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支密封的安瓿瓶。
玻璃折断的脆响过后，他将淡黄色液体注射进静脉时，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
“你在用多巴酚丁胺？”
我脱口而出的专业术语让他动作僵住，“这是心衰急性期才需要的强心剂！”
他泛青的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空药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入生物危害垃圾桶。
“社区诊所的乖女儿果然认得出违禁药。”
他踢开脚边的碎玻璃，瞳孔在闪电中紧缩成危险的针尖，“那你该知道，举报我能换三年奖学金。”
解剖图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心脏剖面图右下角褪色的血渍。
我数着他压抑的呼吸频率，想起母亲在深夜接诊的那些遍体鳞伤的少年。
当他们蜷缩在诊床上时，睫毛也是这样垂落成脆弱的帘幕。
“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举起那个淡蓝色药瓶，标签撕毁处残留着指甲划痕，“地尔硫卓应该和硝酸甘油配合使用，单独用会引发反射性心动过速。”
他突然逼近，带着未散的药味将我困在实验台边缘。
沾血的手指抚过我的颈动脉，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该担心的是自己的BNP值，林医生没告诉你右心室已经扩大了吗？”
雷声在头顶炸开的瞬间，他抓起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湿透的衬衫下，某种不规则的搏动像困在笼中的兽。
我的指尖陷进他胸前的淤青，他突然吃痛地闷哼，却更用力地压住我想要抽离的手。
“摸到了？
这是上周被钢管砸出来的心律失常。”
他眼底浮起血丝，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要不要猜猜看，当室颤遇上QT间期延长...”警报声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盖住了他未说完的话。
我们同时望向声源处时，他后背的绷带正缓缓渗出血迹，在白色校服上绽开一朵渐变的红梅。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他触电般弹开的身体撞翻了星空投影仪。
旋转的星云图案突然铺满天花板，大犬座的光斑落在他渗血的嘴角。
他胡乱擦拭的动作反而将血迹抹得更开，像雪地里被碾碎的浆果。
我摸出口袋里融化的巧克力递过去，他却盯着我掌心的纹路出神。
“你见过真正的心脏吗？”
他撕开包装纸时，褐色糖浆沿着虎口滴落，“不是课本上那种漂亮的剖面图，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