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下意识的要反驳,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忍住了,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有么?”
他问。
“还有——”还有很多,我想问他为什么变心,为什么三番五次的羞辱我,为什么……要杀我证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千言万语到了舌尖,只汇成了两个字:“没了。”
我这可笑的一生,就这样算了吧。
谢长渊轻叹一声,抽出了寒光闪烁的灵剑:“其实我和师尊说话的时候,知道你在外面。”
“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雪亮的剑身倒映着他潋滟的眉眼:“少时的婚约原本做不得什么数。”
“然而师尊说我的道,只能杀妻以证之。”
“所以我才回了红尘,娶了你。”
“对不住了,沈言。”
谢长渊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景儿的。”
凛冽的剑光随着他的话语落在我的胸前,却迟迟没有往前再进一寸。
我睁眼看谢长渊,却见他表情纠结,好似不忍心下手一样。
“师兄,你还在等什么!”
身后传来桑瑶的声音,她焦急的催促:“动手啊!”
谢长渊不语,他盯着我的眼睛,有什么被死死压抑的情绪在那双眼里翻腾。
“阿……言,”他蓦的开口,“我……”话还没等他说完,我的后背被一道灵力击中,我猛然往前扑去,撞在了谢长渊的灵剑上。
一瞬间,山河倒转,天地无色。
最后的视野中,是谢长渊惊恐的神色。
我牵起一抹讥笑:不是早就决定好的杀妻证道,又何必假惺惺?
铺天盖地的黑暗涌来,将我吞没。
这一生好累啊,爹娘,我来找你们了。
天极宗的谢长渊疯了。
原本该杀妻证道的他崩溃的抱着妻子的尸身,流下了血泪。
“他不是很讨厌这个凡人妻子的吗?
怎么会伤心成那样。”
“谁知道呢,或许是失去才知珍惜?”
好事者讨论着,然后话题转到了谢慕景身上。
“那孩子要高兴坏了吧?
他总是以有个凡人的母亲感到耻辱。”
谢慕景原本是该高兴的。
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呆愣了半晌。
房中的地上,还是他砸翻的灵米粥,甚至余温还没消散。
下人正拿着布在清扫:“这粥啊,我看到那个凡人熬了好半天呢,连手都被烫伤了也没见吭一声。”
谢慕景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赶走了下人。
然后一个人默默的蹲在残渣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秋带着一个布包求见他。
“沈姑娘亡故了,我去给她收拾房间,东西少得可怜,就这一个布包。”
程秋有些鼻酸,“桑瑶师叔让我烧掉,可我想……沈姑娘藏得如珠似宝,还是交给你处理吧。”
程秋吸了吸鼻子:“小师兄你想烧了也好,砍了也罢,或是……做个念想,都由你吧。”
谢慕景苍白着脸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