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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骨全文免费

水无伶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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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执试了两次,一次是江拂的生日数字,没成功。第二次试之前,孟执找人问了容栩的生日。这回把两个人的一结合,对了。房间里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江拂卧室的门紧闭着。孟执走过去,打开江拂卧室的门,里面昏昏暗暗的,床上躺着人,鼓起一片。没急着走进去,孟执屈指在门上叩响两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孟执又喊:“江拂?”没有得到江拂的回应,孟执走到床边,鞋尖踢到一样东西,哗啦一声。孟执弯腰捡起来,是一板药片,退烧药。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喝完的水。孟执心中有了数,掀过一角被子,露出江拂通红的脸颊。耳边的碎发被汗打湿,粘在脸上,睡梦中眉头也在皱着,睡得并不安稳。“江拂?”孟执稍稍提声喊她,江拂的眼睛动了动,没有多余的反应。孟执站定静静...

主角:江拂孟执   更新:2024-11-26 2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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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拂孟执的其他类型小说《俗骨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水无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执试了两次,一次是江拂的生日数字,没成功。第二次试之前,孟执找人问了容栩的生日。这回把两个人的一结合,对了。房间里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江拂卧室的门紧闭着。孟执走过去,打开江拂卧室的门,里面昏昏暗暗的,床上躺着人,鼓起一片。没急着走进去,孟执屈指在门上叩响两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孟执又喊:“江拂?”没有得到江拂的回应,孟执走到床边,鞋尖踢到一样东西,哗啦一声。孟执弯腰捡起来,是一板药片,退烧药。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喝完的水。孟执心中有了数,掀过一角被子,露出江拂通红的脸颊。耳边的碎发被汗打湿,粘在脸上,睡梦中眉头也在皱着,睡得并不安稳。“江拂?”孟执稍稍提声喊她,江拂的眼睛动了动,没有多余的反应。孟执站定静静...

《俗骨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孟执试了两次,一次是江拂的生日数字,没成功。第二次试之前,孟执找人问了容栩的生日。这回把两个人的一结合,对了。

房间里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客厅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江拂卧室的门紧闭着。

孟执走过去,打开江拂卧室的门,里面昏昏暗暗的,床上躺着人,鼓起一片。

没急着走进去,孟执屈指在门上叩响两声,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孟执又喊:“江拂?”

没有得到江拂的回应,孟执走到床边,鞋尖踢到一样东西,哗啦一声。孟执弯腰捡起来,是一板药片,退烧药。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喝完的水。

孟执心中有了数,掀过一角被子,露出江拂通红的脸颊。耳边的碎发被汗打湿,粘在脸上,睡梦中眉头也在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江拂?”孟执稍稍提声喊她,江拂的眼睛动了动,没有多余的反应。

孟执站定静静地看了看,伸手碰了碰江拂的额头,温度很烫,应该是吃过退烧药都没用。

孟执改为推了推江拂的手臂,“江拂,醒醒。”

江拂哼唧一声,意识混沌地给了反应。

醒了是醒了,但眼睛没有睁开。

孟执直起腰,环视房间,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又拨通了小七的电话。

小七正在等江拂的消息呢,一看孟执打过来,连忙接起,“孟先生,有小拂姐的消息了吗?”

她本来想过来看看,但是听说孟执要来,让她等着,她只好等。

孟执侧过身看向床上的江拂,道:“她生病了,在家里。”

“啊?那要去医院吗?我现在过去吧!”

“不用了,我带她去。”

小七还是不放心,“我很快就能赶过去。”

孟执冷淡地重复道:“我说不用。”

接连被拒,小七不敢跟他对着干,熄了声照做。

江拂身上还是睡衣,孟执打开衣柜,在里面随手拿了件外套。把被子掀到一边,孟执捞起江拂,让她坐起来,给她穿外套。

江拂这会知道有人在身边,什么都提不起劲,什么也不想做,她任由他人帮自己。

孟执给她穿上外套,“站起来。”

“难受。”

江拂眼睛睁了一条缝,软绵绵地踩在地毯上。

孟执的冷脸在此刻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他道:“现在去医院。”

他的声音江拂听出来了,仗着自己现在不是正常状态,故意地说:“你抱我去,我没力气。”

她这一套孟执不吃,干脆道:“我走了。”

江拂的身体下一秒倒在孟执身上,力气大半都倚着他,自己和一滩软泥一样。

孟执抬着下巴,双手垂在身侧,没有抬手扶她,对她这个举动,脸上尽是无语和无奈。

最后江拂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烧昏了头,记得自己又躺会了床上,孟执说话的声音渐渐离远,刚才的事情像是发生的一场梦。

江拂眼皮沉重到睁不开,也没继续想,又昏睡过去。

睡了多久她没概念,又听到动静醒过来,小七的声音立马跟上,“小拂姐!你醒了?”

江拂靠着枕头坐起来一点,“倒杯水给我。”

小七迅速倒了杯水给她。

缓解了干渴,江拂的眼睛看了一圈,房间里除了小七没有其他人。从窗户可以看出来,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

江拂没问小七孟执是不是来过,估计是做的梦。

小七在旁边说:“我找了医生来帮你输了水,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好多了。”

输液还差一点输完,江拂要小七拿来手机,处理了几条要紧的信息。

小七看江拂的脸色没有下午烧的那么红,放下心,主动问道:“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连着好几顿没吃饭,江拂胃里空空,确实饿了。

“你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弄点。”

“好,那你有事喊我。”

江拂往被子里缩了缩,无意瞧见床尾搭着一件外套。出神几秒,江拂又翻了个身。

小七煮了白米粥,在冰箱里找了找能下饭的小菜,做完这些,她拿出手机靠在冰箱上,找到孟执的名字汇报消息过去。

不过直到江拂吃完东西,孟执都没回她。

一晚上江拂没提孟执,小七便没说。她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不是那么友善,不想给江拂添堵。

打过针,好好的睡了一晚上,江拂第二天恢复了七七八八。

经过了这一遭,江拂彻底认识到自己疏忽了身体健康,先是在小区附近的健身房买了瑜伽课,又预约了医院做身体检查。

从海边回来过后,江拂没收到关于关松文的消息。虽然她这算是前功尽弃了,但让关松文不再揪着她不放,还算是能让她接受。

解决了一个大隐患,江拂开始把重心放在孟执身上。

她先是做了打算,再准备找个时间实施。

从医院做完身体检查出来,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来,江拂打车去了至娱。这回她轻而易举地见到了孟执。

孟执已经听助理说了江拂过来,对于江拂突然的出现并不意外。

江拂熟稔地在孟执对面坐下,却一个字不说,手撑着下巴,视线跟着孟执。

是孟执先打破的安静,道:“随意进出我的办公室,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我不怕啊。”

她还巴不得别人知道,再讨论讨论,这样其他人就知道她跟孟执关系不菲,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跟孟执到底好不好。跟孟执扯上了联系,那她肯定能好过点,最好是那个徐琮,能想到别再给她使绊子。

孟执淡淡道:“我不想。”

江拂理由挺多,“那我们也没做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后面这句江拂说的有点心虚。但她想过了,她确实没跟孟执在办公室里做什么,至于其他的,那是私下里的事。私下的事,他们管不着。

孟执没功夫跟她闲聊,“有话直说。”

“你晚上有人约吗?”

孟执看江拂的眼神变了变,“你大白天来找我为了这事?”

江拂知道他误会了,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晚上有没有人约你吃饭,我想请你吃饭。”

“只有我吗?还是要我带上唐措一起去?”

上回谈论这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江拂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跟他反着来了,说:“带他干嘛,我跟他又不熟。我是专门来答谢你,不是欠你一回人情么?”

其实要真追根溯源起来,关松文的人是孟执让她去见的,但江拂没那么不讲良心,是她自己问孟执要个机会,孟执给了,她不能返回去反咬一口怨他介绍的什么人。

当然了,要是孟执知道关松文是什么人还专门介绍给她那是另当别论了。江拂不想那么阴谋论,关键是要真像她想的这样,那孟执也犯不着再帮她。

所以江拂这回愿意把孟执当一次好人,那她这不就顺理成章的找着机会跟孟执攀关系了么?

孟执没直说答应还是不答应,而是沉沉盯着江拂,道:“你欠我的这一回可还不清。”

江拂说好话说到底,不与他计较那么多,“是,只要你给我机会,我肯定还。”

“七点以后。”

“好,”江拂不假思索道:“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孟执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江拂拿着包又走了。

从她进来到出去,十分钟不到。

一离开孟执的办公室,江拂面上那副带着讨好的笑容淡去不少,在旁人的好奇地注视下昂着下巴,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

下午有一节瑜伽课,江拂回了趟家换衣服,去的时间早了点,教练还没到,江拂在等待的时间热热身。

她的位置对着楼梯口,白姜一上来,她就看见了,看着也是来健身。

江拂的印象里,白姜的家不在这附近。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江拂挺惹眼的,没要多久,白姜也看到了她。

江拂不把她当回事,扭过脸想自己的。

即便这样,白姜还是奔着她来了。

江拂没分一分眼神给她,白姜倒是不介意,主动挑开话题,“我听说你去了至娱,怎么还这么有时间啊?”

“我跟你很熟吗?你问我这种问题。”

白姜索性在江拂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怎么说我们以前也是同事,聊聊工作的事也没什么问题吧?”

江拂说:“对不起啊,我还真不想跟你聊。”

对着这张脸,想到裴宿说的那些话,江拂实在做不到和她好好交谈。

要说裴宿有毛病,那白姜也病得不轻,肯答应裴宿那么变-态的要求。

如果说白姜是照着什么大美人大明星整,那也情有可原,但照着她江拂的脸整出来,纯属是来恶心她的。

江拂的态度不好,白姜和前几回不同的是竟然就这么忍了,不见一丝丝不悦。

她摸了把头发,说:“之前是我态度不好,其实我们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

这话听的江拂更戒备了,她停下动作,提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单纯地找你叙叙旧而已。”

楼梯里来了个教练装扮的男人,白姜看见了,对着江拂微笑了下,起身去找那男人去了。

留下江拂一头雾水。

不正常,白姜这个状态明显的不正常。

说句实在话,白姜不是聪明的女人,这一点江拂从认识她开始就察觉出来了。她的喜怒哀乐都伪装不好,上回听说江拂要去至娱,在摄影棚都去找了江拂硬怼。现在知道江拂已经去了至娱,而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居然都没表现出来半点情绪。

江拂觉得她反常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段时间白姜要么找到了更靠谱的后路,要么被谁给洗--脑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江拂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要白姜跟她扯不上关系,她猜猜就算了。

没过几分钟,江拂的教练也到了,江拂拿上东西跟过去,把白姜的事抛到脑后。

五点多,江拂回家洗澡换衣服,坐在镜子前仔细化了个妆,把新买的口红用上了。临走前,还自拍了几张,挑了最好的给孟执发过去。

江拂低头打字,我出发啦。

知道孟执大概率不会搭理,也不影响江拂的情绪。哼着歌,江拂乘电梯下楼。

她叫了车,要走到小区门口去坐车。

中间有点距离,江拂一如往常地朝小区门口走,没走出多远,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来源于直觉,江拂小心地朝身后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大白天的,又是在小区里,江拂在这里基本不认识什么人,排除和人闹矛盾的可能,江拂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坐上车,江拂还留了个心眼往里面望了望,依旧是没有奇怪的事情。纠结两秒,江拂就不再想了。

江拂约人有个习惯,一定要提前到。她做好了会等孟执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孟执没让她等,准点来了。

有时候江拂都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演员了,孟执一来,她立马进入最佳状态。

“我记得你口味偏淡,所以选了这个餐厅。”江拂不经意透露自己还记得他习性,抬手给他倒水,“应该符合你口味的吧?”

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人正儿八经的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次数少的可怜。

亏得江拂记性好,让她钻了空子,现在能拿来讨好孟执。

孟执倒没有因为她过于明显的讨巧说什么,依旧如常。

江拂今晚说是答谢,更深一层还是有目的的。怪只怪她跟孟执坐一块,没什么家常话好聊。

菜上齐了,清一色都是往孟执的口味倾斜。江拂看着,庆幸自己最近在节食,不然这一桌子她看着都没食欲。

像江拂这么没心没肺的都能记住孟执爱吃什么,孟执就更不会忘了。所以当他看见这些的时候,看了眼江拂,她可真是不加掩饰。

江拂话多,主要是她在说,孟执偶尔回答一声,兴致不高,他在等江拂露出今晚的真面目,那个时候他或许有点想说的。

一本正经的在饭桌上谈事的行为,江拂干的不多,她甚至觉得气氛有些干。

要不是因为孟执这人玩不起来,稍显无趣,江拂更喜欢把地点约在酒吧啊k房这些地点。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显得她很正经、很认真。

看时机差不多了,江拂放下筷子,搓了搓手,“那个,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回你送我回家的时候,我跟你说的?”

孟执喝了口水,特意慢腾腾地磨江拂的耐心。明明记得她说的是什么,也要装得健忘,“不记得了。”

江拂干笑一声。有求于人就是这样,说不下去也得硬着头皮继续。

“就是我说,你考虑考虑我也行,”江拂说的还算含蓄的。不知是因为对方是孟执,还是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宜她说出“你看我跟你怎么样”诸如此类的话,“我除了钱吧,什么都能给你,你也不用老是找那些刺激了。”

江拂真感觉自己脸皮被磨炼出来了,这种话都拿着往台面上说。

要是搁对方是个正人君子,不说她耍流氓骚-扰人然后跑了都算轻的了。

江拂的底线卡的低,在底线之上的事,她都会考虑。反正她跟程敛在一块的时候孟执也要时不时找回刺激,不如大大方方名正言顺的来。省得到时她认识了别的男人,孟执又从中横插一脚。到那时候她两头不做人,估计都能被逼疯。

孟执没料到她说的这么直白。他以为江拂会想着办法引他上钩从而达到她最终的目的,没想到是打直球。

孟执没了胃口,道:“你就这么离不开男人?”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你也别一副从没经历过的样子。”

接触他们这一行的,什么没见过,更下作的都有。江拂自认为她跟孟执好歹还是旧情人关系,做个泡友各取所需挺正常的。

江拂看的很开,”你又不是对我一点没感觉,不然你干嘛背着程敛做那些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就不怕我像之前那样对你么?”

之前什么样,明知对面有危险,还要推她过去?还是即便错不在她,也要她忍气吞声?江拂不是没因为这些恨过他。

有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江拂还会心有不甘,但她必须做出牺牲。

江拂嘴上不像她想的那么说,“到时我好歹跟你有点关系吧,你不会还那么狠心吧?”

孟执轻笑道:“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江拂心一凉,很快恢复正常,“那我改。”

她的反骨让她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是在哪一方面。

小的时候因为不肯像江韬低头认错,被江韬打的昏过去,她从那时候就想,她要是一让步了,以后就再也硬不起来了。

就是因为这样,江拂从未跟江韬服过软,也导致她多挨了不少揍。

别的小孩哭哭撒撒娇,家长就心疼了算了,江拂不,她就是天生的倔脾气,不是她的问题她打死也不认。

这样的经历让她长大成人,都硬着脖子,后来被打压了,被一点点磨掉尖牙,才尝到了示弱的甜头,要比她坚持硬气好受多了。

在孟执身上,她就是心里始终把他当成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对于输了自己的一方,她的姿态拿捏的太高,已然忘了自己已经没那个本事了。


原本江拂今天是没有拍摄的,工作人员说出了点意外情况,饰演女二号的演员早上出门被狗仔跟车撞上了。原定的计划打乱,所以临时把其他人的拍摄挪到今天。

“还要一会儿才到你,先准备准备吧。”

江拂在化妆间等着,小七递了热茶过来,她喝了半杯,缓了过来。

接下来要拍摄的部分需要江拂做出画画的样子,她的人设如此,是个留洋归来的画家。

对于这段江拂始终排斥,以往看剧本都不想多看,现下船到桥头,她不得不面对。

江拂完全看不进,等到轮到她,硬着头皮上了。

结果不出所料,江拂频频找不到状态,平时还算好说话的导演都发了火。

眼看因为自己影响了进程,江拂愈发安静,连一句解释都不会说。

她藏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坐到一旁休息,江拂目不转睛地盯着布置好的拍摄现场。

画板,颜料,画笔……都摆在窗口光线极好的位置。

周围是陌生的,场景却十分眼熟。

江拂双手交握,左手死死捏着右手想停止颤动。

即使是化着完整的精致妆容,也能透出她没什么气色。

走神走的太厉害,江拂甚至都没发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斜对面的房间里,孟执站在窗边,他盯着目光呆滞的江拂,眉心浅浅拢起。

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刚才江拂失误那么多次孟执都看到了,她应该去找其他人道歉赔笑、给自己辩解才对,那样才是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犹如霜打的茄子。

真难得,像她这样厚脸皮的人,也会因为没做好事情而失魂落魄。

孟执侧首对身旁的人说:“把江拂叫过来。”

江拂好不容易觉得好点了,有人过来叫她走,跟着走到走廊角落的一间房,江拂一碰门把手,门直接来了。

这里是一间备用的房间,平常没什么人过来,光线都不怎么好,从窗户照进来都映着一层浮物。

江拂反手关上门,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发现了孟执。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江拂不肯过去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她因为害怕拍自己那一段戏份,都把孟执给抛到脑后了,压根没意识到为什么是孟执给她打电话叫她来片场。

“我来看看而已,”孟执半隐在昏暗中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这么防备我?”

他越是这样,江拂越是警惕,“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聊天。”

“你的事?是指一直拖累其他人么?”

江拂知道自己没办法解释,只说:“我不是故意的。”

但孟执怎么可能会相信,连江拂自己都快说不出口了。

孟执朝她招招手,“过来。”

江拂不动。

她和孟执之间,除了孟执身前旁边挨着墙有个架子挡着,其他什么阻碍都没有。

虽然江拂不觉得他会对自己动手,但她着实猜不准他会做什么。

这里是剧组,是她想要开启新的人生篇章的踏板,她不想被意料之外的事情耽误。

孟执说:“看来你不担心自己的镜头最后被全部剪掉。”

又来了,这种在慢条斯理中拿捏别人的感觉。

江拂想翻脸,想摔门走,最后都只存在于幻想之中。

她走到孟执面前,越过了架子,才发现架子后面是摆好的画板。

孟执看着自己的手掌,很不以为意地说:“既然你过不了,不如多练练,免得影响大家的进程,你说呢?”

江拂看向他,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仿佛回到上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无数次的站在画板前,无数次都提不起上前一步的勇气,都不用她刻意的去想,身体和大脑意识就已经为她做出应急反应。

一天两天这样,三五年也不见好。

她像个体会过被蛇咬,十年都要害怕类似之物的心理阴影者。

“我……”江拂罕见的在孟执面前没话说,“我真的不行。”

“你在装什么?”孟执无情又讽刺地说:“发信息跟我说不会让我失望的人不是你么?”

江拂紧绷着神经,连张嘴说话都不提不起力。

内心的预想几乎要呼之欲出,孟执再添一把火,“钱不想要了?”


江拂面上不动声色,嘴角的弧度不减,实际上心里已经认定祝何不是什么善茬。

明明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程敛女朋友,祝何还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

是希望她生气甩脸子,还是想她有自知之明让位置?

江拂往程敛身上靠了靠,说:“阿敛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不愿意宁小姐来呢?”

“你能这么想当然更好了,”祝何段位也不低,丝毫不受影响,美艳的脸上带着颇有深意的笑容,转而忽略江拂,对程敛道:“沐沐的房间在你们隔壁,如果有什么事还麻烦你们照顾她。”

程敛看了江拂一眼,兴致没有来时高了,不过他没有说不愿意。

“我知道了。”

云淡风轻实则波涛暗涌的几番对话,搞得一屋子的人气氛都不太对。

直到孟执出现在门口,话题才有了转移的方向。

江拂没想到孟执也会来这,匆匆看了一眼看向别处。

程敛带着裴宿过去找孟执说话,留江拂她们几个女人在一块。

程敛的一圈朋友,女生也有,也有的男生带了女朋友过来。江拂跟她们有的充其量只是之前见过,关系很一般,因为只有江拂一个人家世背景格格不入。

在他们的圈子里,江拂是他们最瞧不起的那一类。

而祝何看上去跟她们关系都不错,带着宁之沐和她们聊天。

气氛融洽。

江拂不勉强自己往上凑,坐在单人沙发上,玩着手机。

房间被分割成两份,程敛跟他的朋友们在一块,女人在一块。

江拂玩着玩着,祝何她们那边说话的声音传进江拂的耳朵里。

“宁小姐是下个月生日?那到时候程敛会不会去?”

宁之沐说:“我会邀请他的,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了。”

“肯定会去的呀,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生日他怎么会不去呢?”

“哎,别这么说……”宁之沐朝江拂这边看了一眼,“阿敛都有女朋友了。”

那几个女人里不知道是谁说,“有女朋友怎么了,又不可能结婚,玩玩而已。刚才祝姐不都说了么,他们家是想你跟程敛在一块,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祝何悠悠地开口,“是啊,你别担心。阿敛的结婚对象不可能是那种人。”

江拂手上一局贪吃蛇很快挂掉,她烦躁地退出游戏,起身去找程敛。

他们几人准备打牌,程敛站在桌边,江拂过去抱住程敛的胳膊,软着嗓子道:“我头有点疼,想去休息一下,我们的房间在哪啊?”

“很疼吗?”程敛反手搂住江拂的腰,“我送你回房间。”

程敛和他们说了声,搂着江拂预备上楼。

江拂半靠在程敛怀中,脚下踢到什么,绊了个踉跄。

幸亏程敛在身边,扶的及时,不然她要摔了。

江拂回头看,孟执和她对视,眼底很黑,“抱歉。”

说完,转过头去继续打牌。

似乎刚才只是他不小心。

江拂抿紧唇,不能说什么。

上楼前,祝何喊了程敛一声,“等会赶紧下来,好不容易聚了聚,别耽误了。”

“知道了!”

江拂在他身侧,清楚的看到祝何对她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笑。

到了房间,程敛关上门,江拂舔舔唇,小声问道:“你小姨是不是很不喜欢我啊?”

“你想多了。”程敛想也不想地说。


江拂眉心一跳,后仰着头想和他拉开距离,“你别碰我!”

没得到回答,孟执也不在意。指腹摁到江拂的眼皮上,狠狠蹭着她的皮肤。

刚结了浅浅一层痂的地方被这么揉蹭,隐隐有些刺痛。

江拂不用看都能想到他要做什么,抓住他的手腕,指尖陷入,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扬声道:“孟执!”

孟执垂眸扫她一眼,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她越是反应激烈,孟执越是钳制着她。

一来一回间,江拂已经被堵在沙发角落,眼角薄薄的皮肤生疼。

孟执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压着她,直到感觉到擦掉了她刚长好一点的痂,孟执才停手。

他极近距离地看着江拂的脸,眼底透着偏执的狠意,“我劝你最好别动你这张脸。”

江拂觉得他莫名其妙极了,脱口而出,“我自己的脸我想怎么弄关你什么事?”

“你大可以试试。”孟执放开她,说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也不为过。

江拂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有个白姜了吗?她照着我整的不是挺好,你何必还要盯着我。”

又讨厌她又要看她这张脸,有病么这不是?

江拂以为能从孟执这知道点关于白姜照着她整容的内幕,但孟执连提都不往上提。

他好像懒得再提起她模样的事儿,刚刚发生的就这么在他那翻篇了一样。

孟执从面前的茶几上摸来一盒烟,轻车熟路地点上一根,抽了一口,才转过脸,“你可以滚了。”

“你真有病。”

江拂白跑了一趟,还多栽了个跟头,后悔得要命。

拿上包就要走,江拂一刻都不想多待。

孟执提醒她,“签好的合同不允许毁约,我想你也不愿意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突然什么都没了。”

江拂刚站起来,孟执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她的耳中。

她甚至有种幻觉,身后盯着她的是条阴冷的毒蛇。

只要她敢不听话,她就活不了。

江拂的脊背紧绷着,沉默地离开。

直到走出距离会馆有段距离的位置,横亘在江拂心口的一口气才消失。

她这才能够顺畅的呼吸。

掏出手机,调到相机上,江拂对着镜头检查自己的眼角。

因为祛痣结成的痂被孟执生生擦掉了,红了一片。

江拂忍不住骂了几句脏。

屏幕一变,有人打电话过来。

江拂看了眼电话号码,深吸一口气,接起来,“喂。”

“小夕的药吃完了,给我钱买药。”

江拂眉心拧起,“月初不是给你打了一笔钱吗?”

“药有多贵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医院换了另一种好的进口药,贵得很。再加上我们还要吃饭生活,你给的那点怎么够?”

“易朝,我会打电话去问易夕的医生。”

易朝丝毫不怵,“问就问呗。反正我告诉你,明早你要是不打钱过来易夕就没药吃了。别忘了我跟易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别想不管我们。”

江拂想说点什么,最后都咽回去。

春末的晚上,她却突然觉得很冷。

易朝说的对,她不能不管他们兄妹俩。

即便她万分不想承认。

“你要多少?”


江拂住院这事儿,程敛很快就知道了。

酒吧、酒瓶、砸脑袋,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程敛几乎断定江拂在酒吧跟人打架了,来得挺快。

江拂正靠在床头编辑微博,准备跟她那几十万个粉丝好好“诉苦”。

看见程敛来,她摁了保存草稿,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装得一副虚弱的样子。

程敛眼里流露出心疼,“怎么弄成这样?”

江拂委屈巴巴地往他怀里靠,把晚上的事,掐头去尾,从白姜扔酒瓶砸到她开始说。

“医生说轻微脑震荡,看这情况,我接下来的工作也只能推了。”江拂叹口气,“其实我之前有个谈好的网剧被公司给她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巧,那我气不过就想着那得多给我点赔偿吧,没想到她不答应,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这一酒瓶子飞过来砸的确实不轻,江拂额头挨着发际线这缝了好几针,周围的皮肤都是青肿青肿的,好在包扎着,看着没那么吓人。

但江拂这人,向来雨点小雷声大,什么小事一到她嘴里,那就有天大。

她素白着一张脸,往常张扬娇艳的的色彩都不复存在,仅剩眼眶的红,眼一眨,眼泪珠子滚下来,委屈的要命。

程敛当即就说:“我明天和你老板谈谈。”

“不用了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孟先生说的对,我现在这个样子也确实拍不了什么东西出来,白姜爱要就给她吧!”

“哪个孟先生,你说孟执?”

江拂点头,“我都没想到你这个朋友还挺厉害,白姜今晚就是在跟他们谈刚到手的资源的事。”

程敛不知在想什么,抬手帮她擦掉眼泪,“孟执说话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了。”

程敛走了之后,江拂把没写好的微博重新找出来编辑。

江拂啊:社会更迭换代太快,对于没有贵人帮助的人来说,不想被遗忘,只能咬牙坚持走下去。

发出去一会就有人来评论,江拂挑了几个关心自己的回复。

又从头看了遍,被自己婊到了。

……

住院这几天,程敛一天来个一两次,其余时间都是江拂的助理在。

江拂虽然躺着,但也没闲着,把白姜最近的动态盯得死死的。

助理经过她身边,见她又在看,没忍住说:“小拂姐,我看网上有人说白姜是在模仿你,但你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复制了,所以他们都不吃这一套,你也别太在意了。”

“小七啊,黑红也是红,凭什么我要让她踩着我上位?”

“可程哥不是和公司那边打过招呼了……”

江拂拿镜子照了照额头,漫不经意地说:“他也不是一直都能帮我。”

还是要靠她自己。

江拂不喜欢天降,那样她会不踏实。

她喜欢一步一个脚印,每个脚印坑里都只有她自己能走。

出院这天,程敛本来说要来接她去吃午饭,到时间了又说临时有事,让她自己打车先过去。

江拂额头上的线已经拆了,程敛买了不少昂贵的修复膏给她用,她也没心疼,把自己这张脸收拾的好好的。有头发遮着,又化了个妆,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

江拂憋了好久,能出门身心都挺舒畅的。

她到程敛预订的那家餐厅,到了位置上,没看见程敛,只有孟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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