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清醒的父亲,情绪不稳定的神经衰弱的母亲,破旧的房子里母亲轻声的啜泣和父亲骂骂咧咧的嘟囔交织在一起笼罩在这个家的上方,日日夜夜,天天年年。
他对于这个家而言更像是一个陌生人,他们并不关注他的生活,他时常觉得活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他常常会在深夜想起从前,以前的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母亲是温柔的,会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讲故事,以前的父亲虽然严格,但会教给他很多东西。
沉重的回忆坠着他往下掉,昏迷之际他感觉到熟悉的心脏痛又将他拉回现实,模糊间听见一个声音在喊,“你怎么了?!”
他想说自己没事,老毛病了,还没开口就已然坠入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入目可及的白是在他的童年里常见的颜色,单调而枯燥,消毒水的味道依然让他感到不适。
他皱起眉头,偏头看见抹着眼泪的母亲。
他喉头一窒,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悻悻地闭上眼,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消毒水的味道好像变得更重了,莫名地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你心脏不是都好了吗?
怎么又这样了?”
母亲的埋怨一如往常,“唉,早知道还不如…”母亲后面的话被他关在了卫生间门外,他只觉得头疼,深深浅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唉,有这个儿子还不如没有呢,他爸妈也是可怜人。”
这是邻里街坊们的闲言碎语。
“这孩子害了爸妈一辈子,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这是亲戚朋友们的无心之言。
“他有病,我们不跟他玩。”
这是小朋友们见他时的窃窃私语。
从小到大,这样的话他不知道有意无意地听到了多少句,以前还觉得难过不解,后来只觉得麻木甚至于有些好笑。
他以为父母是爱自己的,至少小时候是真的爱过自己吧。
可是自从初中毕业,父母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父亲整日整夜的酗酒,喝醉后的打骂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母亲则是以泪洗面,他曾经好几次深夜看见母亲坐在阳台上哭,他总怀疑母亲在某些时刻是真的想要跳下去。
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他好像缺失了段记忆似的,当他想要想起过去的事情时总是控制不住的头疼,那种疼像针扎,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