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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钉在炕上动弹不得,那畜生的爪子搭上我喉结,冰碴子似的寒气往皮肉里渗。窗外突然炸响一串铜铃声,爷爷举着马灯冲进来,腰间拴的萨满腰铃哗啦啦乱颤。黄影“嗖”地缩回木龛,红布剧烈抖动,里头传出婴儿啼哭似的尖啸。
“作死的孽畜!”爷爷抄起供桌上的黑驴蹄子,蘸了朱砂往红布上一拍。布幔子“滋啦”冒起青烟,骚臭味顿时浓得呛人。木龛“哐当”倒地,我分明瞧见一道黄影顺着墙根窜出门缝,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爪印。
爷爷往门槛泼了碗鸡血,转头盯着我衣领子:“你招它了?”
我这才发现扣子缝里夹着根金黄色的毛,尖梢还沾着血痂。后半夜我死活不敢合眼,总觉得窗纸外头贴着对绿眼睛。屯子里的狗突然发了疯似的狂吠,夹杂着几声狐狸不像狐狸、人不像人的惨笑,在雪夜里荡出老远。
天擦亮时,我摸到茅房解手。尿到一半,冻土底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啃噬声,低头一看,尿渍渗进雪里竟显出一缕黄皮子毛。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雪岭屯还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炕上爬起来,一夜的惊魂未定让我疲惫不堪。爷爷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扫雪,那把破旧的铁锹铲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裹紧棉袄,推开门走了出去。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冻得我直打哆嗦。爷爷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手里的活儿。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在琢磨昨晚的事,只是东北男人的面子让他不愿意先开口。
“爷,昨晚的事……”我刚想开口,爷爷却抢先打断了我:“别提了,黄皮子的事,谁也说不准。咱能躲就躲,别去招惹它们。”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疑惑。昨晚那黄皮子的诡异模样,还有它那冰冷的爪子,让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那间东屋,木龛上的红布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磊子,去山里砍点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