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陆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接起电话,耳边立刻传来程思莹焦急的声音。
“小宴,你跟暮烟要钱了吗?”
陆宴靠坐在床头,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不屈:“我不会跟她要钱的。”
“那你去跟姜芮柠要啊!她不是一直喜欢你吗?”
程思莹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显然已经急得不行,“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病死吗?”
陆宴紧咬着下唇,手指几乎要将衣服揪破,他的眼神冰冷如霜。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父亲有多深的感情呢。”
程思莹的声音一顿,眉头瞬间拧成川字:“你什么意思?”
陆宴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陈、天、远!”
提到这个名字,程思莹的呼吸瞬间凝滞,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没几秒,一阵忙音传来,程思莹已经挂断了电话。
医生苦口婆心地劝陆宴住院,可陆宴说什么也没同意,只从医生那里开了一堆药,打算先撑一阵子。
刚迈进家门,就见夏暮烟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冲了出来,那模样,陆宴很少见。
他刚想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夏暮烟却已经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回到家,佣人告诉陆宴,林子洲出事了,心衰,情况很严重。
林子洲身体一直不好,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陆宴心急如焚地赶到父亲住的医院,这里,正是他上次遇见林子洲的地方。
走廊里,夏暮烟焦急地来回踱步,黑色连衣裙显得她身形消瘦,头发略显凌乱,那双狐狸眼此刻眼角泛红,嘴唇紧抿,显然是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她一定心疼死了吧,陆宴心想。毕竟,她那么爱林子洲。
回想起和夏暮烟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陆宴知道,她是真的爱过他,也曾为他倾尽所有。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幸福。
如今,自己命不久矣,不如为夏暮烟做点什么。这样,他死后,她或许能少恨自己一点。
不过,如果有下辈子,他还是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遇见夏暮烟。
另一边,夏暮烟正在紧急寻找心源,林子洲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
陆宴悄悄签订了死后捐献器官的协议,并主动与林子洲做了配型。
走出医院,陆宴将口袋里的药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他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陆宴。”
一个娇脆动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宴身体一僵,随后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女人走到他面前,一头栗色长卷发,冷白皮,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出来的一般。
她总是爱笑,但笑容里总带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陆宴注意到,姜芮柠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姜芮柠。”陆宴沉声唤道,眼帘缓缓垂下,掩去眼底翻涌的思绪。
姜芮柠几步上前,几乎贴着陆宴的脸,笑得明媚又带着几分挑衅。
“瞧瞧,这脖子上的伤,夏暮烟的‘杰作’,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跟她算算这笔账?”
陆宴心头一凛,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姜芮柠那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炸响。
“陆宴,你要是不乖乖听话,夏暮烟可就危险了。”
那时的夏暮烟,还是夏家的掌上明珠,骄傲得如同天鹅,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会家道中落,求助无门。
而姜家,势力盘根错节,一句话就能让夏暮烟的努力化为泡影。
陆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嘲讽。
“姜芮柠,你这是自找的。”
姜芮柠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紧盯着陆宴。
“你不会以为夏暮烟会护着你吧?我可听说,她最近和你那好个好兄弟林子洲打得火热啊。”
陆宴不愿再与她废话,转身欲走。
可刚迈出一步,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