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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完结

轻拢慢捻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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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哭丧着一张脸,道:“是啊,早起还好好的。可就在属下前往的时候,山上忽然落下来一阵山石,堵住了去路。属下在那等了许久,搬了许久的石头,想要搬一条路出来,可是……”小兵伸出一双满是血迹的手。山体塌方、泥石流,太厉害了!王虎看着那双手,一时间愣住了。小兵废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开辟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过去的路。周遭的山体滑坡之后,更是几乎垂直,根本无法翻越。那村庄又在山沟子里,这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过不去了。王虎气恼至极,却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嚷道:“还不赶紧带人去开路!若胶东王有半分闪失,仔细你肩上这颗脑袋!”“是,属下这就去!”小兵身子一抖,脱离了王虎的掌控,赶紧着急胶东王的百十位亲兵,一同去开路。王虎犹觉得不够,便以自己先锋官的身份,调集...

主角:姜灼姜昕   更新:2024-11-13 0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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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灼姜昕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轻拢慢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兵哭丧着一张脸,道:“是啊,早起还好好的。可就在属下前往的时候,山上忽然落下来一阵山石,堵住了去路。属下在那等了许久,搬了许久的石头,想要搬一条路出来,可是……”小兵伸出一双满是血迹的手。山体塌方、泥石流,太厉害了!王虎看着那双手,一时间愣住了。小兵废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开辟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过去的路。周遭的山体滑坡之后,更是几乎垂直,根本无法翻越。那村庄又在山沟子里,这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过不去了。王虎气恼至极,却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嚷道:“还不赶紧带人去开路!若胶东王有半分闪失,仔细你肩上这颗脑袋!”“是,属下这就去!”小兵身子一抖,脱离了王虎的掌控,赶紧着急胶东王的百十位亲兵,一同去开路。王虎犹觉得不够,便以自己先锋官的身份,调集...

《第一女国医:姜灼传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小兵哭丧着一张脸,道:“是啊,早起还好好的。可就在属下前往的时候,山上忽然落下来一阵山石,堵住了去路。属下在那等了许久,搬了许久的石头,想要搬一条路出来,可是……”

小兵伸出一双满是血迹的手。

山体塌方、泥石流,太厉害了!

王虎看着那双手,一时间愣住了。小兵废了半天的力气,也没能开辟出一条可供一人行走过去的路。周遭的山体滑坡之后,更是几乎垂直,根本无法翻越。那村庄又在山沟子里,这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过不去了。

王虎气恼至极,却也没其他办法,只得嚷道:“还不赶紧带人去开路!若胶东王有半分闪失,仔细你肩上这颗脑袋!”

“是,属下这就去!”小兵身子一抖,脱离了王虎的掌控,赶紧着急胶东王的百十位亲兵,一同去开路。王虎犹觉得不够,便以自己先锋官的身份,调集了军中不少将士,一同前去开路。

王虎因着担忧诸葛曜的安危,并未前去。

打发了人之后,王虎便一股脑冲进了中军帐。此时,姜灼站在一旁,双手有些发软,阿青则接了她的班,替诸葛曜穿着衣物。姜灼不停歇地替诸葛曜擦拭了好半天身子,终是见他的体热降了下来,她是一丁点力气都没了,其他事物只能交给阿青。

王虎一进来,便看到阿青在给诸葛曜穿外衣,而姜灼则坐在塌边,通红的小手贴了贴诸葛曜的额头,又贴了贴自个儿的额头,像是在确定诸葛曜的提问如何。

看到这一幕,王虎愣了一下,随即他见姜灼的脸色,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便急忙问道:“姜姑娘,胶东王的身体如何了?”王虎一出声,姜灼方才注意到有一个大活人跑了进来。

她累得不行,注意力明显下降了。

听着王虎的话,姜灼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体热已经降下去了。”

王虎大喜过望却仍有不信,他快步走到塌边,探了探诸葛曜额头的温度确是降下去了,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下了。下一瞬,他笔直的站在姜灼面前,对姜灼抱着拳,行了个武夫的礼:“今日之事,多谢女郎出手相救,末将感激不尽。”

“没什么大不了的,医者本该救人的。”姜灼红了红脸,头一次被人这般正儿八经的道谢,还是因着救治一事,她颇为欣喜。她虽然还不算是个医者,却明白医者父母心这话原是不错的。

“女儿忙了半日了,且先回去休息休息罢。”替诸葛曜盖上褥子,阿青便转过头对姜灼说道。

姜灼点点头,这半日下来,她也确是乏了,此时此刻,她只想喝一碗热粥,好好歇一歇。到底是年纪不大的女娃,此间事情对她的体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毕竟她之前从未吃过什么苦。

加之在姑臧这许多天,姜灼从未休息好过,身体疲乏的很,跟透支了似的。

站起身来,姜灼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诸葛曜,将自个儿的退热药散留下来,嘱咐王虎傍晚时分,再给诸葛曜服用一次,便没什么大碍了,王虎欢喜接下。又替诸葛曜掖了掖褥子,姜灼便对王虎告了一声辞,离开了中军帐。

阿青扶着姜灼回到了他们自个儿的帐篷,正好在外哄完许久的姜昕与十一皇子也回来了,阿青便提前上了晚饭,让他仨人先用餐,因着十一皇子在此间用餐,伙头军自是给了一水儿的好饭好菜。

姜昕这两天总是跟着出操,胃口本就不小的他,更是能吃了,十一皇子也正在长个儿,俩人一个比一个能吃。倒是姜灼有些乏了,又在姑臧累了这些天,实在没什么胃口,随意喝了一小碗米粥便回到内帐,卧在塌上睡下了。

阿青怕她着了寒,多点了两个地龙,放在床榻稍远一些的地方,让她可以睡个好觉。

姜昕懂事了不少,知晓阿姐这些日子累得厉害,吃完饭便跟着十一皇子一道,去了十一皇子的住处玩耍、休息,以免打扰姜灼。

就在姜灼陷入熟睡之时,诸葛曜则从昏昏沉沉中醒来。

“胶东王,您醒啦!”一直守在塌边的王虎,看到诸葛曜张开眼欣喜若狂。

“你怎么在这儿?”张开眼的那一瞬,诸葛曜有些迷糊,他抬手揉了揉酸痛的额角,记忆慢慢恢复,他才想起自己好像病了。

闻言,王虎苦哈哈地道:“我的胶东王啊,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一天了。幸好有女郎在,若不然……”诸葛曜手一顿,抬首看着王虎:“女郎?”

“就是郑公那个弟子!”王虎道:“末将原以为那丫头是个空架子,没想到还有两下,当真让你的体热降下去了。”说到这,王虎的语气轻快了不少,蕴含着一丢丢对姜灼的赞叹。

姜灼毕竟是个女子,年纪又不大,还未及笄,但凡她做出一丁点不一样的地方,都会令得众人觉着,她颇有天赋。要知道,在这个世道中,女子为医的太少了。

“她?”诸葛曜剑眉微蹙:“她怎么来了?”

诸葛曜的语气,颇为平淡,听不出喜怒,王虎还以为他生气了,顿时收敛了脸上的轻松之色:“是属下擅作主张将女郎请过来的。可,可属下也是为了胶东王好!真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你浑身发热,病的太厉害,此间又正值时疫泛滥之时,末将也是怕……”

听着王虎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诸葛曜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闭嘴了。王虎见状,顿时噤声。

过了片刻,只听诸葛曜又道:“她现在人呢?”

她?王虎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女郎已经回去了,听那婢子传来的消息,此时应是睡下了。嘿,说到底还是个女娃,在姑臧累了这么多天,又为着给胶东王你降热,忙了一天,想来定是乏了。”

诸葛曜:“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娃。”在姑臧这些天,姜灼一声苦都没喊,倒是他带来的将士中,却有不少连姜灼都不如,整天叫苦连天的,丢尽了他的脸。

“那是。那女郎若是一般人,郑公怎看的上?”王虎笑道。

“郑公与魏将军可回来了?”诸葛曜转移了话题。

王虎的脸,顿时垮了:“末将得到消息,前头山体崩塌堵住了山道,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

诸葛曜点点头,稍后一边翻身下塌,一边道:“既是如此,本王且先去帮郑公看看姜灼那丫头。”

“……”胶东王,您想要去看人家直接说啊,劳什子扯了半天旁人。

王虎嘴角一抽,却是敢怒不敢言。见诸葛曜坚持要下床,他便从一旁匆匆拿来轻裘与锦袍,替诸葛曜穿戴上。


亲兵们拥簇着诸葛曜与魏长欢两人,带着马车欢欢喜喜进了城。

始初进入长安城,马车外时不时传来一声声吆喝,显然热闹非凡,勾得姜昕难以安坐,身上跟长了虱子似的,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如坐针毡。若不是姜灼与郑公在,他早就拉着十一皇子下车看热闹去咧。

姜昕到底是年幼,实在是憋不住,他看了郑公与姜灼一眼,一把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却见外头十分热闹,一条笔直的街道长铺而去,一眼竟望不到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种招牌幡子高高挂起,下面跟着一连串各式各样的灯笼,而在店铺外一些,还有些小商贩,贩卖一些日常用品和小玩意儿。

街道之上,人潮拥挤,擦肩接踵,吆喝声、叫卖声、打招呼声,不绝于耳,如同一锅刚煮沸了的开水,咕嘟咕嘟……不停地发出声音。大靖朝除却对女子和贱民的苛责外,民风尚且算是比较开放。诸葛曜与魏长欢带着亲兵穿街而过,除了在城门口引起了振动,长安的百姓并未受到影响,还如同以前一样,该如何便如何,如素日来一样生活着。

姜昕看着外头如此热闹,几乎是两眼发光,趴在车窗口上,大半截身子都快出去了,看着那些东西,姜昕十分感兴趣,恨不得冲下车去买它一箩筐回来!

十一皇子自他的上方探出头,“好看吧?”

“好看!”姜昕几乎是看花了眼,外头一片的繁花似锦,是姜昕从未在姑臧看到过的景色,尤其是那高大的城墙和住宅,比起姑臧那些破茅屋与青石屋子,美得太多了,奢华的太多了。

这种房子在姑臧,是姑臧中最最有钱的豪门大佬,都住不起的。然,在长安却是人人都可以住的。

由此可见,长安与姑臧的差别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这算什么好看?没眼光!”十一皇子哼了一声:“皇宫才是最最好看的地方,等哪日我得了空,邀你去本皇子在长安的住处,让你看看我们皇家风范。”十一皇子嘚瑟至极,言语中尽是对身出皇家的自豪。

郑无空见了,无声的嗤笑了一下,这孩子终究是太嫩了,皇家是好,在普通人眼里确是个天堂,但在他们这些深知皇室肮脏之人的心中,却是个比鬼府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朝代更迭,皇权易主,每每比之两国大战好不到哪里去。

皇室子弟之间的战斗,更是层出不穷,姜灼的生父不就是……

想法戛然而止,郑无空浑浊的眼看了姜灼一眼,缓缓地撇开头,不再继续想下去,只余下一阵无人能够识别的叹息。

姜灼对长安亦是好奇极了,只听十一皇子与姜昕在那聒噪谈论,她也忍不住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三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曾注意到,郑无空的神色变化,与那一声几不可闻的长长叹息。

行驶片刻,绕过热闹的集市,马车停在一处极为寂静的区域,这片区域叫做抚顺街,乃长安中大户人家甚爱住的地方,因住在这里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自是没人敢在这里闹腾,由此来,每日里皆是一派安静,似乎掉下一根针都能够使人听得见。

郑无空本身对这些功名利禄,并不喜爱,但他极为喜静,不喜热闹,当初是为了享清闲,不被人打扰,才会耗费自个儿半生心血,搬来这里居住。

这里住的人虽是非富即贵,地价却并不相同,抚顺街的前边与中间,一个比一个的地价高,买一处宅子得不下万金,而在后头一些的宅子便宜了不少,郑无空没多少钱财,便在后头买了一处宅子住下,便宜些也安静些,就是马车进了抚顺街后得走的稍稍远一些。

马车在抚顺街正入口停了片刻,郑无空嘱咐了姜灼一句,让他们在里头等着,自个儿便下了马车。紧接着郑无空与诸葛曜、魏长欢三人的谈话声传来,此次瘟疫突发,郑无空是临时被诸葛曜‘抓’去的,他自然要把人送回来。

只抚顺街里头有不少官员的府邸,诸葛曜与魏长欢这一去,太过惹人注目,他二人便将郑无空送到抚顺街楼牌子门口算了,郑无空下去与他二人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一些客套话,诸葛曜又给了郑无空一些财帛作为酬劳,郑无空却不要,诸葛曜没有办法只得收回,嘱咐了郑无空一句多休息两日,养养身子,便把十一皇子叫下马车,与魏长欢打马回转,回皇宫复命。

目送他们离开了,郑无空方才钻入马车,命马车夫继续往里走。

**

诸葛曜与魏长欢二人,分别坐在一匹千里良驹之上,一人穿着白色狐裘,一人穿着褐色甲胄,前者如同清俊的高门郎君,后者则是威武将军,身后还跟着几名亲兵,走在街上自是最为引人注目。

魏长欢瞥着诸葛曜,忽然勒马靠近,低声说道:“据说前些日子在军营里头,你得了伤寒生了热,是姜灼那丫头替你医治好的,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诸葛曜淡淡的回应着,当日在军营中的将士,几乎都知晓这件事,他并没有瞒着的必要,魏长欢是军中将领,有人告知于他,也是常有之事。

“据说,你醒来之后还去看了那丫头?”魏长欢语气听不出喜怒,面上倒是有些复杂的神色。

“那又怎样?”

魏长欢蹙着眉头:“那丫头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你何故与她走的那般近?”

“本王不过是看在郑公的面子上,又记着她在崖底救过本王一次罢了,你想得也忒多了。”诸葛曜轻叱一声,似是不以为然。

魏长欢却觉着并没有这般简单:“炎玉,你莫非是看上那丫头了?”炎玉,诸葛曜的表字。

诸葛曜面无表情,只轻笑了一声:“仲卿愈发喜爱胡闹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挡去了魏长欢的质问,他并不觉着自己是看上了姜灼那丫头,左不过是觉着那丫头有趣,比一般小丫头心性沉稳些,又安静有趣一些,多了些关注。

自打那日在辕门口,见姜灼对他似有惧意和抗拒,他已收敛心思,未曾再靠近那丫头半分。


窗口和帘子一打开,冷风便嗖地一声,窜进营帐里。

诸葛曜下意识地拧着眉头,然后嘤咛了一声:“嗯……”

姜灼听着身后仿佛有声音传来,匆匆转过身,却见诸葛曜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她又赶紧将放在塌边的地龙,挪的远了一些。接着她回到榻前,掰开诸葛曜的唇瓣,观察了一下他的舌苔,却见他舌苔还算正常,无其他异象,不像是感染时疫,倒像是普通发热。

思及此,姜灼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阿青走了进来,将药箱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女儿,药箱拿来了。”

冲她点点头,姜灼走过去扒开了箱子,从里头拿出一些退热的药散,对阿青道:“阿青姐姐,快倒些热水来。”阿青应了一声,便跑到了外帐中。

姜灼坐在榻上,艰难的将诸葛曜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不多时,阿青将热水拿了过来,姜灼将药散倒在诸葛曜的嘴里,拿过阿青手中的热水,让他喝下热水送服。

诸葛曜似乎知晓是有人在喂他吃药,略微张了张眼皮,也不知有没有看清身边的人儿,便见他就着茶水将药散服了下去。

这药散是用金银花、竹叶、桑叶等药材,研磨成粉而成,专治实热伤寒。

这是在姑臧时,发现有些人并非感染时疫,只是发热,为了可以快速治疗,郑无空特意配的药方,姜灼亲手研磨成的,因此便一直放在姜灼这里。

给诸葛曜服下之后,王虎拿着姜灼点名要的东西,也赶了回来:“女郎,东西拿来了。”

“放下吧。”

“可还有什么需要末将帮忙的?”王虎将东西放在矮几上,擦了擦脸上的雪水,外头又下起了雪,他一路跑回来,又是喘又是落了一身雪,却还是一心扑在诸葛曜身上。看着诸葛曜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王虎担心急了:“胶东王可有大碍?”

“自体象来看,并不大碍,许是这些天太过劳累,着了风寒,不要紧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虎听姜灼这般说,登时松下一口气。

姜灼:“这里便交给我和阿青姐姐,你且先去给魏将军与我师父传信,教他们快些回来。”她还不会把脉,不敢确定诸葛曜的情况。

“前边已传了消息,魏将军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事关诸葛曜安危,王虎可比姜灼要上心,没去找姜灼前,他便让人去给魏长欢、郑无空传消息了。若非诸葛曜体温居高不下,他断然不会冒险去找姜灼的。

事到如今,王虎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姜灼。

说到底,姜灼只是个黄毛丫头,虽拜了郑无空为师,可这拢共也没几天,他也不敢相信姜灼医书如何,可否替诸葛曜治疗。当时他那是急糊涂了,如今转念一想,倒是有点后怕。

将王虎脸上的担忧和不信任看在眼底,姜灼道:“如此正好。你且先出去罢,这里交给我与阿青姐姐便可。”

“这……”王虎迟疑了。

“你且放心,胶东王不会有事的。”最起码暂时不会。

见姜灼坚持,王虎脸色微寒,心有愠怒,但他并不会医术,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思及此,他只得郑重道:“那末将先下去了。”语罢,他转身出了帐篷。

王虎走后,姜灼便让阿青将窗户和帘子放下,房间里已经更换了新鲜空气,再开着窗户和帘子,只能使得气温下降太快,于诸葛曜不利。阿青依言将窗子关上,随后姜灼又道:“阿青姐姐,你帮着我替胶东王将衣裳褪了罢……”

“女儿,这万万使不得!”阿青大惊,看了一眼被风吹得轻摇的帘子,然后她凑近姜灼,压低了声音,道:“女儿,男女大防不可不顾啊!您还是云英未嫁的女儿,他是高高在上的胶东王,这……”

“救人要紧,哪里顾得了这许多?”

“可是……”阿青依旧眉心紧锁,一个女子替一个男子褪了衣裳,这若是传出去,姜灼这一辈子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行啦,阿青姐姐。都这个时候了,那些观念且先放放,咱们先把胶东王体内的热度降下来再说。”姜灼没给阿青再反驳的机会,说完,她便一手扯开了诸葛曜的衣襟,蜜色的胸膛顿时裸/露在外。

“女儿!”阿青惊呼。

姜灼一声不吭,一双水灵灵的清澈眸子,就那么盯着阿青。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如今脱也脱了,看也看了,你说怎么办吧。

阿青也是无奈了。

正如姜灼所想,这脱也脱了,看也看了,只能继续下去。左不过,回头她对外头说,是她脱了诸葛曜的衣裳,与姜灼无关,她也是为了救人,落不下什么罪名,先保全了姜灼的名声再说。

思及此,阿青走到塌边,与姜灼一道,将诸葛曜的中衣褪了去,使得他整个上身全然裸/露在外,接着姜灼又褪去了诸葛曜的外裤,只留下一条亵裤。

“阿青姐姐,你把那些烈酒倒在木盆里,将帕子全部浸透了递给我。”姜灼坐在塌边,一边用浸了温水的帕子,替诸葛曜擦身,一边对阿青吩咐道。阿青闻言,立即照办,将帕子在烈酒中浸透,递给了姜灼。

回想着阿爹替人降热时的动作,姜灼用帕子先替诸葛曜擦遍了全身,然后着重擦拭诸葛曜的手心和脚心,一遍一遍,反复重复。阿青见状,便想上前帮忙,姜灼却说是他在为诸葛曜治疗,秉着负责任的态度,这种事便该她亲力而为。

阿青无法,只得站在一旁看着。

王虎出了中军帐之后,一直守在外头,眼见着日头偏西,这过去了半日,还不见魏长欢与郑无空回来,也不见姜灼这边有动静,可急死了王虎。着急之下,派出去报信的亲兵在这时赶了回来。

王虎一把抓过那小兵的衣襟,便喝声追问:“让你报信,你死哪去了?魏将军呢,郑公呢?”

“……去,去往前头村庄的山路,因着山崩根本过不去!”小兵颤颤巍巍的道。

“什么!”王虎瞪圆了眼睛:“怎会如此?早起时不还好好的吗?”


营帐里,地龙升起,温暖如春。

姜灼坐在榻上,手腕上的伤口,因天冷而一直隐隐作痛,痛得她睡不着。她翻身下床,在营帐里找了一圈,随意拿出一本医书,趴在书案上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外头风雪愈演愈烈,不时卷起帐篷帘子,吹进来一股子冷风。

姜灼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首,看着卷起来如花瓣似的帐篷帘子,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想要重新整理一下那帘子,却见阿青着急忙慌地小跑着钻进了帐篷,她喘着粗气,一身的雪花,似乎在路上摔了几跤,后脑勺和背上,也全是雪。

姜灼不由问道:“阿青姐姐,你这是出了何事?”

“不,不好了……”阿青狠狠喘了两口气:“女儿,你快去后头看看吧,小公子与十一皇子打起来了!”

“他俩打起来了?到底怎地回事?”

“是这样的……”阿青原是在帐篷里做清扫的,可她一晃眼,便发现姜昕没了影。她原以为姜昕只是出去玩玩,便没在意,收拾好帐篷之后,才想起来去找姜昕。

一整圈军营找下来,阿青才找军营后头的一块空地上,找到了姜昕。可这一找到,把阿青吓了一跳,远远地,她就看着姜昕和十一皇子摔作一团,一旁还有不少十一皇子的随从。阿青不敢去拉架,便急急忙忙赶回来搬救兵。

“在哪儿,阿青姐姐,你快带我去!”姜灼顿时紧张起来,阿青连忙带着她往军营后头的空地走去。

军营选在城外一大片空地之上,占了中央点,周遭还有不少空地,十一皇子住在中军帐后的帐篷,正好挨着后头那块空地。

前天,诸葛曜罚了十一皇子,他便一直没再出来,成天呆在后头的空地,自个儿和自个儿玩。阿青说,她也不知姜昕是怎么和十一皇子又搅和到一起的。

姜灼随着阿青穿过军营,径直来到后头的那一块空地。两人一去,便看到这块空地的积雪已被清除,远远一看,在那空地之上,正有两个身影似乎在扭打摔跤。姜灼依稀分辨出,其中一人是姜昕。

姜灼瞬间屏住呼吸,紧张的冲向那块空地。可她方一靠近,便被两名随从打扮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阿青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道:“他们便是十一皇子的人,女儿你仔细些。”

姜灼一听,纤细的眉头,顿时拧成一个疙瘩,沉下一口气,接着她将双手放在嘴边,对着那正在摔打的两人,大喊道:“昕弟,快回来!别再打了,小心伤了!快点回来!”

就这般喊了半天,姜昕也不知听没听见,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姜灼急得直跺脚,阿青亦是急得团团转,两个人在一块干着急,却也没有法子。

眼看着姜昕和十一皇子打得愈发厉害,姜灼实在憋不住了,她看了一眼拦在面前的两个侍从,“烦请两位通报你家主子一声,让他俩别打了。”

两个侍从板着脸,一声不吭,好似没听到姜灼的话,跟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活不让姜灼过去。

姜灼气急,正想着该怎么进去时,许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那边打得正欢的两人,姜昕与十一皇子总算转过头,对着这边看了过来。

“阿姐!”姜昕一眼认出姜灼,飞快地跑了过来。

十一皇子跟在他后头,一边朝姜灼这边走,一边冲那两名侍从吩咐道:“放她们进来。”

得到十一皇子的话,两名侍从好似提线木偶一般,抬起手臂放行。姜灼提起裙摆,并着阿青快步走到姜昕和十一皇子面前。

姜灼一把拉过姜昕,看他一头一脸的雪和汗,显然不知打了多久,可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无伤痕,面色也并不像是吃了亏或打完架那般,反而有些神采奕奕的,姜灼不解:“昕弟,你这是怎地了,怎和十一皇子打了起来?”

“我们没打,就是闹着玩。”姜昕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雪混合物,嘿嘿笑道。一旁,十一皇子附和道:“就是,他哪里是本皇子的对手,若不是闹着玩,他早就被本皇子打趴下了。”还是一样的臭屁。

语罢,十一皇子对着姜灼的后脑勺,又打了一下,姜昕捂着后脑勺,回头瞪着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咧嘴冲他笑了笑,随后姜昕撇撇嘴也没在意。两人表情皆是十分轻松,倒是没有一丁点硝烟味儿。

姜灼疑惑:“你们俩这是……”

“这叫不打不相识。”十一皇子下巴一扬:“本皇子觉着他还算个可造之材,又有两把子蠢力气,打算把他推荐给魏大哥,让魏大哥把他收入麾下。”姜昕接着道:“阿姐,我想入伍,你不会反对吧?”

姜灼:“……”

阿青亦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阿姐,你是不同意吗?”姜昕看着姜灼久不吭声,还以为她不乐意呢。

姜灼:“……魏大哥是谁?”

“魏大哥就是那个少将军!”姜昕忙解释道。

“笨蛋,他叫魏长欢!”十一皇子颇嫌弃地又打了姜昕一巴掌。

姜昕挠了挠头皮:“对不住,我又忘了……”说着,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姜昕从小记性就不好,抓东忘西。

魏长欢……

姜灼提着裙摆的小手,猛地一紧,“昕弟,你真想要到魏将军的手底下当兵?”

“嗯!”姜昕傻乎乎的点头,他才不管魏长欢是谁咧,只要能够让他混到军营里,可以让他习武、打仗,甭管是谁都行!

姜灼颇头疼的看着姜昕,那魏长欢浑身的血腥气,分明是在血水中泡大的,姜昕跟着他,那后果……姜灼不敢往下再想,但见姜昕如此坚持,十一皇子又想做保荐人,姜灼顿时头大了。

片刻,她看向十一皇子,斟酌的开口:“十一皇子,可否换个人?”

“什么意思?”

“民女是想说,可否别让我昕弟跟着魏长欢,换一个人?”

十一皇子问道:“你想换谁?这军营里头,除了我十哥,便是大魏大哥了。”

闻言,姜灼再次陷入纠结,她不想让姜昕跟着魏长欢是不假,但她却也不想让姜昕跟着诸葛曜,这俩主儿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良久,姜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十一皇子不耐地道:“你想好了吗?到底让他跟着谁?跟着我十哥还是魏大哥,你一句话,本皇子保管办得好好的。”

姜灼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方才不太愿意的开口道:“好罢,且让昕弟跟着魏将军吧。”跟着魏长欢总比跟着诸葛曜好,诸葛曜毕竟是皇子,身份太高,总是容易出事的。

“那好。”十一皇子应了一声,接着便拉着姜昕跑开了。


生在帝王家,诸葛曜比一般人心性城府深重多了。这些年来,他城府愈发的重,不喜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意,多数是虚伪以对,加之他从小没什么玩伴儿,又觉着姜灼有趣好玩,便私心里想要靠近些,这是否乃男女感情,诸葛曜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

他只知,以姜灼的身份地位,自是不能与他在一起的,而他也从未想过这般长远。

靠近姜灼,也许只是那一瞬间的下意识行为,并不能代表什么。

见诸葛曜这般说辞,魏长欢依旧眉心紧皱,可提着的一颗心好歹算是放下了不少。

马车行复止,慢慢地停在郑府大宅的正门外。

终于到家了,郑无空颇为欣喜,姜灼带着姜昕跟在他后头下了马车。

郑无空为人喜静,偏爱青灰二色,宅院的外墙铺的便是灰色,上头的砖瓦乃是用青色点缀,周遭种植着绿树,长安比姑臧地界儿稍稍热一些,已是二月,绿柳垂绦,掐着嫩绿的枝条随风轻摆,倒是别有趣意。

大门外乃一条长直的大陆,通往抚顺街外,另一头则衔接着十层石阶,直铺至郑府大门,大门两旁立着黑色的墩柱,上面刻着赑屃图案,撑起高高的门头,然门头之上,则挂着一方匾额,上书:郑府。二字极为工谨,端庄雄秀,出自郑无空自个儿的手笔。

郑无空早年与姜修起一同拜在长安城外一个小镇之上的大公门下,那大公医术精湛,喜好书法,郑无空与姜修起皆承了那位大公的教导,医术与书法并重,郑无空为人谨慎,手笔自是比旁人多了几分严谨,少了几分龙飞凤舞的飘逸。

此刻,一丈高的褐色大门正紧闭着,向来守家的仆人,并未得到郑无空今日回来的消息,郑无空原也不太确定,又不喜大操大办,便没有传信与他们,每回他出诊也要,出游也好,皆是悄悄地走,悄悄地回,估摸着下人都养成习惯,回回替他留着一旁的角门。

“灼灼,武儿,走,我们回家。”郑无空欢天喜地的招呼着,一手牵起姜灼,一手牵起姜昕,便往府中走去。武儿,乃姜昕的小字,阿爹给他取这个小字时,便是觉着他调皮爱玩,希望他可以在武艺上有所收获。

阿青跟在他三人后头,拎着行李包裹,许是回到了自个儿熟悉的地方,她也是一脸的舒泰和笑意。

郑无空的宅子,在这一片富人区中不甚出挑,但在姜灼与姜昕眼中,比之姑臧却是好了太多太多。

姜昕颇好奇的东看西看,没有一刻是老实的。

三人一进去,当门最先便是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两旁配有耳房,乃看门的下人住的地方。穿过门楼子,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医者仁心”匾额。院落中绿意苍翠,多海棠桑树等绿植,整个院子十分明亮素雅,郑无空在院子里开出一片花圃,里头种着些药材与花朵,有些恰逢时节适宜的花儿,已经开出了花朵,远远看去,一片花团锦簇,院中更是馥郁芬芳,再夹着清淡的药香,确是十分好闻,沁人心脾。

坐了这些日子的马车,带来的疲劳,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呀,老爷回来了!”忽然地,前来给那些药材和花儿浇水的花匠,一抬头看到了郑无空,便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这一吆喝,整个郑府突地热闹起来。

郑公虽然喜静,但他在外头还有个药铺子,他又时常出外看诊,铺子需要人照料,他那些药材与花儿也需要人照料,他未娶妻,没有儿孙,整个郑府后院之事,自然需要有人管理,厨娘、清扫、苦力,他虽尽量减少了,却还是有不少必得留下来。

整个郑府,加上郑无空本人在内,往日出出进进,便有二三十人。

不过这个阵势,在抚顺街这一片,确是不太多的。周遭那些高门世家的娘子、夫人们一出门,便不止这些人。

郑无空冲着那花匠笑骂了一句,看着涌来的下人,郑无空又对阿青说了句赏,阿青哎了一声,自包袱里掏出银袋子,与那些人分赏去了。郑无空为人温和,没脾气,与下人也没有架子,时不时又喜打赏,在下人中自是受尽了爱戴。

阿青打赏完,郑无空又吩咐道:“你去将我那处藏着的海棠苑子,命人打扫出来,教灼灼住进去。武儿在吾家住不了多时,暂时与我住一块得了。”姜昕已入魏长欢麾下,按理来说得跟魏长欢住在军营里头,但魏长欢见他年幼,又刚到长安,便允他跟着姜灼,来郑府住些时日,过个三五日便教亲兵来接他入营。

姜昕虽是姜灼的弟弟,可别说二人毫无血缘关系,哪怕是有血缘关系,在大靖朝哪家也是不允许自家女郎与郎君住在一块的,尤其大靖对女子还是比较严苛的,女子通常单独住在一院,名为绣楼或闺楼,素日里无大事,是不会轻易下来的,更是不得私自与外男接触,往日甚至连大门都不得出,因而才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闺秀者也之称。

姜灼对郑无空的安排,自是没有异议,阿爹将她当做江南水乡里头的千金教养,那些高门世家里头的规矩,姜灼也是知晓一二的,初来乍到,她谨小慎微,更是不敢造次。

安排妥当后,阿青应了一声,便带着姜灼,呼和了几名婆子前来,与她一道打扫海棠苑。

海棠苑处于郑府的南角,阳光明媚,里头种植着百花,还有一方清泉,夏日里花团锦簇又十分凉爽,可说是整个郑府中最好的院子,然郑无空素日里住在主院,或是住在自个儿药庐,这处院子便空了下来。

下人们素知郑无空不爱海棠花,独爱梅花,而这海棠苑里最多的便是海棠,下人们见此处院落空着,还以为此间不得郑无空喜爱,对海棠苑多不待见,不常打扫,而后被郑无空发现,郑无空第一次当着下人的面发了怒,非要让他们每日按时打扫海棠苑。

因而,整个海棠苑一尘不染,花草树木在花匠和婆子们精心照料下,亦是美不胜收,根本不需打扫,便可直接入住。郑无空让阿青带人来打扫,不过是将这几个婆子,寻了由头给了姜灼,留着日后照顾姜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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