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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吕奉先结局+番外小说

一世浮生若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吕逸带着张辽来到他们的营地。“某此次前来,正有一事相求,请两位先生万勿推辞。”吕逸开门见山的说道。张世平和苏双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商人逐利,这两人经年行商,城府极深。在没弄明白吕逸的真实目的之前,没打算轻易表态。“不知两位先生谷中,共有多少马匹?”吕逸问道。两人看向张辽,见他坚定的点头,顿时决定不做隐瞒。苏双拱手道:“上等的匈奴战马四千匹,驽马两千匹,合共六千余马匹。”吕逸闻言大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里的马匹数量远远超出预期。若是这二人鼎力相助,不说其他,就是自己现在的两千精骑,就能做到一人双马,行进速度可以快上一倍。这样算来,只要一日时间就足够抵达九原城下了。想到这里,吕逸长身而起,郑重其事的向两人一揖到地。“九原城已遭鲜卑大军...

主角:吕逸吕布   更新:2025-02-08 14: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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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逸吕布的现代都市小说《家父吕奉先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一世浮生若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逸带着张辽来到他们的营地。“某此次前来,正有一事相求,请两位先生万勿推辞。”吕逸开门见山的说道。张世平和苏双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商人逐利,这两人经年行商,城府极深。在没弄明白吕逸的真实目的之前,没打算轻易表态。“不知两位先生谷中,共有多少马匹?”吕逸问道。两人看向张辽,见他坚定的点头,顿时决定不做隐瞒。苏双拱手道:“上等的匈奴战马四千匹,驽马两千匹,合共六千余马匹。”吕逸闻言大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里的马匹数量远远超出预期。若是这二人鼎力相助,不说其他,就是自己现在的两千精骑,就能做到一人双马,行进速度可以快上一倍。这样算来,只要一日时间就足够抵达九原城下了。想到这里,吕逸长身而起,郑重其事的向两人一揖到地。“九原城已遭鲜卑大军...

《家父吕奉先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吕逸带着张辽来到他们的营地。
“某此次前来,正有一事相求,请两位先生万勿推辞。”吕逸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世平和苏双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商人逐利,这两人经年行商,城府极深。
在没弄明白吕逸的真实目的之前,没打算轻易表态。
“不知两位先生谷中,共有多少马匹?”吕逸问道。
两人看向张辽,见他坚定的点头,顿时决定不做隐瞒。
苏双拱手道:“上等的匈奴战马四千匹,驽马两千匹,合共六千余马匹。”
吕逸闻言大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这里的马匹数量远远超出预期。
若是这二人鼎力相助,不说其他,就是自己现在的两千精骑,就能做到一人双马,行进速度可以快上一倍。
这样算来,只要一日时间就足够抵达九原城下了。
想到这里,吕逸长身而起,郑重其事的向两人一揖到地。
“九原城已遭鲜卑大军围困数日,旦夕城破,满城军民危在旦夕。某请二位先生大发慈悲,将这些马匹借我一用,以解燃眉之急!”吕逸诚恳的说道。
“这...”两人齐齐皱眉,沉吟不语。
吕逸再施一礼,高声道:“某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九原军民上万条性命皆系于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两位先生高义,我替阖城军民先行谢过!”
两人还是一声不吭,吕逸无奈,只得又道:“两位先生若肯相助,事成之后,我必重重报答,决不食言!”
张辽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道:“你们怎么这么不晓事?都是大汉子民,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不懂?胡虏一旦越过九原,此处定然难以独善其身,到时候你们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张世平也是个暴脾气,他碍于吕逸身份,不敢直接反驳。
但张辽就没这么大面子了。
“文远,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本姓同宗,难道不知我等苦衷?”张世平高声说道。
“哼!什么苦衷,不过是舍不得一些蝇头小利而已,你要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到几时?”张辽不屑道。
“你说的轻巧!你莫非不知道,我们背后有多少弟兄指望着这点蝇头小利生存?”张世平针锋相对的说道。
“你躲在这里又能给弟兄们什么保证?不过是晚死几天罢了。”张辽冷笑道,“我家将军若能救下九原城,你们不就安全了?难道为了这一线生机,不该全力一搏吗?”
“安全?没了这些战马,我们空手回中原吗?你让兄弟们全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张世平也冷笑道。
“你的意思是宁愿让这些战马落入胡虏之手也不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张辽喝道。
“我何曾这样说过?”
“莫吵,莫吵,都是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吕逸见两人吼的脸红脖子粗,赶紧出来打圆场。
张辽和张世平对视一眼,“哼!”的一声,齐刷刷别过脸去。
吕逸只好对着苏双说道:“某知道两位先生难处,所以我说的是借。所谓有借有还,吕某言出必践,两位先生尽管放心!”
苏双叹了口气,说道:“恕小民斗胆之言,将军自身难保,纵有践诺之心,恐怕没有践诺之力啊。”
“大胆!”张辽勃然大怒。
“无妨!”吕逸平静的说道,“苏先生能直言相告,我倒觉得苏先生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我有一言相告,若是两位先生听完之后,依然觉得我们没有机会,那我立刻告辞,绝不多说一句!”
张世平、苏双一起道:“愿闻其详。”
“九原破,此地难保,是也不是?”
“正是。只是我等所货之物毕竟是战马,倒不至于满盘皆输,或许免不了损失,却多少能留些家底。”苏双坦诚说道。
“好!若是某能保证两位先生借我马匹,不论我成败与否,至少能保下其中半数毫发无损,先生可愿一试?”吕逸微笑着说道。
“哦?吕将军的意思是,只要这里一半的马匹?”苏双问道。
“不,一半不够,这里的马某全要借用,具体如何,容后相告。两位若不放心,也可随某大军而行,岂不安全?”
张世平虽然和张辽争执,却深信他的为人。既然张辽会把吕逸带来,人品上自然不用怀疑。听到吕逸的许诺,已经有些动心。
“我再请教两位先生,即便没有鲜卑寇边,中原乱局已现,这些战马运到关内之后,能保住多少?”吕逸目光灼灼的问道。
苏双摇头叹息,说道:“不好说,多则三五成,少则十不存一。”
“那若是我承诺,九原之围一解,残损战马我足价照付如何?”吕逸郑重说道
“当真?!”此话一出,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张辽看在眼里,暗骂一句奸商。
“只是...”张世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我们不识好歹,只是九原城不过塞北小城,这里马匹数量不少,不知吕将军如何付得起?”
“一半真金白银,一半牛羊牲畜,总不至于叫两位先生吃亏就是了。”吕逸肯定的说道。
“另外,事成之后,我与文远亲自护送两位先生的商队前往中原!”吕逸继续重加码。
商人逐利,吕逸开出的条件实在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如果事成,他们不仅一点损失都没有,还平白多了两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吕逸更是吕布之子,军中也能说的上话,无疑给他们前往中原加了一重保障。
即便吕逸没有成功,顶多损失一半马匹,见势不妙,他们及时远离战场也未必做不到。
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困在这里束手无策,听天由命。
吕逸乘热打铁,从怀中掏出吕布给的玉印,递给二人。
二人接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呼出口:“宗室之印!”
“正是!”吕逸爽快承认,“此印乃我家传之宝。我以此印为质,如此一来,两位可以放心了吧。”
两人再不疑有他,连声答应,知道救兵如救火,立刻转身安排去了。
见没有外人在场,张辽忍不住问道:“兄长,九原城竟富庶成这样了吗?”
吕逸摇摇头,“九原弹丸之地,哪来钱财?”
“那兄长刚才是使诈?”张辽恍然大悟。
“非也!”吕逸大摇其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人无信不立,愚兄坦坦荡荡,怎会虚言诓骗他们!”
“那...”张辽满脸困惑。
“文远安心,山人自有妙计!”困扰他的最大难题迎刃而解,吕逸心情大好,大步流星走出帐外。

大帐之中,众人一言不发,肃静的有些诡异。
帐外两个亲兵听到命令,毫不迟疑的冲了进来,一左一右钳住郝萌,摘了他的头盔,就要拖出去。
郝萌没料到吕逸来真的,更没想到竟然一个替他求情的都没有。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猛地挣开亲兵束缚,戟指吕逸骂道:“竖子,某乃朝廷任命的别部司马,轮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生杀予夺!”
他转过身去,环视众将。帐中其余众将大多不过二十左右年纪。
除了吕布,就只有郝萌年纪最大,而且虽然被贬斥,实打实的职分却和吕布相当。
此刻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郝萌骂道:“私自加害朝廷命官?!造反吗?!”见众人不做声,又道:“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竟然不知劝阻,你们都是同罪,担得起吗?!”
他又转向吕布,到底不敢在吕布面前放肆,老老实实一拱手,劝道:“将军,这竖子上过几次战场?打过几次仗?将军您可不能不知轻重,听任他肆意妄为!末将或有失言,但绝不敢对将军不敬,更何况忠言逆耳,末将一片赤诚,请将军明察!”
吕布闻言,略作沉吟,转过头对吕逸道:“我儿杀伐果断,为父心中甚慰。只是一来这厮虽然语出无状,却也情有可原。”
见吕逸面色冷肃,一声不吭,他又劝道:“更何况此时贼兵压城,也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且寄下他项上人头,让他戴罪立功如何?”
郝萌见吕布发话,顿时趾高气扬的看着吕逸,眼中充满不屑。
“不行!”
吕布一愣,没想到吕逸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
“逸儿...”
“父亲大人容秉,此人有三罪,留不得!”吕逸拱手,态度诚恳,眼神坚定。
“军令已下,不奉照执行,质疑挑拨,此为悖军,其罪一也!”
郝萌闻言,脸色大变。
吕逸这顶帽子扣下来,开口就是十七禁令五十四斩,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竖子!你非主将,信口雌黄,某乃朝廷命官,岂能奉你这黄口小儿的乱命!”
“哼!好一个不能奉命!儿代行军令,此僚语出无状,名为欺我,实则不敬父亲大人,此为慢军,其罪二也!”吕逸朗声说道。
接连两个罪名安在头上,郝萌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焦急的向吕布道:“将军,末将没有那个意思啊,将军!”
不等吕布说话,吕逸冷冷的打断了他,厉声道:“更何况,你还有叛军之罪!仅此一条便绝不可恕!”
众将闻言,悚然抬头,齐刷刷望向郝萌。
虽然不知道吕逸为什么这么说,但鲜卑胡虏压境,叛徒这两个字是九原所有军民的逆鳞。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郝萌脑袋里炸开,“噔噔噔”连退数步,浑身发软,“叛军?!末将一向忠心,何曾叛军!”
“哼!就知道你要狡辩!”吕逸冷笑一声,环顾众人。
从大家的眼里他能看到疑惑,不解甚至不忍。
“我问你们,在他之前,有谁曾说过离城而去,独自逃生的话吗?”
众人摇摇头,却不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
“胡虏兵临城下,九原万众一心,同心协力。诸位都是我大汉好儿郎,我相信大家心中只会有杀敌报国的念头,保卫边疆的豪情。”
吕逸顿了一顿,猛地一指郝萌,喝道:“可他不仅有临阵脱逃的无耻想法,还宣之于口,不是叛军,又是什么!此其罪三!三罪并罚,罪不容诛!”
郝萌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指自己刚才那句“某怎知你不是怀了畏敌之心,借口搬兵,独自逃生去了!”
想到此节,郝萌顿时气的满脸通红,须发乱颤,斥道:“竖子,你欺人太甚。某分明说的是怕你畏敌逃脱,你竟颠倒黑白至此!”
吕逸用看傻子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道:“你一定要知道,你是个小人!”
“你!...”
“所以你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吕逸不容他答话,继续道。
“我!...”
“所以你觉得我会临阵脱逃,正说明你自己包藏祸心,畏敌怯战!这叫欲盖弥彰!”吕逸对着郝萌微笑着说道。
这笑容在郝萌看来,如此阴森,如此可怕,他的心底一丝寒意陡生,遍体发颤。
“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仅凭你红口白牙,就妄想颠倒黑白吗?”郝萌愤而反驳道:“那某说你欲临阵脱逃,你如何自证?”
“哈哈哈!”吕逸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自证!我为什么要自证?你凭什么要我自证?”吕逸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朝郝萌踏出一步,说道:“你莫不是忘了,某已经为国捐躯一次了!”
郝萌猛然怔住,他竟忘了,吕逸是死而复生。
吕逸再踏一步,双眸灼灼,直视郝萌。
郝萌心生惧意,不敢和他对视,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某的棺材就在后山,与三军将士忠魂为伴,你的在哪里!”吕逸暴喝一声,气势慑人。
郝萌浑身一颤,嗫喏连声道:“末将...末将...”。
吕逸稳稳站定,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某叫你做个明白鬼,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他高喝一声:“高顺何在!”
高顺眼中精光一闪,一个箭步越众而出,拱手大声道:“末将在!”
“你去这厮营帐中,将他畏敌而逃的证据取来!”吕逸吩咐道。
众人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郝萌,心中大惊。
吕布眼中狐疑更胜,暗想难道是自己儿子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只是为何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关头提出来?
高顺领命,正要出去,吕逸却郑重的补了一句:“孝父,我说的是畏敌而逃的证据,你可明白?”
高顺略作沉吟,心中赫然有了明悟,大步流星出了大帐。
这一刻,吕逸知道他懂了,未来的一代名将,陷阵营的主将终于开始崭露峥嵘。
不多时,高顺就带着两个亲兵回来了,他手上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猛地掼在郝萌面前。
“当啷”!一声脆响,包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块马蹄金咕噜噜四下滚动,众人一片哗然,郝萌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喝道。

吕逸虎目四顾,睥睨帐中,众人对上他的目光,各自神情不同。
侯成、宋宪、魏续,明显的眼神有些躲闪,额头见汗。
李封、成廉若有所思,却坦荡不惧。
曹性眼神最为复杂,既有惋惜,又有些潜藏的兴奋,默默低头,怕被吕逸察觉。
唯有高顺,满脸不齿,眼神明亮。
“你还有什么话说!”吕逸厉声又问一遍。
郝萌满头大汗,他知道这罪名无论如何不能被坐实。临敌怯阵,叛军之罪,即便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他可以认命,但被他藏在雁门关内的妻子儿女,以后难道要背着叛徒之后的骂名过一世吗?
“这是污蔑!栽赃!”郝萌大声说道。
证据确凿,他无从分辩,当下把心一横,挣扎着起身。
“不过是些细软而已,能说明什么?!”郝萌拼命用大喊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他突然发了疯似的指着侯成、宋宪和魏续道:“你,你还有你!你们难道没有收拾细软吗?若是这样就算叛军,这大帐之中,有几人无罪?!”
侯成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指摘吓得大惊失色,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辩解道:“末将实无此心,请将军和少将军明察啊!”
“实无此心?”郝萌一声冷笑:“那就是也有这样的行径咯!装什么忠义?我呸!”
吕布闻言,面罩寒霜,冷冷的目光看向侯成三人。
三人顿时觉得如芒在背,额头上冷汗如雨,瞬间湿透皮甲,滴落在地,洇成一片。
“匹夫,你是不是傻了?某刚说过的话,你竟忘了吗?”吕逸冷笑一声。
“竖子你血口喷人,你说的都是一派胡言!”郝萌梗着脖子抗辩道。
“那我再说一次,你是个小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谢谢!”吕逸淡淡的说道。
他不理郝萌,上前一一搀起三人,还不忘细心的替他们拍了拍膝盖上的土。
“我信他们!”
“你...”郝萌顿时气结。
“我信他们!”吕逸真诚的望着三人,眼神坚定而温暖,“我信他们,是因为我们曾并肩作战。”
三人闻言顿时抱拳,眼里满是感激。
“我信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家就在这里,九原的百姓是他们的家人,帐外的军士是他们的袍泽,这里是他们的根!”
三人低下头,感慨万分。吕逸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他们。
是啊,即便他们收拾了细软,难道真的能抛下亲人不顾,独自逃生吗?
三人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眼眶微红,心中感动无以复加“少将军懂我们!”。
“我信他们,更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自幼便追随父亲大人守卫边疆,更从兵卒做起,浴血奋战多年,积功累累才能站在这里。这九原城中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的鲜血和汗水铸成!”
吕逸的话瞬间让他们想起了那个初入行伍,立誓保家卫国的情景。
“他们是某可以托以性命的袍泽,是亲逾骨肉的兄弟!”吕逸大声喝道,“他们和三军将士一起,就是九原的军魂,我大汉的忠魂!”
“而你,是个小人!”
一番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侯成三人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再次拜倒,哽咽道:“末将等绝无二心,誓与胡虏不共戴天!愿为少将军效死!”
吕逸微微一笑,扶起三人道:“不是为某效死,是为大汉效死,为九原百姓效死,为自己的家人效死!”
“至于你...”吕逸转向郝萌,此刻的他已经面如死灰,无从辩驳。
“现在又多了一条罪状,“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诬陷同侪”,此为谤军!”
“左右还不把这厮拖下去斩首,更待何时?”吕逸冰冷的声音在郝萌听来不喾晴天霹雳。
他满脸惊惶,颤声说道:“你血口喷人,你不能杀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你乱我军心,死有余辜,这里没人救得了你!”吕逸淡然说道。
两个亲兵就要上前,郝萌自知必死,眼中厉芒一闪,“呛哴”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我跟你拼了!”
吕逸怡然不惧,稳如泰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郝萌。
没等他出手,侯成三人已经率先出手,围了上去。
郝萌困兽犹斗,状若疯癫,不闪不避,全是杀招,毫不留情。
侯成三人竟一时不是对手,被他先声夺人闯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吕逸还有闲情给吕布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本来吕布还在担心儿子托大,已经伸手准备拔剑,见吕逸成竹在胸,顿时放下心来。
郝萌猛地冲到吕逸面前,利刃带风,闪电般刺去。
吕逸冷哼一声,身子一侧,让过他这一剑,觑准空门,一脚踹中他的心窝。
郝萌只觉得胸口如同千钧巨石砸中,五内翻涌,一口鲜血压都压不住,倒飞出去一丈有余,双膝重重跪倒在地上。
“匹夫,自你来九原之后,每日里倚老卖老,欺压士卒。就凭你这亏虚的身子骨,三脚猫一样的功夫,跟我动手?!哪来的自信?”吕逸不屑的道。
这次郝萌再也没法反驳了,他已经披头散发委顿在地,连连吐血,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两个亲兵架起行尸走肉一般的郝萌,吕逸在他耳边轻声道:“借你项上人头祭旗,某替九原军民谢谢你!”
不多时,亲卫捧着郝萌的人头来报,吕逸传令道:“传示三军,叛将伏诛,若有畏敌怯战者,同罪!”
郝萌死不瞑目,吕逸自己也并不好受。虽然已经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但真正经历这些,也难免心中感慨。
一条鲜活的生命,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就这样烟消云散。即便是事出无奈,时势所迫,吕逸也无法真正做到心里毫无波澜。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乱世用重典,郝萌不死,他就无法立威,众人将信将疑之际,这九原城怎么守?
用郝萌一条性命,给阖城军民换一线生机,吕逸没得选。
大帐之中,冰冷肃杀。
吕逸再次扫视众人,朗声说道:“各位将军,城外是鲜卑胡虏,身后是亲人袍泽,我们该怎么做?”
“死战!”众人异口同声。
“好!”吕逸大笑一声,豪情万丈道:“请各位将军依计而行,三日之后某带兵归来,咱们一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鲜卑血,杀他个干干净净!”
众人轰然应是,战意昂扬。
吕逸转身向吕布单膝跪地,大声道:“父亲大人,众志成城,军心可用!儿请杀贼!”
黎明前的一线曙光划开天际。
“杀贼!杀贼!杀贼!”
声浪如海啸般从中军帐中掀起,瞬间席卷三军,声震九霄。

那骑兵也是久居塞北,多历战争。
见吕逸模样已经信了八九分,只是职责所在,主将张杨不在城中,他是无论如何不敢私自放吕逸进城的。
吕逸也知道他为难,拱手道:“事关重大,某需当面禀告张长史,不知长史现在何处?”
骑兵略作沉吟,道:“张长史奉命整军,正在城西南二十里处大青乡编练士卒,吕公子若要求见,当向那里去寻。”
吕逸心里感激,能告诉自己这些,这骑兵显然冒了极大的风险,泄露军营所在,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骑兵更不敢多言,说完这几句,拨马便要回城。
吕逸无奈,一个闪身拦在马前,郑重的说了句:“事出突然,十万火急,得罪了!”
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将他拽下马背,翻身上马,槊杆一戳马臀,疾向西南驰去。
那骑兵灰头土脸从尘土里爬起来,却也知道吕逸情非得已,只是喃喃说道:“抢我马有什么用,没有手令,你怎么可能进得了大营...”
吕逸毕竟是重生未久,这一世更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即便是跟随吕布行伍多年,到底不是事无巨细都能清楚。
更何况九原城中哪个不认得他少将军的身份,又是关外边塞,少讲这些虚礼。
果不其然,他一路奔驰到大青乡辕门之外的时候,再次被拦住。
只是这次,吕逸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他满身狼狈,血染征袍,刚到营前,立刻被戍卒团团围住。
吕逸有求于人,不能动粗,耐着性子反复解释,戍卒却油盐不进。
任凭他说的口干舌燥,却被死死拦在营门前。
正争执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大营之外喧哗吵嚷啊?”
吕逸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挺胸迭肚,满脸横肉的将军模样人,正倨傲的站在那里。
“禀杨将军,此人自称九原别部司马吕布之子,有紧急军情禀报,要求见张长史。可却一无手令,二无军牌,我等不敢私自放入,正要将军做主!”一个军卒赶忙上前,简要的说了。
杨丑闻言,细眼一挑,不屑道:“管他谁的儿子,没有手令一概不见,来啊!给本将军乱棍打出!”
九原危在旦夕,此人既然已经听到自己有军情禀告,却不闻不问,蛮不讲理,吕逸心头顿时火起。
只是人在屋檐下,有时候不得不低头,现在跟他起了冲突,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吕逸强自按下胸中怒火,耐着性子上前躬身施礼道:“杨将军容秉,鲜卑寇边,九原城城内粮草将尽,士卒死伤枕籍,旦夕之间,就支撑不住了!”
杨丑却不为所动,朝吕逸一瞪眼,叱道:“休要胡言,鲜卑兵犯九原城,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胡虏此次倾巢出动,一万大军围城五日有余。九原城中只得千余兵马,被围的水泄不通,消息难至,这才未向张长史及时求援啊!”吕逸赶紧解释道。
“哼!怎么不见狼烟示警?”杨丑问道。
“连日暴雨,九原离此又有三百余里,烽烟难起啊!”吕逸急道。
“休要哄骗本将军,你又是如何来此的?”杨丑压根不信,继续反驳道。
“家父亲冒矢石,浴血奋战护送小子出城,这才侥幸突围前来搬兵,请杨将军明察!”吕逸坦然说道。
在场的都是关外士卒,和鲜卑经年血战,自然知道吕逸话中的份量。
父子二人,杀出重围,这是怎样的豪迈和勇武啊!
众人再看向吕逸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敬意。
“我呸!唬谁呢?你当本将军是三岁孩童?一千人马被打的窝在城里,你们父子二人说突围就突围了?!”杨丑自以为看破吕逸话中漏洞,一双鼠目贼光隐隐。
“并非全是我父子二人之功,突围之际,也赖全城将士勠力同心,牵引胡虏主力于一侧,小子这才侥幸成功。”吕逸没有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实事求是的说道。
边军将士哪一个没听过吕布威名,更被奉为“飞将军”名驰塞北。
“吕将军不愧是飞将军,便是杀神白起再世,霸王项羽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
“是啊,是啊!老子英雄儿好汉,看少将军血染重甲的模样,明显经历了好一场恶战!”
“恨不能追随吕将军麾下,亲眼看看飞将军神采!”军卒中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七嘴八舌全是崇拜。
杨丑听在耳朵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出身弘农杨氏,是太尉杨彪的族亲,一向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
此刻见众人一窝蜂的倒向吕逸这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勃然大怒道:“好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在本将军面前夸夸其谈!”
见吕逸一愣,他冷笑一声,又道:“本将军看你分明是黄巾贼的奸细,假托鲜卑寇边,想要用调虎离山之计引我大军北上!哼,区区小计,本将军一眼便已识破!来人,来人!还不快快给本将军拿下!”
众军卒碍于杨丑淫威,不敢不从。
吕逸连张杨的面都没见到,此时此刻也不敢贸然反抗。
老老实实让军卒绑了,只道一会长史张杨听到禀报,自然会召见自己。
却不料杨丑见他被五花大绑,顿时细眉一挑,鼠目一寒,声色俱厉的命令道:“来人,将这黄巾反贼拖出辕门斩首示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任谁也没想到杨丑竟然猖狂到不由分说,胡乱给吕逸扣上个反贼的头衔,说杀就杀。
吕逸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耐着性子好声好气跟这厮解释,这厮却油盐不进,更翻脸不认人。
众军卒既不忍奉令,又不敢抗命,一时间僵在当场。
杨丑见没人动,顿时勃然大怒,。
抬手给了离吕逸最近的士卒一个耳光,大骂道:“你这贼厮,竟敢抗命,要造反吗?知不知道,惹恼了本将军,治你们个通贼的罪名,一并斩首!”
那军卒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杨丑举起马鞭,劈头盖脸抽去,边抽边骂:“一群贼厮鸟,竟敢违逆本将军,弄死你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逸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飞,暴喝一声:“贼厮敢尔!”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我来!”张杨和吕逸对视,神色难明,良久才幽幽说道。
“是!一切听凭伯父安排。”吕逸轻轻一笑,顺势收起宝剑,一副乖顺识礼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中军帐中,张杨高坐帅案,吕逸拱手而立,两个心腹亲兵面无表情的守在帐外,把探头探脑的人拦了个严严实实。
张杨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自称奉先之子,可有凭证?”
吕逸从怀中拿出玉印,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摆在帅案正中。
张杨拿起玉印,仔细辨认过后,终于脸色稍缓,点了点头道:“确是奉先家传之物。”
“伯父大人英明。”吕逸不要钱的马屁随手送了一个。
“砰!”
毫无征兆,张扬把脸一板,大喝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吕逸一脸人畜无害,“伯父大人何出此言啊?小侄对伯父一向恭敬,不敢稍有逾越。”
“好一个一向恭敬,不敢逾越!老夫且问你,刚才在辕门外是怎么回事?”张杨冷哼一声问道。
“伯父大人容秉。”吕逸从容拱手道,“鲜卑一万大军围城数日,眼看支撑不住,小侄拼命突围,前来示警。这厮却拦着不见,贻误军情,其罪当斩,小侄只是替伯父大人略施薄惩而已。”
张杨被他气笑了,斥道:“你差点杀了他,还叫略施薄惩?”
“不如此,怎能请的动伯父大驾呢?”吕逸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刚才辕门之外都闹翻了天,吕逸绝不相信张杨这一郡主官会一无所觉。
若真昏聩到这样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坐镇云中郡这么多年,岿然不动呢?
很显然张杨是有意回避。
借刀杀人?
不至于,真要置杨丑于死地,还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动手,更何况最后也是张杨现身,救下杨丑一条狗命。
那想来也只有假痴不癫了!
张杨一定有苦衷,他不想见自己,又碍于和吕布的兄弟之盟,不好直截了当的回绝,这才把杨丑这个挡箭牌推了出来。
要的就是自己知难而退。
只是张杨万万没想到,吕逸完全不按常理出招,一力降十会,差点就真把杨丑杀了,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面。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他只当吕逸是个愣头青,还存了随意打发的心思。
现在三言两语之间,吕逸锋芒毕露,把自己逼的一点退路都没有,张杨哪里还会再轻视吕逸。
“哎...”张杨长叹一声,“贤侄啊,不是老夫刻意为难你,实在是中原巨变,老夫虽心有余,而实难为也!”
吕逸眉头一挑,问道:“哦?愿闻其详,小侄虽不才,也愿为伯父大人分忧。”
“贤侄有所不知,有妖人张角假托天命造反。纠结三十万众,号称黄巾军,中原八州尽起刀兵。”张杨幽幽说道,“老夫已接到大将军军令,整训兵马,驰援幽州,前锋营已尽出,老夫这里,明日也得起行!”
吕逸一愣,他这才想起来,今年正是黄巾起义之时,难怪张杨避而不见,原来症结却在这里。
丢了九原,罪不在张杨,误了军令,倒霉的却一定是他。
“恕小侄说一句僭越的话。”吕逸略作思索说道:“一来,黄巾贼刚刚起事,虽然号称三十万众,想来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小侄看来,最多十万,不可能再多!”
见张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二来,黄巾贼虽然猖獗,不过是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一时听信妖人蛊惑,归根结底都是汉人。”
“八州军马训练有素,现在不过是事出突然,没有准备。一旦各州郡严防死守,必能力挽狂澜,何至于要打我们边军这区区万人的主意?”
“再者说来,胡虏屡屡寇边,觊觎我大汉之心不死。鲜卑人更是残虐好杀,所过之处百姓死伤枕籍,血流漂杵。驱逐胡虏乃是大义!”
“这世上哪有放着胡虏不打,先杀自家同胞的道理啊!”吕逸语出惊人的道。
“休要胡言!大将军既有明令,我等岂能肆意妄为,不遵军令?”张杨斥道。
吕逸再次拱手,说道:“即便如此,九原城外鲜卑不过万人,伯父大人分小侄三千精骑即可,不至于影响大局!”
“贤侄!”张杨脸色大变,说道:“无令岂可私自调兵?”
沉吟半晌,见吕逸丝毫不为所动,又道:“老夫予你精骑两百,助你救出父母也就是了。你父亲有万夫不当之勇,贤侄看来也深得奉先真传,有这些人,当可万无一失。”
“那九原城的其余军民又该如何?九原城又该如何呢?”吕逸没料到张杨竟然撺掇自己父子弃城而逃,心中愤怒已极,大声质问道。
“时也,命也,怪不得旁人!”张杨面露不忍,却决绝的说道。
“好一个怪不得旁人!”吕逸气的满脸通红,再也憋不住了,厉声说道:“张将军可知,九原城是我大汉疆土?”
“张将军可知,自我大汉立国以来,多少先辈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这关外寸土?”
“张将军可知,受降城外千里地,多少忠魂尽望乡?你轻描淡写一句话,说弃就弃了?!”
“将军豁达,着实让某佩服!只是要某学将军苟且偷生,却万万做不到!”吕逸越说越激动,“某怕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无言面对百年忠魂!”
看着慷慨激昂的吕逸,张杨脸色数变,青一阵白一阵。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敢想敢为。
曾几何时,他也甘愿马革裹尸,不及个人得失。
是什么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让他患得患失,丢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
可他现在拥有的已经太多了,抛不开,舍不下,切不断。
张杨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吕逸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他很想拂袖而去,面对这样一个自私薄情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他的侮辱。
但他不能走!
果真负气而去,九原之围谁来解?满城数万军民的性命谁来救?
“某还有最后一句良言奉告。”吕逸一字一顿的说道:“九原城破之日,就是将军前程尽毁之时,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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