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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杀疯了,反派皆为裙下臣完结版小说傅歧祁嫣

一枕棠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去吧,我不饿。”她的声音冷漠,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腰腿又酸又软,她拄着拐杖一点一点向房间挪去。烧烤店没去成,但是他订了一些外卖,这里处于市中心,哪怕是凌晨营业的店铺也很多,傅歧订了许多吃的,摆了满满一桌。但她对他的抵触很明显,宁愿饿着也不肯下来吃饭。傅歧在客厅中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吸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她和沈司羲或许有一段美好百倍的大学时光,心中的嫉妒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让他扭曲心痛。为什么她和他的开始就是那么不堪的交易,而她和沈司羲有那么干净纯粹的过去?他要把沈家小子染上赌瘾和毒瘾,在自己的操控下变成提线木偶,最后狼狈的出现,变成人人厌恶憎恶的模样。傅歧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祁嫣,别怪我,我没有再想过伤害你了...

主角:傅歧祁嫣   更新:2024-11-16 20: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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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歧祁嫣的女频言情小说《娇软美人杀疯了,反派皆为裙下臣完结版小说傅歧祁嫣》,由网络作家“一枕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去吧,我不饿。”她的声音冷漠,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腰腿又酸又软,她拄着拐杖一点一点向房间挪去。烧烤店没去成,但是他订了一些外卖,这里处于市中心,哪怕是凌晨营业的店铺也很多,傅歧订了许多吃的,摆了满满一桌。但她对他的抵触很明显,宁愿饿着也不肯下来吃饭。傅歧在客厅中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吸吐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她和沈司羲或许有一段美好百倍的大学时光,心中的嫉妒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让他扭曲心痛。为什么她和他的开始就是那么不堪的交易,而她和沈司羲有那么干净纯粹的过去?他要把沈家小子染上赌瘾和毒瘾,在自己的操控下变成提线木偶,最后狼狈的出现,变成人人厌恶憎恶的模样。傅歧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祁嫣,别怪我,我没有再想过伤害你了...

《娇软美人杀疯了,反派皆为裙下臣完结版小说傅歧祁嫣》精彩片段


“你去吧,我不饿。”她的声音冷漠,勉强撑着桌子站起来,腰腿又酸又软,她拄着拐杖一点一点向房间挪去。

烧烤店没去成,但是他订了一些外卖,这里处于市中心,哪怕是凌晨营业的店铺也很多,傅歧订了许多吃的,摆了满满一桌。

但她对他的抵触很明显,宁愿饿着也不肯下来吃饭。

傅歧在客厅中点燃一根香烟,慢慢吸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想到她和沈司羲或许有一段美好百倍的大学时光,心中的嫉妒如野草一般疯狂生长,让他扭曲心痛。

为什么她和他的开始就是那么不堪的交易,而她和沈司羲有那么干净纯粹的过去?

他要把沈家小子染上赌瘾和毒瘾,在自己的操控下变成提线木偶,最后狼狈的出现,变成人人厌恶憎恶的模样。

傅歧仰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祁嫣,别怪我,我没有再想过伤害你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祁嫣担心沈司羲的状态,她拨通电话,无人接听,她只好打给方知景。

还好,方知景接电话了。

“谁啊?”方知景的声音听着很疲惫。

祁嫣打开床头的台灯,温暖的光将半个房间照亮,“是我,祁嫣。”

“姐姐?不好意思,我没存你的电话,你的腿怎么样了?”他很抱歉地说:“一直想跟你道歉,但实在没时间,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家里出了点情况。”

祁嫣坐在床尾,“没关系,我最近也在关注新闻,最近风声小了许多,乘扬贩卖用户信息这件事有得到稳妥的处理吗?”

方知景长长一叹:“哪那么容易,建立口碑需要几十年,但是摧毁口碑只需要几个小时,我们现在只能自证清白,起诉造谣的人,但问题出现在内部,乘扬里出了叛徒,可我怎么都想不到,叛徒居然是跟了我爸多年的好兄弟。”

祁嫣联想到傅歧为了惩治元微,与元家人合作的事,感慨着:“或许有更大的利益诱惑着他吧,才让他背叛你的父亲。”

“妈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干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显然是方知景愤怒之下踹了什么,“姐姐,这种人你还跟他在一起,你也不怕有朝一日被他咬死。”

“不用担心我了,你和沈司羲联系上了吗?”

方知景沉默了一瞬,冷哼一声:“还联系他干嘛,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合作伙伴?笑死,我看傅歧还没倒牌,他倒是先把自己作死了。”

“我联系不上他,他在哪?”祁嫣急忙问。

“你别问我,我也联系不上啊,他天天花天酒地的,金海的会所恐怕都挨个去了一遍,你让我找人?那我可找不到,我家现在只做地图app,不做寻人引擎。”方知景阴阳怪气着。

“姐姐,我家里面对这么大的重创,我之所以还能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是看在你在我家屡次受伤的份上,一次宴会,一次马场,我心里都清楚,我方知景从来不是赖账的人,但是,伤害你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个下跪道歉,一个被敲碎了膝盖,这已经够了吧?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

祁嫣咬紧嘴唇,“帮我联系到沈司羲,行吗?”

“行,我帮你,但是找不到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坦白讲,我不喜欢和瘾君子有牵扯,我最多能打听到他去哪个会所了,具体在哪个房间,你得自己找。”方知景语气里带着薄怒。


她装作没看见他掩盖的动作,自然地问:“我煮了面,你吃点吧。”

傅歧没想到她还有下厨的本事,“我还以为你这从小娇养长大的千金不会开灶火。”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目光始终没有停留那些文件一眼,放好碗转身就走。

“站住。”他叫住她。

“怎么了?”她站定在房间内,回过头懵懵地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她心领神会,磨蹭着来到他身旁。

他神色有些凝重,牵起她的手摩挲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自胸腔溢出一声叹息,“算了,你出去吧。”

祁嫣莫名其妙,“怎么了?”她总觉得他有话想跟她说。

“没事,出去。”他语气淡淡,直接赶人。

祁嫣只好带着疑惑离开书房。

会是什么事呢?和那张被他藏起来的文件有关吗?

晚上的时候,她提前睡下,傅歧似乎还在书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那轻微的门锁咔嚓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床褥塌陷下去一块,男人掀开被子躺下,动作很轻地将她搂入怀里,他呼吸间还带着宴会留下的浅淡酒香,身上有洗过澡后的沐浴露味道。

他又是沉沉一叹,满腹心事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了?

她睁开眼,翻身与他面对面,“傅歧。”

男人的手盖住她的眼睛,语气冷硬:“睡觉。”

“傅歧。”她又叫了一声,把他的手拿下来,“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事?”

黑暗中,他的指尖有些凉。

她等着他的答案,久到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才开口:“我请了为你父亲做无罪辩护的律师,之前扣在你父亲头上的罪名会有人顶上去。”

听到这个结果,她格外惊喜,“我没想到今晚你才答应的事,现在就安排好了。”这个效率真是出乎意料。

“但是……”

傅歧的声音很沉,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灌入,字字分明,压抑纠结。

她刚高兴的心瞬间随着他的语气跌入谷底,“但是什么?出事了?判决下来了?”

“都不是。”他将她搂紧了些,迟疑许久,“你……别怨我。”

这样的话,祁嫣更听不懂了。

她有些着急:“到底是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你别瞒着我。”

傅歧声音低哑,格外磨人——

黑暗中,傅歧的声音如刀子一般割在她的血肉里。

他说——

“你的母亲走了。”

她先是震惊,怀疑自己听错了,接着抓紧他的衣襟,“你可以捉弄我,但别拿这件事开玩笑,行吗?”

“是真的。”

她直接坐起来,“我不信,我要亲自去医院看看。”

他抓住她的胳膊,“一周前我就送她去国外治疗了,你现在能去哪个医院看?”

他答应过会承担她母亲的医药费,也会尽力治好,所以他联系了国外治疗癌症最有经验的团队。

但太晚了,祁母终究没挺住。

当他接到死亡通知的电话时,他也很惊讶,为了怕她情绪崩溃,他立刻安排最信任的律师去为祁父做辩护,为的就是希望这个举动能安抚到她。

可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失望。

他坐起身抱住她,她身子抖得可怕,整个人都在颤。

“祁嫣?祁嫣?”

傅歧慌忙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映出了她满面泪痕。

一股酸涩感涌上他的心头,但他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轻轻推开他的手,声音很轻:“傅歧,我想自己待会儿。”

她的声音透着冷漠和无力。

傅歧心里清楚,她家庭的悲剧是他造成的,现在她的母亲去世,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结束。”

短短两个字,决定了白娴月这辈子的命运。

祁嫣抱着傅歧,她闭上眼,心跳如鼓。

方才一桶蜘蛛的冲击力到现在还没有缓解,她头皮发麻,身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傅歧的报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过了几分钟,他拍拍她的背:“好了。”

她这才放松下来,小心谨慎地回过头去看监控,屏幕里的酒店恢复如初,那四个人带着桶一起离开了,白娴月似乎被送去了医院。

“看你吓出的汗。”傅歧拨弄了几下她的头发,“去冲个澡。”

她摇摇头,抱着他不肯松手。

他能感受到怀里的人还在发抖,她的惊恐如此明显,浑身肌肉都在不停地打颤。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至少以后她会安分一些。

她犹豫地问:“酒店知道这个事吗?”

“我有这里的股权。”傅歧靠着椅背,目光审视着她,好像一只凶猛的捕食者,欣赏自己的猎物,捕食者的手触摸着猎物的发丝、脸庞、身体,越看越满意。

他的眼神中甚至流露出喜悦来。

“对了,你是我的女朋友了,是吗?”傅歧好似刚想起来似的,悠悠提出。

她沉默下来,以二人现在的关系,是与不是只在他一念之间。

“一周后有一场生日宴,乘扬科技的公子方知景刚成年,他家里给他办一场成人礼,借着这个由头想把商圈里的几个知名企业家聚一聚,争取点合作。”他轻轻掐着她的脸,“你跟我一起。”

“知道了。”她低下头,一派恭顺的模样。

看她现在胆小如鹌鹑的样子,傅歧笑道:“你第一次跟我上床时,还说当我是狗咬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总说笑了。”她咬着嘴唇,任谁见识过他的真面目,都不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了,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冷血可怖。

“喊我名字。”

“傅歧……”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一用力,将她的脑袋带到他的面前,倾身吻了上去。

从起初的工作打压、夜店羞辱,到后来逼迫杀人、精神控制,桩桩件件,都是血淋淋的。

今天这一天,她又经历了标枪杀人、闹街欢爱、木桶毒蛛,接二连三砸下来的痛苦足以把她的精神压到崩溃的边缘。

她甚至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挺过来的。

但愿她可以早点解脱。

次日一早,傅歧起床,他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的女孩儿把半颗脑袋埋在枕头里,头发随意散着,在洁白的被褥中,像朵开在云里的花。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我给你转一笔钱,买点你想买的,下午两点之前到公司找我,一会有人会来收拾监控,你把衣服穿好。”

她缠着睫羽睁开眼,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带着初醒的迷糊,软糯地嗯了一声,随后又慢慢阖上。

直到房间中的关门声响起,祁嫣才睁开眼,她静静等了一会,确认傅歧已经离开后,她起身来到监控器这边。

她很快找到了监控的硬盘,傅歧知道她身上没有可以用的设备,所以放心的留下了证据。

D77:【关于白娴月受害的监控视频已经拷贝好了。】

祁嫣有些遗憾:硬盘里只有这个?

D77:【没办法,他太谨慎了,你们入住酒店时甚至都没有登记,所以没办法证明白娴月受害当天您和目标在这里,也没办法找到视频里的四个加害者和目标之间的关系。】

D77:【救命,太难搞了,酒店的监控肯定会做手脚,目标说的没错,他有一万种理由脱罪,如果是受害者呢?我们去问问白娴月?如果白娴月可以和我们合作的话,会是个助力。】

祁嫣捂着额头,她不得不承认,她快被逼疯了。

她也是只有一条命的人,会痛苦会死亡,随着傅歧在她面前展示地越多,她越发深刻意识到他骨子里的凉薄和狠毒。

但愿这次的情侣关系,能帮助她找到关键证据,结束这一切吧。

祁嫣离开酒店,联系之前租房子的房东,表明不再续租,她找搬家公司把她的常用物品逐一搬到净月新湖。

将全部家当搬完时,已经是中午了,她打车去了趟中心医院。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白娴月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进入住院观察阶段。

祁嫣去的时候,有人刚从白娴月的病房中走出来,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来是个并不高的男人。

白娴月面色苍白,身上包着纱布,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在察觉到祁嫣进屋时,她冷漠地睨了过来:“你又是谁?”

祁嫣没有回答,她关上病房的门,“想报仇吗?”

“不想。”白娴月咧嘴一笑,“刚刚安冕酒店负责人过来给了我一笔赔偿,我已经签了谅解书,不会对这件误会追责。”

“你认为这是误会?你跟安冕酒店之间的误会?”祁嫣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原来刚才门口遇到的男人是安冕酒店的负责人。

“是啊,我原本要在安冕酒店住宿,不小心碰了研究节肢动物专家带的虫子,这才被咬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和那位专家无关,也和安冕酒店无关。”白娴月眼神麻木地看着她,说着死板的台词。

白娴月眼珠转了转,突然有了些兴趣:“倒是你,似乎对我受伤的事很清楚,你是谁?傅总的人吗?不,不对,你想让我帮你起诉他,是不是?你是他的仇家?”

祁嫣怎么可能挖坑自己跳,她莞尔一笑:“不,你的答案我很满意,因为我也不希望你伤害他。”她撑着椅座,目光柔和:“我是他的女朋友。”

她刚才已经和安冕酒店负责人见过面,她来中心医院探望白娴月的事根本瞒不住傅歧,既然白娴月完全没有合作的意思,那她就要把这层关系撇干净。

决不能让傅歧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

她站起来,踢开凳子,走到病床前,“听说你是他之前的女朋友,所以我来看看,本来还有点危机感,但见到你之后我就放心了,因为你真的被虫子咬得很丑陋啊,看着就恶心。”她笑了出来。

白娴月气得浑身发抖,她至今也忘不了昨晚的惊慌和痛苦,眼前女人的笑容和蜘蛛的眼睛锯齿高度重合,让她心中的愤怒和恐惧无限放大。

“贱人!”她怒火中烧,尖叫一声,抄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冲着祁嫣的脑袋砸了下去。


这几天,他与她相处的时候,总听到她提到“家”的字眼,从前他觉得所有的住处只是一个供人休息的地方,而当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的枕边,他目之所及的地方,这个“家”就变得具象起来。

店老板在一旁偷偷观察了许久,见这二人姿势亲密,显然是一对小情侣,那她就不明白了,刚才那个男孩儿哪去了?还以为男孩儿和她是一对的。

难不成,是这个女孩儿水性杨花,脚踩两条船?要么是故意约了两个人,要么是约了其中一个,差点被另一个撞上。

不行,她不能让这么英俊的优质男人被骗,她得提醒提醒他。

店老板不动声色拿了瓶新的白色颜料罐,笑呵呵走过去:“小姑娘,来,给你拿瓶新的颜料,你这个画啊,到时候洒上白点点上去,点缀出星空的样子,那得可好看啦。”

“我也是这个想法的,谢谢老板。”祁嫣笑着接过颜料罐,放到一边。

“这是你的朋友吗?长得真好看啊。”店老板笑眯眯地聊着。

傅歧站在一边,眼底不经意流出期盼,等她的回答。

祁嫣主动牵起他的手,对老板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傅歧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他回握住,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

店老板十分突兀的哎呦一声:“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呢!”

祁嫣身子一僵,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店老板过来拆台,如果让她说出方知景,那岂不是完了?

她下意识看向傅歧,后者双唇紧抿,好似六月天覆上十月霜,冰寒冷冽。

此时,任谁都能看出傅歧脸色不好。

店老板故作惊讶,阴阳怪气地说:“难道是我搞错了啊?我瞧着你和之前的小伙子聊得挺开心的。”

祁嫣心叫不好,这老板显然是故意的,但她不能立刻解释,一旦店老板拆穿她得谎言,那方知景就保不住了。

她仰头看向傅歧,他显然在压抑着怒火,但依旧等她开口。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你信不信我?”

傅歧没有说话,他很想相信她,但他又觉得她一直有事瞒着他。

为了给她足够的尊重,他从未想过去侵犯她的隐私,每一次可疑的行踪他都选择视而不见,但现在有人告诉他,她在背着他偷情。

“祁嫣,那人是谁?”他质问着。

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随后将画笔一扔,拿起拐杖就走。

她的腿伤好了许多,但行走依旧没那么利索,他三两步便追上来,拦住她,“去哪?”

“有些话我不想在这说,先回家。”她绕过他,带着满脸不悦离开绘画馆。

傅歧皱眉,她怎么还生气了?

但他只能跟上去,街上那么乱,她生气之下万一不小心磕碰了可怎么办。

她现在在他眼里,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举一动都能让他提心吊胆的。

祁嫣清楚,她只要离开绘画馆,傅歧一定会跟上来,这样方知景就能找机会跑了。

一切都很顺利,她来到街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还没坐上去就被傅歧拽上他的车。

他虽然手劲用的大,却也顾着她腿上的伤,没有走得很快,充其量是禁锢着她,不让她跑。

她回头看了眼绘画馆,方知景果然鬼鬼祟祟从里面跑出来,探头探脑观察了一番,随后一溜烟跑没了影。

他也知道应该低调,特意没开那辆亮眼的跑车。


眼下的处理方式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

傅歧一眼瞥到她手里的愈合药膏,上面的包装很完整,一看就还未开封。

他拽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夺过她手里的瓶子,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祁嫣,把衣服脱了。”

病房中只有她和傅歧,空气中隐约透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半晌不肯动作,他拆开包装之后抬眸看了她一眼,“快点。”

祁嫣心底微微叹气,她真的不需要上药,也不用上药,她很抗拒地抓紧床单,婉拒着:“不用了,只是小擦伤而已。”

傅歧微微倾身,眼神危险:“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别,我腿骨折了,你别折腾我。”她明艳的小脸委屈可怜地看着他。

傅歧心底一软,一看到她示弱的样子,他就狠不下来。

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从前他不会在意她的情绪,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想法一点一点在改变,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也不想伤害她了。

“只是上药,我不对你做什么。”他放软语气,用哄着的语调说:“很快就好。”

她依旧摇头,“没有擦伤很严重,我现在翻身难受,而且身子不舒服,动都不想动。”

对于她的拒绝,他沉默半晌,而后点了点头:“好,那等你休息一阵再上药。”

他难得顺着她的意思,语气又这般温和,这让祁嫣十分意外。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她盯着他的脸观察了好一会,甚至怀疑他被夺舍了,直到他凉凉地睨了她一眼,那股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姿态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这让她缩了缩脖子,确定内芯没换。

祁嫣又住院观察了三天,没有特殊问题便回净月新湖静养了。

她不能剧烈运动,吃食也要清淡一些,忌生冷,忌甜腻,快要吃成兔子。那些抗炎补液止血的药,更是次次不落。

傅歧每天都会提早回家,天天带着补品,甚至雇了一个家庭私人医生盯着她的身体。

金海市入了秋,翠绿的叶子染上淡黄色,夜间的风也更凉了。

下午三点,祁嫣在别墅楼顶的露天泳池台,躺在休息椅上看风景。

阳光灿烂得过分,天空湛蓝湛蓝的,云朵瞧着又软又白,微凉的空气透着枝桠的清新气味,偶尔能见鸟雀从视野中飞过。

其实她很喜欢秋天,不闷热,又不寒冷,温度舒服空气干爽,哪怕发呆都是舒服的。

别墅院前,停了辆商务车,从后座下来一个穿着纺纱裙的长发女人。

令祁嫣意外的是,蒋韬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小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去开车门,那里伸出一双笔直的长腿,随后傅歧那冷峻的面容撞入她的眼帘,这般排场,让她对那个女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她坐起来,慢慢走到护栏的位置,单手搭在白色栏杆上俯视,想看个热闹,一会傅歧会喊她下楼的,没准这位女性是客人。

可那个女人刚走到别墅院门前面,走在后面的蒋韬大步上前,抬腿奔着女人的腿窝踹了一脚,女人尖叫一声向前扑去。

在恐惧的叫喊声中,她重重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这时祁嫣才看见这个女人的脸。

她曾见过,这人叫元微,之前在方知景的生日宴上踩了她的裙子,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迫跌倒在地才不能走光。

元微跪在别墅院子前的那一刻,祁嫣明白了傅歧想要干什么。


他立刻上前,站在一旁茫然疑惑,“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

祁嫣撑着傅歧的胳膊,勉强站着,声音发颤:“赵苒拿木棍打折了马的腿,我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她的语气很轻,但傅歧听在耳朵里,却能想象的到有多痛,如有千斤重。

他冷冷地看向方知景,“这群人是谁?”

方知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现在也尴尬极了:“都是同学。”他转而瞪向那群人,怒喝:“赵苒你有病啊!拿木棍打折马腿亏你想得出来,出人命怎么办?!”

赵苒此刻也嘴硬不起来了,她家里早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遇到森纳的管理层要客气些,家里的生意还需要森纳照顾。

但她闯祸了。

她拉住姜恬,慌张无措,甚至试图躲在姜恬身后:“怎么办啊?”

姜恬脸色惨白,巴不得把这个牛皮糖甩掉:“你动的手,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苒瞪大眼睛:“明明你也默许了啊,我也是为你出气的!”

两人开始互相推卸责任起来。

傅歧低下头,在祁嫣耳边颇为亲昵温柔地说:“我把她们的腿都打折,好不好?”

祁嫣皱了下眉。

她伤害人是一码事,傅歧因为她去动手是另一码事。

前者可以理解为是执行者的手段,但后者就是执行者的失职。

她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我刚刚已经打过她了。”

“你那点劲儿,能把人伤到哪去。”傅歧一如既往讥讽着,他喊来蒋韬,让蒋韬背她上车,“送她去中心医院,全程陪着。”

傅歧站在原处,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的阴鹜。

“傅……”

祁嫣还想说什么,却被蒋韬拦住,“祁小姐,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我们先去把检查做了。”

她只得趴在蒋韬的背上,忍不住担心,希望傅歧千万别冲动了。

她回过头,试图和傅歧有些眼神交流,但对方抬起眼眸,冰冷的目光直视那群少年少女。

蒋韬温柔地将她放到后座,他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

中心医院。

蒋韬公主抱着祁嫣跑进医院挂号检查,其实祁嫣的身体在车上的时候已经被D77修复好了,但是一个人从马上摔下来还一点伤口没有的显然有问题,为了不露馅,祁嫣吩咐D77在她身上重新制造伤口。

左腿腿骨骨折,背部大面积擦伤,内脏轻微受损。

都不是致命伤,但需要静养。

将祁嫣送到单独的VIP病房后,蒋韬面色凝重地把诊断报告拍下来发给傅歧,他咬牙切齿:“祁小姐你放心,他们都不是大企业的孩子,好收拾,回头傅总把他们公司收购后,一定能找到机会……”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低声说:“把她们处理了。”

她侧躺在床上,深深看了蒋韬一眼。

蒋韬外貌阳光,眼神清澈,说话的时候眼里透着认真,若不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还以为他在讲什么趣事。

病房的门倏地被推开,高大的医生戴着口罩,闷而温和的语调快速利落,“013,上药。”

医生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女,瞧着像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013是病房的号码,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祁嫣不由得一愣,哪怕那个医生戴着口罩,她也认出来那是沈司羲了。

蒋韬有些疑惑:“让护士来上药不就行吗?不就是一点擦伤,用得着医生亲自来吗?我看看你的工作牌。”说罢,他就要伸手去拿沈司羲脖子上的工作牌。


女人努力地讨好。

森纳集团的一众员工表面上在忙工作,实际上耳朵全部竖起来偷听。

这可是公司的大八卦,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傅总还有这样一段情史。

傅歧伸出手,掌心向上,指腹托起白娴月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他,他目光沉冷,像是深蓝色望不见底的海面,幽深壮阔,有着强大的吞噬力,“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好好想想你刚才说的话。”

白娴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从前只有野心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城府极深,她有些害怕,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她点了点头,露出讨好的笑容:“不用时间去想,我是爱你的,和从前一样。”

傅歧盯着她的眉眼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撒谎。”

她视线飘忽,心神不宁,瞒不住他。

白娴月顿时觉得脚底生寒,下意识要跑,却被傅歧强硬地按住肩膀,“既然爱我就证明一下,今晚我给你发酒店位置,记得来。”

男人的声音又沉又蛊,她沉溺其中,情不自禁点头答应。

将白娴月打发走之后,傅歧按照蒋韬留下的定位驱车来到那条街,一眼便看见街边停靠的计程车,此时正打着双闪。

他下车踹了一脚计程车的副驾车门,蒋韬发现后立刻下来。

“傅总。”

傅歧低声说:“查查白娴月,她有没有出国,出国后都干了什么。”

这个人他都快忘了,如今她突然回来告白,他虽然心里动容,但他也不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傻子。

蒋韬立刻去办事,街上只留下傅歧和祁嫣。

他敲了敲车窗,“下来。”

她这才慢吞吞打开车门,动作谨慎又害怕地缩着。

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拖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他把她塞到副驾,关车门的动作干脆利落,绕过车头大步流星上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车窗上锁。

她咬紧嘴唇,整个人几乎要贴在车门上,开着冷空调的车内,她居然还出了汗,显然吓得不轻。

傅歧眸色深沉如墨,面色紧绷,唇线抿直。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你开个价。”

她怕他,怕得极为明显,当他现在靠近他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压抑的。

尤其知道这个人不是普通的企业家,而是一个夺人性命的刽子手时,所有的看法都会改变。

“开,开什么价?”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傅歧将她勉强自我安慰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跟我一个月,多少钱?”

她立刻摇头,“傅总可以找到更好的,我不合适。”

“好,我不勉强你。”傅歧点燃一支烟,他打开车窗,让烟雾顺着窗户飘出去,他睨了她一眼:“你的父亲自称被人陷害,最近正在提起上诉,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翻身的机会。”

她脸色刷得变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问我没用,应该问你,回到刚才的问题,买你一个月,多少钱?”他将烟灰从窗户抖落,冷冽的目光透过烟雾看着她。

她颤抖着唇,眼眶通红,“别逼我……”

“祁小姐,我只是给你做选择。”傅歧的声音沉静而冷漠,丝毫不为她即将崩溃的情绪所动。

她抓紧自己的衣衫,恐惧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随时可以吸食人骨肉的恶鬼:“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放过我。”

“好。”

他答应之后,她想了想:“一个月后,你也不能拿我的父母威胁我。”

“可以。”

他答应得很干脆,显然早有打算。

她卸了所有的力气,仿佛认命一般颓废地低着头:“我答应你,酬劳就是我母亲治病所需要的医药费。”

傅歧将烟蒂按灭,扔在车载垃圾收纳的小桶里,轻呵一声:“你倒是会盘算。”

他探出身子,来到她面前,在她剧烈的颤抖中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她害怕紧张地看着他,他伸出手拨开她额头前略微凌乱的碎发,手在她精致的眉眼慢慢划过,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就像只翩然飞动的蝴蝶。

如果把这只蝴蝶碾碎,一定很美。

“游戏还没开始,你的恐惧来的太早了。”他说。

她不敢看他,眼神飘来飘去,落在哪都很不安,最后盯着自己的裙子。

他的目光下移,扫了一眼,“我想在车上。”

现在临近中午,街上来来往往,正是人多的时候。

她的脸红得要滴出血一般,她想拒绝,却被男人用大手钳住下巴,“刚答应的条件,你就忘了?”

她嘴唇几乎要失了血色,耳朵和脸颊又红得厉害,她的手几乎要绞在一起,所有的纠结与难堪涌上心头。

然而正如他所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这一个月,他想怎么玩,都可以。

繁华的中央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这里是最出名的商业街,店肆林立,引擎的轰隆声、行人的谈笑声、过往车辆的喇叭声,连绵不绝。

而停在街边那辆吸引了无数人目光的数百万美元豪车,此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微震动着。

流畅华丽的车型起伏出规律的弧动,里面此刻发生着什么,所有路过的人皆心知肚明。

有人暧昧一笑,有人拿出手机拍摄,有人鄙夷嫌弃。

这场近乎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欢爱,更像一场刑罚,那是将她所有尊严一片一片割下来的凌迟。

结束的时候,男人衣裳完好,依旧是西装革履的模样,只是发丝有些凌乱,看着依旧整洁干净。

而她的衣服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整个人像是被蹂躏破碎的布娃娃,没有得到一丝怜惜。

傅歧要开窗透透风,却听到急促紧张的声音:“别……别开。”

他启动车子,驾离这条商业街,直奔人少的高速。

直到周围看不见一个人,他才打开车窗吹风,将车内旖旎的味道散去。

她也找到了衣服,逐一穿好,也将头发梳理整齐。

她看着窗外高速上的风景,似是在发呆。

她起初的所有高傲,在刚刚的几个小时里碎得一干二净,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她迎着风,低低缓慢地开口:“傅歧,做我男朋友吧。”


沈司羲不动声色躲开,抬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年轻人,“医院的实习生,从来没见过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案例,正好带他们见一见,讲讲课,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口罩上面的眼睛温润似水,就那么盯着她看,询问她的意思。

蒋韬立刻阻拦:“不行,没见过案例就自己去马背上摔一次就有案例了,当我们是你们教科书吗?”

祁嫣与沈司羲对视一眼,她最先移开目光,对蒋韬说:“所有的治病手段都是从一个又一个例子当中吸取经验的,只是让实习生看一下马背摔伤,又不是什么大事。”

“祁小姐……”蒋韬面露难色。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给傅总打个电话,帮我问问他在干什么,让他不要冲动。”祁嫣柔声吩咐下去。

蒋韬欲言又止,最后瞪了沈司羲一眼,不甘心地出去了,有这么人在,也不怕那个医生乱来。

蒋韬走后,祁嫣撑着胳膊坐起来,“怎么开始?”

沈司羲立刻走上前,眼神担忧:“你的检测报告我看了,没有实质性脏器的挫裂,内脏包膜也没有完全破裂,好好休息会好的。”

祁嫣莞尔:“没关系。”她忍不住打趣:“你这架势倒是很大。”

沈司羲口罩上的眼睛露出笑意:“不用管他们。”

这时,那些实习生才幽幽开口:“我们就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该学的我们已经学完了,沈导想见你。”

“是啊是啊,整这么大排场,就是为了理所当然地过来照顾你。”

“沈导,这是你的女朋友?”

实习生笑着起哄。

“别乱说。”沈司羲轻喝,“转过去背今天上午学的内容,一会抽查。”

实习生们顿时怨声载道,扭过头面壁。

沈司羲这才捏着祁嫣的衣服下摆,轻轻掀开:“来,我帮你上药。”

衣摆被掀起,布料摩擦着嫩软的肌肤,所擦过之处仿佛带起微小的电流,引得娇躯一颤。

祁嫣一怔,原来他是来真的,还以为上药什么只是见她的借口,她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我自己来就好。”

“伤处在后背,你怎么来?”

祁嫣拿过药膏,“真的不用。”她看了眼正在面壁的学生,将头仰起,“我今天找了方知景,你帮我试探他这个人可不可信,如果没问题的话,才可以合作。”

“好。”沈司羲低声应下,她扶着她的肩让她慢慢侧躺回病床上,“既然你坚持自己上药,我就不勉强了,如果不舒服立刻按铃,我去联系方知景。”

祁嫣眯起眼睛:“好。”

沈司羲表情无奈,他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招呼着还在面壁中的实习生离开。

他们走的时候,正逢蒋韬进门,沈司羲与蒋韬擦肩而过,但蒋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小跑到祁嫣床旁:“我去接傅总过来,顺便处理点事。”

祁嫣心有预感,傅歧动手了。

果不其然,当傅歧进入病房时,他已经换了身衣裳。

不再是常穿的笔挺西装,而是相对休闲些的衣服。

他大步来到祁嫣床旁,眉头紧蹙,俯下身来,“疼不疼?”

祁嫣摇摇头:“好多了。”她观察着他的神色;“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了?”

傅歧摸着她的发梢,“没什么,给了她们两条路,一是她们自己打断自己的腿,二是我打折她们父母的腿,你猜她们怎么选?”

她脸色有些发白。

他捏了捏她的脸:“没要人命,放心吧。”

他知道她把这些看的很重要,但看到她受伤的那一刻,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D77感慨:【感觉一切快要结束了一样,诶?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去了?】

祁嫣倒有些担忧: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一个从底层沼泽中爬出来的人,手段残忍,无视人命,以利益为上,以自身为主。

这样的一个人,难道没有反扑的手段和后路吗?

她没忘记,他养了许多替罪羊,万一桩桩件件都被他逃脱了呢,那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她所铺下的路真的有用吗?

如果必要之下,她只能杀了他。

因为一旦任务失败,她会永远困在这个世界,也会从审判执行者中除名。

除名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是执行者最大的梦魇。

但愿顺利,但愿真的顺利……

祁唯业出狱那天,是阴天。

一连几日的明媚,突然就阴了下来,厚重的乌云挡住了阳光,整个城市蒙上一层浅淡的灰,眼看着有下雨的架势。

祁嫣带了一把伞,早早的在监狱门口等待。

铁门拉开,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从里面缓慢走了出来,头发被剃得很短,略显破旧的衣裳有些宽大的罩在他的身上,他先是仰头看了许久的阳光,而后露出微笑,低头便看见自己的女儿站在不远处。

“囡囡。”

“爸!”

祁嫣小跑过去,她心底亦涌出亲切感,她在祁唯业的身上,切切实实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二人拥抱着,祁唯业忍不住落泪,他强忍着憋回去,不想自己在女儿面前出糗。

“女儿,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受委屈?还有……”祁唯业张望着,目光在搜寻着什么。

她哽咽着,“妈……去世了。”

“你说什么?去世了?”祁唯业先是惊愕,满眼浓重的悲伤和不可置信:“我在里面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之所以能坚持下去,就是因为他知道外面有他的老婆和孩子,有他的家,他要回家,他要洗清身上的脏水,至少他要坚持下去,他的家人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想办法救他。

他原本以为出狱后会一家团聚,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大富大贵,但仍能在一起好好生活。

但他的妻子死了。

那一瞬间,好像天都塌了。

女儿哭着讲了妻子的病情,以及诸多遗憾,那凄切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犹如雷鸣,劈得他丢魂失魄。

他从商多年,一点一点拼下家业,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听过许许多多的话,他被关了几个月,却还不至于关傻,他立刻听出女儿话里的漏洞,她总是刻意地避开什么,跳过什么,让一段故事变得唐突。

“你最近到底和谁在一起?”祁唯业冷静不少,严肃地瞪着她。

“我……”她说不出口,挽着父亲的胳膊勉强一笑:“爸,我们去吃点好的,最近新开了一家……”

祁唯业一把甩开她的手,呵斥着:“还想瞒我是不是!你到底跟谁在一起了?我的辩护律师不是你请的,那是谁请的?”

“沈司羲。”她说。

“不对,不是他,如果是沈家那小子,他巴不得天天伺候在你母亲的病床前,怎么会放心把她送到什么国外治疗?”

祁嫣知道要瞒不住了,她只好坦白,“是傅歧。”

短短三个字,就好像三把钢钉从祁唯业的天灵盖钉了下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和仇家混在一起。

“你难道不知道我入狱是谁害的吗?是森纳,他们恶意竞争,非法构陷,让咱们家破产,让我入狱,妻离子散,这两个月我心里恨啊,我恨自己没能力保护你们,也恨森纳狼子野心。”


男人站在车旁,优雅从容地点根香烟,目光冰冷地看着元微的背影,口中飘出来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元微跪在地上,膝盖一点一点向前挪着,院子前的地并不干净,哪怕是水泥路,上面也会有砂砾。

只是几秒钟,元微的膝盖便红了一大片,她一边疼得哀嚎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出片刻,她大汗淋漓,面色惨白,表情因为膝盖的痛苦而变得狰狞。

在元微继续向前跪行的时候,蒋韬回头看了傅歧一眼,二人视线相交,傅歧点了点头。

得到傅歧的授意,蒋韬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元微拖地的裙子上。

长裙瞬间紧绷成一条直线,若元微再向前挪动,她的裙子会被拖拽下来。

元微僵在原地不敢动,她眼底含泪,回头瞪向傅歧:“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羞辱我?”

傅歧挑眉,“你也知道这个行为是羞辱?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虽然宴会上的人都认为祁嫣是自己不小心跌倒,但他查了监控就能看见,是元微动脚踩住了祁嫣的裙子。

元微咬紧嘴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道歉了。”

傅歧神色冷淡:“哦。”

蒋韬呵呵一声,另一只脚踢了踢元微的背:“赶紧的,继续往前爬,否则下场你知道的。”

元微满脸羞愤,如果继续往前爬,她的裙子一定会被拽掉,而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往前再跪行一步。

蒋韬弯腰,伸出巴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元微的脸。

“当时在宴会上,那么多双眼睛在场,你也是这么做的,这会儿这里没什么人,你怎么不敢走呢?快点,咱们可是提前说的很清楚,你必须要跪到门口道歉,否则那个视频……”

元微面色惨白,她眼底惊恐,连忙说:“不要,不要!”如果那个视频泄露出去,她这辈子都完了,全都完了。

蒋韬直起身子,双手插兜,笑得很是阳光,“那你别愣着啊,往前走。”

元微羞愤地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她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去挪动膝盖。

“够了!”祁嫣扶着栏杆,制止了他们的行为,“我不需要这样的道歉。”

关于审判执行者的规矩,其中有两条硬性规定,违者根据情节轻重扣除相应绩效:

1、在执行者介入世界之后,反派不得因执行者伤害旁人。

2、执行者不得引导反派伤害旁人,且要避免反派继续害人。

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执行者要各种阻止反派的行为,不分情况,没有条件,是一道硬性命令。

这些评分会影响执行者的业绩,每隔一段时间会进行排行,最末尾的几名有惩罚机制,无非是做做苦力,比如今年的好像就是去沙漠里种树。

但是每年的年终,都会进行一次总结大会,业绩最高的奖励任意世界的公费旅行,可以和曾经接触过的人再次相遇,但是业绩最低的直接抹杀,从此消亡。

她只能阻止,必须阻止,哪怕她心底畅快,她也不能纵容傅歧这么做下去。

傅歧夹着烟,仰起头,在烟雾中看到楼顶天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腿还没好,谁让你站起来的?回去坐着。”他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虽然声音凛冽,但眼中有抹不去的担忧。

祁嫣恍若未闻,她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这样的道歉,蒋韬,把脚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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