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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段景樾无删减全文

小霸王会击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

主角:贺敛段景樾   更新:2025-01-10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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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敛段景樾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段景樾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霸王会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

《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段景樾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

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

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

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

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

[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

[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

[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吗?]

[贺敛又有新欢了?他不是最喜欢你的画了吗?]

密集的文字撑开宋雪妍的眼睛,她吓得血都凉了,赶紧翻看贺敛的微博,发现男人果然换了一张大漠黄沙的照片做头像。

还发了一条微博,文案:最他妈烦下雨[中指]

与此同时,画廊的负责人,她的经纪人,还有许多买过她画的大佬助理,都在不停的给她发消息,质问她是不是和贺敛结仇了。

宋雪妍手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生怕贺敛知道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

还是说那个疯子和贺敛说什么了!

宋雪妍瞳孔聚缩,犹如晴天霹雳,她赶紧匆促的打字。

[怎么会,贺先生对我很客气,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这个回答太过苍白,谁都不信。

但宋雪妍顾不上那些弹出的消息,马上让女佣准备雨伞,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去了姜郁所在的小木楼。

踹开门,姜郁还在画板前坐着,闻声抬头看向她。

宋雪妍一把拽住姜郁的头发,狠命的往上提,火冒三丈的质问道:“姜郁!你是不是和贺敛说了些什么!你这个疯子!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姜郁忍着疼,继续怔怔的盯着宋雪妍。

她不清楚宋雪妍的动机。

只是听女人提到了贺敛,她垂在脚踝处的指尖微微攥紧,随后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好疼。

宋雪妍非但没松手,还掐住了她的胳膊,新换的美甲在女孩娇嫩的皮肉上抠出血来,恶狠狠的启唇:“疼?疼才记得住教训,你说!你和贺敛说什么了!是不是说那些画都是你画的了!”

姜郁警惕的选择沉默。

看宋雪妍狗急跳墙的样子,应该会主动说原因。

“还装是吧!”

宋雪妍果然不出她所料,对她连拧带挠,嘴上骂咧咧的:“你要是没说,贺敛怎么好端端的把头像换了!他那么喜欢我的画!怎么突然就换了!”

姜郁缩在地上,双臂捂着脑袋任由她打骂,眼神却冷若冰霜。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并没有揭穿宋雪妍的骗局,想了想,当时贺敛把那瓶颜料拿走了,只要稍稍检测,就该知道里面被自己掺了种猪催情剂,还是很大的剂量。

因为她担心贺敛体质太好,放不倒他。

估计是贺敛以为算计他的人是宋雪妍,一气之下才把头像换了。

这女人心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雪妍才筋疲力尽的起身,此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郁,在她眼里跟一条破抹布没什么区别。

气撒出去了,宋雪妍也冷静许多。

如果真是姜郁告状,贺敛得知自己利用他声名鹊起,怕是当日就会翻脸,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才把头像换了,时间似乎对不上。

贺敛不像是能忍一个月的人。

她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给小姐妹回复的消息。

[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宋雪妍盯了一眼姜郁,喘匀了气,这才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走了。

臭疯子。

害她白担心一场,累死了。

挨打也是活该!

等人走后,姜郁才撑身坐起来,她冷静的走到窗口,借着雨水将手臂上的血冲洗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失常,还是习惯了。

倒不觉得疼。

她打量着雨势,判定半个小时后会转小,走到最里面的矮柜前,里面密密麻麻的摞满了巴掌高的颜料罐。

她揭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窜出来。

顾管家不在,也没人检查。

姜郁楼上楼下的走着,将木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汽油,最后掏出那个翻盖打火机来,啪地一声,火苗映在她决绝的眼底。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贺敛。

希望这场火。

能烧到你在的金州。

-

隔天早上,壁堡。

贺敛刚洗漱好下楼,就见到段景樾拘谨的坐在接待区的木椅上,旁边还坐着他的表姐。

揉了一下惺忪的眼,他哑声道:“又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段景樾咳了咳:“舅……”

“贺敛啊,退婚的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年近五十的孟枕月不太适应旷漠的脏乱感,一边说一边检查裙摆,“跟着景樾瞎胡闹。”

贺敛无视了表姐,拍了拍手,警卫进来送饭。

看着餐盘上堆叠如山的牛肉,孟枕月厌弃的捂了捂鼻子,又转为压着大腿的姿态:“小敛!”

贺敛拿着军用匕首,将牛肉切开,瞄了她一眼。

孟枕月这才又说:“要不是我今天问起,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跟你说,这门婚事绝对不能退。”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就算是疯子也得娶!”

段景樾一缩脖子,看向撕扯牛肉的舅舅。

贺敛拿起冰镇好的罐啤喝了一口,咀嚼半天才开腔:“为什么?”

孟枕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你不知道?”

贺敛觉得莫名其妙,将匕首往牛肉上一扎,眉眼蹙着不耐烦:“我要知道还至于带着你儿子去退婚?”

没有脏字,但口气却蛮横的很。

孟枕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旁边让了让。

虽然是表姐弟,但贺敛是气上头敢指着他老子骂的人,她只得耐心下来。

“我跟你说,宋老爷子临死前把所有财产都给姜郁了。”

‘咯拉’

贺敛手中的酒罐被捏的变形。


木楼里,姜郁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站起身往后看。

宋煜初推开门,裤腿和袖子边缘全都是血,一对眸子也红的惊人,他喃喃了两声阿郁,走过去将女孩儿搂在怀里。

姜郁仰着头,硕大的力道逼的她快不能呼吸!

只是那对眸子暗露锐光。

看来他的确把顾管家打了。

若是平时,宋煜初不会如此失控,但一个月前他被贺敛刺激过,正处在紧绷状态,这个时候再被挑衅,他才会彻底下死手。

顾管家就是用来监视自己的。

以前不除是为了稳住宋家人,但现在,他是阻碍。

“阿郁,姓顾的被我打死了,别怕啊。”

宋煜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扳过姜郁的肩膀,瞧着她迷蒙的眼神,竟然逼出滚热的泪来,往前凑了凑。

鬼使神差的想亲亲姜郁。

他还没亲过阿郁。

但突然停住了。

宋煜初头皮发麻,生怕顾管家已经先染指了她,双手并用,指腹不停的擦蹭着姜郁的唇瓣,想抹掉那人的痕迹。

他格外粗鲁,姜郁的嘴唇很快裂开流血,但宋煜初丝毫不停,他受不了任何人对姜郁动手,就算多看一眼也不行!

女孩儿终于难受的哼了一声,要推开他。

宋煜初勉强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强行拉住姜郁,又用袖子帮她擦拭唇角的血迹,半哄半就的说:“阿郁,对不起,弄疼你了。”

姜郁羽睫微动,又很快抚平。

操控宋煜初,果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用这点伤换一个顾管家,值。

宋煜初拉着她坐下,瞧着女孩儿又去捡画刷,他伸手按住,打量着眼前人,带着压抑的期待小声说:“阿郁,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姜郁没反应,只是用力抽着画笔。

宋煜初心尖刺痛,那股扭曲的,不甘的情感灌满每一处神经,他一把掐住姜郁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阿郁,乖,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姜郁薄唇轻启。

宋煜初见她要说,心脏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他的阿郁要叫他了!

“煜初!”

宋逊的声音在身后严厉响起,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姜郁的头上,她瞬间缩回到了画架子后面,胆怯的不敢抬头。

宋煜初切齿,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宋逊。

宋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瞧宋煜初的样子,估计现在要是有把刀,他都得弑父。

“顾管家好歹是你爷爷用了那么多年的老佣人,你给他打个半死,跑这儿来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大伯道歉!”

宋煜初眼神阴森:“他该死。”

宋逊:“该不该死的,你赶紧跟我走!”

宋煜初回头看了一眼姜郁,女孩儿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海藻般的长发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明明那么近,却像是相隔万里。

宋逊怒吼:“宋煜初!”

青年这才站起身,同父亲离开。

不多时,苏合跑了回来,她赶紧挪开画架子,拉着姜郁兴奋道:“阿郁,刚才救护车来了,听大夫说那个姓顾的肯定残废了,这辈子也站不起来!”

“真有你的啊,这宋煜初被你一算一个准!”

“阿郁?”

苏合赶紧扳过姜郁的身子,拨开遮挡的长发,瞧见她惨不忍睹的唇,吓得腿一软,忙问道:“宋煜初干的?”

姜郁缓缓拿开她的手,冷淡的说:“没事。”

苏合刚才的欢喜劲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后怕。

也是,宋煜初那个人的精神状态太吓人,万一算脱手,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阿郁要活成这样。

这群该死的畜生!

“阿郁。”苏合跟着她跌坐在地上,她抓着心口,那里闷闷的,有些濒临崩溃的哽咽着,“这都一个月了,贺敛还是没来,是不是……没希望了啊。”

姜郁启唇,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伤口。

“我也不知道。”

苏合吸了吸鼻子,很坚定的说:“没事,就算贺敛不来了,到时候我带你逃出去,我带你走!”

姜郁失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画刷继续。

那混乱而又美丽的色彩跃然纸上,她手背扭动着因用力而出的青筋。

逃,这四周都是山。

不管往哪里逃,都在宋家的手掌心。

姜郁很感谢苏合会这么说,但真有那一天,她不会连累苏合。

她会和宋家人一起腐烂!

-

金州边境,壁堡。

庄雨眠进了营房,瞧着正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说:“会长,谢希苒不肯走,还在大院门口守着呢。”

贺敛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左右脚换了个位置叠着。

庄雨眠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出去,盯着大门外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皱眉错开视线,招呼人过来:“给谢氏打电话,赶紧让他们来领人。”

谢轻舟那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正说着,只觉得刮来的风越来越腥。

她仰起头,天空垂下细针似的雨水。

沙漠下雨不算稀奇,只不过地表留不住水而已。

但金州下雨,倒是邪门。

身后有脚步声。

庄雨眠回头,见贺敛半敞着衬衫,双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淡漠的走出来。

她立刻低下头:“会长。”

贺敛充耳不闻,抬头迎着雨,眉间若有似无的蹙了蹙。

“贺先生!”

远处一道哀哀的娇音传来,大院门口的谢希苒抵着警卫的胳膊,脸上的泪痕和雨水混为一体,谁看了都会觉得楚楚可怜

庄雨眠眉头下压,睨着贺敛。

下了雨,会长就走出来了,该不会是心疼谢希苒了吧。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

但贺敛只是瞄了一眼那道倩影,眼神和看猪肉没什么区别,回去屋子,他掏出手机坐在木椅上,点开天气app。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几秒,在搜索栏里输入[洋城]

贺敛的嘴角烦躁的下垂。

全是雨。

洋城下雨就算了,惹得金州都在下雨!

姜郁那个小木楼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能撑住这么多年的急雨也是离谱,万一哪天来道惊雷,劈的着火了怎么办。

“……啧。”

贺敛低头,随意抓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不知道自己在惦记什么。

就洋城那个气候,着火的几率比他突然人体自燃的几率还小。

瞎担心。

贺敛索性又躺了下来,但怎么调整姿势都不舒服,最后只得去卧室,结果营地的床板也很硬。

他怒吼一声。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就想睡点儿软乎的!

妈的!

都怪那个宋雪妍,弄得他现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贺敛点开手机,翻出自己的微博账号,利落的将头像换了。

什么狗屁画,再也不用了!


叶寻更是从副驾上摔了下来,捂着肚子狂呕不止。

贺敛没管他,径直进了营房。

“姜郁呢?”

庄雨眠避而不答,却听到楼梯处有轻轻的脚步声。

贺敛睨过去。

姜郁的头发还没吹干,在洁白的脖颈上贴着,看向自己时,一张小脸是干干净净的秀气,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她身上的T恤过于肥大,领口也宽,纤细的锁骨连着半个肩头都暴露在空气当中,那嫩生生而又莹润的肌肤光泽,晃得男人直愣神。

贺敛觉得裤子有点儿紧。

那股火顺着往下烧。

叶寻半死不活的跟进来,又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写巡逻记录去!”

贺敛回头:“你也出去。”

庄雨眠知道贺敛想做什么,一时没动,蹙眉道:“会长,要不然让姜郁今晚睡在我房间吧,我那里有临时用的应急救灾床。”

贺敛眉头压低,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庄雨眠这么碍事?

在老宅的时候也是,没完没了的催自己走。

要不是他半路折返,这小傻子早就死了。

叶寻看出来气氛不妙,在背后给庄雨眠打手势,见她无视,只得强行过去把她拉走,不住催促:“走吧走吧,你不累会长还累呢。”

叶寻还很体贴的把门锁了。

贺敛这才沉了口气,急匆匆的走向楼梯的姜郁,这回不容女孩儿拒绝,他一个弯腰把人‘考拉抱’住,三两步上了二楼。

进了卧室,他将姜郁放在床上,正准备伏身,瞧见自己被风沙吹得干燥脏污的掌心,果断拎了浴袍去洗澡。

姜郁在床上坐起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深刻领教过男人在这事上面的粗鲁,还有那常年锻炼的高爆发耐久力。

白天操心的小心谨慎。

晚上。

还是凶。

做一次疼三天。

姜郁害怕了。

已经离开了老宅,她没必要太过殷勤的用肉身饲虎,而且现在天天和贺敛在一起,要是还由着他折腾,她的小身板早晚都得散架。

不能在大仇得报之前就被他祸祸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姜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攥着枕头飞快思考,好在贺敛正洗澡呢,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想对策。

但下一秒。

“阿郁!”

贺敛砰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姜郁:“……”

这么快!

人洗澡可以这么快吗!

贺敛穿浴袍很有一套,上半身赤裸,袍袖在腰间松松垮垮的勒住,伸手去拿毛巾的时候,随着动作,结实的肌肉纹理也流动起来。

小麦色的肱肌、斜方肌、胸肌、腹肌。

覆盖着数不清的伤痕。

还有……左胸膛那道狰狞的枪伤。

不同于健身房那些花架子,枪林弹雨里淬炼出来的就是紧实。

姜郁眼花缭乱。

她陷在床单里的手指没来由的抓了抓。

贺敛低着头,拿干毛巾粗鲁的擦着头发,深邃而凌厉的眉眼在指缝间若隐若现,带着一股子要肆虐一切的野性。

姜郁轻轻咽了下口水。

怪不得贺敛第二次见到自己那么生气。

他这具肉体是挺金贵。

格外在乎清白,也情有可原。

察觉到女孩儿的目光,贺敛嘴角翘的高高的,走到床边,直接将毛巾扣在她的小脑袋瓜上。

视线被遮蔽,姜郁心下慌乱。

但常年在宋家做戏,她能很好控制自己的第一反应。

可是紧接着,毛巾被掀开一角,一股好闻又清冽的薄荷气息在黑暗中弥漫而来,贺敛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她咬紧的唇边。


贺敛骂了段景樾十分钟,唇齿像管制刀具似的。

青年总算是忍不住:“舅!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退婚的,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退婚是要长辈出面的!你不就是我长辈吗!”

段景樾瞄着贺敛秒趋沉冷的神色,越来越心虚:“……舅?”

他又向沈津征求意见:“津哥,你说是吧?”

沈津瞥眼贺敛。

如果那晚的女人真是姜郁的话。

这个婚,是得退。

否则就太混乱了。

但眼下还未确定,沈津只能旁敲侧击。

哪知话没出口,就被贺敛吐出的讥讽截住。

“呵呵,你这个二百五的智商,和那个疯子过一辈子正好。”

嘴唇颤抖的沈津:“……”

段景樾这回真的要哭了。

果然是表舅。

就是狠心。

终于,贺敛放下叠起的长腿,居高临下的拍了拍外甥的脑瓜顶,随即往旁边用力一扒拉:“明天启程。”

段景樾将将反应过来:“带我去洋城退婚?”

贺敛没回答,绕过他往外走,眼中逐渐溢出记仇的怒火。

退不退婚的都是小事,别说段景樾要娶一个疯子,就算他娶一头母猪对自己来说也无所谓。

他得再去一趟宋家。

必须把那个白嫖自己的傻子揪出来!

千刀万剐!

段景樾大松一口气,坐在地上狂拍胸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舅不会答应呢,看来他还是疼我的。”

沈津自诩,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无语的揉了一下山根。

看来在贺敛心里。

傻子≠疯子。

-

接到贺敛要来的消息,大清早,宋家老宅就忙碌起来。

缄口不语的佣人在宅院里鳞次穿行。

金州太子爷二次莅临。

这可是洋城其余世家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只怕消息放出去,宋氏茶园销售到北境的毛峰又得翻价好几倍。

朝露垂檐,雾色环山。

古色质朴的大堂内,宋谦抬起下巴,妻子方寻英正帮他整理衣领,小声询问:“不用叫二房和小姑子他们过来吗?”

宋谦:“不用,贺敛这次突然来访肯定是为了见雪妍的,干嘛叫他们过来抢女儿的风头。”

抬起头,他寻了一圈:“雪妍呢?”

在旁的顾管家低声回答:“大小姐还在换衣服。”

方寻英:“这孩子,一听贺敛要来就这样。”

刚说完,宋雪妍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直筒旗袍款步而来,她扶着腰肢在原地转了一圈,掩不住眼中的喜悦:“妈,好看吗?”

方寻英点点头,笑的很宠溺:“好看,像是天仙下凡,保证贺敛见了你就魂不守舍的,行了吧。”

“妈,别胡说。”

宋雪妍嗔怪,双颊倒是浮上一抹羞赧的红晕。

说起来,这是她第三次要见贺敛了。

第一次是在她的私人画展。

第二次是爷爷的葬礼。

一想到贺敛那矜贵中带着肆横的模样,她捂住狂跳的心口,忽而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转身对顾管家叮嘱道:“姜郁呢!把她锁好没有!”

顾管家颔首:“放心吧大小姐,肯定不会让她像上次那样乱跑……”

“姜郁跑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佣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堂外:“姜郁不见了!”

宋谦陡然一惊,急的往前两步:“快!快去找!”

宋雪妍烦躁的瞪眼,跺了一下脚。

真是的,不在房间里帮自己画画,总是乱跑什么!

这么多佣人,还看不住一个疯子!

-

通往老宅的山路上,一列改装车队有序缓行。

宛若一条游曳的玄蛇,那冰冷的现代重械感和周遭的自然葱绿对比强烈。

贺敛很讨厌洋城。

这里气候潮湿,四处都是山,氤氲的雾气透过窗缝黏在身上,他皱眉扯了扯袖管,让布料和皮肉分开。

段景樾倒是头一次来,把头探出窗外,唏嘘不已:“舅,这地儿和金州差远了啊,这么大的雾,跟蟠桃大会似的。”

贺敛睨着他,凌眉缓缓挑起。

故地重游。

被傻子吃干抹净的怨怼烧的更盛了。

距离宋家老宅不到二百米,贺敛实在是受不了这九转十八弯的山路,让司机停车,吩咐所有人原地待命,准备步行过去。

段景樾也赶紧跟上自家舅舅。

不多时,宋家老宅的檐顶在薄雾中渐显轮廓。

一条修理齐整的卵石路出现在脚下。

段景樾正四处打量,忽然撞到贺敛的背。

“舅?”

贺敛目光如炬,紧盯着左侧。

卵石路旁绿植林立,栅栏围起的阔大花园里藏着一抹小小的白色倩影,正捧着一个画本子,蹲在清澈的泥水坑前洗着老旧的油画笔刷。

似乎有些肢体不协调,女孩儿怀中的画笔散落一地,斑斓的颜料蹭脏裙摆,她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那个又乖又傻的感觉扑面而来……

脑中拉起警报!

贺敛想都没想,一个跃身翻过栅栏。

“舅?!”

贺敛用修长的双腿拨开绿植走过去,垂视着女孩儿白嫩的天鹅颈,那搓笔时的温吞和愚钝感,更加笃定了心里的猜测。

就是她!

没想到还没进老宅,就把这个傻子逮住了!

贺敛一把拎住她的裙腰,轻而易举的将人提起来。

女孩儿像是个提线木偶般随之起身,抬起头,一张清美的小脸带着茫然闯入视线,连着远处看热闹的段景樾都是一愣。

贺敛瞳孔一缩。

就是这个傻子把他玷污了!

察觉女孩儿眼底的木讷,男人笑的森寒,微微伏身,用试探的口吻提起那晚的关键词:“抱抱?”

刚跟着翻过来的段景樾:“?”

舅舅中邪了?

还是说这山里的白雾其实是瘴气!

段景樾急忙捂住鼻子。

女孩没动,定定的看着他。

贺敛的目光在她身上匆匆扫过,裙身洗的发黄,摆角的布料薄薄欲碎,一看就是穿了很久,根本都不合身。

知道宋家老宅里的女佣不少,但没想到,他们连傻子也敢要!

段景樾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样一张堪称老天爷赏饭吃的小脸儿,舅舅还能拧眉竖眼的不高兴。

贺敛毫无怜悯,像是逗狗一样出言讽刺:“怎么?不要抱抱了?”

女孩眨眨眼,下一秒直直的伸出柔软的双臂,踮脚搂住他的腰身,神色迷蒙的靠在他胸口,乖顺的要命。

贺敛浑然僵住。

操啊……

堵了半个月的气被这么一抱,邪门儿似的顺开了!

那晚的旖旎盘旋在脑海,后半段女孩儿哭涩的样子像小锤似的敲击着他的薄弱的神经。

贺敛抽出右手,掐着女孩的下巴抬头。

倒是真有点儿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郁。”

鲜有的完整句子。

像是在男人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贺敛:“……”

段景樾一惊,凑到两人跟前,眼睛在姜郁身上放肆打量着。

再抬头,无视了自家舅舅见了鬼似的表情,他兴奋异常:“舅!要是姜郁长这样的话,疯一点我也能接受!要不咱回去?”

贺敛笑的极干,似在咬牙:“不,这个婚,你非退不可了。”


费劲。

姜郁索性搂住他,低声道:“……贺敛。”

男人不出所料的紧绷起来,姜郁也被勒的难受,感受到掌心下的背部肌肉在滚动,她不自觉的微咬薄唇,又叫了一声:“贺敛。”

但贺敛却并没有被感觉支配,金属扣上的手指上移,穿梭进她的浓发,把姜郁往怀里又按了按,最后叹了口气,只给她洗了头发。

洗完后,贺敛拉着她回卧室。

姜郁望着他绷紧的颈侧,羽睫垂下,瞳孔蔓延出些许古怪的复杂,轻轻拧咬了一下嘴唇。

贺敛居然不做,真是奇怪。

姜郁坐在床上,贺敛用毛巾一点点的给她擦着头发,视线下移,瞧见她还泛着水光的脖颈,难受的仰头,喉结明晰的上下滚动。

受不了,想做。

想疯狂的做。

但是一想到姜郁什么都不明白,自己一直在趁人之危,他的良心备受谴责。

畜生了小半辈子。

这点儿道德水准全用在小傻子身上了。

贺敛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掂了掂姜郁的长发,虽然好看,但画画的时候的确不方便,忽然想到自家妹妹高中时特别喜欢的蜈蚣辫。

他摆弄了半天,满脸黑线。

不会弄。

他走去窗前,看着正在吊单杠的李蒙和叶寻,扬声道:“你们两个!一楼等我!”

说完带着姜郁下楼。

李蒙和叶寻在一楼站的笔直,刚才见会长表情凝重,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难道说沙虫那边又有动静?

还是说谢轻舟又搞事了?

贺敛:“你们两个,谁会编蜈蚣辫。”

李蒙:“……”

莫?

就这?

编头发?

确定这种事要问两个大老爷们吗?

叶寻:“我可以试试。”

李蒙:“?”

叶寻走到姜郁身后,有模有样的摆弄了半天,最后面不改色的说:“对不起会长,我刚才是吹牛逼的。”

“我特么……”

贺敛习惯性的摸向腰后,却发现那里没别枪。

他一把推开叶寻,想到沈津送来的那个行李箱,取下来翻了一下,幸好有女孩子用的头绳。

叶寻:“有头绳?那我行。”

贺敛:“滚蛋。”

他拢着姜郁的头发,一圈圈的挽着,但结果不是太松就是太紧,忙活的手心都出汗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郁闭上眼睛,两只手攥成拳头抵在膝盖上。

三个大傻子。

她不轻不重的推开贺敛,低着头,动作温吞的把头发挽好,随后小跑到楼梯口,两三节台阶一起迈,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看的李蒙和叶寻一愣一愣的。

两人回头,贺敛的脸上也略露诧异。

[姜郁不是傻子,她有自理能力]

[她只是不接触外界,自我封闭,不太爱说话而已]

沈津的话盘旋在脑海。

想到刚才姜郁自主的举动,贺敛的眉头缓缓压下来,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指腹上还残留着姜郁发丝的柔软触感。

难道说。

姜郁真不是傻子?

那通过心理疏导,姜郁也有成为正常人的可能?

假如姜郁可以正常和自己说话,正常表达情绪,正常的喜欢自己……贺敛的心跳突然断触了一瞬,茫然的咽了下口水。

紧接着恋爱、结婚、生子,如果姜郁生的是儿子就叫贺大炮,女儿的话就叫贺……

“会长。”

庄雨眠走进来,打断了他脑海中长达五十年的规划。

她递来一部卫星电话:“贺副市长的电话。”

贺敛很不爽的皱眉,抄手接过。

贺绍铭的声音严肃又低沉,贺敛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那副老领导的派头:“贺敛,给我把姜郁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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