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骨头可比矿渣好使。”
局长舔了舔嘴角的水泥灰，“掺了他的骨灰，盖的楼能扛八级地震。”
陈宇突然撞开我，举着骨灰瓶冲向模具：“你闺女还在医院等死呢！
这瓶骨灰能换她的命！”
搅拌机的铁齿咬住陈宇裤腿时，我扑过去扯他胳膊。
他胸口突然崩开道血口子，藏在皮下的信号发射器掉进混凝土里。
显示屏上的GPS定位疯狂跳动，最后停在海南三亚——正是他疤痕地图上的坐标。
“替我...看看那片海...”陈宇把骨灰瓶塞给我，反手抓住局长脚踝往搅拌机拖。
混凝土淹没他最后一句话时，我听见他哼了半句《摇篮曲》。
老吴连夜剖开混凝土块，镊子尖夹出片带芯片的骨头。
“你爸的胫骨，十年前就被做成存储器了。”
他拿酒精棉擦着骨片，“里头存着矿难死者名单，还有...”解剖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有人掐住我脖子。
局长身上散发着新鲜混凝土的腥气，枪口顶着我太阳穴：“把骨片交出来，我给你爸修个气派墓碑。”
太平间的冷气钻进骨髓。
我假装掏骨片，反手把陈宇给的警枪抵在局长心口。
他笑得浑身发抖：“这破枪早锈死了...”话音未落，枪膛里突然爆出火星——陈宇在枪管里灌了水泥干燥剂，锈渣成了最好的火药。
局长仰面栽进停尸柜时，手指还抠着混凝土块。
我掰开他紧攥的拳头，里头是张泛黄的合影。
十岁的陈宇穿着病号服站在矿主身边，胸口贴着“供体037”的标签——和他在精神病院的病床号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张X光片。
陈宇的肋骨上刻满坐标，最后一个红点正在闪烁——是市中心的希望小学，明天就要举行竣工典礼。
我踹开礼堂大门时，民工正在往奠基石上浇混凝土。
砂石堆里露出半截白衬衫，陈宇的手机亮着躺在血泊里。
屏保换了张新照片：插管的小女孩站在海边，背后是局长海南别墅的屋顶。
奠基石突然裂开道缝，陈宇的断手从混凝土里伸出来，中指上套着局长的翡翠扳指。
断掌纹路拼出个箭头，指向主席台上微笑剪彩的市长——他手腕上有块月牙疤，和搅拌机血掌印分毫不差。
5.剪彩仪式的红绸缎飘得像血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