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来求永生的人你忘了?”
“三十七年前……”
“忘了,”卡维不为所动,一向柔和的眸子罕见地凌冽下来。他抬手召出一枝桃花,轻轻挥了挥:“我记性不太好,向来不记得这些伤心事。”
凌厉的剑气扫过,于是梦境中最后一丝黑暗也消失殆尽。
“回去吧。”
虎忌惮地看着卡维,终究是再无动作,它深深地看了卡维一眼:“……你会后悔的。”
说罢,它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境中只余跃动的波光。
卡维懒懒地盘坐下来,百无聊赖般注视着水中破碎的倒影。
虎说的那些事他其实记得。
……可世上之事,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呢?
卡维没有告诉虎,那个挥刀手刃他人的人是因为家养的小猫被仇人捉了去,于是经年累月的委屈轰然决堤;他也没有告诉它,那个妄图要神之血的人,求长生竟是为了长长久久庇佑家国,因着他的国家早已岌岌可危……
终究只是一念之差。
你看,善恶的界限是如此模糊。
这些悲伤的、刻骨铭心的事,在卡维的记忆中都被刻意抽象成了模糊的色块,只在夜深人静时影影绰绰浮现。
但他更记得一百六十多年前一个偶然路过的小女孩送的野花,记得装作人类路过城镇时老奶奶送的水蜜桃。
他记得花很香,水蜜桃很甜,春天很美,人间惹人流连。
“这就够了。”他想。
这就够了。
他是个很感性的人——或者说——神。过去的人、事,甜也好苦也罢,终究都成了一抔黄土。对他来说,与其日日深究“人类”犯下的罪孽,倒不如着眼于某一日偶然得到的喜悦。
“人类啊……”
于是他又想起艾尔海森,一想到他,卡维眼前便浮现出一抹独特的灰色来。
“艾尔海森是个怎样的人?”他不禁思考。
有太多的词语可以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