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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易衔月裴祎小说结局

落子纸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代我转告那位,我心有愧疚自愿请禁足。等她彻底康复再出来为好,免我日夜不安,辗转难眠。”易衔月说到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她在静思堂一人闭过,究竟是睡不好觉,只有那人心里清楚。“小姐,你真不打算出去?”沁琉搓了搓冻红的手,“这地方可真冷,小姐天天拘在屋子里,连我都难进几回,岂不无聊得很?”她拾捣起琉璃灯盏,欲把它打包收起,“这灯盏可真漂亮。想到殿下会把它献给林妃玩儿,真不痛快。”“嗯,那就不拿走,放这还有用处。你在外多帮我盯着些,记着送些笔墨纸进来。”接下来几日,沁琉每回来都瞧见易衔月铺平纸张,冥思苦想在写什么。那阵仗,那模样,简直比解九连环还认真专注,想来小姐如此静心,也算在静思堂找到些意境了。可看到成品,她不禁大跌眼镜。“怎么...

主角:易衔月裴祎   更新:2025-01-23 17: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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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易衔月裴祎的其他类型小说《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易衔月裴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落子纸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代我转告那位,我心有愧疚自愿请禁足。等她彻底康复再出来为好,免我日夜不安,辗转难眠。”易衔月说到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她在静思堂一人闭过,究竟是睡不好觉,只有那人心里清楚。“小姐,你真不打算出去?”沁琉搓了搓冻红的手,“这地方可真冷,小姐天天拘在屋子里,连我都难进几回,岂不无聊得很?”她拾捣起琉璃灯盏,欲把它打包收起,“这灯盏可真漂亮。想到殿下会把它献给林妃玩儿,真不痛快。”“嗯,那就不拿走,放这还有用处。你在外多帮我盯着些,记着送些笔墨纸进来。”接下来几日,沁琉每回来都瞧见易衔月铺平纸张,冥思苦想在写什么。那阵仗,那模样,简直比解九连环还认真专注,想来小姐如此静心,也算在静思堂找到些意境了。可看到成品,她不禁大跌眼镜。“怎么...

《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易衔月裴祎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你代我转告那位,我心有愧疚自愿请禁足。等她彻底康复再出来为好,免我日夜不安,辗转难眠。”
易衔月说到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她在静思堂一人闭过,究竟是睡不好觉,只有那人心里清楚。
“小姐,你真不打算出去?”
沁琉搓了搓冻红的手,“这地方可真冷,小姐天天拘在屋子里,连我都难进几回,岂不无聊得很?”
她拾捣起琉璃灯盏,欲把它打包收起,“这灯盏可真漂亮。想到殿下会把它献给林妃玩儿,真不痛快。”
“嗯,那就不拿走,放这还有用处。你在外多帮我盯着些,记着送些笔墨纸进来。”
接下来几日,沁琉每回来都瞧见易衔月铺平纸张,冥思苦想在写什么。
那阵仗,那模样,简直比解九连环还认真专注,想来小姐如此静心,也算在静思堂找到些意境了。
可看到成品,她不禁大跌眼镜。
“怎么样沁琉,我写得还不错吧。”
沁琉拿起那一沓毛边纸,“这不是写得好不好的事儿,这......这怎么都是些菜谱,还几乎全是甜点心。”
“今日你把这些送去京城最好的几间酒楼,就说是宫中传出来的秘方。明日吩咐厨房做些,给殿下送去。后天也送,直到他开始问起这事,你再来回我。”
嘱咐完这桩大事,易衔月稍感轻松。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是打心眼里想做这点心,也不是想送给裴祎吃。
虽然这点心她动不了手脚,也没机会动手脚,还得谢谢这对害她入私牢数年的男女。
有位御医为她治伤时,可怜她易衔月从世家贵女沦落至此,遗落下几本通俗些的医书给她解闷。
纵然重活一世,她却也难忘那页关于消渴症的记载。
既然林春宜嗜甜,她日后少不了给这个毒妇甜头吃,毁身毁心,少一桩都不行。
她算了算日子,全府上下现在只有她知道,林春宜的肚里已经有了孩儿,时间很短,难以诊出。
加上走水那次来看诊的院使是个只善写医书、拟方子的文才,被太子好一顿催促着诊疗,也疏漏了这处。
这孩子就是日后未满十岁的幼帝,亦是林家夺权最大的筹码。
易衔月懒懒斜倚着枕头,手捏一张纸条。
这张易栋送来的纸条被她截住了,想必他现在在易府西院一定坐卧难安。
世事皆是如此,惟有未定的时候最折磨人。
她心中并非全然轻松,送去边关的信也有些时日,裴克己已派最得力的副官快马加鞭,想来回信的日子也近了。
她沉了一口气,对哥哥来说,裴家天子的忌惮是意料之中,他接受另寻出路的可能性尚存。只是......
在收到回信前,易衔月知道自己绝不能踏出静思堂一步。她在牢里的每一日都算坐以待毙,现在不是——她可等着一出出好戏连台上演。
·
几日后,京城里满溢了甜腻的香气,连王府也不能免俗。
入夜,静思堂后面悄悄划过一道人影。堂中的易衔月毫不意外,穿上暗色外袍打开屋后小窗。
这般见面倒真像是在私通了,沁琉站在门口把守,心中大彻大悟。
自家小姐不肯出静思堂,原是为了这事。挺......好的吧,反正太子也不曾来关心照顾小姐,小姐值得被人疼爱。这样做只要瞒住了上边,也不至于遭什么......杀头大罪吧。
沁琉往静思堂后边看了看,虽然她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也不是心思细腻敏感之人,但这氛围怎么瞧也不像谈情说爱,真奇怪。
裴克己敛了敛衣袖,拿出一封信件来,递给易衔月。
“王爷今日如此不自在?这地方既踏足数次,想来很有把握了。”
裴克己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近来京城时兴起糖水点心,最出名的一道名曰‘五甜汤’。王府里也有人熬煮,这飘出来的甜味未免太过了些。”
见易衔月毫不意外,还偷笑起来,裴克己福至心灵,想起今早在王府批公文,无意间听到裴祎吩咐给林妃那送份点心。
沁琉来回过话,林春宜房里点了足足的炭火,暖如春昼,传进王府的五甜汤自是改成爽口的温度,不知不觉就能喝下更多。
五甜也不像外面用得寻常,裴祎说那些凡品怎及南国水果甜蜜,给林妃的要是最好最甜的。
“原是你的谋划,确实精彩。”
“臣妾还以为王爷是厌恶这甜汤气味,想来——”易衔月没有继续说下去,收起了脸上笑意。
此时不是可以叙旧的时候,她请肃王待她看完家书,再一起做下一步打算。
她的指尖颤颤,撕开信封前几乎紧张到不能呼吸,读完家书,会心一笑。
哥哥敏锐,果然读懂了信中的隐喻,让她放心,自己会警惕行事。还答应以最快速度做好两手准备,这样哪怕她再落到那不见天日处,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裴克己瞧着眼前人带笑的脸庞,不禁流露出一分笑意,旋即收敛,不着痕迹。
“近来你让本王盯着易栋,是有些动静。他一直在打探王府消息,恐怕有意再传信进来,本王可以拦住。”
“不必,也不劳烦他老人家传了。臣妾打算亲手帮他送去。”
裴克己稍显讶异,眉头皱起思量片刻,说:“依你所言,易栋参了谋反罪,那信件可就是谋反证据......你是想将计就计?未免太危险了。”
“谋反确实是大罪,易栋这事,闹大了才好看。臣妾最好他闹到百官面前。但有一事还要拜托王爷......”
他不忍令眼前人陷入如前世般的危险境地,可见她心意已决,最终点了点头。
“本王会办妥。宫里恐怕不日就会下达裴祎的即位圣旨,他的时日不多了。”
裴克己眼中流动凛凛寒光,那是如利刃出鞘般的杀意。
“事情总算要了结了。得了圣旨后林春宜不会毫无动作,臣妾此举也是尽力保全自己,不给她下手机会。”
易衔月向肃王行了礼,“还请肃王保重。”
裴克己眸光微动,“一定,你也要珍重......万不能受伤。”
他不容许有丝毫差池,再次遗憾终生。

京城,京畿道。
裴克己未出城门,就遇了埋伏,敢如此明目张胆要他性命的,除了即将位主中宫的二人,还能有谁。
他摸了摸腰上佩剑,心如刀割。晚归一刻,心中挂念之人的危险会增加一分......
一瞬,他拔剑出鞘向敌。
上一世,这把剑曾助他在流放路上杀出重围,一路流离回京,差半寸便可刺到兄长身上。
可最后,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哪怕没有雪夜的秽乱,你不曾被废去王位贬为奴隶,也没机会扳倒朕。”
临死前,他听到已身为九五至尊的哥哥这样说。
“你啊,太天真了。一个祸国妖妃的孩子坐上皇位,谁能容下?钦天监早在你出生之时,就夜观最凶之象。”
剑光一闪,血色染金袍。一块精美的玉平安扣,落在那一片猩红之中,无人理会,连同它的主人一起归于尘土。
“不论朕做得如何,天命所归,你没有翻身的时候。”
回忆至此,既然已得她舍命相随,这回裴克己偏不信命了。
·
私牢内,原本还在啜泣的沁琉安心下来,副官见她年纪小,还安慰了几句。
易衔月一拳砸在冰冷的石墙上,不止为被囚禁的八年时光愤懑,也为她曾见过的王朝暮色哀愤。
她随手抓起一根带刺的刑鞭,眼神中闪烁着决意:“此番,肃王有几成胜算?”
“时局险恶,臣岂敢妄言。但王爷有令,最迟今夜寅时,不论他身在何处,臣定竭力把您二位安然送离。”
寅时,正是太子踏入宫闱,开始筹备大典之时。那时裴祎要还能喘气,肃王就生死难卜了。
进宫以后,行刺比登天还难。就算成功,难免朝中震荡,林氏有机可乘,眼下纵然拼尽全力也得试上一试。
易衔月抻了抻刑鞭,还算一把趁手的武器。
“丑时还不见人,我自会带人从这里杀去肃王处。既然他肯用性命博弈,易氏也愿舍命追随,助明君上位。”
·
私牢位于皇宫与太子府之间的地下,暗不见光。
依稀能听到阵阵雷声轰鸣,穿透石墙,冬春交替,这般猛烈的雷也是少见。
天降大雨,论时节而说是吉兆,寓意来年雨水充沛,万物竞发。
雨滴顺着脸颊淌下,模糊了裴克己的双眼。他的氅袍早已被雨浸透,晕开点点狰狞血色。
“肃王,孤没有看错你,你果然还能回来。”
同样身浴鲜红的裴祎立在雨中,“逐风流影,把他拿下。”
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奉命上前,再响的雷鸣掩不住一声清脆玉碎。
“虽没料到你有胆量觊觎孤的皇位,可你心思也太明显了。”
裴祎仰天大笑,不顾血污泥泞,蹲在被擒住的男人眼前。
“不错,孤认了。作为兄长,孤却处处短你一截。而你最大的不该,就是觊觎孤的女人!早些年孤就有察觉,并未冤枉你吧。”
裴克己被紧压着脊背,却不肯低下头颅,盯着眼前曾经那样敬仰的哥哥。
原来自己那份纯真的敬仰,在裴祎眼中,竟是如此卑贱与不堪。
“这片猎场,孤还有印象。当年你第一次骑马打猎,正是在此处。那日,是易妃拔得头筹。她确实与其他女人不一样,只可惜生在乱臣贼子家,注定要凋零。”
肃王咽下口中腥甜血沫,幽幽开口:“乱臣贼子?哥哥还是听什么就信什么啊。”
裴祎未置一词,把随身佩剑插向地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于孤而言,有益处的事有何不可信?当年父皇和母后循着钦天监的预言,才成就了今日孤荣光加身。”
言罢,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滑过肃王略显凌乱的发。
像儿时一般,嬉笑地看着手上残余的黑豆痕迹。如何掩盖,也盖不住裴克己生来浅色的头发,血脉的秘密如何简单隐藏。
“成王败寇,不必多说。易衔月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孤将以妃嫔之礼,令她风光入皇陵,若干年后在地下,她也得认孤这个夫君!”
裴克己一笑,“是吗?”
此刻,胸中肃杀之气已彻底淹没恨意的波澜,杀,也要杀出一条路来,尚有人等他归去。
子时已过,骤雨未停。
牢里的沁琉眼泪像断线珠子,易衔月在旁沉着气等待。
丑时过半,副官已传信备马,必要时会造一场混乱,助二人逃出太子府。
“这般束手待毙,岂不枉费肃王一番苦心。”
易衔月起身,“还望副官能护送沁琉安全离开,我一人前往。”
副官紧握牢门铜环,言辞恳切,没有丝毫犹豫:“易大人将门天资,身手不凡。但王爷有令,不可让您置于险境。”
“倘若他今日不能回来,我易衔月代易氏斗胆一问。肃王府日后为谁而守,向谁尽忠?”
“唯易氏等大燕忠臣马首是瞻。”
副官拜伏,牢门敞开,易衔月眼神坚毅,迈出这道门槛。
她双手推动最外侧的大门,雨裹挟着丝丝血腥气飘进来。
门口有个低垂着头的男人,依着一柄折断的佩剑,支撑着身子。
“肃王爷!”
副官急切上前,将肃王搀扶到里边,他身着仅一件单衣,外袍裹着什么物件护在怀里。
伤口是灼烫的,身体则是触及就让人忍不住收手的凉。
此时也顾不得别的,易衔月与副官一同检查了裴克己的伤口,索性并无致命处,她将披帛撕下包扎,止住血就无大碍。
怀中男人也渐渐回神,摸索出一块碎裂的平安扣,珍重地捧在手心。
“皇嫂,是本王来迟了,让你枉受了这些。”
裴克己的声音低沉,眼角残留着干涸泪痕。
易衔月轻轻摇头,“臣妾已经不是裴祎的妻子了,实在担当不起一声‘皇嫂’。”
她欲将那枚承载着过往的玉佩掷于一旁,裴克己却收拢掌心不依。这种经过死男人手的劳什子物件,不知他为何还如此珍视。
“那男人已死。你会不会恨我,亲手杀了你的夫君。堕落得和他一样,连手足都可相残的狠心,不配为人为君。”
易衔月点头,“臣妾确实不明白,王爷为何就这样杀他。”
只此一言,是裴克己最痛的一瞬。
他记得那年在猎场,笑容明丽的她策马奔向裴祎,也许早就该认清身份,收起本不该有的念想。
哪怕那裴祎再不是个东西,为何易衔月的眼中就不能看到他呢。
她亦有温柔与慈悲,这份心意为何不能落在他裴克己身上。
他仿佛那枚脆弱的平安扣,碎得彻底,也难换来她一眼垂怜,真的好不甘心。
“臣妾只是想问肃王殿下,为何不让他承千刀万剐之痛,如此轻易地死了。”
泪水悄然滑落,无声滴落在男人胸膛上。
裴克己眸光微动,此刻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

“皇嫂若是担心氅袍被哥哥发现,本王尊重你的心意。我也不愿皇嫂作为无辜之人徒受灾祸,有些事,本王可以自己解决。”
易衔月莞尔一笑,她终于肯抬头看向肃王的脸。
他眼中不复昔日少年的意气风发,空且冷清,像变了一个人。
她接过氅袍披上,“这是你阿兄赐的吧,这般......难怪臣妾见之生厌,恨不得送入未央阁的大火一并烧了。”
肃王微怔,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皇嫂可知臣弟名讳,裴克己。”
向眼前人剖开自己伤口,这样的事以后怕是还要很多遍,但哪怕能换来她半分怜惜,也不枉这痛楚。
易衔月点头,大皇子即是太子,名裴祎;年幼的三皇子淳王,名裴暨。
“为免去臣子避讳之难,历来择名,都选些晦涩生僻的字。”
皇帝的长子,是世间美好的合集;幺子,愿他如初升的太阳;唯独要他一人克己不显,尽心托起裴家未来的君王。
易衔月打量着眼前初长成的少年,刚入王府时,他还未行冠礼,却已是裴祎最得力的助手。
要是他有心,以他的天资,成为君王不是不可。
只是二人都重生在雪夜,像是一种残忍的诅咒,复仇之路道阻且长。谋算再多,眼下她保存性命和家人竟是最大的奢求。
真是唏嘘。算到最后,是天家要灭易氏,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放不下心里的愚忠,到死跟随个昏君?
裴克己见她长久无言,略带歉意道:“皇嫂若是为难,权当臣弟戏言了。”
话音未落,易衔月开口:“要变天了,王爷。但哪怕明日又降大雪,暖意驱寒,春日终究会到的。”
她略一沉吟,又道:“臣妾失言了,天如何变,只要天还是天,便什么都不曾改变。”
裴克己颔首,坚定地望向她,久违的眉头舒展。
“有你一言足矣......”
他冷如冰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易衔月答,“还不够。”
她解开随身佩戴的项链,取出一块其貌不扬的铜制摆件,寻常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
此物如那本兵书,分成两件,各在易家二子手中。细看方觉做工精巧,如同栩栩如生的一条游鱼,还篆刻了易氏家徽。
“既收了王爷的物件,臣妾也要交托一物。”
她把铜符交托在裴克己手心,这是易家的一半兵符。
献上此符,仅表易家愿效忠于大燕王朝——下一位明君。
裴克己归拢此物,言道:“且凭庶子怒,复倚将军勇。”
这句话,如同盟誓,不曾消弭在夜里的凄风中。
易衔月知道,此言既出,裴克己决不会让自己失望。
但她不知,面前的少年郎已然下定了决心。他不光要救大燕、救忠臣,更要救眼前人。
哪怕前路满是荆棘,哪怕没有这世间一二等牢靠的盟誓,他也要辟出一条血路来。
裴克己暗自决意,不会让她在此委屈太久。
“是他将你拘禁此处?”他语气沉沉,十分不悦。
“臣妾自愿如此。那夜风雪急骤,痛楚此生难忘,怎敢再无防备涉身险境。”
天色微熙,易衔月深知不能再耽搁,“请在静思堂后边稍等片刻,臣妾有一封书信请王爷帮忙送出。”
大约一炷香过,裴克己才又见到她,她递来一封信件,红了眼眶。
“这是家书。”
他未曾打开过目,信封上的名字是易衔舟,这信要送到边关。想来易衔月即使不禁足,裴祎早有算计,她也难把事情递出京城,只能托付于他。
“易家皆是忠贞之士,他们若没有即刻答应,这亦是本心使然,皇嫂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易衔月戚戚冷笑,“忠贞么?想必王爷不知道,易家覆巢之下,独独有一支幸免于难。”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她险些昏死在牢里,比遭人陷害,落得不忠之名,还来得诛心。
一个人命悬一线,得知是枕边人害了自己,内心滋味如何?
握住救命稻草的手,被曾相信的家人狠狠践踏,这滋味又如何?
她全尝过了。
“那人是臣妾的叔父,五品盐运司副使,易栋。他大义灭亲,被御赐了姓氏,从此与易家再无联系,自然免了反贼的死罪。”
“如此,先要除掉他”,裴克己眸光一敛,“本王可以替你去了结。”
易衔月将他按下,摇了摇头说:“他身边已经换上裴祎的人,突生变故,怕是打草惊蛇,影响后边事......”
她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不必挂心,此事要成也简单。臣妾已经有了眉目,只待他送上门来,对于他的秉性,也有九成以上把握。”
眼中毫无惧色,接着说到:“还请王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放手一搏,也无需顾虑。不必一人要扛下所有,臣妾身为人臣,尽心尽力,才能问心无愧。”
肃王带着信件消失在方亮起一角的夜色里。
易衔月静坐堂内,未有睡意。想来此处再冷再不堪,也比私牢强,至少见得到光,听得到外面阵阵风声迭起。
清晨,侍卫发现了窟中的郝嬷嬷,她畏罪投湖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王府。
王府里只是少了个嬷嬷,日子照样一天天过着。大多数人与她点头之交,说不上会对这事有太多触动,惟有几日后病榻上的林春宜转醒,听闻这桩事,愤然打翻两碗汤药。
郝嬷嬷心硬,又得她林家救命恩情,背后肯定有人作梗,否则怎会无端端命丧冰湖。
她从未有这般被人狠狠打脸的时候,怎不知王府里有比她大胆又手眼通天的人!
走水一事,不光没能成功嫁祸于人,还莫名其妙让猎物跑了一只。甚至火势不知为何失控,真搭进去自己身子,枉受痛苦,吃了闷亏。
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巧合至此,就不是巧合了吧。
她静下心想了一会,唤来身边的婢子茹儿,只问了两个问题:“自打走水以后,易妃就没出过静思堂?殿下有没有再见过她?”
得到两个否定答案,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有意思,藏得够深。她发觉自己小瞧了这个死到临头的女人。
她愤然之余,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失手一次必不再掉以轻心,该让这人好好认清手下败将的位置才是。
“茹儿,记得通知那人,时机差不多到了,把信送来。”

肃王刚走,易衔月把沁琉喊来屋里。
“小姐,你看着不太开心。”她声音怯怯。
“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怕不过多时,我就担不了府里人一声‘娘娘’了。”
沁琉眉眼里些许落寞,“您看,殿下往这送过回五甜汤。他虽宠爱林妃,也念顾和小姐的发妻情谊吧。”
易衔月有些无奈,目含珍视与不舍,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前世她遭罪入狱,没多久沁琉就被府里的郝嬷嬷卖到烟花巷,再无音讯。
假若无法在险恶时局中完全保护这丫头,纵着这份天真,反而害了她。
“太子这么做有他的理由,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此事莫要到旁人面前抱怨。”
沁琉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呜咽道:“要是老爷还在,肯定要状告到皇上那,怎能让他们如此欺负您。”
易衔月给她拭去眼泪,好好了安慰几句,才劝回去。
独坐静思堂,回想丫头刚才的无心之言,她瘫坐到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谁能想到她父亲身为武安侯,以武安邦,如今是天家让他一双儿女不得安宁,日日遭人算计性命。
是天家要亡易家,届时又该告到何处去,才能伸张冤屈,平反忠臣名望呢?
·
把眼中钉般的易衔月禁足后,林春宜并没有多开心。
这晚太子不在,她独守空房,头痛不已。
原以为雪夜局天衣无缝,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计划却落了一场空。
越往后拖越危险,她得早些传信回家,与父亲商量下一步计划。
如果再让他失望,保不齐他会......
林春宜握紧拳头,她一定要证明,哪怕她不是林家最出挑的那个女儿,照样能成姐姐成不了的事。
想到此处,纸上的笔迹渐渐凌乱,她一时心中郁结,竟不知如何写下去。
“你这点的什么灯,晃得本妃眼睛疼。”
贴身婢子茹儿调整了烛灯位置,她也不是林妃身边的新人了,可还是摸不透主子这脾气。
纸上白影重重,黑色墨迹晕开,忽明忽暗,如鬼魅般飘动。
林春宜还未来得及细看,手上传来一阵刺痛,竟是烛蜡不慎滴落,今天真是事事不顺心。
“毛手毛脚,本妃只是想写封家书,这种小事你都伺候不好?”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茹儿脸上。
“烫了本妃的手,那就赏你以手秉烛伺候,如何?”
茹儿连连求饶,依然改变不了娘娘心意,只能颤颤巍巍手握一支红烛。
烛光叫林春宜面颊一热,心猛地一揪。
饶是再揉八百遍眼睛,她眼前的景象依然如隔了层白纱,难以辨清。
联想近日她食欲大增,身子却没加几分丰腴......
这样反常的情况,莫不是,有喜了?
她暗暗算着月信时间,忽听外边一阵通报,太子回来了。
赶快打发了茹儿收拾笔墨,林春宜强撑起一张笑脸,迎上风尘仆仆归来的太子。
“夫君来得怎这么晚?”
她带着几分娇嗔,只见裴祎一脸欣喜,不由分说把她抱起,二人滚到床榻上嬉闹。
他的手搭上自己腰肢,上下摩挲,“孤今日进宫忙了一天,你猜是什么好事?传位圣旨就快到王府了!”
她的眼中亦闪烁起喜悦,“当真?臣妾还以为夫君今日迟迟不来,是厌弃我,不想见我呢。”
没等爱妃佯装生气,裴祎语气忽然正经起来。
“孤的春宜又在说傻话,等继位圣旨到,孤可要让你风风光光当上皇后,怎会不想见你?”
林春宜掩面笑起来,“夫君惯会哄人,明明之前答应臣妾的事还没做呢。”
裴祎神情一凛,随即又柔和下来,“孤知道你容不下易妃,她的位份孤会必定会降......眼下还没到时候。”
他神神秘秘从房中拿出一张封后的黄缎诏书来,让她细细瞧。
“怎样,孤拿这个给春宜赔罪,足够诚意否?”
裴祎闭眼收了一枚香吻,林春宜靠在他肩头紧紧依偎,拿起诏书看了又看,眉目中满是喜悦。
“那夫君能不能先把易妃放出来呀?”
她动作温柔地手抚着小腹,“臣妾最看不得人受苦了。”
裴祎闻言,紧握住她的手,连忙追问:“当真,你怀了孤的孩子?”
“臣妾已有七八分确定。”她羞红了脸颊,“月信迟迟未至,夫君不如稍后传唤院使大人前来,细细把脉确认一番。”
“好,太好了!不论小皇子小公主,都是孤的血脉。也难为孤的皇后这么贤德有方,还能顾到易妃的苦处。”
她轻声细语开口,“臣妾还当在夫君心里,不过是个任性妄为之人,比不得易妃稳重呢。”
话音未落,裴祎将她揽入怀中。
“易妃所谓的稳重,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岂能与你相提并论?”
连升两级,从太子到父皇,真是双喜临门。
裴祎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狂喜,“孤的皇后,多任性些才好呢。以后别说什么南国水果,想要江山,孤都可以给你!”
不出几日,府邸外锣鼓喧天,炮仗齐鸣,宫中的御前公公捧着圣旨来,全府人齐齐跪下。
由裴祎在最前列,领受继位圣旨。
“太子裴祎听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期待已久的继位圣旨来了!
接旨之时,裴祎恨不得把诏书一把抓来自己来念。
父皇已经年近七旬,早该退位颐养,把位置给他才是。
皇帝暮年传位给儿子,功臣老去勋爵也是儿子继承。哪怕是些贩夫走卒也一样,命数既定,皆因投胎时一念之差。
裴祎心中有种尘埃落定的安然,属于他的一代王朝,明日就要开启了。
这事不能出半点差池,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他转头嘱咐起王府管事,把最隆重的几套装饰全搬出来。
等消息在京城传开,络绎不绝的贺礼肯定会把府邸门槛磨平,点数入库这种烦心事,不能让林春宜操心。
“易妃,孤喊你出来,是有大事要交给你。”他大手一挥,“稍后贺礼全权由你来清点登册。”
裴祎得意扬扬,朝着易衔月颐指气使的模样全然落在远处裴克己眼中。
裴克己抽出随身佩剑,独自低语。
“到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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