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该怎么做才能逃出去呢?
正在思索间,忽然听见外面一阵一阵传来惨叫声。
她不能出房门,便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隐隐约约有个人趴在长凳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看的她是心脏狂跳。
正想着是不是祁晏在杀鸡儆猴,龙须等几个大丫鬟就哭着跑进来道:“姐姐救毛锥吧,她快被房嬷嬷打死了!”
“房嬷嬷为何打她?”
“是爷的吩咐。”龙须啜泣着道,“毛锥平时虽拔尖了点,也不容人,但那是因为她是太太的人,原是等爷收了她,做通房的。”
“咱们毕竟在一个院里过了这麽久,她若被打死,咱们又岂能好过?”
“我如何救她?”
“只要姐姐在爷面前说几句好话,爷看重姐姐,必定会听的。”
毛锥胡诌八扯地害她,现在却要她不计前嫌地反去替毛锥求情?
沈菀转过脸去,从未听过如此滑天下之大稽之事。
她扪心自问,根本做不到。
何况自己还在禁足,若贸然出去,指不定又要受罚。
可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与她同样的人被打死......
“我怕是无能为力......”
龙须止住哭声,呆愣了片刻,沈菀平时非常随和,也不拿贴身丫鬟的款。
对待小丫鬟们更是十分体贴,原本以为她是个难得的好人,却没想到竟然见死不救。
“你们太小看爷了,他既下命令,怎会轻易因我而改变?”
“何况毛锥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爷要整治后院,罚她就是给咱们看的,否则悄悄拖进柴房去打不就行了。”
“何必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围观?”
“再者你们看看门外看守的人,我得出的去才行啊。”
沈菀迎上龙须等人错愕失望的目光,有些许的不耐:“我确实救不了她,我想也无人能救她,能救她只能是她自己。”
说完只顾低头揉自己的手,再不说话。
龙须她们出去时心中仍是惴惴,只见最后龙须附在毛锥耳边说了几句。
原本毛锥只说些“奴婢知罪请爷开恩”之类的求饶话。
随即一愣却突然开始自扇巴掌,扯着嗓子大喊:“奴婢受恩于太太,今日犯下大错,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为过。”
“太太啊,奴婢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大恩!”
房嬷嬷皱眉看着她,这丫头也不是个争气的。
谁知没过一会,秦越从书房走出,使了一个手势,让打板子的人停下。
毛锥支撑不住,从条案上滚了下去,龙须等人忙上前将她扶进屋里。
书房中,朱泽熙正在陪着祁晏说话。
“我朝以孝治天下,总督若打死一个侍奉过母亲大人的人,总归是落人口舌。”
祁晏神色闲淡,似乎在想别的事。
朱泽熙以为他在想国事,便又道:“圣上近来痴迷炼丹,欲求长生之术,太子一步步把握朝政,一旦他上位,必定清算咱们以前的种种。”
祁晏仍然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眼中比刚才多了些许迷惘。
朱泽熙从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当下也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祁晏突然问道:“你之前说的一步步感化是何意?”
朱泽熙轻声“啊”了一声,似乎是没听懂他说的话。
“本督让她做香囊,又让她反思己过,凭她的机灵难道还看不出来?”
祁晏捏了捏眉心,“何况她被打,本督亦替她出了这口气,救她于水火之中,这还要如何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