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的一角,散落着几件衣物。
我翻看了一下,有几条不同颜色的丝袜,卷成了一团,很潦草,显然是用过的。
座位下方,放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鞋底是红色的那种。
传说中“红底朝天,法力无边”,我懂这个网络烂梗。
脑海中有那么一刻,浮现出了朱娇娇——我的妻子,穿着丝袜,“红底朝天”的样子。
又是忍不住自嘲地一笑,一向标榜很传统的妻子,或许只是在我面前“传统”罢了。
将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我神色平静地下车、到公司。
像寻常一样,跟同事们问早,打招呼。
但坐在工位上,打开电脑时,我却平静不下来。
脑海中反复闪回着车上那些衣物,在朱娇娇身上出现时的样子。
由此,我又想起了很多以前的细节。
有一次跟她吃晚饭时,我发现她手腕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勒痕。
我当时问她怎么回事。
妻子一脸平静地告诉我:“小真在学编绳,说是要给我弄个手链。
结果在我手上练了一下午,手都给我勒疼了,也没做成。”
小真是她的妹妹朱真真,比她小六岁,还在读大四,偶尔假期会来我家住几天。
我当时不疑有它,但现在回想一下,那勒痕的来历恐怕要打个问号了吧。
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你的车,你舍不得骑,别人站起来蹬。
不过,我心里依旧没有什么愤怒,我只是感叹。
同时也有一点可惜。
毕竟,相恋三年,结婚四年。
七年的感情,就算是养条狗,也已经很亲人了。
没想到,她如今成了别人的狗。
脑子里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事,妻子朱娇娇突然打了电话进来。
上来就质问我:“车呢?
你把车开走了?!”
我说:“对。
你要用吗?
你要用的话,得来我们公司的停车场取。”
也许是我平淡的语气,让她顿了顿才问:“怎么你开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车……没事吧?”
她的语气明显心虚了起来。
我说:“没事啊。
哦……我看油不太多了,下班回去的时候会加满。”
“哦哦,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要用车,加油的事我来吧。”
她急忙接话。
我说:“那行吧。”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但她也没挂电话,我又问她:“还有事吗?”
她支吾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斯城,你发现了,对吗?”
她的第六感,真的超乎想象的准。
我没有丝毫犹豫,反问她:“啊?
发现什么?”
“没……也没什么。”
我再次反问:“到底怎么了?
朱娇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骗我?”
“没有没有!”
她急忙否认了一句,又说:“我就是生气,你为什么开车也不跟我讲一声!”
她说的口气,很快恢复成平时一样。
我知道她已经打消了疑虑,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还是那句话,让一切保持原样就好。
看到的越多,想的就会越多,我的思维逻辑甚至也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变的不够理智。
所以,何必呢?
她明显已经背叛了我,我也确信对她已经失去了爱意,这一段婚姻必然是要结束的。
所以,既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貌,再去探究什么细节,那只会让我更加恶心。
只是,我不想探究更多的细节,有人却偏偏不让我如愿。
快下班的时候,我因为不太想跟朱娇娇见面,所以犹豫着编个什么不回家的理由。
就在此时,我突然接到了朱娇娇妹妹朱真真的电话:“斯城哥,爸妈喊你俩回家吃饭,我姐电话怎么打不通呀?”
“是不是在忙?
或者没听见呗。
这个点,她应该刚从舞蹈培训班下课。”
“啊?
我姐今天没去练舞蹈啊!
老师也没有去。”
我心里“腾”的一声,立即便想到了什么。
我整了整情绪,问朱真真:“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跟你姐一起练舞蹈?”
“对啊,还是我姐帮我报的名,老师还给打了7折呢。”
我继续不动声色地说:“哦,那老师人还怪好的。”
朱真真很健谈,跟我聊了起来。
“没想到姐这么能吃苦啊!
学舞蹈太累了,老师带着我压腿的时候疼死了,但是姐姐好享受,她说她已经被压开了,所以不会痛。”
“老师确实不错,挺能聊的。
他还请我和我姐喝酒了呢。”
“我那天都喝醉了,我姐后来带我去你家睡的。
哦对,那天你出差去了。”
“姐夫,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一觉睡醒浑身都在疼,膝盖都肿了,我都不记得自己干啥了!”
“喝酒断片,我以后真不敢喝了。”
“我的腰也跟断了似的,太难受了。”
听着她的讲述,我内心震惊无比,一个可怕的猜测升上心头——难道朱真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