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与我预料的没有丝毫偏差。
还没等皇太女正式登上皇位,皇太女一党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向皇帝上书,参奏安远侯结党营私、与宁平公主狼狈为奸。
没过多久,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削去安远侯的爵位,并下令将其全家发配边疆流放。
沈文轩与宁平公主的婚礼未成,从名分上来说,他依旧是安远侯府尊贵的嫡子,要随爹娘一同流放。
他们离京那日,我站在城楼上静静地目送他们。
经过几日牢狱之灾的折磨,沈文轩看上去面容憔悴不堪,往昔的清秀容颜已不复存在。
刚刚踏出监狱大门,尚未喘口气的他紧接着又要面临被流放的命运。
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到爹娘,他本能地像过去那样跑上前去撒娇。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们家为何会遭此横祸,竟要被流放边疆?”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爹娘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
反而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用眷恋不舍的目光望向城楼上的我。
沈文轩察觉到爹娘的异常,顺着他们的视线转头看去,瞬间便与我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他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
“爹爹,娘亲,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真的要那个冒牌货,不要我了吗?”他瞪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满是惊恐与不解。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受尽宠爱的安远侯嫡子。
可这回,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声下气地哄着他,而是毫不留情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怒斥道:“什么冒牌货?那是我的亲生儿子!你才是冒牌货!”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沈文轩整个人被打得摔倒在地。他捂着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望着爹爹。
可爹爹那双原本充满宠溺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愤怒和冷漠,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毫无半点往日的温情可言。
沈文轩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挣扎着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扑到娘亲跟前,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娘!您看爹爹,他竟然动手打我!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对待过我啊!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的娘亲此时不仅没有如往常那般将他搂住轻哄,反而面露厌恶之色,用力地朝着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什么下贱胚子,也配叫我娘?我真正的儿子在那呢!”
“贱婢生的儿子就是贱,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受着,我要让你也尝尝阿泰这些年受过的苦。”
到了这会儿,沈文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他和他亲娘的阴谋已经暴露了。
至此,沈文轩不敢再作妖,像只鹌鹑般乖乖地躲在一旁。
爹娘朝着我的方向喃喃出声:“阿泰……”
他们的眼里满是痛苦悔恨,我却觉得索然无味,决绝地转身离开。
身后响起清脆的镣铐碰撞声,流放的队伍启程了。
宁古塔山高路远,是死是活,就全看他们自己的命了。
一年后,皇上病逝,皇太女登基为帝。
她与宁平公主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直接一杯毒酒赐死了奄奄一息的宁平公主,永绝后患。
再后来,新帝要以江山为聘,娶我为皇夫。
我却冷静拒绝。
帝王之爱向来浅薄,瞬息万变,前世我已经尝过这苦果。
因此今生我无意情爱,只想与她一同造福苍生。
此后的五十年里,在我们二人的精诚合作之下,我朝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