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落水吗?
你作文选猫还是选狗呢?”
13暮色渐浓,楼下小卖部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来。
“状元秘制四库全书重点摘要”的广告牌在玻璃上投下血红的倒影。
我望着对面教学楼亮起的灯光,每扇窗户里都晃动着背书的人影,像一排排提线木偶。
“我……我什么都没选。”
我摇摇头,声音沙哑。
“我写了害怕自己溺水死掉,所以我什么都没选。”
梁文突然爆发的大笑惊飞了栏杆上的麻雀,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白大褂下摆被风吹得扑啦啦响。
“哈哈哈……害怕溺水死掉,所以什么都没选?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手指在栏杆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如今算法能流畅解析《周髀算经》,却解不开救狗还是救猫的烂俗选择题。”
忽然有毛茸茸的东西蹭过脚脖子。
是薛定谔,这只姜黄色的大猫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栏杆上,夕阳给它蓬松的毛发镀了层金边。
我盯着它绿莹莹的瞳孔,恍惚间,我看见它瞳孔里浮着银杏叶的形状。
叶脉纹路突然扭动起来,和住院部窗外的景象重叠了。
树叶颜色开始变动,不再是入院时那种半黄不绿的凝滞状态。
而是逐渐染上金黄,又簌簌飘落,在风中旋转,飞舞,流动起来。
再抬头时,教学楼水泥缝里竟钻出棵参天大树,金灿灿的银杏叶像下雨似的往下落。
落在水泥地上也不沾灰,倒像塑料片似的弹两下。
我弯腰去捡,叶片却在指尖碎成星星点点的绿光,“数据流终于动了。”
梁文把手伸向飘落的银杏叶,叶片穿过他指缝时碎成细小的光点。
“看似枝繁叶茂的银杏树,实则困在永恒的数据秋天。”
“当机器还在计算最优解时,人类早就在矛盾的裂缝里种出野花。”
他转身倚着斑驳的栏杆,镜片映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那些被称作疯癫的念头,不过是用另一种逻辑丈量世界的方式。”
“现在知道为啥作文题非得让选猫狗了么?”
梁文揪着猫后颈皮拎起来,薛定谔四只爪子悬在空中乱蹬。
“当所有问题都要套进四书五经的模子,连救条狗都得先背三段《礼记》。
这时候选哪个都是错,你说是不?”
远处图书馆的灯火次第亮起,背书声被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