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医院废墟的制高点,看着推土机碾过“仁和医院”的鎏金招牌。
钢筋断裂的尖啸声中,陆景深将最后一箱病历档案搬上救护车——这些泛黄的纸张即将成为《医疗反腐白皮书》的附录,扉页印着三千个受害者的指纹。
“林顾问,地下三层发现了冷冻库。”
工程师的声音在防毒面具下闷响。
我握紧陆景深递来的液压钳,剪断门锁的瞬间,腐臭气息裹着冷雾扑面而来。
三百个器官储存罐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的光,罐底标签的失踪日期,恰好是每个受害者的生日。
直播镜头扫过第七排第四个罐子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那个编号属于陆景深的母亲。
他平静地戴上橡胶手套:“三年前他们告诉我母亲捐献了心脏,其实她的角膜在周局妻子的眼眶里。”
特写画面里,陆景深将母亲的照片贴在罐体。
照片边缘泛黄卷曲,却遮不住女人眼尾的泪痣——与我在法庭上对峙的主刀医生左眼下的痣一模一样。
法医突然举起镊子:“林顾问,这里有本手术日记。”
翻开1998年7月12日的记录,李昊父亲的字迹扭曲如蛆虫:“今日切除双肾的供体竟是我高中班主任...”纸页间滑落的旧照片上,年轻的女教师戴着与我母亲同款的珍珠项链。
“要开始了。”
陆景深指向废墟西侧。
十八台挖掘机同时掘开混凝土地基,翻涌的新土中露出森白骨殖——那些被李昊家族称为“医疗垃圾”的亡魂,终于等到了重见天日。
我按下遥控器,废墟四周的LED屏逐一亮起。
每个屏幕都播放着受害者的治愈影像:毁容的姑娘们戴上金丝雀胸针遮掩伤疤,换肾老人组成抗癌合唱团,被摘除角膜的孤儿院院长用盲文写下《光明备忘录》。
“这是他们的新病历。”
陆景深展开建筑图纸,康复中心的玻璃穹顶上,三千枚棱镜拼成巨大的玫瑰浮雕,“每间病房都配有报警直通纪委的应急按钮。”
突然,废墟东南角传来骚动。
李昊母亲从排水管爬出,她溃烂的脸裹着纱布,手里紧攥着血钻胸针:“你们凭什么毁掉我家的基业...”我摘下防护面具,露出锁骨下的玫瑰纹身:“就凭这个。”
纹身师用特殊药水绘制的花瓣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