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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武夫沈从心沈景乐结局+番外

从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从此处到齐心远所说的进山点至少要有二十里的距离。沈从心他们是没接触过堪舆图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堪舆地形图。能接触的到这些的,一般都是朝中官员或者是边关将士,巧了,齐心远之前就是绥边城的骑卒。本来李泰博是想要直接去到进山点的,但是齐心远直接拦住了他,按照齐心远的话说。“穿着草鞋和单衣翻山,不到三天,这些小家伙们就得病倒了。”虽然说堪舆图上的直线距离只有六十里,但是真要走上去可不是直线距离,再加上山路崎岖难行,很多地方都不能算的上路。真要是走的话,齐心远估计,每天行不到十里,正式进入到大乾境内,至少要十到十五天。这也是为什么在明知道这里可以直接翻山到达大乾境内,大隋却从来没有让大部队从这边走过,补给根本供应不上。要知道,打仗可不仅...

主角:沈从心沈景乐   更新:2025-01-23 1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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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从心沈景乐的现代都市小说《一介武夫沈从心沈景乐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从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此处到齐心远所说的进山点至少要有二十里的距离。沈从心他们是没接触过堪舆图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堪舆地形图。能接触的到这些的,一般都是朝中官员或者是边关将士,巧了,齐心远之前就是绥边城的骑卒。本来李泰博是想要直接去到进山点的,但是齐心远直接拦住了他,按照齐心远的话说。“穿着草鞋和单衣翻山,不到三天,这些小家伙们就得病倒了。”虽然说堪舆图上的直线距离只有六十里,但是真要走上去可不是直线距离,再加上山路崎岖难行,很多地方都不能算的上路。真要是走的话,齐心远估计,每天行不到十里,正式进入到大乾境内,至少要十到十五天。这也是为什么在明知道这里可以直接翻山到达大乾境内,大隋却从来没有让大部队从这边走过,补给根本供应不上。要知道,打仗可不仅...

《一介武夫沈从心沈景乐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从此处到齐心远所说的进山点至少要有二十里的距离。
沈从心他们是没接触过堪舆图的,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堪舆地形图。
能接触的到这些的,一般都是朝中官员或者是边关将士,巧了,齐心远之前就是绥边城的骑卒。
本来李泰博是想要直接去到进山点的,但是齐心远直接拦住了他,按照齐心远的话说。
“穿着草鞋和单衣翻山,不到三天,这些小家伙们就得病倒了。”
虽然说堪舆图上的直线距离只有六十里,但是真要走上去可不是直线距离,再加上山路
崎岖难行,很多地方都不能算的上路。
真要是走的话,齐心远估计,每天行不到十里,正式进入到大乾境内,至少要十到十五天。
这也是为什么在明知道这里可以直接翻山到达大乾境内,大隋却从来没有让大部队从这边走过,补给根本供应不上。
要知道,打仗可不仅仅是把人送过去就可以了,所需要的补给更是天文数字。
从这里走,大部队没有补给,去了送菜,小部队去了,人不够,也是送菜。。。
齐心远带着众人朝着东北方向而去,按照齐心远的计划,要先进入到东北方向的一座小镇,买上一些远行必要的物资。
此时正是深秋,虽然沈从心三人体魄强悍,可以不惧深秋的冷冽,但是这些孩子们可不行。
在路上的时候,李泰博也曾经提出来过,不需要所有人都跟着去大乾,追杀他们的两个修士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他们没有什么威胁了,这个时候,可以先让孩子们在这边休息,等自己在大乾安顿好了,再来接他们。
对此,齐心远却提出了反对意见,首先是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在大隋,谁来保护这些孩子?
李煦麟这孩子是一定要跟着去大乾的,这样才能更好的安顿他。想要护住他,沈从心和李泰博是必须要跟着的。
齐心远表示自己可没有能力在大隋护住这么多孩子。
其次,等李泰博在大乾安顿好了,万一两国起了战事,再想回来接人可是难上加难,还不如到了大乾之后,再做安排。
好坏到时候都是大乾境内,接人的话,可以更加方便一些。
当众人赶到小镇时,正值午后,所有人先是在李泰博的强烈要求下,狠狠的大吃了一顿,花了沈从心一两银子,付钱的时候给苗苗气的。
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要把李泰博给生吞活剥了一样。吓得李泰博连连求饶。
走出饭庄之后,李泰博,齐心远两人分别带着两队孩子,开始采买相应的物资。
齐心远负责购买一些较厚的衣服,还有大量的干粮以及背篓。
李泰博只需要购买足够的水囊即可。
而沈从心自己负责去铁匠铺购买武器,除了李泰博以外,沈从心和齐心远的武器都在之前的打斗中损坏了。
沈从心之前在绥边城就有过买武器的经验,这件事就交给他了。
其实买兵器并没有那么复杂,很多的铁匠铺或多或少都会藏有一些存货,或者私自打造一些兵器,只不过不会直接拿出来卖。
很快的,沈从心便从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铁匠铺选了两把还算过得去的横刀,连刀带鞘一起背在后背上,便朝着小镇外集合点而去。
沈从心走的不快,当他即将要到达小镇口的时候,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句。
“年轻人,此去远行,想知吉凶否?”
沈从心循声望去,却看到不远处一座点心铺子的门口,坐着一位老者。
这老者斜靠在点心铺子门口,衣着破旧,一只手拿着旱烟,深深的嘬了一口,另外一只手扣着脚丫子,脸上露出了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虽然看起来落魄,但是细看之下,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眯着,在加上脸上长期不洗,一块又一块的污垢。
嗯,更显落魄了。
沈从心微微皱眉,本能的想要离开,但是想了想小的时候看的话本里,那些神秘高手刚出场的时候,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他略微一个沉思,还是缓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对着老者问道。
“您刚刚说,此去可知吉凶?”
老者一脸诧异的看着沈从心。
还没等沈从心再问出第二句话,刚刚的那道声音却从沈从心左侧传来。
“我说的,我说的,你找他作甚,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
沈从心侧过头看去,才看到旁边有一个算卦摊子,摊子旁飘摇着两个幡,一个上面写着
“到家真传”
另一张幡写着,“铁口直断”。
字写得到是比较规整,可以这个“到”字,却是个明显的错字啊。
而摊子后面,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士,正笑眯眯的看着沈从心。
老道士,白发白须,穿着一身宽大的老旧道袍,头上的发髻随意的插着两把小木剑充当簪子,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沈从心,仿佛在说。
“我还没开张呢,你快来算一卦。”
沈从心被盯得有些发毛。
他一开始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要去算一卦试试的。
但是看到道士这个眼神,他就打退堂鼓了,尤其是看到那个“到家真传”的时候,他就笃定这摊子一定是骗人的。
他摇了摇头,刚要走,却想到了这些孩子们已经很久没吃过,或者有些孩子根本就没吃过点心了,于是抬脚就走进了点心铺子。
随意的打包了几样糕点,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瞥到了门口靠着的老人,略一停顿,又单独的买了两小块糕点。
沈从心将打包好的糕点别在腰间,缓步走到了门口靠着的老人身前,再次蹲下身,冲着老人说道。
“刚刚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说完就将手里的一块糕点递给了老人。
老人也没说话,就直接用哪只刚抠完脚的手,将这块糕点拿了过来。也不顾旁人的眼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沈从心看他没说话,只是笑笑点了点头,又起身走向了算命摊子,先是冲道人打了个稽首,然后走到摊子面前。
道人见沈从心朝着自己走来,本来有些失落的脸上立马堆起笑容,随后又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刚要开口忽悠两句,就听沈从心说道。
“道长,道字应该是这么写。”
说完,他将手里的糕点放到桌子上,向着道人推了推,然后自顾自的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一个“道”字。
许是因为站着写字,再加上用笔填墨的时候,填的多了些。
沈从心写的这个“道”字的“首”稍微歪了些,且和“走之旁”之间多出了一块墨迹。
沈从心看到这个之后,刚要拿走打算重新写个“道”字,就听到对面的道人说道。
“道,人之想法所产生的道路,年轻人,你想法太多,你以后走的路,有可能会走歪了啊。”
道人声音平和且浑厚。沈从心听在耳中,但是每个文字却仿佛在沈从心内心里面产生阵阵涟漪。
沈从心抬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道人。
道人看着沈从心疑惑的眼神,再次说道。
“你这个字,填墨太满,尤其“首”字部分用墨颇多,预示着你想法颇多,“首”代表的你的想法,“走之旁”代表着你要走的路。”
说道这里他停下来,又指着中间的那块墨渍说道。
“想法太多,导致你和真正要走的道路之间,有了阻隔,年轻人,有些时候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相信直觉就是。”
字字珠玑,沈从心在听到了道人说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又对道人打了个稽首,说道。
“道长,受教了。”
要说之前的稽首可能只是一个礼节,但是这次的稽首,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
沈从心的确想的很多,尤其是得知自己正式成为了修士之后,也曾想过遇到奇遇,一飞冲天,成为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今天在看到靠在门口的老人的时候,最开始的时候觉得就是个邋遢老人,本能的不想靠近。
但是仔细看到老人的举止之后,又觉得这可能是个世外高人,又有意识的想要靠近。
他也不是没看到那个算卦摊子,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他当时认为,能主动找到他的,不可能是这种江湖算命摊子。
就连主动给两人买了一块糕点,主动的去给道人写出来“道”字是怎么写的。
也不是出于好心。
而是存了一份主动去结一份善缘的心思在的。
他希冀着,这两位老人是那种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希冀着跟他们可以交好,可以得到一些馈赠。
但是当道人对他说了那句“不要有那么多想法”的时候,他的内心仿佛被重重撞击,仿佛道人可以看穿他的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羞愧的感觉,但是更多的,却好像是被人点开了自己的迷障。
的确不要有那么多的想法,自己最早先的时候,只有一个报仇的想法。
自己护送这些孤儿去大乾的时候,想的只是保护好李煦麟。保护好那些孩子。
自己这一路上,也没有过那么多的想法,但是怎么成为了修士之后,反而做什么都开始想要得到一些回报了呢?
他没有继续再往下想,而是再次对着道人打了一个稽首,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说道。
“多谢道长,这是卦金。”
随即就要离开。
道长看到他这个举动也是一愣,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见到沈从心要离开,他才忽然对着沈从心喊道。
“诶,你等等。”
沈从心转身,疑惑地看向道人。
道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们道家讲究因果,你已经给了我一块糕点,我送了你一句话,这已经两清了,你现在又给了我一封卦金,我也得还给你点什么。”
说完就开始从身上找值钱的物件。
沈从心看到这里,也是颇为好笑,冲着道人说道,
“道长不必介怀,一块糕点,送给到道长便是。”他说起话来轻快明亮,一改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不行!”
道人一边翻找着,一边说道。
“我们到家不能牵扯到太多的因果,你送我个东西,我还给你个东西,咱们这就算是两清,牵扯到太多的因果,对我们修行不利”
说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从头上的发髻处,把其中的一柄小木剑扯了下来,用手擦了擦上面的头油。递给了沈从心。
拿去拿去,就当送你一个护身符了。
说着也不顾沈从心要不要,直接就朝着沈从心丢了过去。
沈从心用手接住,仔细的看了看这把小木剑,感觉材质应该是桃木,上面刻画了一些道家的符箓,也没感受到什么灵气波动。
他将手里的木剑放入怀中。再次对道人打了个稽首,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去。
却忽然听到依靠在门框的那个老人忽然出声。
“年轻人,我也送你一句话,虽说做人要待人以诚,但是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要学会保护自己。”
这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但是却不难听。
沈从心听完老人说的这句话之后,稍微愣了个神,然后冲着老人深深作了一揖,口中说道:“多谢。”
老人似乎是极不耐烦,冲着沈从心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就是。
沈从心看到老人冲他摆手,这才转身离去。
但是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老人摆着的那只手忽然改变动作,屈指一弹,一柄手掌大小的小型横刀对着沈从心直射而去。
小刀在接近沈从心之后,并没有伤害到他,反而附着在了最外面的那把刀的刀鞘上面,静静的跟着沈从心而去。
待得沈从心走远之后,那道人再也没有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而是眼睛一横,对着依靠在门口的老人狠狠的说道:
“老王八蛋,多管闲事!”
老人嘿嘿笑着,说道:“咋的,牛鼻子老杂毛,就许你送东西,不许我送东西了?”
道人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更是气恼,生气的说道
“我送东西,那是偿还因果,你呢?”
“他身边有我兵家子弟,我把那把刀送过去,目的是为了保护我兵家子弟,至于最后谁拿到,我管不着。”
那道人听到老者这句话,气的半天没说上话来,最后只能愤愤的说了一句。“简直胡闹!”
他们争吵的这一切,沈从心都没有听到,在离开了两个老人以后,沈从心很快便和其他人汇合了。
在看到了齐心远准备好的几十张大饼,以及足以抵御寒冷的衣服,足够每个孩子换两次的草鞋,还有十个背篓以及十多个装满水的水囊。
沈从心也意识到,有这样一个队友,真靠谱,这可比当时跟着李泰博急匆匆跑路准备做到好多了。
当沈从心找到齐心远的时候,齐心远已经把其中一辆马车改装成了板车,正在往上面安置物资。
沈从心将背上的刀递给齐心远。说道:“辛苦了”
齐心远抬头看了眼沈从心,说道:“刀不着急,先把物资安置在马车里,还有几里路要辛苦些了。”
沈从心知道齐心远说的是什么,接下来马车里会更拥挤,还会有一些孩子坐在板车上。
他也没说什么,默默的把所有物资安置在了马车上。
当安置好了所有物资后,齐心远再次跟所有人,主要是所有的孤儿们说了一下此行的困难以及路上可能发生的危险。
但是所有孩子们都表示不怕危险,执意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很快的,他们便来到了齐心远所说的进山点。
按齐心远所说,从这里走,虽然路上可能会比较难走一些,但是没有什么翻山越岭的道路。
当一行人进山的一瞬间,远在小镇上的道人和邋遢老人同时睁眼。
那道人先幽幽开口:“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你别在那假惺惺的了,这局不都是你设的么?”那邋遢老人仿佛斗气一般的回怼道。
道人也有点生气,冲着邋遢老人说道:“局是我设的,难度可是你增加的!”
邋遢老人却说道:“你不设定这个局,也不会有增加难度这么一说,给这么多年轻人下套,真不明白你要做什么。”
说完,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先是告诉这孩子要待人以诚,做事不要考虑得失,紧接着就给机缘,这孩子遇到危险之后就是第一个大关。
他自己就会怀疑自己,自己带着考虑得失的情况下去结善缘,真的有机缘到了,那他自己到底还该不该坚持待人以诚,不计得失。
还是说,以后要蝇营狗苟,做什么之前就多想一些能得到什么,是否得不到就不去做了,是否可以得到就显得更加尽心一些。
长久以后,这孩子到底是成为能坚持本人,待人以诚,但行好事不问前程的人,还是成为一个蝇营狗苟,做事之前都要计较一下得失的俗人!
你这样,又和它有什么区别!”
那道人一滞,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有些悲伤的说道。
“人生如棋,人世如棋,天下如棋,这些年轻人不过是我随意的落子罢了,看看他们谁会成为死棋,还是会成为神之一手,就看他们自己了。
他现在走的是人世间的山,虽然艰难,但很快就能走出去,但是他心中的山,要怎么走,能不能走出去,就要看他自己的取舍了。”
道人说完,有些忧伤的往哪里一座,开始自顾自的收拾摊子。
远在小镇的谈话,沈从心并不知情,此时的他正在和李泰博,齐心远一起组织着孩子们舍弃掉马车,徒步进入山中。
沈从心不知道,齐心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隋的军队一直不走这里,不是因为补给,而是因为此山有山神。

九月九,重阳节,将军坨(山名)。
坐在轮椅上的沈从心,俯视着山下灿烂的花海。他的思绪却不可抑制的飘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秋天。
在哪本也应该是登高赏菊遍地黄花的时节,他的眼前,却只有一抹殷红。
沈从心挥刀横扫,在确定眼前的大景士兵不可能再起来之后,从这人腰间扯下来了一块小小的腰牌。别在了自己的后腰的腰带上。
他抬头远望,确定附近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活口之后,干净利索的收刀,飞掠而去。
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静静地诉说着此地发生了什么。
此地是大隋和大景的边境战场,大隋和大景,都是南玄州上面,属于不大的小王朝。
近年来,两国摩擦不断,除了会派上去正规部队,官府偶尔也会出钱进行悬赏,号召一些武夫或者能人异士走上战场,挣一挣这真正的“买命钱”
天下共分为九州,九州互不相连,在这九州之上除了无数的王朝国家,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山上仙人。
这些仙人或是山中隐修,又或者在山下与王朝互惠互利,彼此直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利益共同体。
而南玄州的位置就在九州最南部,面积不大也不小,分别有十多个王朝国家。
除了大隋和大景之外,北边有草原国家,北桓,大匈,魔罗国,中原王朝亦有大乾,大风,赵氏王朝等等。
在几十年前,南玄州所有的国家曾经缔结过盟约和平了一段时间,然而不知为何,莫名的,整个南玄州再次乱了起来。
而且这次不仅仅是这些凡间王朝,那些一向不问世事的山中仙人竟然也参与了进来。整个南玄州的局势更加的混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作着这一切。
很快的,沈从心飞掠到了一块安全地带,他警惕的看向了周围,确定没人注视着他之后,默默的取下别在后腰的腰牌。
数了数,整整五十个,这是他在这三天里埋伏刺杀了五个十人队的成果。
他深吸了一口气,晚秋里带着一丝凉意的空气,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
三天,接连埋伏刺杀五十多人,早已让他的身上染上了弄弄的煞气。整个人的气质也更加的冰冷。
他将这些腰牌重新别在了腰后,继续朝着城门飞掠而去,这些腰牌足够换十两银子了。
这样,破庙里的那十九个孤儿,也能好好地过一个冬天,而他自己也可以放心的离开这里了。
“赏银,一共五两银子”坐在城门口的小吏扫了一眼那些腰牌,而后又瞥了一眼沈从心,有些不耐烦的把几粒碎银子随手扔在了面前污黑的桌子上。
不耐烦的冲着面前的青年挥了挥手说道“下一个。”
“这钱数不对吧,我杀了五十个,怎么才五两银子?”青年摆弄着桌子上面代表身份的腰牌,“明明说好了是五个人一两银子,这怎么才。。。”
“砰”小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猛的高声大叫起来:“沈从心,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滚到一边去,别耽误后面的人领赏钱!”
“是啊,你不要就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时间。”
“对对对,别耽误大爷我的时间,拿了赏银我还要去醉香楼去逛一圈呢!”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还在哪算什么账呢,待会爷爷我赏你几钱银子就是。”
小吏这一说,在后面排队的人全都叫嚷起来,纷纷催促着让沈从心快走,而此时小吏又凑了过来,冲着沈从心挤眉弄眼的小声说道
“给你多少你就拿多少,剩下的就当请哥哥我喝酒了,嘿嘿,要不下次我就带钱老大去你们那座座。。。”
他自然知道钱数是错的,要是别人的话他还真不敢少给。
但是想到这沈从心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样子,谁动他一下,他也从来不恼,而且还带着一帮大小孤儿整日在街上讨生活。
他早就想好了,沈从心要是不同意,自己就把钱老大搬出来,钱老大可是这绥边城里面的人牙子,他就不信拿捏不了沈从心这个软蛋。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身上一片冰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他缓缓的抬起头。
却看到了沈从心那双冰冷的眸子正毫无感情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而此时,沈从心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可能没听明白,我不是杀了五个,而是杀了五十个,这五十个都是我亲手杀得。”
听着沈从心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小吏才反应了过来,五,五,五,五十个?
他居然杀了五十个,别说五十个,就连一个自己也杀不了啊,刚刚自己怎么敢的!!!要知道平日里这些人二十个就是最多的了。
五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景士卒,自己是找死么?敢截留他的赏银?
沈从心看着小吏毫无反应,皱了皱眉头,直接从小吏身前的盒子里拿了五两银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城门。
而在众人的呼和声中,小吏这才重新回过神来,然而当他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却感觉到屁股上一片冰凉,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而他这一低头,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众人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沈从心掂了掂这十两的碎银子,一阵苦笑,十两银子,对于高门大户来说其实并不算多,连一顿酒席钱都不够,但是对于一般的殷实之家,这就是一年的花销,更别提小门小户了,很多的小门小户甚至连银子都没摸过。
也罢,有了这十两银子,好歹能让他们这个冬天过得好受一些,正思索间,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一道目光锁定,紧接着就感觉有人正缓缓靠近,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近乎是本能的,反手抽刀,转身横扫,一气呵成,然而当他看到眼前这名梳着双马尾,以及满是污渍且带着惊恐表情的脸的时候,猛地将刀往上一挑,堪堪躲过了少女的发丝。
“沈。。。沈大哥。。。”少女恐惧的脸上一阵委屈,看着面前男人高举长刀的身影,双眼止不住的就要落下泪花。
“嘶~”猛然变换力道对身体的负担,让沈从心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受,尤其是这几天在战场上杀人的习惯,出手就不留力,刚刚那个转身之间,浑身的戾气也一同爆发了出来。
“苗苗,你没事吧。”沈从心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刚刚你忽然靠近,我以为你是其他人。”
“没事的。”纵然心里委屈同时对沈从心刚刚爆发出来的戾气冲击的怕的要死,但是苗苗还是坚强的说道。
“我没事的,沈大哥,我不该忽然靠近你。”
“嗯,对了”沈从心把苗苗拉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苗苗。
“你去叫二狗子,蛋蛋他们一起跟你去买点过冬的事物,木炭,干柴,还有一些粮食,碗筷,嗯,不过你最好先去把这个换成铜钱,能办好么?”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块碎银子,但是这可是银子啊,财帛动人心,这要是被眼红的人看了去,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祸事。
“嗯,可以的。我这就回去洗脸,然后去银楼换成铜钱。”
沈从心点了点头,苗苗今年十四岁了,是这帮孩子里面岁数最大的,也是心思最细腻的。这些孩子从小就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看人脸色的本事也是极佳。
万一出现什么岔子,自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苗苗远去的背影,沈从心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之所以在城市里漫步,就是想要借助城市里面的烟火气来洗涤掉这两天战场上面留存的戾气。
刚刚被苗苗这么一撞,身上的戾气也去的七七八八了。
索性不再漫步,快步的回到了城东的破道观里面,找了个草堆,抱着刀和衣而卧,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太累了。
这里是这帮流浪乞儿集群的地方,一年前,沈从心大仇得报,重伤的时候逃进这里。
奄奄一息之间,是这帮流浪乞儿一起救了他。照顾着他回复了意识之后,沈从心就和这帮孩子生活在一起。
或许是为了掩藏身份,又或许是大仇得报,没有了生活的目标,沈从心整天就和这十几个孩子厮混在一起。
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在七岁到十二岁之间,最大的苗苗今年才十四岁。
都是一些孤儿,只能抱团凑在一起才能活下去,他们白天在街面上乞讨或者做点零活,沈从心就做一些体力活。
那个工头要是克扣他一些工钱或者是一起做事的故意找茬骂他两句,他也从来不跟人起冲突,就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晚上呢,他就教导这些孩子们写字,认字。如果不是马上冬天来了,身体最单薄的几个孩子可能会活不下去被冻死,沈从心也不会走上战场去换赏银。
沈从心并不是这座绥边城的人,他原来的籍贯在大隋的北境,家里是佃户,每年能到手里的粮食也一直也不怎么样。
他爹爹说贱名好养活,要是起名也要请先生起名,就一直没有给起名字,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姓沈,本来和爹娘活的好好地,也算是其乐融融。
但是边境却起了烽烟,大隋北部的北桓撕毁盟约,拆掉大坝,强行改变大河的水道,致使他的家乡成了一片泽国。
他的爹娘为了让他活下去,奋力把他拖到了一块木头上,之后就被水冲走了。
哪一年他才四岁,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独自在木头上哭泣,直到大水退去,他再也没见过他的爹娘,他听其他人说,马上就会有北桓的大军赶来,要早点逃命。
然而比北桓先来的却是本国的人牙子,其中一个人牙子看到他之后,立刻双眼放光,也不顾他的哭嚎和挣扎,直接把他强行拖走。
人牙子看他总是哭嚎,更是一天三顿打,然后简单的强行的喂他点吃的,让他饿不死就行,想的是如果要是把他打残了,就让他去外面卖惨乞讨。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在北境领兵的沈将军家在招奴仆,人牙子便冒充是沈从心的家里人,要把沈从心卖到沈府。
本来管家有些犹豫,他有心救这个孩子一命,但是又不敢擅作主张,结果却正好碰到沈将军回府。
看到沈从心之后,沈将军觉得他和自己家的弟弟年龄相仿,于是便掏钱买下了他,让他给弟弟做个玩伴。
人牙子本身就是想要碰碰运气,这么一说,连忙笑着收钱。痛快的把他卖给了沈府。
沈将军的家在大隋南部,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但是他一直在北境领兵,做统领一千兵力的曲军候。
不仅是他,他的另外两个弟弟也一直在北境,可以说沈家一门三豪杰在北境算是战功赫赫。
家里只剩下父母和他最小的那个弟弟,他的父亲说什么也不让最小的这个孩子接触兵事了。
开玩笑,家里是书香门第,却一连出了三个领兵的将军,这不是闹呢吗。
这次边境出事,沈将军便安排府上的家丁奴仆们先回老家。自己和弟弟们要留在北境统兵抗敌。
当沈从心和沈家的家丁奴仆们一起来到大隋南方之后,沈从心着实的被这些景象吓到了。
这一路上所经过的城市,山川,都是他想都不敢想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新奇,然而当他跨进到沈家的院子里面后,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想象,一个宅院里面居然有湖泊(养鱼的水池),有大片的庄稼地(花园),还有山(假山),更不要提那么多的房子,那么多的走廊了。
他随着管家伯伯走在沈家的走廊里面,望着沈家的走廊里面各种的匾额,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终于,他被带到了沈家的家主,沈老爷和沈夫人面前。
当进入到厅堂里面之后,看着前面那个儒雅的男人,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雍容的女人之后,沈从心却奇迹般的放松了下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或者害怕,在这两个人面前,仿佛整个人的心里都可以平和下来。
他冲二人将自己的身世背景,遭遇都说了一遍,听得沈夫人连连用手帕抹脸。
待他讲述完毕,沈夫人便说道:“可怜的孩子,要不就让他给乐儿做个书童吧。老爷,您看行吗?”
“嗯,乐儿这孩子生性跳脱,给他找个伴也好。”说完他冲管家点了点头,就让管家带着沈从心去到了沈家小少爷,沈景乐的院子。
沈老爷有三位夫人,四个孩子。
大儿子沈景平和小儿子沈景乐都是大夫人所生,二夫人和三夫人分别生下了二儿子沈景安和三儿子沈景喜。
家庭恩爱和睦,沈老爷十六岁的时候有的大儿子,他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大儿子和小儿子相差二十三岁。
当沈从心走进沈景乐的院落之后,正赶上沈景乐不想读书而发脾气,到处的在扔东西。
管家急忙过去安抚,并对沈景乐说了沈从心的事情。
然而两人一回头却看到了沈从心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站在院子外面,只探出来了个小脑袋,怯生生的看向二人。
管家又好气,又好笑,他是知道沈从心的遭遇的,正要跟小少爷说明情况,就看到自家小少爷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沈从心看到沈景乐过来,直接就蹲在了门旁边,眼睛一闭,脖子一缩,动也不敢动。而沈景乐呢,本来想过去拉他的小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沈景乐好奇的打量着沈从心然后说道:“你可真够怂的,你叫什么名字?”
沈从心没感觉有人打自己,就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怯生生的说道,
“我,姓沈,爹爹说庄稼人,贱名好养活,就一直没给我取名字,说等我大点了请先生给我起名。”
似乎是想到了爹娘,沈从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委屈和颤抖。
“你也姓沈,你也配姓沈?你这个怂样子也配?以后你不许姓沈了!”沈景乐趾高气昂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不姓沈了,那我爹爹以后找不到我了,该怎么办。”说完他就将脑袋低下,整个人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把沈景乐弄得到时手足无措了,旁边的管家本来想要呵斥沈从心两句,然而想到这孩子的经历,他也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抚摸着沈从心的头,轻声安慰道,
“没事的,孩子,小少爷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哭了。”
“可是来之前你明明说过,要我什么都听小少爷的,但是我不想要换别的姓,我怕我爹爹回来找不到我。”
沈从心一边哭一边说着。
孩子的哭声是那么的让人心疼,不少的家丁,侍女,奴仆都看向了这边,管家也忍不住了,冲旁边喊道,
“看什么看,都没事情做了么?!”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直接抱起沈从心就进了沈景乐的院子,把沈从心放在地上,然后对沈从心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你要是再哭,小少爷就真的不让你姓沈了。”说完就看向了沈景乐,等着沈景乐表态。
这句话还是有一些效果的,沈从心很快就停止了哭泣,至少是不再哭嚎了,而是眼泪汪汪的看向了沈景乐。
而沈景乐被管家和沈从心一起看着,也是有点发虚,于是变故做轻松地说道。
“好了,好了,让你姓沈,你这么怂,这么爱哭,要不就叫你沈爱哭吧,或者叫沈怂吧。嗯,这两个都不好听,我想想啊,怂是上从下心,要不就叫你沈从心吧,怎么样?”
管家此时拉着沈从心说道:“还不谢谢小少爷给你起名字?”
而沈景乐也看着沈从心,皱眉道。
“怎么了,是不喜欢吗,我也可以给你换的,或者你自己有什么喜欢的字吗?”
却看到沈从心慢慢的站起来,冲着沈景乐鞠了一个躬,说道。
“谢谢小少爷,这个名字,我很喜欢,谢谢。”
从这一天起,他,有了自己的名字,沈从心。

沈从心回过头冲着李煦麟问道:“你们都姓李,他是你爹?”
李煦麟摇摇头
“那他是你哥?”沈从心又问道。同时伸手入怀。
李煦麟摇摇头
“哦~”沈从心点了点头,“那他就是。。。”说到这里,沈从心猛地回过头,“你儿子!”
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的石灰猛地朝那人洒出。
同时反手抽刀,向那人横扫而去。
李泰博都蒙了,我靠,还带着这样的,刚刚还一幅高手风范,现在你玩石灰洒眼?
李泰博大袖飘摇,将漫天飞舞的石灰隔开,飞身后退躲过沈从心的横斩,身后长剑飞出,
向着沈从心疾射而去。
沈从心变招将长剑格开,抬手要劈,李泰博手一扬,接回飞回来的长剑,向前刺去。
沈从心变招侧身,又将手中长刀横扫过去,李泰博收剑回挡,两人在瞬息之间已交手数招,此时刀剑已经相交数次。
随着“乒”的一声,沈从心手上的长刀应声而断。
刀断的瞬间,沈从心已经意识到不好,在退却和拼命之间,他选择了拼命,打算硬挨一剑,将手中断刀的刀刃抹过李泰博的脖子。
李泰博看到沈从心这种拼命的打法,也是一惊,不是,我就过来一趟,你跟我拼命,你犯得着么,你。
李泰博再次后退,身形已经掠过门口,出现在了道观之外。
“停停停,你拼什么命啊。”李泰博在哪里嗷嗷地叫着。
沈从心整个人挡在道观门口,冷冷的看着他:“你跟他非亲非故,找这个孩子做什么?”
“非亲非故?他亲爹都要卖了他了,有亲人有什么用。”听李泰博说完这句话,李煦麟“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听着李煦麟的哭声,沈从心再次上前一步。
“我特么。。。”李泰博感觉又退后了一步,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过来提醒一下这个孩子,不要相信他们,也别跟他们走。”
沈从心邹了邹眉头,:“你知道他们要买他的理由?”
李泰博左右看了看,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能先让我进去吗?”
沈从心沉思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带着李泰博和李煦麟来到了道观的偏殿。
李煦麟很勤快的在三人之间生了一团篝火,然后静静的坐在了沈从心旁边。
沈从心还是冷冷的看着李泰博,李泰博无奈一笑说道。
“你们对我不用这么大的敌意,我承认,我最开始是想要找这个孩子的。
但是我本身是要经过孩子和他父母本人的同意的,而且我发现了你,我现在更想要你了。”
看着李泰博还要说下去,沈从心用刀鞘敲了敲地面:“说正事。”
“哦,对,正事,”说着看向了李煦麟,“你是不是一到下雨天或者阴天就被雷劈,别人被雷劈就死了,你怎么被雷劈都没事,对不?”
李煦麟茫然地点了点头。
李泰博又说道。
“这就是先天的修道坯子,或者说是雷修坯子,这种孩子一旦踏上修行之路,修习雷法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就比如说龙虎山上的五雷正法,别的道士可能还要结印画符,这种修道坯子直接就用出来了。”
沈从心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跟那两个人走?”
“因为那两个人不是好人啊,那个是云海宗的修士,云海宗是宗字头的仙家宗门,已经属于最高档了。
在天玄州排名第四,宗门本身倒是不错,但是宗门太大,难免会良莠不齐,这几个,嗯,怎么说呢,
就是那种仗着宗门势力,胡作非为的那种。”
“嗯,所以你过来提醒?”沈从心问道。
“不,我过来拉你们入伙。”
“入伙?”
“对啊,进我的宗门!”李泰博兴高采烈地说道。
沈从心侧头看了看李煦麟,虽然说眼前的这个人看着不太靠谱。
但是毕竟人看起来不坏,而且有宗门庇护的话,应该对着孩子的成长会有好处。
李煦麟也冲沈从心点了点头,他宁愿相信这个可以心平气和和他们谈的人,也不愿意相信和钱老虎混在一起的家伙。
沈从心看到李煦麟同意,这才对李泰博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要送他过去,以防万一。”
“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我现在更想要你,你是体修吧。”李泰博兴奋道。
“不是,我就是个学过武的普通武夫。”沈从心也有点愣了,啥玩意是体修?
“你别骗我了,你的肉身强度在我认识的体修里面,至少达到了筑基的强度,
体魄的强度有了,神魂也很稳固,你现在就差一颗英雄胆,就可以到筑基期了。”
“英雄胆?”沈从心皱着眉头,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小学武,但是一直都没听过这些啊。
李泰博看着沈从心迷惘的样子,不由得一愣,“你是真不知道?”
沈从心点点头,确定了沈从心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之后,李泰博说道:“伸手,我帮你看看。”
沈从心把手伸过去,李泰博握紧他的手腕,一股真气游走了沈从心的四肢百骸,片刻后,他松开手,骂骂咧咧地说道。
“怪物,真特么是个怪物。看来引你走上这条路的人对你期望颇深啊。”
但凡是修士,靠得都是“炁”(以后用“气”代替),法修靠的是真气,体修靠的是罡气。
而根据修行方向的不同,养气有不同的方式,但是成为修士的第一步无疑就是让身体产生气感,打通自己身上的大小经脉。
之后在一步一步的孕养这个气,让气不停地流动在自己的四肢百骸,大小经脉当中。
慢慢扩宽体内的经脉通道。而沈从心的经脉早就打通了,但是又被人给封上了。
而他的那股先天罡气,早就充盈在体内,一旦沈从心迈出了哪一步,英雄胆一旦形成。
那股先天罡气就会立即冲破那些被封住的经脉节点,一举进入到筑基中期,既能打熬体魄,又能扩宽经脉的真气通道,一举多得。
跟沈从心说明了情况之后,沈从心也了解到了武师傅的良苦用心,然而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打算离开此地,去李泰博所谓的宗门。
“那么,你的宗门在哪里?叫什么名字?什么实力?还有你说的天玄州是什么意思?”沈从心看着李泰博问道。
“嗯,先回答你天玄州吧,咱们这座天下,分为九州。
分别是天玄州,地玄州,双玄州,黄玄州,东玄州,南玄州,西玄州,北玄州,中玄州。
其中天玄州占地最大,实力最强,而咱们南玄州呢,马马虎虎吧,就那样。”
“那你们宗门呢,在那里?”
“你先听我说完吗,天玄州目前分为四座宗门,实力最强,目前实力最强的是山河宗,星辰宗,云墨宗,云海宗。”
李泰博还要继续说,沈从心就又用刀鞘敲了敲地面,说道:“那你们宗门叫什么?”
“嗞。。。”李泰博嘬了一下牙花子,才缓缓说道:“我预计宗门在南玄州,大乾王。。。”
“等会,什么叫做预计?”沈从心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还没建立。”李泰博摊了摊手。
“合着你是个骗子,消遣我们呢?”沈从心说着起身就要赶李泰博出去。
“别别别,建立宗门的灵石我已经带了,我这次去就是为了建立宗门去的,只要你们跟我去,宗门很快就建立起来,再说你们现在有别的选择么?
你们大隋王朝面对他们,可不敢收留你们,而且大乾王朝是出了名的硬刚。。。”
李泰博越说越小声,他自知理亏,也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沈从心低头思索了一下,他说的没错,依照目前大隋王朝的这个情况,自己刚杀了皇帝的小舅子,本身就是个杀人犯。
再加上这帮孩子是天下第四宗门要的,没准大隋王朝还巴不得送过去,好结下来一份香火情,自己这帮人也只能相信他。
“行吧,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沈从心说道。
“真的?”李泰博惊喜地说道。
“嗯,不过,要带他们所有人一起。”
沈从心盯着李泰博说道,他不是什么圣人,在今天早一些的时候已经打算走了。
但是这次不行,一旦被人发现李煦麟走了,剩下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幸免。
“没问题,这些孩子也才几岁,也勉强可以试着让他们修行看看,对了,你要带他们走的话,我去买马车。”
“嗯,我还需要买一把刀。”
两人详细的计划了一番,又跟这些孩子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这些孩子本来都是孤儿,也全都同意。
二人便分头出发,各自去置办相应的东西去了。
与此同时,在城中钱老板的家中,两个修士正房间内谈事。
而这家的主人,在这绥边城城内一向嚣张跋扈的钱老板却恭敬地在房门外伺候着。
其中一个修士端起茶喝了一口,嫌弃的邹了一下眉头,然后一口水吐到了旁边“你没看错吧,的确是先天的修道胚子?”
“没错,先天适合修炼雷法,”另外一个修士回答道。
说话间,他摩挲着手上的锁链,猛地一个用力,就听到锁链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嘤咛。
“真是想不到,这次来南玄州这个小地方,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你别太过火了,这是要给三师兄的,三师兄这次道成金丹,赶在开峰仪式之前送上去,好更上一层楼。”
“放心吧,我可不敢动。”
“嗯,那就明天由这个姓钱的先去抢人,送到北边五十里外的仙家渡口附近。
然后咱们装作把那孩子救下来,最后再趁机把他带回去。”
“那他要不不同意呢?”
“由不得他不同意,到时候上了渡船,不管同不同意都要跟咱们走。”
“嗯。。。你们云海宗披云一脉的。。。修。。。修士。。。真的是。。。卑。。。鄙无耻。还是说。。。啊。。。你们整个云海宗都这样。。。”
两个人正说话间,锁链那头却传来了这句话,虽说是在骂人,但是那断断续续的气息却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旖旎的感觉。
两人顺着锁链看去,却看到锁链的那一头,一个女人侧躺在那里。
女人脖子上挂着锁链,双手被反捆在身后,整个身躯紧紧地裹着道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漏出来,但是那玲珑的曲线,却给人一种冲动。
“你给他下了多少药?”第一个修士问道。
“嘿嘿,不多,她运功往外逼的话,怎么也要三天。”
第二个修士嘿嘿笑道。这两个人可不敢随意和这个合欢派的女人说话,他们担心一不留神就被摄取了心智,然后冲动之下,犯下大错。
“等把他们两个献给了三师兄做了炉鼎,没准三师兄也会让咱们跟着沾光。”
两个修士说完,便给锁链加了禁锢,定死在地面上,缓步走出了房间,在人前,两个人又恢复成了那副仙风道骨摸样。
冷冷的瞥了一眼钱老大,告知了让钱老大怎么做,去哪里回合,另外一人回头朝房间打出了一道禁制。
确保不会有人进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往地上丢下了一块灵石,便去了最近的仙家渡口。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共二十一个人,一共三辆马车,由李泰博,沈从心和苗苗三人赶车。
其他的孩子都在马车里面,早早地出了城门,朝着大乾王朝的国境线而去,大乾王朝在大隋的西南方向。
在绥边城西南二百里处,就算是全力驾车,也至少需要五天的时间。
而当钱老大白天在街上苦等一上午都没看到这帮孤儿出来讨生活之后,直接带人前往了城东的破道观里。
当他一脚踹开门之后,早已人去楼空,钱老大跌坐在地上,慌里慌张的说道:“完了!完了!”
紧接着,他一脚踹开一个当晚在哪里的小弟,说道。
“你去,骑快马!快去凤舞山的仙家渡口告知两位仙师!”我亲自带人去追回他们。说着他自己冲着城门跑去。

四岁那年,沈从心正式住在了沈家,成为了小少爷沈景乐身边的一个伴读书童。
在这深宅大院里面,沈景乐没有别的玩伴,每天都和沈从心在一起,白天一起读书,晚上在一个院子里睡觉。
可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沈从心又的确比沈景乐大几个月,所以晚上很多时候都是沈从心照顾沈景乐,按照沈景乐的话说。
“那些侍女都是笨手笨脚的,还不如沈从心勤快。”
不过说到读书,一下就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区别。
沈景乐学什么都是学一遍就会,学会了就去玩,甚至于他的课业都是交给沈从心。
而沈从心学东西就学的很慢,学什么都要多记多背几遍,一天写两份课业有的时候都记不下来。
只能说是个正常人,不过要比正常人勤勉的多就是。
五岁那年,沈景乐跟父母吃完晚饭去仆役房找沈从心。
看到沈从心和几个花匠,侍女,正捧着一碗粥在哪里狼吞虎咽着,面前的桌子上一共就摆着几道没有油水的青菜。
沈景乐当即就是一愣,然后他愤怒地将沈从心的碗筷抢过来,扔到地上。拉着沈从心就出门去了。
一晚上都没有跟沈从心说话,甚至罕见的让沈从心去西厢房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他将沈从心拉到了正厅,非要沈从心和自己全家人坐在一起。
沈从心站在大厅中间,动也不敢动,沈从心不动,沈景乐也不上桌。
无论沈夫人或者是二姨娘,三姨娘怎么劝,怎么生气,他就一定要让沈从心上桌吃饭,他才肯动。
最后,沈老爷看着两个孩子,尤其看着自家孩子那梗着脖子的样子,才笑了笑说道,
“从心,上桌吃饭吧。”
这一顿饭,沈从心基本上就没怎么动筷子。
全程低着头,拿着碗筷也不说话,也不吃饭,一直都是不知所措。
直到沈景乐重重的放下碗筷说吃完了的时候,沈从心才默默地放下碗筷跟着告辞出去。
然而沈老爷去让沈从心自己先回去,把沈景乐留下。
父子两人说了什么沈从心不知道。
但是从那天中午起,沈景乐每天的早饭和午饭都在院子里和沈从心一起吃,只有晚上正餐才去正厅和父母一起吃饭。
六岁那年,上元节前夕。
大隋边境战报传来,沈家长子沈景平,带领五千骑兵直导北桓中军大帐,北桓全面败退,大隋大捷!
江南地区,不,应该说是整个大隋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上元节当天,沈景乐带着沈从心偷跑到了街上,开心的冲沈从心说着自己大哥的事迹,讲述着自己的理想。
然而沈景乐华贵的衣服以及大手大脚的跳动,一下子就引来了当地一些专干勒索生意的贼人的注意。
几个贼人将两个孩子堵到了墙角,其中一个泼皮对着沈从心说。
“你这衣服一般,一看就是下人,你自己走吧。”
说完就要把沈景乐带走。
沈从心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就想到了小时候被人牙子带走的场面,本能的就要逃走。
他刚要抬腿,却想到了这两年间的朝夕相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护在了沈景乐的身前。
几个贼人看他不走,抬手就打,但是无论他们怎么下手,沈从心就是一动不动。
他直接背过身,抱住沈景乐,让贼人们所有的拳头都打在自己身上,他不顾沈景乐怎么哭喊,怎么嘶吼,怎么推搡。
他就那么将沈景乐护在身下。任由贼人们动手。
终于,他们这里的动静惊扰到了别人,贼人们惊慌而逃,而无论是谁要沈从心打开双臂,沈从心都不答应。
他就那么死死的抱住沈景乐。
直到听到消息的沈家众人过来。
当沈从心看到了熟悉的人,看到了管家伯伯,那一刻,浑身是血的沈从心才松开了双手,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当沈从心被抬到了沈府之后,正赶上沈老爷的一个江湖朋友在家里做客,给沈从心看了伤势之后,对沈老爷说。
“这孩子内伤严重,还被匕首捅了一下,还好,没有伤到肺腑,这孩子只要是熬过去了,可能对他来说是个好事情。”
沈老爷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是说?”
“嗯”那大汉也是顿了一下说道:“只能说试试看。”
“哎,”沈老爷长叹一声,“天意啊,过两天凌云也过来,你就先别走了,咱们好久不见了。”
“你是想让我们给你照顾孩子?”
“你们不照顾谁照顾?”
沈老爷理所当然的说道,
“凌云说景乐这孩子是个读书种子,我一直犹豫,但是今天这个事情给我提了个醒,孩子总要一天天的长大。你们两个给他俩都试试。”
“那我就安排药浴。”大汉点头说道。
当夜,全城的捕快都行动了起来,不到三更天,几个喝多了的贼人就被抓了起来。
据说由于捕快们休假被打扰,抓这几个人的时候,下手格外的狠。
半个月之后,沈老爷找到沈景乐,答应了他一直想要学武的请求,也答应了让沈从心一起学武。
沈景乐开心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沈从心,在他的印象里,既然学武了,就再也不用背诵那些枯燥无味的古文了。
然而第二天,当一个儒雅青年和一个彪形大汉一同进屋,并向他们宣布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课程表之后,沈景乐彻底的傻眼了。
无他,要文武一起学。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就变成了两个人天不亮就要起床锻炼。
然后一边练拳,一边背诵经典,在这期间,两个师傅同时看着他们,一旦哪里出了差错,紧跟着就是戒尺或者荆条。
下午两个人要一起攻击武师傅,但是一般来说都是被武师傅完虐。
吃完晚饭,两人开始抄书,写文师傅留下的课业,最后一起泡药浴,最后睡觉,然后又是新的一天。
十岁那年,武师傅和文师傅对他们进行了一次考核。
两个人都昏了过去,两位师傅相视一笑。
从那天起,两个人就分开上课,文师傅每天对沈景乐着重讲述经义,道理,而武师傅每天单独的传授沈从心拳法,刀法,打熬他的体魄。
文师傅有的时候也会对沈从心说,要多读些书,武师傅也会对沈景乐说,让他多锻炼体魄。
十三岁那年,两个人都是江南地区出名的贵公子。
在沈家一门三豪杰之后,又出了沈家双璧之说。
一个温文尔雅,君子如玉,陌上无双,一身浩然正气,诗词歌赋无不熟练。
一个精明干练,体魄强健,侠骨柔肠,一身钢筋铁骨,刀枪剑戟无不精通。
“沈从心,沈从心!”
这天,沈从心正在山上练拳,沈景乐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沈从心的手说道:
“别练拳了,我爹有事找你!”
“哎呀,小少爷,你慢点,什么事这么急啊?”
沈从心在山上练拳了半年多,武师傅说武者要耐得住寂寞,所以他从过完年开始,便在山上结庐修行。
“嘿嘿,以后你可不能再叫我小少爷了,我爹要收你做义子!”
“啊?”
沈从心就这么被一路蒙着被抓到了沈家大宅。
沈家大宅,这一天张灯结彩,宾客临门,沈家家主收义子这件事传遍了江南地区,各家都过来道贺。
沈从心懵逼的在沈家大厅里面,微微鞠躬对着大厅内的沈老爷说道:“老爷”
沈老爷这次居中而坐,左右座的是文师傅和武师傅,沈家的三位夫人在沈老爷身后排开,沈老爷笑着开口道:“从心啊,你叫我什么?”
沈从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一声:“义父。”
“好,哈哈哈,好!”沈老爷哈哈大笑道。
“你比乐儿长几个月,你们以后便以兄弟想称,乐儿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保护他。”
“是”沈从心恭敬的说道。
一场宴会,宾客尽欢,而宴会上,沈家双璧也认识了钟家小姐钟毓和钟毓的堂妹,钟会。
两家长辈看在眼里,也有心让两家晚辈多走动。
十五岁那年,沈家的彩礼队伍占满了江南的街道,沈家双璧将要迎娶钟家双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南,一时间沈,钟两家风光无两。
不出意外此时要发生意外了。
没到十天,沈家的彩礼被钟家系数退还。
沈家家主罕见的震怒起来,武师傅一脸怒容,而一向温文尔雅的文师傅,此时也挽起袖子,要去跟钟家讲一讲“道理”。
然而没等沈家去兴师问罪,就迎来了另外一项不得不重视起来的东西——圣旨。
与圣旨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千的精锐兵丁,将沈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景平,沈景安,沈景喜,三人谋反,带兵投敌,着捉拿沈家一干人等,斩无赦!”
圣旨读完,沈老爷当即昏倒在地,而文师傅此时却站了起来,说道:“我是文庙贤人,按照文庙规矩,我们可以提出异议,暂缓行刑!”
而此时,宣旨太监身后走出来一人,对着几人笑道。
“我没看到什么文庙贤人,就地格杀!”说完,一抬手,一道火光冲着文师傅飞疾而来。
文师傅躲避不及,身上的浩然气堪堪抵挡得住这道火光,然而这道火光如附股之蛆,缓慢的侵蚀着文师傅的护盾。
“阴冥火!他们是假的!,大隋官方不可能用邪修!乐儿和你文师傅带你爹走,从心,随我迎敌!”
说着,他就和邪修战成了一团,而沈从心,茫然地拔出刀来,劈砍在这些士兵的身上,他将武师傅交给他的招数一一的使用出来。
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就是不停地,机械的挥刀,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不想杀人,但是如果不杀人,他就要被杀。
终于,那些士兵们退却了,看着面前这个被鲜血覆盖的人,他们怕了,开始逃跑。
沈从心茫然的回过头去,他看到了满地的尸体,那些花匠,侍女,厨子,还有一直很照顾他的管家伯伯。
他看到武师傅已经和邪修的战斗进入到了最后的关头,武师傅一拳将邪修的胸口洞穿,而邪修最后爆发出来的火焰也将武师傅烧的不成人形。
而武师傅最后的话却是。
“去保护你爹,保护你文师傅,保护乐儿!”
当沈从心快步掠入到后花园的时候,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沈老爷和文师傅。
而沈景乐却被另外一人高高的举起来,一只手已经洞穿了沈景乐的胸口,看到这一幕的沈从心血脉喷张。
不顾一起的飞身而起,双手持刀,重重的劈砍那人的身上。
那人身受重伤,但是却没有死。
看着沈从心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他打出了一道一道的术法。
然而沈从心不顾一切的朝他走来,他怕了,真的怕了,他开始胡言乱语,开始说出幕后主使是谁。
然而在他惊恐地目光之中,却看到沈从心的刀在无限放大,直到这把刀占据了自己的全部视野。
“邢将军么,那个第一战丢失了大片失地的邢将军么,我会找到你的。”
江南的读书世家被灭门,现场找到了一份假的圣旨,还牵扯到了一位文庙贤人,朝野震动!
大隋皇帝此时也回过味来,很快的,便查到了幕后主使,当查到了幕后主使是谁的时候,他也是一惊,便将所有的线索全部掐断。
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两个邪修身上,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他虽然生气,虽然假传圣旨已经侵犯了他的皇家威严。
但是也要保护自己那位媚骨天成,每次都能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邢贵妃的亲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不是么。
在风声过了之后,他将邢将军调去宁边城,这里离得前线不近,就是放在这里也不会出事。
然而出乎皇帝的意料,有一个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邢将军的动向,这个人为报仇准备了两年。
终于,在打探到了邢将军的路线之后,他在邢将军即将要达到宁边城的路上,拦住了这一行人的去路。
这一战,他杀了将军亲兵五十人,出乎他所料的,在这群人中间,居然还有两个修士。
不过还好,他曾经听武师傅说过要怎么对敌,这一战,他侥幸赢了,当他亲手砍下了邢将军的头颅之后,他骑马远去。
想要借机进入绥边城逃离大隋,当他赶到绥远城时,看着城中来往的人员,这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那掩藏的很好的伤势,也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晕倒在了城东的一个破道观内。
被一阵嘈杂声吵醒,沈从心坐起身,看着正在忙碌的孩子们,微微一怔,天已经黑了。
所有的孩子们都回来了,苗苗正在指挥着所有人,有的孩子在生火,做饭,有的孩子把今天要饭的得到的钱财放在苗苗手上。
也有的孩子手上拿着工具,在修补房子,还有的孩子把过冬需要的东西全都搬放在仓库里。
沈从心点了点头,数了数,一共十九个孩子,都回来了,苗苗指挥的井然有序,这样他就算是离开这里,这帮孩子们也能活的很好了。
“沈大哥!”苗苗看到了走到了门口的沈从心,笑着说道:“刚刚看你睡着了,就没有打扰你,这是剩余的铜钱。”说着,她又拿出来一小串铜钱来,这个是找零。
“嗯,”沈从心点了点头,掏出了怀了的所有碎银子,全都放在了苗苗的手上,说道:“这些钱就交给我们的小管家婆了。”
“这么多!”苗苗看着手上的银子,有些不敢收起来。
“收起来吧,这里所有东西都需要你来置办。”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说完也不等苗苗再说什么,抬脚走到院子里,然而,当他看到院子角落里的那个孩子的时候,他还是稍微地错愕了一下
这个孩子叫做李煦麟,今年才七岁,他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其他的孩子要么是被人牙子拐卖逃出来的,要么是父母双亡。
只有这个孩子,他是在四岁的时候被家人给遗弃了的,他的父亲和二娘就是这座城里的人。
他知道家门在哪里,但是每次上门都会被二娘赶出来。
偶尔他的家人会送来一些吃食,但是也就是远远的放在门口,也不进来,放下东西就走。
原因吗,没别的,因为这孩子总是被雷劈。
他的母亲在的时候,还有母亲会护着他,而后来他的母亲因为中毒去世,他也就彻底的被赶了出来。
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就是家里有孩子也不缺他这一个。
平时这孩子一般都会积极的跟在其他孩子身边干活,只有下雨天或者阴天的时候才会远远的躲在一边。
而今天,李煦麟就这么蹲坐在角落里,默默的抹着眼泪。
似乎是看到了沈从心望着李煦麟的目光,旁边的二狗子和蛋蛋带了几个孩子跑了过来。
“沈大哥,今天李煦麟看到了他爹了。”
“他爹跟钱老虎在一起!”
“他爹要把他卖给钱老虎!”
“要不是苗苗姐过来把他拉走,当场就要被钱老虎带走了!”
“苗苗姐还被钱老虎拉了一下!”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跟沈从心向沈从心阐述了事情的经过,沈从心才把事情搞明白。
今天上街,李煦麟忽然碰到了自己的爹爹带着二娘热情的搂过了自己,一边说着,孩子啊,可算是找到你了。
一边说着,这么久都没回家了,想不想家啊。类似的话。
李煦麟虽说有些迷茫,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就好像是真的感受到了父爱和母爱。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让他汗毛竖起的人——钱老虎!他爹和二娘将他带到了钱老虎面前。
而往常嚣张至极的钱老虎,此时正卑躬屈膝的给另外两个器宇轩昂的人陪着笑脸。
而远处刚买完东西的苗苗过来看到钱老虎他们这对着李煦麟指指点点,她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从李煦麟的父亲手上夺走了李煦麟。
钱老虎顺手打了苗苗一下,但是却没有拦住,正向继续追过去,却被另外两个人给阻止了。
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沈从心刚想要上前开解一下李煦麟,却猛地转头看向了门口,厉声喝道。
“所有人,回房间,苗苗,把刀扔给我!”
苗苗冲进房间将刀扔了出来,沈从心接刀,之后摆出一个拔刀式,将来不及跑回屋子的李煦麟护在了身后。
而此时,道观的破门才“吱呀~”的一声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映入沈从心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衣,器宇轩昂的男人。
一把剑斜背在身后,剑柄从右肩处露出,腰间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止步!”沈从心看着从远处走近的男人,用拇指将腰间的刀推出半寸,整个人犹如一个随时要猛扑过去的猛虎。
厉声道:“何人!何事!”
那人笑着,站定在沈从心的对面,背后的剑微微鸣啸,整个人仿佛一潭湖水,古井无波。
而他给沈从心的感觉,却是那潭湖水之中,有一条即将出水的恶龙。
两个人,一黑一白,一刀一剑,却仿佛是一龙一虎在对峙着,随时有可能撕咬在一起。
而这对峙只持续了不到三息,那人却抱拳说道:“在下李泰博!”之后又指了指沈从心身后的李煦麟,“为他而来。”

令沈从心没想到的是,在他倒下之后,另外一道身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曼妙的身影走到了沈从心的身前,她低头看着沈从心,抓住沈从心的手腕,看了下脉象,又看了看胡月的尸体。
半晌,她微微的叹了口气。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曼妙的身躯,破烂的衣袍,还有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锁链,无一不彰显她的身份。
她就是那名合欢派的俘虏。
早在沈从心和胡月二人进行生死搏杀的时候,她就想办法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她本来想趁着没有人注意自己先逃跑了的,但是脖子上的锁链却是无法解开,这可是专门用来封锁修士的锁链,上面有着禁制。
她一身的修为只能在体内流转,无法外放,会被直接压制住,而这种锁链最缺德的就是,钥匙需要输入灵气才能被激活。
被戴上锁链的人身上就会有一个灵气枢纽,这个灵气枢纽没有别的用途,但是只要戴着锁链的人一碰这把锁链的钥匙。
便会立刻激发,让戴着锁链的人生不如死。想要强行打开,也会生不如死。
她本身是无法确定谁胜谁负的,看了看二人对打的形式,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留下来赌一把。
没想到她赌对了,竟然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修士干掉了云海宗的修士。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自己本来的主意,是想等二人分出胜负之后。
如果这个不知名修士(沈从心)赢了,自己就求他帮自己打开锁链。
毕竟她听说这人为了护送一个孩子,敢于得罪天下第四宗门的修士,心肠肯定不会太坏。
到时候情况再糟糕也总比被抓回去做炉鼎要强的多。
可是现在这个修士到在这里,生死未卜,刚刚给他把了一下脉,受伤严重,罡气匮乏。
这人要是能熬过去,修为一定是精进不少,但是怕的就是熬不过去啊,他熬不过去不要紧,自己还要靠他打开这个锁链呢。
她努力的帮着这个修士翻了个身,心下却有了计较。
必须要把这个人保下来,弄醒,如果自己带着这个锁链离开这里,充其量就是个强壮一些的女人而已。
从这里回师门更是长路漫漫,真的遇到了心怀妥测的人,到时候遭殃的还是自己,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遭遇,不寒而栗啊。。。
她翻找了一下这两个人身上,都没带药物之类的。
而这个修士的气息也在一点点的减弱。
要是在平时的情况,只要稍微的给这个人渡一点真气进去,激活他的丹田,让他体内的罡气随着经脉流转,他就能保住一条命。
然后罡气带动修复自身经脉,之后就可以一点点的回复了。
可是如今她被压制住修为,根本没办法给他渡真气,也没有药物的帮助,她咬了咬嘴唇,想到最后一个办法。
合欢派的秘典,合欢术。
合欢术是可以在两个人结合的时候,两个人的气相融合,之后走遍两个人身上的经脉,从而在修炼上事半功倍。
尤其是在女方第一次的时候,强大的气息冲击,甚至都可以大幅度的增加另一半的修为。
所以云海宗的两个修士才想把自己抓回去献给宗门里的人当炉鼎。
她此时被锁链锁住,无法主动发出气,但是一旦两个人结合之后,自己的气就可以到那个人身上。
很快他就可以醒过来了,而且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修为更加的精进。
可是。。。可是。。。就这么把身体给交出去,自己也太不甘心了一些。。。
她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长得倒也说的过去,此刻的男人闭着眼,冷峻的脸上有着硬朗的线条,可是还偏偏透露出一股儒雅的气质。
看他刚刚搏杀的手段,明明是个体修啊,这种该死的反差感又是怎么回事!
他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年龄并不大,应该还不满二十岁,但是已经是筑基修为了。
这在修行界绝对是可以称得上为天才的,不过,她又看了看他身上那都是血的衣裳,邹了邹眉说道:“脏死了!”
她看了看这个气息在不断减弱的男人,又看了看周围,最后,又是一声叹息,然后狠狠的咬了咬牙,缓缓地褪下了自己的衣袍。
又欲盖弥彰的将衣袍挡在了身前,只露出了后背的大片肌肤,那白皙光滑的肌肤在皎洁的月光下更显白嫩。
她闭着眼,哆哆嗦嗦的想要解开男人的衣衫。
此时从远处飘来了一片黑云,挡在了月亮前面,仿佛月亮也羞于见到接下来旖旎的画面。
她解了半天,都无法解开男人的衣衫,兴许是由于衣服上面的血实在是太多了,还没有干,增加了解开衣衫的难度。
她咬了咬牙,猛地睁开了眼,却看到一把飞剑就悬空在自己的面前。
她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往后滑着退了几下,抬头时,就看到一个穿白衣,背长剑的男人正死死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很快就到了两人面前,这人死死地盯着她说道。
“你要对他做什么!有什么冲我来,我接着就是!”
这种事能冲你来???
她死死地拽着挡在身前的那件破烂衣袍。
来人不是别人,正式李泰博,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是想了想,说道:“是你?”
女人茫然的点了点头,她也认出来了,这人正是之前跟云海宗另外一个修士搏杀的那人,
他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就说明,另外那个云海宗的修士已经死了?她欣喜的想到。
抬起头来,刚要和眼前这个白衣修士确定一下自己想到的问题,就看到这人已经把外面的白衣脱了下来。
她要说的话,也变成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李泰博却不为所动,只是将白衣扔给她,然后朝着沈从心走去,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她看了看手中的衣服,飞快的套在了身上。
随后就来到了李泰博身边,看着李泰博给沈从心上药,然后又给他渡了一口真气过去,她微微松了口气。
问道:“还没问怎么称呼?”
“李泰博”李泰博淡漠的说道,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沈从心说道:“沈从心。”
“我叫郭乐儿,是合欢派的弟子。”
她对李泰博说道,之后,她又对李泰博讲述了沈从心与胡月一战的经过。
当然,后面那段想要结合救人的事情,她给隐瞒了下来。
只说是想要帮忙看看伤口,最后她还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待会这人身上的法宝法器都归你们,你能不能找到钥匙放了我。”
“嗯,可以。”李泰博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了,然后她指了指沈从心说道。
“你帮我照顾他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
看到李泰博同意,郭乐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走到沈从心旁边,看了看男人的脸,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三辆马车吧,到时候我再走。”
李泰博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郭乐儿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这段时间她也被折腾的够呛,被下药,被一路拖着走,她就侧身躺在沈从心身边睡着了。
当郭乐儿再次苏醒的时候,脖子上面的锁链已经不见了。
身边躺着的沈从心也已经不见了,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李泰博的身影。
在她的身旁,静静的放着一个小钱袋,她打开看了看,里面放着几块凡间用的碎银子以及几枚山上的铜钱。
她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居然还有种委屈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底涌现出来。
她跺了跺脚,裹紧身上的衣袍,本来想顺着昨天看到的马车方向追过去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朝着那边挥了挥手,转身,大步离去。。。。。。。。。。。
“咱们就这么走了?”
沈从心笑问道。
“你建立宗门不还需要人呢吗?不打算让她留下来?”
“哪能一样吗,人家都有宗门了。”李泰博耸了耸肩,手上还拿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是搜刮的各种的战利品。
沈从心天不亮就醒了,当他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绝色女子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
随后听李泰博说完前因后果,他摇了摇头,苦笑不得。随后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此时,二人已经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李泰博老远就看到齐心远坐在一座房屋的房顶上,朝着他们眺望。
当他看到两人时,也是兴奋的挥了挥手,然后冲着后面摆了摆手,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是很快,苗苗,李煦麟,二狗子,蛋蛋,等等,所有的孤儿们全都吵着他们跑了过来。
“沈大哥,李大哥!”苗苗等人走到二人面前兴奋的叫着。
齐心远此时也走了过来,朝着沈从心二人抱拳拱手说道:“不负所托。”
沈从心和李泰博二人齐齐抱拳道:“多谢!”
多年以后,早已老去的苗苗,在宗门那些晚辈前讲述这段往事之时,唏嘘的说道。
“当时的宗主和副宗主,还有雁回山齐副宗主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三人相逢于危难,共同对过危机,才有的咱们现在的万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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