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般高声念道:“哎呀呀,国家终于恢复高考了啊!
我儿子陈建国今年要试一试!
没准能考到城里去。”
城里?
那是我儿子所在的地方。
一个多月了,我只收到了一封信,那寥寥草草的几行字,如千斤重担般压在我的心头。
赵正平带着家宝回城,他的父母喜笑颜开。
可他的哥哥却冷冰冰地说:“下乡知青偷跑回来,没有介绍信,不能落户口,也不愿意让他们住家里。”
说到底,不就是怕分房子嘛!
我忧心忡忡,但除了回信,却无能为力。
听人说,考大学是跨越阶层的天梯。
或许,我能通过它离他们更近一些。
考大学成了我的执念,如心魔般萦绕心头。
从那天起,我毅然向组织上的领导申请,参加高考。
发了疯似的看书,只要不上班,哪怕啃着冰凉的馒头,也要读书。
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
四个月之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中山大学,化学系。
当通知书寄来的那一刻,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
我终于可以去找他了!
可自从上一封信之后,赵正平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给我写过信。
即便我每周都坚持不懈地写信,每周都满怀期待地等待。
那些信却仿佛沉入了无底的大海,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气我薅了温琪思的头发?
还是嫌弃我不修边幅,给他丢了脸?
亦或是,他已经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了?
怕我缠着,所以才断了联系。
......组织上开会研究,关于我要去上大学的事情。
临走那天,我给大队里的大姐送了苹果。
嘱咐她如果收到城里寄来的信一定帮我收好。
坐上火车,我很兴奋。
信早已寄出数日,赵正平想必已然收到了吧?
心中七上八下,他是带着儿子来火车站迎接我呢?
无论他人如何评说,我对孩子的那份眷恋始终难以割舍。
包里塞满了家宝喜爱的糕点,还有邻居巧手大姐为他精心制作的新衣。
抵达终点站后,我背着沉重的行囊,久久地伫立等待。
天色逐渐昏暗,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不断驱赶,我才如梦初醒,缓缓从地上起身,背负着沉重的负担离去。
他们或许是忘却了吧……亦或,有何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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