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的手推开,冷淡道:世上的药万万千,唯独没有后悔药。
阁下若是没生病,还请快快离开,不要耽搁剩下的病人。
这时其他病人也出声赶他,这人好生奇怪,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后悔药呢。
有句话说得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后悔,当初干嘛去了?
就是,没病就赶紧走,我们还等着看病呢。
沈大夫医术高明,每月还有义诊,我都等一个月了。
陈彦庭转身甩过去一包银子,拿着钱去找别的大夫看!
不然我就让人请你们走。
病人们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一众兵士们,都噤了声,只能捡起地上的银子走了。
没了外人在,陈彦庭走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搂进怀里。
卿卿,我知错了。
我只想着生个孩子,就没人能说你闲话,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欺你,瞒你。
你不知道当初看到你的坟茔,我有多痛,还好我挖开了坟,还好里面并不是你。
这几年,我四处寻你,可总也找不见你。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所以躲着我。
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幸好老天有眼,我找到你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有些嫌恶地将他推开,我已与你和离,你也如愿有了新夫人和孩子,还要我回去作甚?
陈彦庭眼神痛苦,我不会签和离书,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至于林玉儿,她害得你那么苦,我就让她这几年日日夜夜都被毒药折磨,尝尽你当初的痛苦。
那个孩子,若是你不喜欢,我就扔了。
我只要你跟我回家。
我万万没想到,他对林玉儿和孩子会这般狠心。
林玉儿罪有应得,但孩子何其无辜。
但如今我的立场也不适合再说什么,我只想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今生都不再有任何瓜葛。
我已另嫁他人,孩子都已四岁了,我们没有可能了。
他满眼不信,不可能。
说你嫁人就算了,生孩子绝不可能,卿卿,你何苦这般瞒我。
他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
娘亲!
一个小团子一摇一摆地跑到我面前,一下扎进我的怀里。
娘亲,时安想你了!
我不顾陈彦庭惊痛的眼神,伸手回抱着怀里的小人。
时安是我三年前捡的,这三年里我们俩相依为命,感情早已比亲生母子还要亲几分。
时安撒够了娇,就指着门口说道:我是跟爹爹一起来的。
我随着时安的手指看过去,正好看见医馆门口站着一位气质不凡,如松如柏的青年。
他温和的笑着,眼里的情意丝毫不遮掩。
这是我的邻居,孟子瑜。
据说他出身世家,因厌倦了家族的明争暗斗,离了家来此处当了个教书先生。
我与他原本没什么来往,是时安偶然间听了他的课就非要拜他为师。
他看时安聪颖,是个可造之才,就收下了他。
这一年里,我们相处多了起来,渐渐地他看我的眼神也炙热了起来。
我知他对我的情意,但我心里早已对男女之情没了期待,所以委婉拒绝了他。
时安自小没有爹,常常被同龄的小朋友嘲笑欺负,他又喜欢孟子瑜就经常喊他爹爹。
从前听见时安这样叫,我都会纠正他。
可此刻看着眼前的陈彦庭,我没出声纠正他。
就算对不起孟子瑜,拿他当回挡箭牌,日后再向他道歉好了。
陈彦庭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子瑜和时安,你果真嫁人了?
嫁的人还是他?
我没出声,默认了,只求助地看着孟子瑜。
孟子瑜会意,走到我身边,伸手拦着我的肩膀。
夫人,这就是那个不懂珍惜的前辈?
陈彦庭视线落在他拦着我的手上,双眼快要冒火,孟子瑜!
你娶谁不行,非娶我的妻子?
我倒是没想到陈彦庭和孟子瑜居然认识。
孟子瑜无所谓的笑了笑,巧了吗这不是?
不过卿卿这样好,谁都会喜欢她吧。
只有陈兄你,得到了还不珍惜。
不然怎么能轮得到我?
说起来还要谢谢陈兄才是。
我第一次知道孟子瑜气人的本事不小。
陈彦庭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将视线落回到我身上。
卿卿,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