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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

春风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恶化?”菲佣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只负责过来做饭,阮先生只付给我做饭的钱。”阮菲菲:“……”她还不如不下来。拿出电话打给阮文铮,意料之中的特助接听,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菲菲小姐。”“阮文铮呢?死了吗?”特助态度端正,即使听见这样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铺直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阮先生已经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目前情况相对稳定,菲菲小姐尽可放心。”“我有什么好放心的?”阮菲菲冷笑,“想让我放心,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阮文铮已经从icu转进太平间了呢!”特助难得没有接话。阮菲菲没心情和他再说下去,径自挂断电话,从盘子里拿了张饼,用刀叉一小块一小块切来吃,可也不知道那饼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她只是吃了一口,...

主角:菲菲聂青风   更新:2025-01-24 1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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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菲菲聂青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风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恶化?”菲佣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只负责过来做饭,阮先生只付给我做饭的钱。”阮菲菲:“……”她还不如不下来。拿出电话打给阮文铮,意料之中的特助接听,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菲菲小姐。”“阮文铮呢?死了吗?”特助态度端正,即使听见这样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铺直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阮先生已经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目前情况相对稳定,菲菲小姐尽可放心。”“我有什么好放心的?”阮菲菲冷笑,“想让我放心,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阮文铮已经从icu转进太平间了呢!”特助难得没有接话。阮菲菲没心情和他再说下去,径自挂断电话,从盘子里拿了张饼,用刀叉一小块一小块切来吃,可也不知道那饼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她只是吃了一口,...

《南枝向暖北枝寒菲菲聂青风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恶化?”

菲佣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给他打电话,我只负责过来做饭,阮先生只付给我做饭的钱。”

阮菲菲:“……”她还不如不下来。

拿出电话打给阮文铮,意料之中的特助接听,也是一如既往地不紧不慢,“菲菲小姐。”

“阮文铮呢?

死了吗?”

特助态度端正,即使听见这样的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铺直叙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阮先生已经从icu转进了普通病房,目前情况相对稳定,菲菲小姐尽可放心。”

“我有什么好放心的?”

阮菲菲冷笑,“想让我放心,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阮文铮已经从icu转进太平间了呢!”

特助难得没有接话。

阮菲菲没心情和他再说下去,径自挂断电话,从盘子里拿了张饼,用刀叉一小块一小块切来吃,可也不知道那饼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她只是吃了一口,胃里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酸水,再想吃,直接就哇地一下吐出来。

菲佣被吓得差点把锅掀翻!

“你怎么了?”

她大惊失色地问道。

阮菲菲难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起身踉跄地直奔卫生间。

简直要把胃液全部吐出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孕吐,如果怀孕这几个月天天持续这样的话,估计她半条命都得没了。

阮文铮这个王八蛋!

阮菲菲精神萎靡,出来之后甚至连厨房的味道闻一下都觉得要吐个天昏地暗,只好紧紧捂住口鼻,逃命似的跑上了楼。

这样的情况不能让阮文铮知道,否则他一定会用这个作为筹码,要挟她把孩子拿掉。

她不想成为阮文铮与人交际的工具。

她只有生下这个孩子,才不会再受阮文铮的要挟,试问谁会吃饱了撑的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前去联姻呢?

她不愿意再给阮文铮这个拿捏她的机会。

所以就算受尽折磨,她也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昏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如果不看手机上的时间日期,她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呆了多少天了。

特助在楼下客厅坐着,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久。

看见阮菲菲下来,他起身,笑容可掬,“菲菲小姐,阮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医院?”

阮菲菲眯眼戒备起来,“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要操心我肚子里的事情吗?”

特助仿佛没听见她带刺的话,只沉默等着她的回答。

“不去。”

“菲菲小姐。”

特助叹了口气。

阮菲菲心一沉,冷冷道:“怎么,你难道还想把我绑过去?”

“阮先生交代了,如果菲菲小姐您不愿意,我们的确可以绑您过去。”

特助不卑不亢。

阮菲菲气笑了,“好,好一个阮文铮,真是好样的!”

“菲菲小姐,我不想对您动粗,您还是自己走出去吧。”

阮菲菲心知反抗无效,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能照做。

等她出门后发现,她是的的确确没有反抗的可能的,因为门口站着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阮文铮亲自开车,他脸色冷然,嘴唇紧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手机里,导航中的那个红点。

他距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

出来之前,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如今就只盼望着她能将那件事情完全忘记,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好像他所求的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当他终于到达导航所显示的位置时,看到的却是一片垃圾处理场。

而与此同时,提前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十分钟前,有人看见菲菲小姐出现在一起车祸当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爆炸。

“先生,阮小姐恐怕……”仿佛有什么自肉体剥离,却并不特别疼,只是觉得全身各处都在倏然间变得空落落。

阮文铮觉得自己没办法开车了,只好发了地址,让高特助过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阮文铮声音都变了调,“为什么一起车祸偏偏要弄到爆炸这种程度?”

高特助表情为难,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这件事我还在查,暂时……好了,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下去也没用,车祸发生在哪?”

阮文铮冷静异常,且耐心不足。

高特助这一次没有停顿,快速道:“是去机场必经的‘滨江大桥’,先生,那座大桥坡度十分陡,赶上车流量小还可以,如果过往车辆太多,架势的时候速度不可能太快,可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在开上那座桥的时候,速度似乎并没有减弱,以至于……不过现场并未发现菲菲小姐的尸体,她可能……”高特助没有把话说死,阮文铮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眯缝起双眼,冷冷道:“不知道?

速度并未减弱,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司机自己也不想活了吗?

难道司机就是冲着车祸去的?”

高特助顿住,“这个……”阮文铮薄唇微抿,表情冷的像是数九寒天地面上堆积的厚厚雪堆,“给我拿船下去打捞,能用多少就用多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高特助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忙不迭点头,“好的先生,我这就下去安排!”

高特助原本是想把阮文铮先送回去的,但奈何临时又被指派了任务,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下车上了另外一辆车,迅速离开。

车里又剩下阮文铮一个,他呆坐良久,忽然心神一凛,打开车门下车,拿着手机径直往定位的地方走去。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赤手空拳地开始扒开那些垃圾,不管多脏多臭,他浑然未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感觉。

双眼通红,却是目的十分明确。

忽然触手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坚硬,阮文铮浑身一颤,慢慢地用手把那个东西捏了起来。

他双眼血红,像是要吞没什么一般。

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阮文铮眉心一跳,还没接起来,一颗心就猛地开始下沉,不好的预感接踵而至,他只好定了定神,迅速接听。

“怎么样?”

高特助在那边沉痛道:“先生,没有,我们用了整整十艘搜救艇,整个江面都找遍了,菲菲小姐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阮文铮原地晃了晃,声音紧绷道:“继续找,如果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他脾气异常暴躁,仿佛只需要一根引线就可以完全引燃,挂断电话,将那枚芯片放进口袋中,他浑身脏臭地往车里走。

他在车中静静坐了一会,车内的味道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感觉,可阮文铮恍若未觉,他就那么坐着,脑子里却在回想先前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她不可能突然消失的,一定是会有个周密的计划,她要走,肯定要让自己先离开,那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不得不离开,无法看住她了呢?

阮文铮忽然抬眸,定定地看着某一点。

卢廷琛。

假设自己公司现在遇到的事情完全是人为的,那么最有可能从中动手脚的人,就是卢廷琛!

想到这,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怪异的神情,拿出电话,找出卢廷琛的,拨通了过去。

“卢总。”

他声音还算正常,只是若此时有人和他面对面,就能发现他神色里的不对劲。

卢廷琛显得很意外,“阮总?

咱们之间都到了可以平常相互打电话的关系了吗?”

阮文铮冷冷道:“少装蒜,她在哪。”

不是疑问句,而是十足十的肯定。

“什么她?

她是谁?

阮总不分青红皂白地问我,让我怎么回答?”

“滨江大桥,她坠河了!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阮文铮一字一顿。

“卢廷琛,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阮菲菲逃跑以及制造车祸这些事,是不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尽快将这边的事情了了,然后带着阮菲菲去国外,去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那样就不会有人戳着他的后脊梁,说他趁人之危了。

卢廷琛才不会那么轻易承认,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即使听见他这样说,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从阿静回来我就将阮小姐交还给了你,我们那之后根本不曾见过!”

阮文铮发了狠,“卢廷琛,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彼端的卢廷琛倏然变脸,“你要干什么……”然而阮文铮却早早就挂断了电话,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这件事卢廷琛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如果让他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驱车离开,先回了别墅,洗去自己一身的污垢,神清气爽地出来之后,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先生。”

电话那端有人声音低沉地道。

“这几天都有谁和阮菲菲有过联系,回国之后都和谁见过面,和谁接触过,所有事不论大小,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来给我!”

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阮文铮会是这样的,他声音略显凝重,微微点头,“知道了先生。”

“好了,没什么事就去做吧!”

阮文铮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挂断电话,阮文铮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而是垂眸凝神片刻,半晌,他似乎在这段时间里给自己做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脸色更加难看,眉心的褶皱看起来更深,他再次拨打之前的电话,犹豫一瞬才终于说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重点放在卢廷琛的身上,”停了停又说,“这件事切记要做的极为隐秘,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知道后果!”

卢廷琛可算是他的上家,他现在的公司运营有一半的收入都得靠他提供。

所以,他轻易不想得罪他。

只是事关阮菲菲,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话那边的人心思剔透,这么一听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肃起面容向他保证:“先生放心,我会将事情做到最最隐蔽,除了您和我,谁都不会再知道的!”

阮文铮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那就好。”

打捞的工作进行了三天,十艘搜救艇仍然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可阮文铮却对他们下达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论耗费多少财力物力,都要把这个人给找到。

阮菲菲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颠簸当中,她很晕,但更累,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车中。

她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原本按照卢廷琛的安排,他已经找了一个和自己身形相似的人去假造一场车祸,然后自己则暗渡陈仓地逃之夭夭,可这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在逃跑的途中,居然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给了一闷棍,意识霎时间全无,再醒过来,就是眼前的光景了。

她还想继续深想,可这车子仿佛走的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一个特大的颠簸,再度让她晕厥过去。

最终清醒过来,她已经被安置在一处废旧的居民楼的一楼中。

阮菲菲背靠着墙壁呆坐到天亮,腿上的伤已经开始发炎流脓,很疼,她眉头始终紧紧皱着,一声也不吭。

呼出来的气是烫人的,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发烧。

直到有人过来送饭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动一动的。

送饭的人是个过了中年的女人,一张脸冷冷的,从来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她脸上留着疤,看起来像是刀伤,也不知从前是经历了怎样的困境才导致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也许真的不会说话,饭菜摆到阮菲菲的面前,嘴都不张,只举着碗筷,拿眼睛看着她示意。

“我不用你喂。”

她张开嘴,忽然感到一阵撕裂的疼,一夜没有喝过水,嘴唇异常干涩,说话间,嘴角边就有血渗出来。

中年女人忙放下碗筷,倒了杯水递过去。

阮菲菲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去,小小地喝了一口。

然后她又举起了碗筷,态度异常坚持。

阮菲菲无奈,只能接下来。

她现在并没有什么食欲,肚子里涨涨的,快要爆炸一样的感觉。

“我真的吃不下去。”

她只好说。

中年女人像是听不懂。

可阮菲菲却不会再上当受骗,前一天她当着她的面问了句“你是不是哑巴”,得到的下场就是饭菜全部打翻,她什么都没得吃。

她耐心终于告罄,突然毫无征兆发难,低声怒吼:“我说了我吃不下去,你不会说话还不会听吗?

我需要药,我在发烧,你难道看不见吗!”

女人的脸果然一瞬间冷了下去。

碗筷重重摔在了桌上,她猛地飞起一脚,直直踢上阮菲菲的下巴。

她力气非常大,阮菲菲判断,这应该是常年负重才有的。

只听一道轻微的“喀拉”声,她顿时有了脱臼的感觉。

而随即而来的又是一脚招呼到了自己的脸上,尖锐的疼痛直刺人心,阮菲菲的眼泪几乎不用酝酿地流了满脸,她躺倒在地,被身上的绳子束缚着,无法动弹,无法查看自己的脸被踢成了什么样,只能大致猜测着,此时此刻,应该已经不成人形了。

女人关上手电,转身就走,临走前将饭菜全部倒在阮菲菲的脸上——幸亏已经放凉,否则肯定又会是另一番疼痛。

屋子重新回归黑暗,阮菲菲紧紧闭着双眼,狠狠逼回了眼泪。

不知过去多久,屋门再次打开,阮菲菲躺着没动,只是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高跟鞋哒哒地敲着地面,直至到了她的头顶处,一张陌生却异常漂亮干练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怎么,饭不好吃吗?”

董倩柔哑着声音静静问道。

阮菲菲就这样对着她笑了,挑衅似的问她:“有种你就饿死我。”

董倩柔周身气场立时冷凝起来。

“你想死?

你觉得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她快速说道。

下巴处已经高高隆起,她碰都不敢碰一下,这样说话都在强忍着疼痛。

她就是故意的。

董倩柔眼中迸发出杀人的气焰,可却在下一瞬尽数压下去,转而笑着说:“何必呢,我还想用你和阮文铮谈条件呢!”

自家公司原本是个蒸蒸日上的,却被阮文铮一点一点蚕食鲸吞,她如何能咽的下着口气?

董倩柔的拳头狠狠攥起,又蓦地松开,如此往复多次,终于一扭头,大步离开。

阮菲菲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疼痛侵袭着她,但却咬紧牙关不哭。

晚上再见到那个中年女人的时候,她便知道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放过她,中年女人的脸上和她有了同样的伤。

阮菲菲心中冷笑,完全无视她恶狠狠的眼神。

饭只有咸粥,董倩柔还挺人性化,知道她现在只能吃这个。

“哑巴。”

她皱着眉忍着疼痛喝完粥,打算再次激怒她。

可这次却失败了。

女人竟然对此充耳未闻,低着头快速收拾了碗筷,径直离开。

连眼神都没再递给她一个。

阮菲菲顿时失望至极。

不一会,又有人进来,阮菲菲觉得自己这里好比一个会客厅。

说起来真是讽刺,一个被绑架的人,在绑匪窝里还有了门庭若市的待遇。

她以为是那个董倩柔,却没想到这次来的人居然是个老熟人,就是她那个没来得及领证的丈夫聂青风。

她看着那个印象中脾气温文尔雅的男人,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聂青风说:“菲菲,我从来也不知道你会这么恨我。”

“我早就对你有所防备,”阮菲菲说,“否则你觉得当时我怎么可能反败为胜,把你打进医院?”

聂青风点点头,“确实,可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的伤口发炎流脓,也许会截肢,而我虽然被打了一顿,却还是完好无损。”

“我当时就应该下死手杀了你!”

聂青风闻言,缓缓笑了,“不,你没那个胆量。

菲菲,你不是那种人。”

阮菲菲面无表情道:“请你别这样叫我,我觉得你玷污了这两个字,让我觉得很恶心。”

聂青风微微一怔,笑了笑。

“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口,”他说,“阮文铮是不是一早就怀疑我了?”

“这你要问他,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阮菲菲说,“你来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旧可叙的。

如果是来感谢我当日饶了你一命没弄死你,那大可不必,我不喜欢杀生,不想赶尽杀绝。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阮菲菲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如果是在今天以前,她也许会更有兴趣再多说些,可是现在她下巴疼得快要了命,实在没什么精力。

“我只是单纯地来看看你,毕竟我们也曾经举办过婚礼,”聂青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也想过和你就这么过下去的。”

“少来和我打感情牌,没用,”阮菲菲语气里带着笑,眼底却雾蒙蒙的不大能看得清,“这话你敢让董倩柔听见吗?”

聂青风静静看着她,几秒钟后,他告诉她:“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我,你的命也不保!”

“所以我不会冒这个险。”

聂青风想起阮文铮,知趣地点点头。

阮菲菲笑得有些勉强,因为疼。

“你表面上很爱董倩柔,但我觉得你却很怕她,”她问他,“你们以前不是很相爱吗?

为什么现在成了背叛?”

月色衬托下的聂青风脸上神情有些莫测,他看着阮菲菲,好半天才说:“人都会变的。”

“董倩柔满足不了你的大胃口了。”

她说。

聂青风好笑地摇了摇头,并没回应她的猜测。

“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说起来在这也就是你算得上是熟人,告诉我,反正我也跑不了。”

阮文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在沙发上怔怔坐下,手机有提示,是有新邮件收到了。

高特助紧张地看着他。

他心中一动,点开,却是差点跌坐在地,但很快整理好情绪,下载观看。

邮件是经过加工的,下载完成就自动删除,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高特助甚至还多了个心眼,害怕会在手机中留下监听病毒之类的,拿过去事先检查了一通,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五分钟的视频,其实并没有多激烈的东西,内容大多是无声的。

黑暗的房间内,阮菲菲被五花大绑地放在一张床上,眼睛,嘴巴全都被封住,她静静地躺在那,宛如一具尸体。

幸亏她身体些微的起伏还让阮文铮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这个情况,”高特助皱眉看了一会,试着分析,“不是被下药了,就是真的睡着了,但是她心不会那么大吧,所以前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阮文铮仿佛没听见,他一直盯着那个画面,双眼渐渐赤红。

视频快要播完的时候,无声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

有人走了过来,先出现的只是个影子,随后才是画面一转,一张堪称可怖的脸出现在屏幕当中。

两个大男人俱都心神一凛,但随即反应过来,那是一张恐怖面具。

阮文铮一颗心霎时间过速猛跳。

“马上去,部署安排,快!”

阮文铮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掰成两半了,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为阮菲菲死了,一直在进行捕捞,可却没想到,那一切竟然都是个幌子,她被绑架了?!

阮文铮压下心头的颤抖,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对高特助道:“你觉得那个人可能是谁?”

高特助垂眸想了想,道:“看身形,像女人,莫非是董倩柔?”

他们最近也就和新城国际有恩怨。

阮文铮的眼底渐渐冷然,董倩柔,忽想到什么,问道:“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

高特助想都没想就回道:“在国外,很隐蔽的地方,幸亏我当时留了一手,不然现在真的就找不到了。”

说着看向平板,报出了一个地名。

“派人,绑回来。”

高特助一秒钟都不耽搁,拿出电话开始部署安排了下去。

“动作要快,让他们现在就动身,明天早上我要见到所有和董倩柔有关的人。”

高特助沉声应了。

有电话打进来,阮文铮冷淡地看着来电显示。

“先生不接吗?”

是卢廷琛的电话。

阮文铮冷冷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一天一夜成了生命里最为漫长的等待。

不过对于阮菲菲来讲,却并不算得了什么,因为心里早就不抱任何希望,因此便没了等待的焦灼。

她没有从聂青风口中问出被绑架的原因,不过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之所以问,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再确认一遍而已。

以前看电视新闻,那些富豪的儿子被绑架之后,绑匪都要勒索钱财,可她既非富豪更不是富二代,如今又是因为逃跑而被抓住,想让阮文铮服软,真是作白日大梦了!

他们抓她无非就是逼迫阮文铮出现,让他做出妥协,和阮文铮相处多日,她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新城国际和聂氏最近,在他手里吃了很多暗亏。


阮菲菲兀自盘算,身后的男人呼吸仍然绵长,听起来像是熟睡过去了,她试着动了一下,但却很快被他的手臂一勾,整个人便更紧地贴到了他的胸口。

阮菲菲无奈,只能沉下所有心思,专心致志地睡觉。

好在阮文铮一直都没醒,倒让她着实松了口气。

不知道他的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再招惹她,更是很少出现在阮菲菲面前,这间套房不算大,但也包含了两个小卧室,阮文铮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另一间卧室中。

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阮菲菲趁着这段时间,和卢廷琛联系过,她自报家门,希望他可以不要那么贵人多忘事,因为眼下看来,也自由这个卢廷琛可以向她伸出援手了。

“阮小姐?”

卢廷琛的语气并没有多淡漠,反而有些意外。

这给了阮菲菲一个希望,她也知道现在贸贸然联系卢廷琛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她已经没办法了,再在这里和阮文铮耗下去,非但他的神经病好不了,她也快成一个心理变态了。

如今只有孤注一掷,成败几率无外乎各占一半,哪个也不比哪个多出什么。

“卢总,难为您还记得我。”

她声音不大,边说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她将门缝微微打开,外面空无一人,她暗暗松了口气。

卢廷琛缓缓笑了笑,“怎么会不记得?

阮小姐可是我的贵人,帮了我大忙了。”

他是指当初劫持她让阮文铮找人这件事。

阮菲菲心中腹诽,却也知道此刻的情况下,她没办法跟任何人翻旧账,只能将这件事咽下去,转而道:“既然如此,我想请卢总帮个忙。”

她说话一点不婉转,直来直去,暴露了心中的焦急,卢廷琛不是傻子,只这么一听就全懂了。

“看来阮小姐如今的处境,不是太好啊。”

他若有所思地来了一句。

阮菲菲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今天的下场也和这个卢廷琛沾了些关系,如果不是他非要把她关着,如今她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隐姓埋名了。

“卢总,那这个忙,您帮还是不帮?”

她没说具体原因,但相信他前后联系一番,应该可以推断出一些事情,而她现在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她一一细说。

卢廷琛想了想,回道:“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让阮文铮离开,且是迫不得已的借口离开,我只要他离开就好,其余的事情,我会自己来安排。”

卢廷琛不知是因为被自己猜中了而发笑,还是被她的说辞逗的发笑,总之他就是笑了,什么都没说。

阮菲菲心内焦急,可又知道自己有求于人,一定要拿出个态度来,无奈之下只好勉强忍住,没冲他发作。

“卢总笑什么?”

她观察着外面的情形,似乎听见阮文铮正在打电话,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已经很低,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像是并未刻意隐瞒。

卢廷琛却并不理会她的问题,告诉她,“你说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去办。”

阮菲菲心中一喜,“真的?”

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

“不过……不过什么?”

阮菲菲无端地一颗心向上提起。

“不过阮小姐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不答应,那么一切都将免谈。”

卢廷琛缓缓说道。

阮菲菲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答应,正思索间,却见另一间卧室中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锁转动,阮文铮一脚已经踏出。

她心中一急,低低的话语脱口而出,“不管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但前提是,你先帮我拖住阮文铮!”

言罢迅速挂断,缓步走回床上躺着,删除一切记录。

她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呼吸几次都没办法平稳下来,她沉默地等着,听着外间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好像阮文铮并不在外面一样。

她不由得奇怪,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仰躺着,方便听,也方便看。

但她其实并不敢轻易睁开眼睛,因为很害怕会在睁眼的瞬间,看见阮文铮正在门缝里看她。

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那一次的心理阴影,足够她恐慌后半辈子了。

现在的阮文铮真的变得非常可怕。

她不知道这一切变化的契机到底在哪,好像突然间,他就成了这样一个人,而且仿佛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只是从前尽力遮掩,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之前的阮文铮只不过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

良久后,她终于听见了脚步声。

阮菲菲的手都攥出了汗,她不动声色,装作刚刚起来的样子,看向门边。

阮文铮出现在门口,他推开门,眼神幽暗地看着她。

阮菲菲心里打了一个怵,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阮文铮缓缓摇头,走了进来,一步步到达床边,“没什么。”

阮菲菲不太想看他,但也不得不看,只是这样对视,难免会让人觉得心虚尴尬,她不知所措,只好再次开了口,“出了什么事吗?”

阮文铮坐下来,握住她的手,差不多过了半分钟,他才说:“和我回国。”

阮菲菲的心“咯噔”一声,登时沉了下去。

“和你回国?”

她的音调微变。

阮文铮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但想起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倒也没太追究,也许她是真的很诧异。

“对,国内……”他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你难道不想回去吗?”

阮菲菲怎么敢说不想,只是她才刚拜托了卢廷琛帮她,他却在这时候告诉她,要带她回国?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国内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她就是有心想逃,都没那个机会了?

他想把她困在国内?

又或者……一时间,阮菲菲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预想的结局都不是那么太尽如人意,她一时间难以决断,可阮文铮的目光,已经从平静转为疑惑了。

她不能让他看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说:“好,什么时候回?”

“今晚就走。”

阮菲菲吓了一跳,“今晚?”

那卢廷琛肯定来不及安排什么了。

阮文铮没错过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惊慌,但却不动声色,点头说:“没错,就是今晚,机票已经订好了,你收拾一下行李,晚一会有车来接。”

阮菲菲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阮文铮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说完这件事后便出去了,只是他没走,就在客厅里,拿出一包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阮菲菲不愿意出去,她实在不想闻到烟味。

她试着再偷偷给卢廷琛打电话,对方却关机了。

她心里越发的没底起来。

看看时间,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收拾,阮文铮就肯定要起疑心了。

更晚些时候,他有电话进来,没说几句话,他就低低地应了几句,之后挂断,便起身走了进来。

看见阮菲菲已经打包完毕,他愣了一下,才有些意外地说:“都收拾好了?”

阮菲菲点头,“你的我也收拾好了。”

“车子已经来了,你和我下楼。”

他说着,过去一手拿过一个行李箱,顿了顿,才回头说,“跟我走。”

阮菲菲看他的神色里有些异样,但还没等她细究他就转了回去,她稳了稳心神,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是将近半个月来,她头一次走出这家酒店。

当时进来办入住的时候,她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竟然会遭遇到那些意想不到的事?

接触到一楼新鲜空气的时候,她甚至都开始恍惚,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差点就没站稳。

阮文铮发现异常,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阮菲菲听了这个问话,心里简直就在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怎么回事?

他竟然还有脸问怎么回事?

“这么多天看不见太阳,呼吸不了新鲜空气,我有点缺氧了。”

她唇角讥嘲,冷冷地道。

阮文铮有些怔愣,像是有话要说,但随即就被过来的司机打断,“阮先生,我是过来接您的。”

阮文铮只得作罢,淡漠地“嗯”了声,把行李递了过去。

阮菲菲出来之前,他看看周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又转而觉得可笑,那些人就算是要过来找麻烦,也不会挑在这里,希尔酒店门前,是不会有人犯蠢来找麻烦的。

不过,那些人确实够蠢,所以不得不防。

阮菲菲仍然在腹诽,并非发现什么,走过去拉开车门,顿了顿,才在阮文铮的点头中,坐了上去。

她现在别无选择,就只盼着卢廷琛办事可以靠谱一些,能在她上飞机之前把事情办妥了。

可也许是上天都在和她开玩笑,直到飞机起飞,阮文铮都没有接过什么电话,更别提那什么让他迫不得已回国的原因了。

回了国,她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跑了,因为不管在哪,阮文铮都一定会找到她,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跑出去的运气,她的运气向来都不怎么样。

好运没有,霉运倒是如影随形。

一路心情忐忑,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其他人全都昏昏欲睡,有的甚至都开始打鼾,连阮文铮都难得地陷入了睡眠当中,可她,虽然戴着眼罩,却是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睡不着。

暗自思索间,手忽然被另一双微凉的手覆盖住,阮菲菲连心都吊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连呼吸都停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僵硬,阮文铮语调清明地开口:“不要太紧张。”

阮菲菲一愣,“你没睡?”

阮文铮道:“没有熟睡。”

阮菲菲低低地“噢”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她想把手抽出来,可心中又有些忐忑,只能作罢。

但全身上下仍然僵硬,她都感觉手不是自己的了。

“你很怕我碰你?”

他忽然问道。

“没有,”阮菲菲快速回答,看见阮文铮略带探究的眸子,她心思电转,赶忙说,“我有点尿急。”

其实并没有,但她不得已,只能撒这个谎。

阮文铮眉峰一扬,果然松开了她,“那你去上厕所啊!”

阮菲菲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言罢慌张起身,偏巧这时候遇到了气流,飞机在空中颠簸了一下,她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阮文铮的怀中。

鼻子撞在他略显坚硬的胸膛上,来不及呼痛,就想赶紧站起来。

可那双手却直接绕过她,将她直接搂紧。

“阮文铮……”她咬牙,轻声喊他。

阮文铮眸色沉沉,闻言回道:“菲菲,你不想让我碰你,我偏要碰你。”

阮菲菲心头一惊,只好暂时作罢,不再挣扎,只是这个姿势实在不太雅观,幸好空姐不在这里,旁边的几个乘客也都戴着眼罩睡觉,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你……别乱说,我真的想上厕所。”

刚刚确实没想去,但现在忽然就有了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吓的。

阮文铮还是不动,异常固执地抱着她。

阮菲菲害怕一会被人看见,无奈之下只好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要不你和我过去,你在外面等我。”

“可以。”

阮菲菲再次在心底咒骂开来。

“那就走吧?”

“嗯。”

他不动,阮菲菲试着起身,开始他还是不松手,可当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他便慢慢松开了手。

阮菲菲心头松了口气,对他道:“走吧。”

阮菲菲真的不知道,她人都已经在飞机上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放心,她的电话又没有信号,也不可能跟人求救,而且就算要求救,她能找谁帮忙?

难不成去找乘务组吗?

可她又怎么能给他们找麻烦?

这还一飞机的人呢!

一路腹诽地去到洗手间,磨蹭了一会后出来,看见阮文铮正在看着某个地方愣神。

她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走吧,回去。”

旁边有没睡觉的乘客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来,阮菲菲低头敛眸,拽着阮文铮就走。

飞机一路在气流颠簸中到达目的地,下飞机时,阮菲菲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而这个很久,却仅仅过去月余。

从VIP通道离开,坐上了过来接机的专车,许久不见的高特助坐在驾驶室,看见阮菲菲,他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阮小姐。”

看起来心情不错。

阮文铮抬眸看了他一眼,高特助脸色讪讪,没再说话,直接开车出了机场。

阮菲菲这段时间完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天只知道阮文铮在不停地打电话,语气有时候急有时候冲,不过更多的时候却是和颜悦色的,内容上她更不了解,阮文铮的话很少,基本上就是应答,没什么具体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周围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布,风吹雨打都奈何不了她,而她,也奈何不了那些风雨。

高特助先将她送到了之前住过的别墅中,阮文铮和她一同下车,高特助将行李搬了进去。

屋子一直都有在打扫,里面的味道也很清新,应该是经常通风的。

“你在这里呆着,等会会有保姆过来做饭,先简单吃一些,下次想吃什么,你可以直接和保姆说。”

阮文铮交代道。

阮菲菲愣住,“你还要走?”

不知这句话让阮文铮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笑,显得很高兴,对她说:“我很快就会回来。”

阮菲菲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看他这样兴高采烈,自己倒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便也冲他笑笑,“不着急,你去忙你的事情。”

阮文铮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他抬手捧着阮菲菲的脸,嘴唇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不带任何重彩,但却让人无端心动。

阮菲菲的心跳都加快起来。

她很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翻来覆去,颠三倒四,一点坚持都没有。

阮文铮和高特助离开,她没急着收拾行李,而是坐下来,回想这些天的事情。

卢廷琛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回了国,她盘算了一番,竟连一个能指望得上的都没有,想到这里,不由异常懊恼。

以往她是真的活得很单调,别人出去玩,叫她她也不去,同学聚会更是从不出现,从前上学的时候还有几个玩的要好的朋友,可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她也直接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渐渐的,和她来往的人就少了。

再后来,连所谓的一起去酒吧的朋友都没了,她忘了他们,他们也忘了她。

导致到现在,联系人里,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偶尔发个朋友圈,都没有人给她点赞。

门口有响动,她起身看过去,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按门铃,她想了想,那应该是阮文铮说的过来给她做饭的保姆。

于是开门让人进来,她顺便扫了眼外面四周,有电子监控,不过并没有人监控她。

“阮小姐,我是阮先生叫来的,”保姆笑容满面,十分容易亲近人,自我介绍道,“我姓李。”

“李婶。”

阮菲菲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李婶进屋就洗了手围上围裙进了厨房,阮菲菲正径自想着什么,就见李婶又出来了,她愣住,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婶道:“也不知道阮小姐的口味?”

阮菲菲想了想,“特辣的吧。”

李婶一愣,“特辣?”

阮菲菲点头,“是。”

说完又笑了笑,“我喜欢吃非常辣的东西,你去冰箱里找一下调料,这里应该都备着的,如果没有,就出去买些回来吧!”

“那好,我这就去找找。”

李婶转身进去。

阮菲菲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放着许多冷冻好的冰水,她迟疑一下,拿出来一瓶,拧开喝下。

一瓶水转瞬喝光,她仍然觉得非常口渴一样,又拿出一瓶来,和上次一样,几口就喝光了。

她又拿出了一瓶饮料。

一罐可乐。

一听啤酒。

……她其实挺能吃的,虽然瘦,但吃的很多,胃口总是很好。

因此就算喝了这么多水,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李婶在厨房里找出了些辣椒,给阮菲菲看过,但她仍然不满意,李婶无奈,只得又出门去买,回来后不久,厨房里就开始飘出香味,阮菲菲灌了一肚子的水,并不觉得饿,只是闻着那呛鼻的味道,有些隐隐的期待。

饭菜终于上桌,阮菲菲深吸口气,慢慢踱步到桌前。

李婶还是保守了,阮菲菲要特辣,她虽做了三道菜,却只有两道是特辣红油的,另外的还是很清淡,汤就更清淡了。

阮菲菲没说什么,坐下来只吃那两碟满是辣椒的菜,李婶虽然有心让她换着吃,但奈何人家是主人,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反倒是让她自己觉得,有些自作主张了。

这位阮小姐并不愿意吃这么清淡的东西,许是她平时的生活习惯都是这样的。

两盘菜,阮菲菲基本上都很给面子的吃了,还喝了一碗汤,感觉了一下,身体还好,虽然有被撑到的感觉,但反应并不算很强烈。

她默默地盘算着,在沙发上坐下来。

李婶去收拾碗筷,可就在洗碗的时候,忽然听见阮菲菲大叫一声,“李婶!”

李婶吓了一跳,连忙跑出来,可却没看见人,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角落里的卫生间传出来的。

李婶简直慌了神,几步跑过去,“阮小姐,这是怎么了?”

话出口她的脸就先是一白,这刚吃完的饭,怎么就全吐了?

且她吃的全是辣椒,这么一看通红一片,简直和吐血一样了!

阮菲菲难受地撑起身体,脸色灰败,艰难地对李婶说:“麻烦给我叫下救护车。”

她声音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一样,李婶连忙应了,拿出电话叫车。

半小时后,她被抬上担架,随着救护车而去。

护士给她打了吊针,她躺在车中,虽仍然在难受,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小产的这些天里,夏美一直都陪着。

阮菲菲心中其实有点想不通,因为这人完全没必要,救了她已经是额外的赠送了,现在又搭时间又搭精力的,难不成还要在她这图点什么吗?

可她眼下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夏美也不缺钱。

“你难道不看着岑郁风了吗?

不怕他出去花天酒地?”

阮菲菲很不明白这点,平时这女人看人看得可紧了,基本上只要在国内都要寸步不离地让岑郁风跟着,生怕他出去招猫逗狗拈花惹草,否则非大闹不可。

要不岑郁风也不能背地里总叫她“母老虎”。

夏美破天荒地没有在意,对着她笑眯眯地说:“我思来想去,还是你这里最需要我的照顾,那朋友有难男朋友肯定靠边儿站啊。”

“他最近很老实?

你又出了什么新的招数?”

夏美爱玩,确切地说,爱玩岑郁风,这些年两人在一块,分手提过无数次,但哪一次也没分成,不是他把她追回来,就是她主动承认错误重新相爱一百年,美其名曰“逗着他玩”。

“哪有什么新招数?”

夏美露出苦笑,“只不过是我有点累了,想冷静冷静。

至于他,喜欢花就出去花,爱招谁招谁呗!”

阮菲菲一愣,“又?”

“这次是真的。”

“真分啦?”

阮菲菲还是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

“分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这些年强迫他,不给他留私人空间,其实想一想挺过分的,他受不了了,前几天和我进行了一次长谈,然后决定的。”

阮菲菲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女朋友分手这种事,尤其还是像夏美和岑郁风这样的,他们说,她就只管听就好了,反正目的只是单纯地想找一个倾听者,倾听者是不需要发言的。

因为她跟着一起骂人?

不行,以后两人万一合好了,该在背地里一起骂她了。

劝她再找个更好的?

那往后两人又对付到一块了,还不知道要在背地里暗戳戳地骂她多少回呢!

还是乖乖闭嘴吧。

况且她自己的感情世界还是一堆乱麻,都有生命危险了,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对了,这几天阮文铮有没有找你?”

夏美目光不着痕迹地闪烁了下,昧着良心回答说:“没有,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我要是有心失踪,除了我信任的,没几个人能找得到我。”

阮菲菲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半信半疑,“真的?”

“骗你干嘛?”

夏美谎话越说越顺,甚至连表情都拿捏的死死的,“我夏美好歹也是旧金山里一朵低调的花,混迹在圈子里这么些年,连这点本事都不能有了吗?”

阮菲菲笑了,不跟她抬杠,“能,你啥都能有。”

“安心住着,这段时间保证没人来打扰你。”

阮菲菲点头,想起之前的事,神情黯淡道:“对了,绑架我的是什么人?”

夏美叹了口气,“这还用问吗?

用你迟钝的猪脑想一想,都知道是聂家或者新城国际啦,你也就得罪这么两家。”

“不一定,阮文铮也对我挺虎视眈眈的。”

夏美不好评价阮文铮这个人,再者说,拿人手短,她收了阮文铮送的礼,便只一笑带过了。

阮菲菲仔细想了想,笑了,“孙静时也有可能呢?”

夏美一怔,她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孙静时是她主张放走的,但她也只是帮忙开了一扇方便之门,后续并未在意,因此孙静时眼下死在哪或者活得怎么样,她都没来得及查。

最近和岑郁风进入冷静期,约等于彻底分手,加上出了阮菲菲的事情,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换句话说,也并不关心。

“这个你别来找我,”夏美首先就要给自己先摘清楚了,“我不愿意惹祸,所以不愿意沾上任何麻烦的人,况且这件事本身就是你做的不周到,把人绑来直接放在我的冷库里多少天不闻不问,这回是我发现了,那我要是没发现呢?

孙静时一旦死在那,我肯定免不了要吃一顿官司。”

阮菲菲看着反应这么大的夏美,不由好笑,她不过是稍微提了一嘴,她就这么着急忙慌想撇清。

“放心,一码归一码,我也不是那么不辨是非的人。”

夏美笑了笑,“最好是这样!”

小产和产妇也没差什么,阮菲菲足足在这坐了个月子,虽然没那个当妈的命,但却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产妇的感觉。

在机场绑架她的那两个人一个成了植物人,一个至今神志不清。

所以这件事一时不好解决,他们不开口,有些证据没办法拿。

可她也不能总是在夏美这里呆着,她原本就是打算离开的。

这边什么时候出结果还尚未可知,但她却不想再等了。

打算好之后,她没和夏美提前商量,只是电话告知了她一声。

她现在没了孩子,就不再需要夏美提供的那一处避难所的地方了,可以直接出国,她要用现有的钱和夏美承诺的资源创业。

夏美很守信用,告诉她只管去做,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和她说。

这一次阮菲菲独自一人安排行程,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能掌握。

原打算这次就万无一失了,可却没成想中间还是出了问题。

她都从VIP通道上飞机了,竟然直接被人在飞机上给堵了。

竟然是高特助。

“菲菲小姐,好久不见。”

高特助看见她,立刻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阮菲菲几乎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然而她知道来不及了。

因为坐在另一边的两个男人已经站起身,虎视眈眈地正看着她,好像随时随地都在防着她跑一样。

“你……”她不解。

高特助笑了笑,“之前不是说过吗?

阮小姐先回国,我过几天就会回国。”

阮菲菲干巴巴地笑了,意识到自己的座位就在高特助的旁边,她认命地坐下来,阴阳怪气地说:“你这过几天,可过的够长的。”

高特助又是一笑,“工作的缘由,时间总是漂浮不定的。”

“菲菲小姐这是去哪?”

阮菲菲闭口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高特助做出一副好像真的和她不期而遇的模样,“如果知道菲菲小姐和我们同路,那一起订票就好了,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坐到了一起。”

阮菲菲皮笑肉不笑,“高特助,咱们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打那些马虎眼了,你就是在跟踪我,别把这个词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工作?

你不怕玷污了这个词吗?”

高特助微微一笑,“菲菲小姐想多啦。”

两人再没什么别的话,她说什么他都不接招,实在是聊不下去。

这一程很长,要一起坐十几个小时,阮菲菲没兴趣和他探讨什么,只管蒙着眼罩,一言不发,空姐几次走过想问她要点什么,都没找到机会,最后还是高特助非常贴心地要了杯橙汁,摆在了她的面前。

“菲菲小姐,喝一口吧!”

阮菲菲没动。

高特助倒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地打开电脑办公。

时间差不多是一点一滴熬过去的,等终于落了地,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拎包就想跑。

可还没走出舱门,就感觉两只胳膊被从身后双双架住,大惊之下刚想喊,嘴巴也被适时地堵住,高特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菲菲小姐见谅,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任凭阮菲菲怎样蹬腿,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被架走。

从这时候她明白了,这等会是要见阮文铮了。

只不过,那人不是在H国养伤吗?

为什么会来R国?

他那个身体,动不动就要进ICU了,还走得了?

果不其然,出了机场,就有车子开过来,阮菲菲直接被架到了后车门处。

门开,她被推了进去。

月余未见的阮文铮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听见这边动静,转头看向她,喜怒不定的样子。

阮菲菲忽然想起那个没什么缘分的孩子,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一酸,原本没那么强烈的感觉在此刻突然就被放大,倒不是说对孩子有什么感情,她此刻,只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铺天盖地的委屈瞬间席卷而来,以前从未有过。

她看着他,眼圈就不受控制地红了。

“阮文铮。”

她叫他一声,就再说不出话了,因为后面的好些话,都会带着哭腔。

原本心里对他那样恨,恨他薄情寡义,恨他欺骗自己的感情,恨他对她竭尽所能的利用。

原本不想再见他,原本想着,或者再见一面,她一定要好好扇他几个大巴掌,以全了那几年她陪睡的日子。

连出台的小姐姐们都在事前先把钱谈好,以便事后扬长而去,可她却连这个都不如。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唯一从他那拿的,本千方百计想要保住,却还是在一个月前弄丢了。

阮文铮看了她半晌,忽然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

手掌宽厚,带着熟悉的质感和温度,阮菲菲的心尖儿都在跟着颤抖。

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阮文铮失笑,“拍疼了?”

阮菲菲猛点头。

前面的司机早就自动升起隔音挡板,争取做个又聋又瞎的人。

阮文铮的手一顿,不拍了,改成覆到上面了。

阮菲菲嘤咛一声,像一只餍足的猫儿。

“阮文铮,我流产了。”

良久,她才闷声说了一句,眼圈又红了。

她在夏美处疗养的时候,从得知孩子没了那一瞬间,到每天每天这样流水一样的过,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心平气和,都可以很理智地告诉自己,没关系,这个孩子很幸运,它在还没成型的时候就没有了,没关系,损失并没有那么大,她的感情并没有那么丰富,除了疼痛难忍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触了。

哭,更是不可能的。

她在夏美和医生面前可能忍了。

可为什么一到了阮文铮面前就什么都不管用了呢?

她这会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脆弱,多经受不住打击,此刻甚至给她稍微打一针她都能直接哭出声音来。

“我知道,我知道。”

阮文铮柔声安慰着她,真是难得的温柔,他很少这样对过她。

这是阮菲菲曾经无比渴望拥有的,如今唾手可得,她变得更加贪婪,想要吸取更多。

“你当然知道,”她难过着,抽抽噎噎道,“你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怎么样让我心甘情愿把孩子拿掉!”

阮文铮无言以对。

其实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中。

她会流产,实在是出乎意料的,他命令高特助不要意外,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让她平平顺顺地生下孩子。

可有些人,可能天生就学不会如何好好说话。

一开口就是刺,扎的人生疼。

“我好疼,我真的很疼,阮文铮,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很想哭,我控制不住了。”

阮文铮索性把她抱在怀里,像哄一个小孩子似的,“好,你哭,我抱着你哭。”

阮菲菲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肩。

阮文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哗往下落,没一会阮文铮就感觉自己的衬衫应该可以拧出水了。

压抑的哭声持续了很久,阮菲菲始终没能放声大哭。

这一刻她不愿想太多,她真的很贪婪这样的温暖。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不记得了,只知道很久,很久了。

她不知道他和自己的父母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父母过世,除了财产是提前过户的,连遗书都没有写。

她不知道,现在更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阮文铮的怀抱很温暖,她不愿放开。

即使他心里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欺骗,可起码这个时候,这一秒,他们是在温存着的。

阮文铮将她安排在酒店中,从电梯里开始,他就一直抱着她,直到刷卡进了房间,他在沙发上坐下。

阮菲菲双臂环着他,目不转睛地一直看着他。

“所以你的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她不愿下去,腻在他的怀中,寻找话题。

阮文铮点头,“一个多月,再不好我真的要残废了。”

“你来这做什么?”

阮文铮不答反问:“你来这是做什么?”

阮菲菲看着他,没有回答。

阮文铮淡淡一笑,先放开了她。

阮菲菲眸色一痛。

“菲菲,我不在国内的期间,你偷偷做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做了什么,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原本就在国内有眼线,后来又出现了一个Fay,她的所作所为就更加无所遁形,还有什么好隐瞒给他的?

阮文铮微笑着摇了摇头,“说的不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阮菲菲的神情冷淡下来,“你什么意思?”

阮文铮不言不语,只是偏头看着她,眸色深深。

阮菲菲没有轻易回答,他究竟问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你是说,孙静时?”

她眼底满是受伤,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她垂眸,“Fay难道没和你说吗?

她那么忠心耿耿。”

阮文铮道:“菲菲,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胆子。”

“你别阴阳怪气和我说话,我绑了孙静时,那又怎么样?

许她当年那样对我,就不许我报复回来吗?

你要是害怕她被报复,干嘛还让她回来?

这辈子在国外猫着不是更安全?”

有些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她及时收住了,她曾拜托岑郁风调查过她,这一点她不能提,提了不就等于把人给卖了!

“她是我的人。”

阮菲菲冷笑,“她跟你睡过几次?

你给了她什么?”

阮文铮冷眸倏然眯起,警告地叫了她,“菲菲。”

阮菲菲发出一阵笑声,听起来却非常酸涩。

“她到底给过你什么?

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地爱她?

我又给过你什么?

你是心瞎了还是眼睛盲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阮文铮道:“她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阮菲菲倏然拔高了声音。

阮文铮不说话,不想说。

“你说她是你的人,”阮菲菲不住地点头,快速道,“所以当年她绑架了我,其实幕后主使是你?

是你自导自演,关了我几天,最后再把我救出来?”

“不是。”

阮文铮否定。

阮菲菲一愣,努力看着他的双眼,企图从中看出一丝丝的不真诚来。

然而她失败了。

当年他的确不知情,直到最后才找到的她。

“那我真是要感谢你了。”

阮菲菲一声嗤笑,从他腿上翻身下去,拿起包,大步往门口走。

“站住!”

阮菲菲边走变笑,站住?

他以为他是谁?

真是可笑——忽然间天旋地转,她被阮文铮扛在了肩膀上。

阮菲菲惊的大叫,不住的挣扎,可阮文铮除了抬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腿上抽了几下之外,她整个人依旧被牢牢桎梏住。

“我不打到你身上,你是不是真忘了天高地厚了?”

“阮文铮,你放我下来,你有病啊?

你放开我,放开我!”

阮菲菲疼得直想哭,挣扎的力度越发大。

可迎接她的却是双腿再次被抽痛。

她被直接扔到了可以并排躺得下两个人的沙发上。

阮菲菲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飞快想着该怎样躲过这一次,眼睁睁看他倾身过来,阮菲菲全身心都在抗拒他,“怎么,又想让我怀孕吗?”

阮文铮怔愣之后,并未停止。

阮菲菲不断用语言刺激他,可都无济于事,什么都抵挡不了,也抵挡不住。

后来她只好破罐子破摔,去他妈的。

谁吃亏这还不一定呢!

阮文铮终于用实力把阮菲菲给打老实了。

阮菲菲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问了一个特别傻特别天真的问题,“你以后会和我结婚吗?”

“做什么美梦呢?”

“也是。”

阮菲菲一笑,她现在心情很好,不和他计较,也没力气计较,他说什么是什么。

坐起来去洗澡,出来后找了套新衣服穿上,阮文铮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发现不对劲。

“大晚上穿成这样?”

阮菲菲道:“怎么,难不成我还得陪你过夜吗?

不好意思,那得加钱啊!”

阮文铮脸色骤变。

阮菲菲边收拾边往门口走,“阮文铮,你既然不想和我结婚,就别管我怎么样,大家舒服了爽过之后分道扬镳,这不是行业里默认的吗?”

阮文铮的脸都绿了。

阮菲菲倒不明所以,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你心里没我,只有孙静时,还不愿意为她守身如玉,我只好把你当成生理必需品,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阮菲菲无所谓地摊手,说的头头是道。

“我没跟她睡。”

半晌,阮文铮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阮菲菲愣住了,“啥?”

“孙静时,”阮文铮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没和她睡过,上次差点,但是被你搅和了。”

阮菲菲噗嗤笑一声了出来。

“你和我解释这个做什么?”

阮菲菲说,“没睡,怎么,孙静时那么浪,你还把她当圣洁女神供着呢?”

怒气在顷刻之间蹿升上来,她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都开始往外说。

“她在外面做交际花的时候想没想过有人还在国内眼巴巴的这样供着她呢?

噢对,你什么都知道,她在外面被人捉小三的时候还是你去给她摆平的,”她笑起来,“阮文铮,我对你刮目相看。”

她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可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呢?

是想让我做你的长期P友吗?

对不起,我不愿意,你付多少钱我都不想干,你要不还是去找孙静时吧,她肯定乐意。”

阮菲菲说完,转身开门。

“菲菲!”

阮菲菲顿住,停下看他。

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等了一会,又什么都不说了。

阮菲菲冷笑一声,开门,一步一步,高跟鞋哒哒哒而去。

阮文铮有些颓败。

他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些话原本这辈子都不想告诉她的。

可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失控了。

也许是因为她从未走的那么决绝,又也许是,她的某句话刺激到了他。


不过她这个担心很快就不算什么了,还在路上的时候,聂青风就将电话打了进来,告诉她自己要出差一个星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简直是天助她也!

“菲菲,真是对不起,你才跟我结婚几天,我就得出这么久的差,连蜜月都要推迟。”

阮菲菲心虚道:“蜜月什么时候都行,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顾虑我。”

聂青风就在那边轻轻地笑了,“菲菲,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通情达理的阮菲菲简直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若狂,“你错啦,我可不好应付了,回来要是没有让我满意的礼物,你就别想进家门了!”

聂青风唇边漾着浅笑,耳语般地说:“好。”

电话挂断,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阮菲菲忽然一顿。

阮文铮既然能这么轻易就把聂青风支走,那再让他临时出个差,也是易如反掌的了?

看来并非是天助她,而是阮文铮在安排她。

回到两人家中时已是傍晚,保姆吴婶才刚刚将晚饭准备妥当,看见阮菲菲回来,她边用围裙擦手边笑着说:“先生说这几天都让我在家中住着陪您,他怕您一个人害怕呢!”

阮菲菲笑容温和,“行啊,正好我也能有个说话聊天的人了!”

吴婶又说:“饭菜都已经在桌上了,您洗漱完就去吃吧,刚做好的,热乎着呢!”

“好。”

阮菲菲回到卧室,径直去了洗手间,摘下围巾扒着镜子看了一会,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涂了几层遮瑕粉底,瞧着应该是不太能看得出来了,这才洗了手出去换衣服,也不知道这些淤青在聂青风回来之前能不能消掉。

吴婶在客厅里忙活着打扫卫生,看见她出来就对她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的缘故,她老觉得吴婶刚刚的笑容意味不明,好像是在盯着她的脖子看。

她刚在饭桌前坐下,吴婶就过来了,由于是背对而坐,着实吓了她一跳。

“这个汤我再给您热一下吧?”

心脏砰砰直跳,她下意识说了句“不用,”看着对方不明所以的眼色,便只得又补充一句,“你去忙你的,这边我自己来就行。”

说着拿起汤匙小小喝了一口,温度适中,并没有凉。

她的婚假还有一个月,公司原本是让她去度蜜月的,现在却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洗完澡后,阮菲菲顺手擦了擦镜子上的蒸汽,脖子上的痕迹越发青紫,她看着看着,整个人猛地僵住!

手忙脚乱地又翻出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后脖颈一照,心顿时凉了半截。

难怪吴婶突然过来要给她热汤,她顾前不顾后,光把前面遮住了,后面的还在那放着呢!

她并不知道吴婶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万一是聂青风特意安排在这的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刚才特意过来要给她热并没有放冷的汤,就很值得推敲了。

都是第一次认识,谁也不比谁了解对方多少。

不过这件事毕竟还没坐实,聂青风也不在家,她的担心还为时过早。

躺在床上刷新闻,当看见第一条推送的那则醒目刺眼的标题时,阮菲菲瞬间就明白为什么阮文铮下午的时候会大发慈悲放过她了。

那个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回来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急着让她滚呢,他那是迫不及待要去见老情人啊!

阮菲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特写的两人扣在一起的十指上,还“外界都在猜测这位神秘男友到底是谁”——即便只是个背影,即便让她拿肚脐眼儿去认,她也认得出,那就是阮文铮。

孙静时……阮菲菲看着她,却是透过那张脸,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她手腕上有一处早些年的伤口留下的疤痕,虽然阮文铮曾经找来各种办法想把它去掉,虽然也见了些成效,但却始终都不能除根,痕迹一直都有,只是经过这些年,逐渐变淡了而已。

可发生过的事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是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阮菲菲迷迷糊糊睡着,当晚便做了个梦。

她梦见父母去世的第二年,忌日那天,她让人绑进了一个荒废的地下仓库里,手脚都被捆着,眼睛用黑色胶布贴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只有一碗水放在旁边吊命,稍不留神就会碰倒洒个一干二净。

耳边是蚊虫老鼠以及蟑螂或飞或到处蹿的声音,因为看不见,所以听的就更加清楚。

恐惧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死亡仿佛近在咫尺。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直到在她身边停下来。

然后她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

那真是世界上最最美妙的味道。

有人端着菜放在她鼻端让她闻,她强打起精神,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仍然有气无力,“你是谁?”

对方不回答,只是固执的让她闻,好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吃?

她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喂我?”

之后就有一个汤匙碰了碰她的嘴,她慢慢张开,尝到了久违的饭菜味道。

那味道其实并不好,甚至青菜都有一点馊了,可她还是尽可能的吃了很多。

“好吃吗?”

阮菲菲猛地睁开眼,月光丝丝点点地透过窗帘漏进来,她浑身僵硬地缓了好一阵,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此刻是在哪里。

扭亮台灯,她起身半坐在床头,默默地回忆之前的梦境。

绑架她的人很谨慎,可即使戴了变声器,但独属于一人的香味还是暴露了诸多信息。

那大概是她此生永远无法忘记的味道。

独属于孙静时的气味。

又不知过了多久,阮文铮才带着人将她救出来,那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费了好大劲儿才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住院昏迷期间,阮文铮快刀斩乱麻的将这起绑架事件解决,她醒来的第二天,应有的交代便就送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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