今日尚书房只上半天的课,刚从夫子那儿出来,准备去见母妃。”

“你和我一道去吧,母妃上次还提起你呢。”

越婈点点头,她看着三公主开朗的笑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她救人,甚至如今恭维三公主和德太妃,都只是为了搭上这条路。

她在宫中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若是能有个靠山,至少不会像那些默默无闻的宫人一般,哪日得罪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三公主许是真心想感激她,否则也不会对她一个婢女这般和颜悦色。

可自己心中却藏着那些卑劣的想法。

走在宫道上,三公主十分健谈,也不在意她的身份,絮絮叨叨地说着好些有趣的事情。

经过一处花丛,她放眼看过去:“这些海棠花开得真好。”

越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淡粉色的海棠花垂挂在枝桠上,微风轻柔,幽美而淡雅,给炎热的初夏时节平添一抹清新。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

“公主喜欢吗?”

三公主点点头,随即挽起袖子就要走过去:“我去摘两支送给母妃。”

越婈忙拦住她:“还是奴婢去吧,这枝桠上怕有小刺,伤到公主就不好了。”

“没事的。”

三公主不在意这些,但越婈可不敢让她刮擦到哪里,加快几步走到树下抬手摘下了海棠花。

花瓣上还残留着几颗露水,嫣然的花瓣轻颤着,淡淡花香萦绕,沁人心脾。

三公主笑吟吟地接过来,随后又拿了几株给越婈。

“这花闻着挺香,你也拿一些回去放着吧。”

“多谢公主。”

越婈有些惊讶,宫人是不能私自摘花的,但这是三公主给她的,旁人看到也不能说什么了。

越婈微微垂下头嗅了嗅,小巧的鼻尖碰到了花瓣,莹润的美眸微微弯了起来。

她生得樱唇琼鼻,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那双感觉时刻都含着水光的莹润美眸灿若春华,皎如秋月。

“我倒是觉得人比花娇。”三公主眼睛亮亮的,看着越婈姣好的容颜,不止一次流露出欣赏的神色。

她真的很想把越婈调去自己身边,这样的美人,每天光看着心情都好了。

可惜这是她皇兄的宫人,她也不能贸然开口要人。

这一幕,不仅三公主看在眼中,不远处的小径上,君宸州负手站在树下,神色淡淡地看着前方。

杨海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了。

这两个月都没见皇上再提起越婈姑娘,当时他说把越婈暂时调去书库干活,皇上也没说话。

可现在看来,皇上可不像是放下了的样子。

杨海脑子转了转,也是,越婈姑娘这般美貌,哪能便宜了别人。

皇上肯定不甘心。

那两人在那边站了多久,君宸州就在这儿看了多久。

正当杨海想问他要不要过去的时候,君宸州动了。

三公主正和越婈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淑元在这儿作何?”

“皇兄?”三公主惊愕地回头,就看见君宸州走过来,“皇兄怎么在这儿?”

“我正想去见母妃呢,瞧这儿的花好看,来摘一些。”

君宸州微微颔首,看也没看越婈,只是和三公主说着话:“正好,朕也许久没见太妃了。”

越婈早在君宸州出现的一瞬就和公主拉开了距离,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听到他说要去寿安宫,越婈有一瞬的怔愣。

“那可太好了,母妃时常说起皇兄,只是皇兄事忙,我们可不敢去打扰。”

两人走在前边,越婈悄悄挪到杨海身侧:“杨公公,那奴婢...”

没等她说完,杨海就斜睨了她一眼:“跟上。”

越婈:“......”

三公主时不时瞥了身后一眼,抱着君宸州的胳膊撒娇:“皇兄,我觉得你身边这个宫女很乖巧,不如让她来伺候我吧?”

越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君宸州淡淡地瞥了一眼垂着头像只鹌鹑的女子,声音不咸不淡,“她便算了吧,笨手笨脚的。”

“你若是缺宫人,叫殿中省再拨给你便是。”

越婈低着头瘪瘪嘴,他才笨呢!

“越婈哪笨了?”三公主不满道,“皇兄既然不喜欢她,那刚好让她来伺候我呀。”

就是就是!

越婈在心里不住地点头。

君宸州摩挲着手中的扳指,杨海注意到了,知道这是他心情不好时的动作。

杨海赶紧说道:“公主,越婈姑娘是伺候皇上笔墨的宫女,皇上习惯了用她,恐怕一时难以挑选更合适的。”

“奴才待会儿就去殿中省为公主多挑几个手脚伶俐的丫头。”

三公主也不傻,听这话便知君宸州不愿放人了,她扬起脸笑了笑:“好吧好吧,那杨公公可得好好给本公主挑。”

“公主放心。”

越婈紧攥着裙摆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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