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敛段景樾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段景樾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霸王会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
《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段景樾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
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
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
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
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
[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
[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
[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吗?]
[贺敛又有新欢了?他不是最喜欢你的画了吗?]
密集的文字撑开宋雪妍的眼睛,她吓得血都凉了,赶紧翻看贺敛的微博,发现男人果然换了一张大漠黄沙的照片做头像。
还发了一条微博,文案:最他妈烦下雨[中指]
与此同时,画廊的负责人,她的经纪人,还有许多买过她画的大佬助理,都在不停的给她发消息,质问她是不是和贺敛结仇了。
宋雪妍手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生怕贺敛知道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
还是说那个疯子和贺敛说什么了!
宋雪妍瞳孔聚缩,犹如晴天霹雳,她赶紧匆促的打字。
[怎么会,贺先生对我很客气,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这个回答太过苍白,谁都不信。
但宋雪妍顾不上那些弹出的消息,马上让女佣准备雨伞,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去了姜郁所在的小木楼。
踹开门,姜郁还在画板前坐着,闻声抬头看向她。
宋雪妍一把拽住姜郁的头发,狠命的往上提,火冒三丈的质问道:“姜郁!你是不是和贺敛说了些什么!你这个疯子!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姜郁忍着疼,继续怔怔的盯着宋雪妍。
她不清楚宋雪妍的动机。
只是听女人提到了贺敛,她垂在脚踝处的指尖微微攥紧,随后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好疼。
宋雪妍非但没松手,还掐住了她的胳膊,新换的美甲在女孩娇嫩的皮肉上抠出血来,恶狠狠的启唇:“疼?疼才记得住教训,你说!你和贺敛说什么了!是不是说那些画都是你画的了!”
姜郁警惕的选择沉默。
看宋雪妍狗急跳墙的样子,应该会主动说原因。
“还装是吧!”
宋雪妍果然不出她所料,对她连拧带挠,嘴上骂咧咧的:“你要是没说,贺敛怎么好端端的把头像换了!他那么喜欢我的画!怎么突然就换了!”
姜郁缩在地上,双臂捂着脑袋任由她打骂,眼神却冷若冰霜。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并没有揭穿宋雪妍的骗局,想了想,当时贺敛把那瓶颜料拿走了,只要稍稍检测,就该知道里面被自己掺了种猪催情剂,还是很大的剂量。
因为她担心贺敛体质太好,放不倒他。
估计是贺敛以为算计他的人是宋雪妍,一气之下才把头像换了。
这女人心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雪妍才筋疲力尽的起身,此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郁,在她眼里跟一条破抹布没什么区别。
气撒出去了,宋雪妍也冷静许多。
如果真是姜郁告状,贺敛得知自己利用他声名鹊起,怕是当日就会翻脸,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才把头像换了,时间似乎对不上。
贺敛不像是能忍一个月的人。
她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给小姐妹回复的消息。
[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宋雪妍盯了一眼姜郁,喘匀了气,这才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走了。
臭疯子。
害她白担心一场,累死了。
挨打也是活该!
等人走后,姜郁才撑身坐起来,她冷静的走到窗口,借着雨水将手臂上的血冲洗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失常,还是习惯了。
倒不觉得疼。
她打量着雨势,判定半个小时后会转小,走到最里面的矮柜前,里面密密麻麻的摞满了巴掌高的颜料罐。
她揭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窜出来。
顾管家不在,也没人检查。
姜郁楼上楼下的走着,将木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汽油,最后掏出那个翻盖打火机来,啪地一声,火苗映在她决绝的眼底。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贺敛。
希望这场火。
能烧到你在的金州。
-
隔天早上,壁堡。
贺敛刚洗漱好下楼,就见到段景樾拘谨的坐在接待区的木椅上,旁边还坐着他的表姐。
揉了一下惺忪的眼,他哑声道:“又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段景樾咳了咳:“舅……”
“贺敛啊,退婚的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年近五十的孟枕月不太适应旷漠的脏乱感,一边说一边检查裙摆,“跟着景樾瞎胡闹。”
贺敛无视了表姐,拍了拍手,警卫进来送饭。
看着餐盘上堆叠如山的牛肉,孟枕月厌弃的捂了捂鼻子,又转为压着大腿的姿态:“小敛!”
贺敛拿着军用匕首,将牛肉切开,瞄了她一眼。
孟枕月这才又说:“要不是我今天问起,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跟你说,这门婚事绝对不能退。”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就算是疯子也得娶!”
段景樾一缩脖子,看向撕扯牛肉的舅舅。
贺敛拿起冰镇好的罐啤喝了一口,咀嚼半天才开腔:“为什么?”
孟枕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你不知道?”
贺敛觉得莫名其妙,将匕首往牛肉上一扎,眉眼蹙着不耐烦:“我要知道还至于带着你儿子去退婚?”
没有脏字,但口气却蛮横的很。
孟枕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旁边让了让。
虽然是表姐弟,但贺敛是气上头敢指着他老子骂的人,她只得耐心下来。
“我跟你说,宋老爷子临死前把所有财产都给姜郁了。”
‘咯拉’
贺敛手中的酒罐被捏的变形。
木楼里,姜郁听到脚步声,缓缓的站起身往后看。
宋煜初推开门,裤腿和袖子边缘全都是血,一对眸子也红的惊人,他喃喃了两声阿郁,走过去将女孩儿搂在怀里。
姜郁仰着头,硕大的力道逼的她快不能呼吸!
只是那对眸子暗露锐光。
看来他的确把顾管家打了。
若是平时,宋煜初不会如此失控,但一个月前他被贺敛刺激过,正处在紧绷状态,这个时候再被挑衅,他才会彻底下死手。
顾管家就是用来监视自己的。
以前不除是为了稳住宋家人,但现在,他是阻碍。
“阿郁,姓顾的被我打死了,别怕啊。”
宋煜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扳过姜郁的肩膀,瞧着她迷蒙的眼神,竟然逼出滚热的泪来,往前凑了凑。
鬼使神差的想亲亲姜郁。
他还没亲过阿郁。
但突然停住了。
宋煜初头皮发麻,生怕顾管家已经先染指了她,双手并用,指腹不停的擦蹭着姜郁的唇瓣,想抹掉那人的痕迹。
他格外粗鲁,姜郁的嘴唇很快裂开流血,但宋煜初丝毫不停,他受不了任何人对姜郁动手,就算多看一眼也不行!
女孩儿终于难受的哼了一声,要推开他。
宋煜初勉强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强行拉住姜郁,又用袖子帮她擦拭唇角的血迹,半哄半就的说:“阿郁,对不起,弄疼你了。”
姜郁羽睫微动,又很快抚平。
操控宋煜初,果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但用这点伤换一个顾管家,值。
宋煜初拉着她坐下,瞧着女孩儿又去捡画刷,他伸手按住,打量着眼前人,带着压抑的期待小声说:“阿郁,叫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姜郁没反应,只是用力抽着画笔。
宋煜初心尖刺痛,那股扭曲的,不甘的情感灌满每一处神经,他一把掐住姜郁的下巴,逼着她正视自己。
“阿郁,乖,叫我一声哥哥,好吗?”
姜郁薄唇轻启。
宋煜初见她要说,心脏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他的阿郁要叫他了!
“煜初!”
宋逊的声音在身后严厉响起,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姜郁的头上,她瞬间缩回到了画架子后面,胆怯的不敢抬头。
宋煜初切齿,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宋逊。
宋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瞧宋煜初的样子,估计现在要是有把刀,他都得弑父。
“顾管家好歹是你爷爷用了那么多年的老佣人,你给他打个半死,跑这儿来干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大伯道歉!”
宋煜初眼神阴森:“他该死。”
宋逊:“该不该死的,你赶紧跟我走!”
宋煜初回头看了一眼姜郁,女孩儿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海藻般的长发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明明那么近,却像是相隔万里。
宋逊怒吼:“宋煜初!”
青年这才站起身,同父亲离开。
不多时,苏合跑了回来,她赶紧挪开画架子,拉着姜郁兴奋道:“阿郁,刚才救护车来了,听大夫说那个姓顾的肯定残废了,这辈子也站不起来!”
“真有你的啊,这宋煜初被你一算一个准!”
“阿郁?”
苏合赶紧扳过姜郁的身子,拨开遮挡的长发,瞧见她惨不忍睹的唇,吓得腿一软,忙问道:“宋煜初干的?”
姜郁缓缓拿开她的手,冷淡的说:“没事。”
苏合刚才的欢喜劲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后怕。
也是,宋煜初那个人的精神状态太吓人,万一算脱手,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为什么,为什么阿郁要活成这样。
这群该死的畜生!
“阿郁。”苏合跟着她跌坐在地上,她抓着心口,那里闷闷的,有些濒临崩溃的哽咽着,“这都一个月了,贺敛还是没来,是不是……没希望了啊。”
姜郁启唇,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伤口。
“我也不知道。”
苏合吸了吸鼻子,很坚定的说:“没事,就算贺敛不来了,到时候我带你逃出去,我带你走!”
姜郁失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画刷继续。
那混乱而又美丽的色彩跃然纸上,她手背扭动着因用力而出的青筋。
逃,这四周都是山。
不管往哪里逃,都在宋家的手掌心。
姜郁很感谢苏合会这么说,但真有那一天,她不会连累苏合。
她会和宋家人一起腐烂!
-
金州边境,壁堡。
庄雨眠进了营房,瞧着正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有些无奈的说:“会长,谢希苒不肯走,还在大院门口守着呢。”
贺敛没什么反应,只是将左右脚换了个位置叠着。
庄雨眠明白他的意思,起身出去,盯着大门外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皱眉错开视线,招呼人过来:“给谢氏打电话,赶紧让他们来领人。”
谢轻舟那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正说着,只觉得刮来的风越来越腥。
她仰起头,天空垂下细针似的雨水。
沙漠下雨不算稀奇,只不过地表留不住水而已。
但金州下雨,倒是邪门。
身后有脚步声。
庄雨眠回头,见贺敛半敞着衬衫,双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淡漠的走出来。
她立刻低下头:“会长。”
贺敛充耳不闻,抬头迎着雨,眉间若有似无的蹙了蹙。
“贺先生!”
远处一道哀哀的娇音传来,大院门口的谢希苒抵着警卫的胳膊,脸上的泪痕和雨水混为一体,谁看了都会觉得楚楚可怜
庄雨眠眉头下压,睨着贺敛。
下了雨,会长就走出来了,该不会是心疼谢希苒了吧。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
但贺敛只是瞄了一眼那道倩影,眼神和看猪肉没什么区别,回去屋子,他掏出手机坐在木椅上,点开天气app。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几秒,在搜索栏里输入[洋城]
贺敛的嘴角烦躁的下垂。
全是雨。
洋城下雨就算了,惹得金州都在下雨!
姜郁那个小木楼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能撑住这么多年的急雨也是离谱,万一哪天来道惊雷,劈的着火了怎么办。
“……啧。”
贺敛低头,随意抓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不知道自己在惦记什么。
就洋城那个气候,着火的几率比他突然人体自燃的几率还小。
瞎担心。
贺敛索性又躺了下来,但怎么调整姿势都不舒服,最后只得去卧室,结果营地的床板也很硬。
他怒吼一声。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就想睡点儿软乎的!
妈的!
都怪那个宋雪妍,弄得他现在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贺敛点开手机,翻出自己的微博账号,利落的将头像换了。
什么狗屁画,再也不用了!
叶寻更是从副驾上摔了下来,捂着肚子狂呕不止。
贺敛没管他,径直进了营房。
“姜郁呢?”
庄雨眠避而不答,却听到楼梯处有轻轻的脚步声。
贺敛睨过去。
姜郁的头发还没吹干,在洁白的脖颈上贴着,看向自己时,一张小脸是干干净净的秀气,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她身上的T恤过于肥大,领口也宽,纤细的锁骨连着半个肩头都暴露在空气当中,那嫩生生而又莹润的肌肤光泽,晃得男人直愣神。
贺敛觉得裤子有点儿紧。
那股火顺着往下烧。
叶寻半死不活的跟进来,又被他一脚踹了出去。
“写巡逻记录去!”
贺敛回头:“你也出去。”
庄雨眠知道贺敛想做什么,一时没动,蹙眉道:“会长,要不然让姜郁今晚睡在我房间吧,我那里有临时用的应急救灾床。”
贺敛眉头压低,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去。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庄雨眠这么碍事?
在老宅的时候也是,没完没了的催自己走。
要不是他半路折返,这小傻子早就死了。
叶寻看出来气氛不妙,在背后给庄雨眠打手势,见她无视,只得强行过去把她拉走,不住催促:“走吧走吧,你不累会长还累呢。”
叶寻还很体贴的把门锁了。
贺敛这才沉了口气,急匆匆的走向楼梯的姜郁,这回不容女孩儿拒绝,他一个弯腰把人‘考拉抱’住,三两步上了二楼。
进了卧室,他将姜郁放在床上,正准备伏身,瞧见自己被风沙吹得干燥脏污的掌心,果断拎了浴袍去洗澡。
姜郁在床上坐起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深刻领教过男人在这事上面的粗鲁,还有那常年锻炼的高爆发耐久力。
白天操心的小心谨慎。
晚上。
还是凶。
做一次疼三天。
姜郁害怕了。
已经离开了老宅,她没必要太过殷勤的用肉身饲虎,而且现在天天和贺敛在一起,要是还由着他折腾,她的小身板早晚都得散架。
不能在大仇得报之前就被他祸祸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姜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攥着枕头飞快思考,好在贺敛正洗澡呢,她还有大把的时间想对策。
但下一秒。
“阿郁!”
贺敛砰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姜郁:“……”
这么快!
人洗澡可以这么快吗!
贺敛穿浴袍很有一套,上半身赤裸,袍袖在腰间松松垮垮的勒住,伸手去拿毛巾的时候,随着动作,结实的肌肉纹理也流动起来。
小麦色的肱肌、斜方肌、胸肌、腹肌。
覆盖着数不清的伤痕。
还有……左胸膛那道狰狞的枪伤。
不同于健身房那些花架子,枪林弹雨里淬炼出来的就是紧实。
姜郁眼花缭乱。
她陷在床单里的手指没来由的抓了抓。
贺敛低着头,拿干毛巾粗鲁的擦着头发,深邃而凌厉的眉眼在指缝间若隐若现,带着一股子要肆虐一切的野性。
姜郁轻轻咽了下口水。
怪不得贺敛第二次见到自己那么生气。
他这具肉体是挺金贵。
格外在乎清白,也情有可原。
察觉到女孩儿的目光,贺敛嘴角翘的高高的,走到床边,直接将毛巾扣在她的小脑袋瓜上。
视线被遮蔽,姜郁心下慌乱。
但常年在宋家做戏,她能很好控制自己的第一反应。
可是紧接着,毛巾被掀开一角,一股好闻又清冽的薄荷气息在黑暗中弥漫而来,贺敛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她咬紧的唇边。
贺敛骂了段景樾十分钟,唇齿像管制刀具似的。
青年总算是忍不住:“舅!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退婚的,你就帮我这一次吧!退婚是要长辈出面的!你不就是我长辈吗!”
段景樾瞄着贺敛秒趋沉冷的神色,越来越心虚:“……舅?”
他又向沈津征求意见:“津哥,你说是吧?”
沈津瞥眼贺敛。
如果那晚的女人真是姜郁的话。
这个婚,是得退。
否则就太混乱了。
但眼下还未确定,沈津只能旁敲侧击。
哪知话没出口,就被贺敛吐出的讥讽截住。
“呵呵,你这个二百五的智商,和那个疯子过一辈子正好。”
嘴唇颤抖的沈津:“……”
段景樾这回真的要哭了。
果然是表舅。
就是狠心。
终于,贺敛放下叠起的长腿,居高临下的拍了拍外甥的脑瓜顶,随即往旁边用力一扒拉:“明天启程。”
段景樾将将反应过来:“带我去洋城退婚?”
贺敛没回答,绕过他往外走,眼中逐渐溢出记仇的怒火。
退不退婚的都是小事,别说段景樾要娶一个疯子,就算他娶一头母猪对自己来说也无所谓。
他得再去一趟宋家。
必须把那个白嫖自己的傻子揪出来!
千刀万剐!
段景樾大松一口气,坐在地上狂拍胸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舅不会答应呢,看来他还是疼我的。”
沈津自诩,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无语的揉了一下山根。
看来在贺敛心里。
傻子≠疯子。
-
接到贺敛要来的消息,大清早,宋家老宅就忙碌起来。
缄口不语的佣人在宅院里鳞次穿行。
金州太子爷二次莅临。
这可是洋城其余世家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只怕消息放出去,宋氏茶园销售到北境的毛峰又得翻价好几倍。
朝露垂檐,雾色环山。
古色质朴的大堂内,宋谦抬起下巴,妻子方寻英正帮他整理衣领,小声询问:“不用叫二房和小姑子他们过来吗?”
宋谦:“不用,贺敛这次突然来访肯定是为了见雪妍的,干嘛叫他们过来抢女儿的风头。”
抬起头,他寻了一圈:“雪妍呢?”
在旁的顾管家低声回答:“大小姐还在换衣服。”
方寻英:“这孩子,一听贺敛要来就这样。”
刚说完,宋雪妍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直筒旗袍款步而来,她扶着腰肢在原地转了一圈,掩不住眼中的喜悦:“妈,好看吗?”
方寻英点点头,笑的很宠溺:“好看,像是天仙下凡,保证贺敛见了你就魂不守舍的,行了吧。”
“妈,别胡说。”
宋雪妍嗔怪,双颊倒是浮上一抹羞赧的红晕。
说起来,这是她第三次要见贺敛了。
第一次是在她的私人画展。
第二次是爷爷的葬礼。
一想到贺敛那矜贵中带着肆横的模样,她捂住狂跳的心口,忽而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转身对顾管家叮嘱道:“姜郁呢!把她锁好没有!”
顾管家颔首:“放心吧大小姐,肯定不会让她像上次那样乱跑……”
“姜郁跑了!”
话音未落,一个女佣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堂外:“姜郁不见了!”
宋谦陡然一惊,急的往前两步:“快!快去找!”
宋雪妍烦躁的瞪眼,跺了一下脚。
真是的,不在房间里帮自己画画,总是乱跑什么!
这么多佣人,还看不住一个疯子!
-
通往老宅的山路上,一列改装车队有序缓行。
宛若一条游曳的玄蛇,那冰冷的现代重械感和周遭的自然葱绿对比强烈。
贺敛很讨厌洋城。
这里气候潮湿,四处都是山,氤氲的雾气透过窗缝黏在身上,他皱眉扯了扯袖管,让布料和皮肉分开。
段景樾倒是头一次来,把头探出窗外,唏嘘不已:“舅,这地儿和金州差远了啊,这么大的雾,跟蟠桃大会似的。”
贺敛睨着他,凌眉缓缓挑起。
故地重游。
被傻子吃干抹净的怨怼烧的更盛了。
距离宋家老宅不到二百米,贺敛实在是受不了这九转十八弯的山路,让司机停车,吩咐所有人原地待命,准备步行过去。
段景樾也赶紧跟上自家舅舅。
不多时,宋家老宅的檐顶在薄雾中渐显轮廓。
一条修理齐整的卵石路出现在脚下。
段景樾正四处打量,忽然撞到贺敛的背。
“舅?”
贺敛目光如炬,紧盯着左侧。
卵石路旁绿植林立,栅栏围起的阔大花园里藏着一抹小小的白色倩影,正捧着一个画本子,蹲在清澈的泥水坑前洗着老旧的油画笔刷。
似乎有些肢体不协调,女孩儿怀中的画笔散落一地,斑斓的颜料蹭脏裙摆,她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那个又乖又傻的感觉扑面而来……
脑中拉起警报!
贺敛想都没想,一个跃身翻过栅栏。
“舅?!”
贺敛用修长的双腿拨开绿植走过去,垂视着女孩儿白嫩的天鹅颈,那搓笔时的温吞和愚钝感,更加笃定了心里的猜测。
就是她!
没想到还没进老宅,就把这个傻子逮住了!
贺敛一把拎住她的裙腰,轻而易举的将人提起来。
女孩儿像是个提线木偶般随之起身,抬起头,一张清美的小脸带着茫然闯入视线,连着远处看热闹的段景樾都是一愣。
贺敛瞳孔一缩。
就是这个傻子把他玷污了!
察觉女孩儿眼底的木讷,男人笑的森寒,微微伏身,用试探的口吻提起那晚的关键词:“抱抱?”
刚跟着翻过来的段景樾:“?”
舅舅中邪了?
还是说这山里的白雾其实是瘴气!
段景樾急忙捂住鼻子。
女孩没动,定定的看着他。
贺敛的目光在她身上匆匆扫过,裙身洗的发黄,摆角的布料薄薄欲碎,一看就是穿了很久,根本都不合身。
知道宋家老宅里的女佣不少,但没想到,他们连傻子也敢要!
段景樾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样一张堪称老天爷赏饭吃的小脸儿,舅舅还能拧眉竖眼的不高兴。
贺敛毫无怜悯,像是逗狗一样出言讽刺:“怎么?不要抱抱了?”
女孩眨眨眼,下一秒直直的伸出柔软的双臂,踮脚搂住他的腰身,神色迷蒙的靠在他胸口,乖顺的要命。
贺敛浑然僵住。
操啊……
堵了半个月的气被这么一抱,邪门儿似的顺开了!
那晚的旖旎盘旋在脑海,后半段女孩儿哭涩的样子像小锤似的敲击着他的薄弱的神经。
贺敛抽出右手,掐着女孩的下巴抬头。
倒是真有点儿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郁。”
鲜有的完整句子。
像是在男人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贺敛:“……”
段景樾一惊,凑到两人跟前,眼睛在姜郁身上放肆打量着。
再抬头,无视了自家舅舅见了鬼似的表情,他兴奋异常:“舅!要是姜郁长这样的话,疯一点我也能接受!要不咱回去?”
贺敛笑的极干,似在咬牙:“不,这个婚,你非退不可了。”
费劲。
姜郁索性搂住他,低声道:“……贺敛。”
男人不出所料的紧绷起来,姜郁也被勒的难受,感受到掌心下的背部肌肉在滚动,她不自觉的微咬薄唇,又叫了一声:“贺敛。”
但贺敛却并没有被感觉支配,金属扣上的手指上移,穿梭进她的浓发,把姜郁往怀里又按了按,最后叹了口气,只给她洗了头发。
洗完后,贺敛拉着她回卧室。
姜郁望着他绷紧的颈侧,羽睫垂下,瞳孔蔓延出些许古怪的复杂,轻轻拧咬了一下嘴唇。
贺敛居然不做,真是奇怪。
姜郁坐在床上,贺敛用毛巾一点点的给她擦着头发,视线下移,瞧见她还泛着水光的脖颈,难受的仰头,喉结明晰的上下滚动。
受不了,想做。
想疯狂的做。
但是一想到姜郁什么都不明白,自己一直在趁人之危,他的良心备受谴责。
畜生了小半辈子。
这点儿道德水准全用在小傻子身上了。
贺敛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掂了掂姜郁的长发,虽然好看,但画画的时候的确不方便,忽然想到自家妹妹高中时特别喜欢的蜈蚣辫。
他摆弄了半天,满脸黑线。
不会弄。
他走去窗前,看着正在吊单杠的李蒙和叶寻,扬声道:“你们两个!一楼等我!”
说完带着姜郁下楼。
李蒙和叶寻在一楼站的笔直,刚才见会长表情凝重,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难道说沙虫那边又有动静?
还是说谢轻舟又搞事了?
贺敛:“你们两个,谁会编蜈蚣辫。”
李蒙:“……”
莫?
就这?
编头发?
确定这种事要问两个大老爷们吗?
叶寻:“我可以试试。”
李蒙:“?”
叶寻走到姜郁身后,有模有样的摆弄了半天,最后面不改色的说:“对不起会长,我刚才是吹牛逼的。”
“我特么……”
贺敛习惯性的摸向腰后,却发现那里没别枪。
他一把推开叶寻,想到沈津送来的那个行李箱,取下来翻了一下,幸好有女孩子用的头绳。
叶寻:“有头绳?那我行。”
贺敛:“滚蛋。”
他拢着姜郁的头发,一圈圈的挽着,但结果不是太松就是太紧,忙活的手心都出汗了。
坐在沙发上的姜郁闭上眼睛,两只手攥成拳头抵在膝盖上。
三个大傻子。
她不轻不重的推开贺敛,低着头,动作温吞的把头发挽好,随后小跑到楼梯口,两三节台阶一起迈,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看的李蒙和叶寻一愣一愣的。
两人回头,贺敛的脸上也略露诧异。
[姜郁不是傻子,她有自理能力]
[她只是不接触外界,自我封闭,不太爱说话而已]
沈津的话盘旋在脑海。
想到刚才姜郁自主的举动,贺敛的眉头缓缓压下来,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指尖,指腹上还残留着姜郁发丝的柔软触感。
难道说。
姜郁真不是傻子?
那通过心理疏导,姜郁也有成为正常人的可能?
假如姜郁可以正常和自己说话,正常表达情绪,正常的喜欢自己……贺敛的心跳突然断触了一瞬,茫然的咽了下口水。
紧接着恋爱、结婚、生子,如果姜郁生的是儿子就叫贺大炮,女儿的话就叫贺……
“会长。”
庄雨眠走进来,打断了他脑海中长达五十年的规划。
她递来一部卫星电话:“贺副市长的电话。”
贺敛很不爽的皱眉,抄手接过。
贺绍铭的声音严肃又低沉,贺敛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他那副老领导的派头:“贺敛,给我把姜郁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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