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张浸透血渍的准考证——1996年成人自考染织专业
父亲的名字在酒精与雨水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宛如一个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看到这张准考证,我的心猛地一揪,许多疑问涌上心头。
父亲和纺织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为什么母亲如此反对我学习纺织,却又保留着和纺织有关的东西?
阁楼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仰头望着透过槐叶洒下的月光,那斑驳的光影如同破碎的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破碎的心情。
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碰那个樟木箱。
碎花布料的窸窣声中,夹杂着纸张撕裂的脆响,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雪夜,父亲口袋里离婚协议被寒风撕扯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把准考证残片含进嘴里,铁锈味和槐根的土腥气在舌尖蔓延开来,就像当年舔舐父亲酒瓶碎渣时的滋味,苦涩而又无奈。
突然,阁楼的木窗洞开,碎布头如雪花般纷纷飘落,母亲竟然在撕外婆的的确良!
“你和你爸一样属煤油灯的!”
母亲的尖叫划破雨幕,在夜空中回荡。
我不禁想起童年时父亲用煤油帮我擦槐胶的场景,那时的阳光洒在小院里,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可那时母亲却倚着门框冷笑,说父亲的性子早晚会惹祸。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温暖的瞬间和母亲此刻的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心中五味杂陈。
冰凉的雨水顺着我的脊椎缓缓流进裤腰,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摸索着老槐树干上的沟壑,指尖触到一处凸起的树痂,那是1998年父亲刻下的“敏”字,如今已被树皮包裹成畸形的瘤。
雨水从瘤体裂缝渗出,仿佛是在诉说着过去的伤痛,又像是岁月留下的眼泪。
厨房的火光渐渐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