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叫他们把我送到敬老院去。福禄说那是不可能的，你有妹、妹婿还有外甥，怎么让你去过孤寡老人的日子。莲花妹听我说要去敬老院就呜呜地哭，我舍不得她哭，就同意了。
八
福禄把他们结婚的房间让我住，我不肯。他说：哥，你身子弱，这朝南的房间冬暖夏凉，对你身体好些。晚上，我躺在宽宽的床上，盖着新被子，身下有柔软的席梦思和厚厚的棉絮。望着玻璃窗外的月亮，想起了莲花妹第一次到我家的情景。月亮还是弯弯的，可我已经历了很多事。我养的牛被人牵走了，爸妈也走了，我的身体更不如从前，莲花妹的漂亮长辫子没有了，头上也开始有白发了。我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老天啊！你为什么要留下我这样无用的人？
福禄家的房子是明三暗五的平房。我住了东头的大房间，他们四口住西边的房间。后来，大鹏和小鹏长大了，西房让给俩孩子住。莲花将朝北的杂物间整理出来，她们夫妻俩人住。我说，让我住小房，莲花妹坚决不同意，说：你是我哥，是大鹏、小鹏的舅舅，天上雷公大，地上舅舅大，我不能违背天理。
我每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坐在大门楼子里，冬天晒太阳，夏天乘凉。手里拿一根长竹棍，有鸡呀、鸟呀来偷吃晒的谷子时，晃一晃，把它们撵走。 大鹏、小鹏俩小孩每天吃过早饭，自己走着去上学，福禄和莲花出去干活。很多时候，会有人来找福禄谈论村里工作的事，福禄总会给人介绍说:这是我哥，我家孩子们的舅舅。人家就过来和我握手，弄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我天天坐着晒太阳，转眼就过去了十年。大鹏、小鹏同时考取了大学。福禄和莲花商量办酒庆贺，我说就别让我去，免得丢了两孩子的面子。莲花说，那不行，你是舅舅，你得坐头席。办酒那天，我坐在一席的位置上，有很多人来敬酒，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我心里特别、特别高兴。
我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暗，晚上躺到床上怎么揉眼睛也看不到窗外的月亮。我问莲花妹，天上怎么没有月亮了？只听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