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进了京,定然不可能凭空多出来一个住处。
要么,沈逸之会把她安排在他从前购买的宅子里。
要么,他会在回来之前提前购买宅院。
有这死物在,她又何必非得苦等一个大活人?
死物可比活人好查多了。
“阿兰,去调查驸马两年来在盛京的购买宅院的记录……”顿了一下,补充道:“不只是驸马,平日里与驸马交好的人,或者是小厮丫鬟,都盘查一遍。包括夫人和侯爷。”
第二日一大早,贺芊芊就主动爬了起来。
她先是去了一趟书房,将昨日谢夫人所教的几句话默背了几遍,确定每个字都记住了,又在纸上默写了下来。
默写了一遍后,她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却想起了谢夫人的话:“公主啊,她的字很好呢,是当年誉满盛京的才女,与驸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的字,真真是一字千金,可比驸马的字难求多了。”
谢夫人指着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画的右上角有提诗,字迹秀敏中不乏苍劲笔力。
时下的书法大家偏爱草书,狂放不羁又潇洒肆意。
对于小孩子来说,草书的狂放太难领会,而那副画上的字迹,秀丽端庄,每一笔都自成规范,看起来清清爽爽却又不失大气。
贺芊芊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些字。
公主的字,果然如同她的人一样,好看又大气。
再看自己那像是狗爬一样的字迹,她非常不满:“我一定要把字练好!和公主的字一样好!”
外面传来了稀稀疏疏的活动声,似是有人起来忙碌了。
贺芊芊放下笔,噔噔噔地跑到小厨房:“文娘子,我来帮你啦!”
自从那日冷澜之来锦绣苑闹过之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没有再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非但没有出格,还颇为符合规矩。
比如,每日清晨,他都会来给冷澜之请安。
请完安他会被带去饭厅吃早饭,然后去扎马步,等天气开始热起来,下人会带他去书房练字。
若是沈逸之在府中的话,会亲自监督他扎马步、练字,若是沈逸之有事外出公干,则是由沈逸之的一个亲卫代为监督。
听闻这些时日,冷澜之的进步不小。
一开始他扎马步连三百个数都坚持不了,如今已经能坚持一炷香了。
而他的字……虽说比不上贺芊芊,却也不再像是狗爬出来一样的,已经能入眼。
冷澜之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贺芊芊刚刚把完整的《三字经》默写出来,又跟冷澜之背诵了一遍释义。
小丫头背书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痛苦,表情活灵活现,眼睛里满是笑意,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喜欢读书。
晓柔说道:“小公子最近倒是懂事了不少,听说他刚才背出了《三字经》,驸马和夫人很高兴呢。”
冷澜之没什么表情:“挺好的。”
冷澜之已经蒙学两年了,《三字经》是他第一年就已经背过的内容,只是后来又学习了新的内容,他就给忘了。
如今重新捡起,说不上进度很快,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忽然,贺芊芊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银耳莲子羹,小丫头道:“公主,文娘子说天气炎热,给您做了冰镇的银耳莲子羹。”
确实很热。
已经是七月末了,燥热的感觉不减反增,正午的时候最为炎热,吃一碗甜甜的冰镇的银耳莲子羹倒也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