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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子贴着人行道内侧慢慢挪步。他低垂着头,却不像在寻找,反倒像漫无目的地闲逛,脚下却避开了翘起的地砖。
街道的拐角处,正好有个路口通向两幢房子之问的小巷——“那是城建开发未完成区域。 ”
男人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到这里,眼晴却警觉地往巷子深处一瞟。
就像某种预感般一一
在雪地里看到一对堂堂的绿光的感觉。
男人细瘦的小腿不自觉地绷紧,想要迈开大步。
巷中黑暗的光线仿佛察觉了什么,陡然跃出。
一个黑色高大的身影罩住了男人单薄的身躯,迸射出夺目的凶光。宛若黑暗降临,光明罹难。
几声沉闷的撞击,男人已经跪在了尘埃里,他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
他膝盖一软,倒在小巷口,污水溅了他一脸。红墨水般的鲜血从额角不断涌出。
他没有起来,没有翻滚,没有嚎叫,也并不回身去看,任凭自己的脸浸在一片污泥中。在尘土飞扬的黑暗角落里蜷缩成团。
他知道:“方形褐色硬物的击打并没那么严重。 忍忍就好,不到一周伤口又能愈合了。 ”
直至那身影离去良久,他也没有擦去满身的血污。与地砖的暗红色渐渐融为一体。
(十二)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一幢破旧的出租楼。
三楼的门被敲响。声音若有若无。风声强劲地穿过纸糊般的墙体,将敲门声吞噬。
一个女人将门拉开一条小缝。神情淡漠。
仿佛数十年都不曾绽开过一个真心的微笑。眼底潜藏着被生活压抑至绝望的释然。
但,她冷漠表情,迅速被洪水冲塌了一般,乱成一团。
“她的丈夫站在门口,满脸伤痕。 ”
“帮我洗洗。 ”
男人声调宛若机械般单一粗涩,毫无波动。似乎习惯了,见怪不怪。
他踯躅后迅速跨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