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侍女诺敏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被恐惧冻结:“阏氏,他们说...是汉人带来的灾祸。”
帐帘突然被利刃狠狠地劈开,发出尖锐的声响。他带着一身的血气和愤怒闯了进来,狼裘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仿佛是从地狱归来。
“东南营地倒了二十勇士。”他的声音如雷般炸响,鎏金的护甲无情地压在我捣药的腕间,“给你半日,配不出解药就送汉商头颅祭天。”
铜钵里的药汁溅湿了羊皮卷,那上面是我连月来不辞辛劳整理的疫病记录,每一笔都饱含着我的心血和希望。
当最后半钱龙脑香投入药炉时,我听见帐外处决犯人的号角声,那声音犹如死亡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
“等等!”我抱着药罐,踉跄而又坚定地冲了出去,发间的玉簪不知何时折了半截,在风中摇摇欲坠。
刽子手的弯刀悬在赵衍的颈侧,那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这个总爱掉书袋的使臣此刻却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公主,臣等...”
我将药汁毫不犹豫地灌入濒死牧人的口中,动作迅速而果断。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那具原本青灰色的胸膛突然剧烈地起伏,仿佛重新获得了生机。
“咳!”黑血喷在我杏色的裙裎,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污渍,牧人浑浊的眼球却渐渐清明,生命的光芒重新在他眼中闪烁。
“怎么不早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和无奈,我望着四散奔逃的医官,任由他粗暴地把我拽上马背,“大汗可曾给过我说话的机会?”
当夜他亲自押送药草的模样,像极了初次驯马时青涩而又执着的少年。
我故意将苦药重重地抹在他的腕间,想看他皱眉强忍的模样,心中竟莫名升起一丝捉弄的快意。
商队通商的第三年,草原上的风似乎都带着繁荣的气息。
一日,我在他的战甲里意外地发现了那支断簪。那支曾被我遗忘的羊脂玉簪,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贴身的暗袋里,与染血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