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她双膝着地,抱拳道:“各位!”
“自家父亡故,东灵受各位照顾至今,大恩不言谢!只希望各位叔伯哥哥,多多保重自己,有缘江湖再会!”
东灵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起身,拔了剑,离去时没让别人看见她通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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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灵混在戏班子里,被香粉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领班都怀疑她伤风,差点就要将她剔除出戏班。
她装着抹眼泪央求了许久,才堪堪留下。
戏班子进将军府是在十月十六,时隔了整整两个月,她终于回到了她的家,只是府中园林景致尽数被换,人非物非。
晚宴的时候,宾客不多,只是入宴搜查严格,装饰用的玉匕首都不得带入内。
东灵挑开了帷幕的一角,看着外头。
台上正在唱凯旋令,台下的主人位坐着个看起来满面书生气的中年男人,他闭着眼,唇角带笑,合着节拍轻点着手指。
看不出来,这么个慈悲面的角色,却将木禹城内余下百姓屠了个干净,连卧床老妪都没放过。
想起回城时看到的尸横遍地,东灵简直恨得心都要跳出来。
她转了转小指的翡翠扣,咬紧了牙关,今日这个机会,是她唯一的机会。
下一幕戏轮到她登台,唱的是红花记,是这次班子里唯一排的一台非歌颂战功的戏,据说也是这位将军极喜欢的话本。
台上佳人红衣簪花,曲调靡靡优雅。
台下宾客衣冠楚楚,酒肉香气四溢。
戏演到娇娇娘子要提剑自刎时,东灵像只红色的狐狸,从台上一跃而下,直奔那个首位上的人而去。
戏班的剑是未开刃的,但她只有这个机会。
刹时兵刃交接声在耳边炸响。
东灵从来不知道,绝望是这个样子的。她跃下戏台时,她那些本该回归江湖的叔伯兄弟们从四方而至,手中拿着些不太合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