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句:“这回考第几名?”
、“书背到哪了?”
他们的情情爱爱?
梁文的问题像一枚细小的钉子,楔入我混沌的思绪。
父母的合照还挂在墙上,那是张影楼风的合成照。
他俩站在电脑合成的故宫背景前,妈身上的旗袍大了一码,爸的西装皱得像腌菜坛子里掏出来的。
那笑容像是用胶水粘在脸上的,跟商场橱窗里的塑料模特一个样。
我努力回忆他们在家的画面,却只能想起母亲在书房里摔碎茶杯的声音,以及父亲摔门而出的背影。
那些碎片像《四库全书》散佚的篇章,再也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图景。
“哎,想不出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比起琢磨父母的情情爱爱,背那些《四库全书》《永乐大典》我倒是在行。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儿像止痛药,能让我暂时忘了这荒唐日子。
4楼下突然响起刹车声。
我掀开窗帘缝,只见黑色轿车里钻出个人,手里捧着本烫金的大书,封皮上“袋鼠教育”四个字在路灯下反光。
“补习老师又来了。”
我喃喃自语,感到一阵无力。
我缩在书桌前,指节无意识抠着桌角翘起的木刺,“今晚该背《周礼》还是《尚书》……”门开了,走进来的却不是补习老师,而是一个白大褂。
“梁医生?”
木刺一不小心扎到指甲缝里,有点痛。
他手腕上的表咔嗒咔嗒响,消毒水味混着盆栽的土腥气,像医院走廊里摆放的盆栽。
“来看看病人。”
他扫了眼堆满书的桌子,目光停在摊开的《诗经》上。
“出院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梁文拉开白大褂,露出里面的灰色卫衣,卫衣上的标志我再熟悉不过,胸口那只橙黑色袋鼠正冲我咧嘴笑。
我盯着那个熟悉的logo,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医生制服下面藏着补习班老师的身份,就像看见解剖课老师突然在食堂颠勺,荒诞得让人发懵。
“没想到吧?”
梁文嘴角往上翘了翘,笑容带着几分恶作剧意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笑了几声,那种标准弧度的笑容又回来了。
“白天救死扶伤,晚上传道授业,多劳多得,袋鼠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哗啦抖开一叠卷子,油墨味冲得我直往后仰。
“今天先补《皇朝礼器图式》。”
他转着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