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紧紧地挤作一团。
“王帐往西三十里,有片汉人坟冢。”他擦拭弯刀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些商队...总要有人收殓。”
我缓缓展开他案头的羊皮地图,新绘的商道如叶脉般细腻地延伸。
西南隘口的标记旁,歪斜的汉字批注着“宁”字——正是我封号的简写。
铜灯爆出个喜花,暖黄的光跳跃着,我忽然想起他月前消失的三昼夜,归来时玄甲上深深的刀痕,每一道都诉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秋市那日,热闹非凡。
我换上胡服,悄悄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粟特商人的琉璃盏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七八个汉人孩童正用双语卖力地叫卖,清脆的童声此起彼伏,他们发间系着草原特有的红珊瑚珠,宛如跳动的火焰。
当那个曾被他救下的货郎满怀敬意地喊出“大汗万安”时,我手中的羌笛险些落地,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暮色将倾之时,晚霞如锦。我在马厩找到了他,他正一脸温柔地喂着乌骓。
乌骓正舔舐着他掌心的苜蓿糖,这个传说中啖肉饮血的战神,此刻哼着跑调的江南小令,那曲调虽不精准,却满是别样的柔情。
“当年苍梧关...”我故意将金疮药撒得重了些,满意地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中暗自偷笑。
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草料堆上,带着些许恼怒和无奈。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腕间的旧疤,眼神中却透着复杂的情愫:“你们汉人不是说,救命之恩...”带着厚茧的手不安分地探入罗裙时,惊起了偷食的雀鸟,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当以身相许?”
……
分娩那夜的雪,下得纷纷扬扬,如同我们初见时被狂风撕碎的嫁衣,凄美而又决绝。
阵痛的间隙,我听见他在帐外咆哮着要烧了长生天的祭坛,那愤怒而又焦急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当产婆惊呼“横胎”时,帐外传来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