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小山归南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左道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声音非常之恶毒、阴冷,让人不寒而栗。不对!哪里来的小孩子?我们同时朝四周望去。根本没小孩。转眼看去,陈诺姐姐不知啥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脸沉若深潭,眼睛已经睁开,正阴毒地瞪着我们。“世间竟然还有阴山派道士?!”陈诺姐姐没张嘴,但声音明显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依旧是小孩子的声音。再一细看,陈诺姐姐的肚子,竟然怀孕了,非常大,快临盆那种。刚才是她肚子里的小孩在同我说话?这他妈谁信呢?!正懵逼间,陈诺姐姐肚子里发出一句愤怒的嘶吼。随后,她步伐快速移动,探出一双利爪,直插我双目。陈诺抬手挡在我前面,娇容失色,惊叫道:“姐,不要!”女人眼睛一瞪,突然拎起陈诺,将她向窗外抛去。窗框刚才被毛猴一撞,裂成直兀兀铁剑状。陈诺惊呼着,身子就朝那柄铁剑飞去。女...
《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声音非常之恶毒、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对!
哪里来的小孩子?
我们同时朝四周望去。
根本没小孩。
转眼看去,陈诺姐姐不知啥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脸沉若深潭,眼睛已经睁开,正阴毒地瞪着我们。
“世间竟然还有阴山派道士?!”
陈诺姐姐没张嘴,但声音明显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依旧是小孩子的声音。
再一细看,陈诺姐姐的肚子,竟然怀孕了,非常大,快临盆那种。
刚才是她肚子里的小孩在同我说话?
这他妈谁信呢?!
正懵逼间,陈诺姐姐肚子里发出一句愤怒的嘶吼。随后,她步伐快速移动,探出一双利爪,直插我双目。
陈诺抬手挡在我前面,娇容失色,惊叫道:“姐,不要!”
女人眼睛一瞪,突然拎起陈诺,将她向窗外抛去。
窗框刚才被毛猴一撞,裂成直兀兀铁剑状。陈诺惊呼着,身子就朝那柄铁剑飞去。女人力量奇大,陈诺一旦撞过去,瞬间将变成冰糖肉葫芦。
金铁血灾,需躲三次。
之前两次已解,看来陈诺第三次就是窗框。
我浑身血都吓凉了,顾不得女人袭击,猛然抬手去扯陈诺。
一扯之下,陈诺衣服被我扯烂,虽然没抓住她,但也因此改变了她身躯运行轨迹,她手臂被窗框刺中,人撞在墙沿,惨叫一声,摔落在地。
女人的利爪已经探到我胸部。
胸前传来宛若挖心剜肉般疼痛,我整个人呼啦啦向后倒。
完全来不及反击。
鼻尖阴风窜脑,非常熟悉,像极了二叔在家里藏着的墓葬阴货味道。
耳边两声“啊!”地惨叫。
一句是我发出来的。
我以为自己心脏已经被女人挖出来了,不喊一下对不起自己凄惨的死相。
而另一句……
竟然是女人肚子里小孩发出来的!
身子陡然一松,我赶紧摸胸前,发现除了皮肤肌肉受损出血,心跳还在。
而陈诺姐姐却倒退了两步,刚才刺我的五根手指已肿成萝卜状,眼睛显得既怨毒又恐慌,非常不解地瞅我一眼,挺着个大肚子,调头疯狂逃了。
什么烂七八糟的情况!
陈诺姐姐被猴精控制,猴子被我打跑,她反而想杀我?肚子里那没出生就会说话的小孩,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莫非陈诺姐姐被猴子办了,肚子里怀了妖猴种?
瞬即又制止住自己扯蛋的想法,我想象力这么丰富,咋他妈不去写小说呢!
陈诺一定有事在瞒着我!
想到这里,我气不打一处来。
转身想质问她,却发现陈诺躺在地上,手臂被鲜血染透,秀眉紧蹙,在痛苦呻吟。她衣服刚才被扯下,露出白里透红的颈脖子,玲珑彰毕的事业线……。
刚才我因为啥生气来着?
陈诺脸色无比苍白,喘着气问:“何方,我姐咋样了?”
“……啥?”
陈诺发现我眼神不对,反应过来,忙扯过床单,将身子裹住,红着脸问:“你……瞎看啥呢!我姐呢?”
眼前迤逦风光消失,我也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指着门外说,那什么,她被猴精附体……跑了。
陈诺闻言,立马眼露恐惧,竟然昏死过去。
我赶紧去探她呼吸,发现流血过多晕了,也顾不上自身鲜血淋漓,先给她包扎下伤口,再将自己身上的伤胡乱处理下,背着她去医院。
下到酒店门口,前台小姑娘见我们满身是血,吓得缩到墙角,不敢拦我们。
眼下已快凌晨一点,大街上连辆出租车都没有,路灯将我们影子拉长,显得无比孤兀。陈诺不重,但我身上伤痕累累,刚才又被一番惊吓,走了段路,难免气喘吁吁,正准备放她下来歇息会儿,发现前面有座私立医院。
猩红的十字在月色下晃人眼。
我赶紧背她进去。
医院不大,里面灯火通明,但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收费处有个女护士在无聊地打着哈欠。一般私立医院都这样,门脸冷、收费高、医技差、骗钱多。可不管如何,包扎下伤口,输点镇静消炎液问题不大。
更关键是,天太冷,我实在不愿走。
女护士脸粉涂太多,像刚从面缸钻出来似的,毫无表情地说,先缴费。
我身上只带了几十块买胡辣汤的钱,手机里倒有几千块,问她能扫码支付么。女护士古怪地翻了下白眼,没开通这项业务。
苏城竟然还有不能扫码支付的医院?
转念一想,有些私立医院专干骗保勾当,为躲避监管,不搞电子支付也正常。
我伸手去摸陈诺口袋,可她兜比脸还干净。
正没辙,女护士伸了伸懒腰,冷冷地说,先治疗吧,等家属寄钱来了再交。
我一听,业内良心啊,忙不迭对她说,多谢多谢,祝生意兴隆。
护士没把我们往急诊室领,倒直接七拐八拐把我们带到二楼一间病房。走廊很安静,也没人住院,看来生意惨淡的可以。
到病房之后,护士对我说,大夫马上来,你们先等会儿。
我把陈诺放在病床上。
她右臂膀全染红了,摸了下额头,发烧了。
本想给她家人打个电话,但又解不开她手机锁,只能在边上等着。
一会儿之后,来了个发须发白的斗鸡眼医生,他没穿白大褂,身后挂了个古郎中的木药箱。
中医?
我都懵了。
你再莆田系也不带这样玩吧!
我眉头一皱,掂量着说:“医生,我对传统医学很敬仰,但能换西医不?咱这不是啥大毛病,处理下伤口打点消炎针就行,用不着您老亲自出手。”
这话我没伤他自尊,很客气了。
但斗鸡眼医生脸色陡变,恼怒道:“没西医,你他妈治就治,不治赶紧上路!”
卧槽!
斗鸡眼医生竟然如此嚣张,诅咒病人赶紧上路?
我这暴脾气,气得当时就……怂了,赶忙说:“我错了,一切听您安排。”
斗鸡眼老头鄙夷地瞅我一眼,抽下鼻涕,拉出陈诺的手,搭脉。
一搭之下,他身子像被电击般颤抖,斗鸡眼滴溜溜狂转,脸色无比惊奇:“还活着?!”随即,他立即松开陈诺的手,猛地扯住我手,冰凉刺骨的双指一搭我的脉,大嚷一句:“你他妈也活着?!”
我即便是泥菩萨也来气了。
什么狗屁话!
死了我不去火葬场,跑这儿来陪你唠闲嗑吗?!
我把手抽回,推开他,恼道:“老头你咋说话呢?”
可一推之下,却推了个空,手臂竟像穿过斗鸡眼医生躯干似的。
斗鸡眼医生也没管我,状若癫狂跑出病房,在走廊里大嚷道:“院长,来活人啦,来活人啦……”
忽然之间,整栋楼的灯全灭了。
我蓦然一惊,赶忙拿起手机电筒照明。
一照之下,顿时慌了神。
床是烂木椽子,房间四处挂满蜘蛛网,墙面无比焦黑,像被大火烧过一般。
这是一座被火烧过的荒废医院!
我浑身一激灵。
去他大爷的!
遇到脏东西了。
赶紧背起陈诺,疯狂往外跑。楼道本就狭窄,刚才那个煞白脸女护士七拐八绕才带我来到这病房,一急之下,完全不辨方向,感觉到处都一样。
更要命的是,我觉得身上越来越凉,若坠冰窟。
廊道前面、后面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用手机电筒照去,头皮猛地炸了。
一个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发出阴森森的笑声。一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家伙,像医院领导似的,冲着他们嚷道:“来新人了,大家鼓掌欢迎!”
随后,那群王八犊子在半个脑袋的指挥之下,摇头晃脑,劲头十足地哗啦啦鼓掌。
欢迎你妹啊!
大晚上在火烧医院听一群鬼冲我鼓掌致意,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半个脑袋鬼突然招呼大家停下,说了句:“老规矩,大家猜拳,谁赢谁夺肉身!”
一群王八犊子又嬉皮笑脸地猜起拳来。
我脑瓜子正嗡嗡作响,那半个脑袋鬼突然像飞镖一样,朝我窜来,嘴里极度兴奋地说:“肉身是我的!”
阴风扑面,煞气逼身。
那群还在激烈猜拳的傻逼发现被半个脑袋鬼耍了,骂骂咧咧地追来抢我们。
我简直要疯了,大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猛然向前拍出一掌,那半个脑袋呼拉一下被我打落在地,身躯只剩个颈脖子,歪倒在地。群鬼炸毛了,纷纷停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乘他懵,让他疯!
我见阴马决有效,往前猛跨两步,两个手诀向前狂打过去,又干翻几个。
此刻,群鬼已惊恐万分,纷纷呼啦啦地往外逃,边逃边大嚷:“来臭道士啦,臭道士太厉害啦……”
没两下,全逃得一干二净。
这鬼地方片刻不能再留!
我慌忙背着陈诺,匆匆往外跑。这一下,非常顺利,没几分钟,就跑出了医院。一回头,发现自己正身处郊外,边上一堆坟茔。
哪里有什么狗屁医院!
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身上粘哒哒的,全是冷汗。往前慌忙走了段路,听到后面有细碎的脚步声。
还敢追来?!
回头瞅去,一个胖乎乎,只有芭比娃娃高的小人,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面。
月光影影绰绰,压根看不清小孩的模样。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
我往前走,他也跟着往前走。
不对。
他不是医院里的脏东西!
小人个子实在太矮,比刚出生的婴儿还短十来公分。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咋今晚啥玩意儿都能让我碰着呢?!
阿虎曾说他享钵山妙龟观千年法经香火,聚三界残魂才有今日之灵智。其实往白了讲,他只是一个马真人做成的小纸扎人,只是在观里待时间久了,纸扎人身上有了魂体。
他魂气之所以能长久凝聚在扎纸之上不散,全靠一缕信念在支撑。
那信念就是:待他学会道家五术之后,坐转轮塔,就能成为真正的人。
马真人之语,很大可能是善意的谎言。
如果他告诉阿虎,转轮塔根本不存在,阿虎胸前那口信念魂气可能立马就会消散,他必然会死。
想到此,我说道:“儿子,我觉得蔡伦是经天纬地之才,他创造的转轮塔肯定不同于一般的纸塔,一定存在。我答应你,绝对帮你找到转轮塔!”
阿虎闻言,脸色稍露欣喜,伸出小手:“那我们拉勾!”
我与他郑重拉勾。
可心里却无限伤感。
不管如何,我既答应了阿虎,一定要想方设法去找转轮塔。哪怕,仅仅是一种善意的欺骗。
正在此时,电话响了起来,竟然是方白的。
方白在那边大声问道:“小何爷,您猜我在哪儿?!”
他怕是有毛病吧,我上哪儿猜去!
我问他啥事。
方白说他现在在医院,冬子住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
方冬子阴气侵体严重,五灵清煞符还是没能挡住这二货身上的灾劫,住院必定是遭灾了,赶忙问他到底咋回事。
“他昨天从天马村回家之后,整天不出门,躲屋子里临摹符,说是你叫他画的。还别说,半天工夫,竟然被他画得一模一样。今天下午,他像疯了一样,拎着把铁榔头,见人就叫别人用铁榔头给他腿上狠狠来一下子,还一再交待千万别省力,务必按残奥会的标准来。”
“四方斋里的人都觉得他疯了,我赶过去骂他,他却说是你要求的,不敲断自己的腿,他没法拜师。我正要去抢铁榔头呢,冬子急了,自己一榔头敲下去,骨裂了,现在还在医院接骨呢。”
卧槽!
这小蛮犊子还真敢敲?
方白这是向我兴师问罪来了!
我忙不迭解释道:“那什么……敲腿的事,我本意是想叫他千万别拜师来着。方老板,五十万酬金我不要了,就当给冬子的营养费吧。我这边有点急事,咱回聊!”
说完,我赶忙想挂电话。
方白闻言,彻底急了:“您别挂呀!我不要营养费,还要给您一百万!”
“啥玩意儿?”
“小何爷您是不知道,这一榔头可救了冬子一条命。冬子在学校有个死对头,他刚住进医院,那死对头就打电话过来把冬子臭骂一顿,并约他到后山去飙车,谁输谁把对方的内裤当头巾,戴着上一礼拜课。冬子接完电话气得肺都炸了,起身想去,可他腿断了没法走,他拼命在医院拔针头发火,我们也不搭理他。结果你猜怎么着,后山他们飙车的地方,突然山体滑坡,他那死对头连人带车翻进深沟里。我猜您一定提前知道点什么,故意叫他敲断腿避灾祸吧?”
我满脑门子黑线。
没想到方冬子的灾祸来如此之快。
一榔头敲断腿,还真救了他一条命。
我说道:“法不传六耳,方老板你知道就行了。”
方白在那边一再感谢。
挂完电话,身边的聚魂葫芦突然抖动起来,变得无比滚烫。
我赶忙问晓婉咋了。
晓婉在里面焦急地喊道:“何大哥,我感觉到车边有危险,你快点走!”
车边有危险?
晓婉是厉鬼,能让她觉得有危险,煞气该有多浓?
我往四周一看,没发现什么情况,也没有阴魂。
难不成是车出问题了?
我下车检查,发现车也没发现啥问题。
但晓婉却一再信誓旦旦地说感觉到了威胁气息,我猜也许有什么厉鬼在看不见的角落,不想惹麻烦,将车匆匆开回铺子。
下车之后,我问晓婉,现在还有危险没,她在里面说现在没了。
阮小山出门算命竟然还没回来。
我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到屋子里的抽泣声。进去一看,发现里面乱糟糟的。
衣服碎片满地都是,若雪花飞舞。
夕颜梨花带雨,表情羞愤不已,显得又生气又伤心,美眸流着泪,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用力地绞我的衣服,边绞边咬着嘴唇说:“何方,你个大变态!敢脱我衣服,绞死你,绞死你……”
再一看墙上,上面贴了张纸,纸上画着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边上写着“何方”两个字。纸张上全是竹签做成的飞镖,将纸倒插在墙上。
小白正站在边上,见到我进来,忙用嘴巴去叼夕颜的衣服,在提醒她我已经回来了。
我脑瓜子嗡地一下。
夕颜能与死鸽子沟通,必定知道我刚才给她脱衣推拿。
妈拉个叉子!
死鸽子答应好好的不告诉夕颜,竟然一点道义都不讲!
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会相信一只扁毛畜牲的承诺,何况她们还是主仆关系!
我瞬间觉得浑身发麻,将聚魂葫芦猛地塞给阿虎,说了句千万别给弄丢了,你爹我出去逃一下难。
转头撒丫子狂奔,直跑了个天昏地暗。眼瞅路途已经较远,我也累得够呛,靠在电线杆上休息。
忽然之间。
后脑勺遭了猛烈的一击,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见自己坐在辆金杯车副驾驶。
我头疼欲裂,转头瞅去,开车的人满脸横肉,一条偌大的刀疤,从左眼帘一直延伸到脖子。回头看去,后面还坐着一个人,秃子,整颗脑袋只剩下颈脖子后头一圈毛,还是白的。
两人身上散发出浓郁的尸味。
再仔细一瞅,他们身上的衣服是暗红色的,像是一种类皮材质,上面还沾满了油状物。衣服的前胸和后背,都用金丝娟刻着一条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龙,那龙嘴里呈吐火状,两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讨饭的百纳袋。
我心中猛然一惊。
这两人竟然是火讣人!
两道青光从夕颜的手掌打出。
一道袭向青元子。
一道袭向巫山夏耕尸。
青元子瞬即退后了两步。
巫山夏耕被击打的步伐蹒跚,手中的小女道也掉在地上。
夕颜手中甩出一根长绳子,“啪啦”一下抽向青元子。
青元子被狠狠地打了一下,发出惨烈的嚎叫。他愤怒之极,口中不断念出古怪的咒语,巫山夏耕尸在咒语召唤下,咆哮起来。随后,四周阴风阵阵,山呼海啸般的阴魂开始涌动,全部窜入巫山夏耕尸的躯体之内。
完了!
玉颈佛头被青元子拿到,已经彻底失去了镇压山上阴魂的作用。阴魂全被猖王召唤出来,给巫山夏耕尸增强法力。
原本夕颜冷不丁一招过去,已经取得上风。此刻巫山夏耕尸变得无比强大,不管不顾向夕颜咆哮袭击,她节节败退,额头香汗淋淋。
青元子像看戏一般站着:“千年古尸,来得正好,今天一并收了!”
夕颜完全不敌。
我都要疯了。
巫山夏耕尸阴魂吞噬越多,越强大,这样下去,夕颜必死无疑。
小女道受伤极重,艰难地对我说:“快,用苍尤剑使阴山八脉剑法斩它……”随后,她又递给我一个蓝色小瓷瓶:“蝶毒解药……”
苍尤剑?
那玩意儿不是已经被你偷走了吗?
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但我抬眼却瞅到她小背篓里那柄桃木剑,正是苍尤剑。
我相信她!
一把拎起剑,艰难地爬起。
阴山八脉剑法,二叔教我之时,说这是打仙桩时用来赶狗的,耍起剑法来也像疯狗一样。
我也不管了。
抄着剑跃向巫山夏耕尸,哗啦啦地使了起来。
剑花舞动,我体内罡气竟然疾速窜到剑身,破桃木剑突然变得无比滚烫,像握着一把烙铁一样。
那些阴魂似乎被剑花吓极了,疯了一样往外逃,再也不敢往巫山夏耕尸身上涌入。甚至,原本涌入它体内的阴魂,此刻也全抽离跑了出来。
我惊天爆喝一声:“破!”
木剑如锋,直兀兀地捅进了巫山夏耕尸体内。
巨大的身躯轰然而倒。
青元子见状,脸色大变:“不可能!”
袖子猛摔,朝我卷来,我反身击去,那断袖呼啦一下被剑斩断。
青元子脸露恐惧,抱着玉颈佛头,飞一般往山下跑。
我急了,撒腿就朝他追去。
此刻。
那一直念经的弘慈和尚竟然走出了大殿,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庵咓悉波罗弥莎苛………”
随着他颂经之声响起,耳畔若万千僧侣唱念。
“轰隆”一声巨响。
玉颈佛头突然炸裂。
青元子正在疾飞的身躯,化成碎片在天空中不断飞舞。
……
明传身上的蝶毒已解,脸色惨白地坐在蒲团之上。小女道身受重伤,已服用弘慈和尚的疗伤药,躺在大殿中。我、夕颜、小白、阿虎都站在弘慈大师边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弱水三千,善恶两边,底为岸,渡其中,化万般劫。蝇化凤,凤幻蝇,天道轮回,没于期间。魔转佛,佛转魔,生死无休,转轮六道。”
弘慈大师依然用这句禅语作为开篇。
雪景山。
万千冤魂,曾产生一个猖王。
猖王煞气在此,苏城冤魂不断,生灵涂炭不止。
善觉和尚偶行至雪景山,用闭口劫想感召猖王,猖王不受感念,反吞噬其肉身。当猖王吞噬至善觉和尚的佛头之时,它腹中啖下的佛肉,法力突然发作,猖王受伤严重,奔逃出雪景山。
徒留一个佛头在雪景山,镇压万千阴魂,庇佑苏城百姓。
猖王未死,暗自疗养生息。
为报善觉之仇,它化成人形,拜梅山宗学法。法成之后,却屠杀了梅山宗满门,独剩一个小女孩逃于此劫。
而这个小女孩,却被我那不靠谱的二叔机缘巧合之下给俏俏抱走了,为避免猖王追杀小女孩,何大同将她送至遥远的苗疆学艺。
猖王独占梅山宗,多年经营,伪装成一派大师,并培养、炼制巫山夏耕,招狐狸修法,对外称为“梅山七子”。
猖王誓言要取玉颈佛头缝制在无头尸夏耕之上,并重新吸纳万千阴魂,将雪景山再次变成阴魂涂炭之地。
一直到我捅青元子那一剑之前。
世间可能除了何大同和小女孩,无人知道青元子的其实身份,包括弘慈大师。
弘慈大师只知道,在今年腊八期间,善觉寺将遭受劫难。善觉寺因玉颈佛头而建,也将因佛头而遭劫,因闭口戒而庇佑万民,也将因开口咒复兴万民。
所以,老和尚一直在念经。
开口咒果然炸裂了玉颈佛头,炸死了猖王。
弘慈大师双手合十,再颂佛号:“阿弥陀佛,世间因果,自当如此。”
我们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
“何方哥哥……”
小女道嘤咛一声醒来,美眸开启,叫了我一句。
“你就是原来梅山宗独留下来的小女孩吧?”我问道。
小女道点点头:“恩。”
难怪她偷我法器时穿道服,原来她是梅山宗残留下来的独苗。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家婆婆叫我梅梅。”她脸色苍白地回答道,随即,又悍然神伤:“不过,婆婆去年已经去世了……”
这么说来,她不仅是梅山宗独苗,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名正言顺的苗疆巫婆。
“那什么……梅梅,我二叔跟你家婆婆是什么关系?”我继续问道。
梅梅回答:“我听婆婆说,何伯伯与我家婆婆是好朋友。”
弘慈大师微笑颌首:“阴山派与苗疆巫婆历来被认为邪魔外道,互相之间,倒彼此认可。”
我满脑门子黑线,转头问道:“那我二叔当年为什么救了梅梅?”
“我听说,梅山宗掌门当年在古墓里获得一瓶古法玉液酒,视若珍宝,不舍得喝。你二叔酒瘾重,本来上梅山宗偷酒喝来着,没曾想遇到猖王灭梅山宗的惨案,他顺道把梅梅给救了。善哉善哉!”弘慈大师说道。
二叔这个死酒鬼!
倒做了一件好事!
“你不会因为我二叔当年想偷梅山宗的古法玉液酒,你就派五小鬼偷我家法器吧?”我疑惑不解。
梅梅显得很不好意思:“不是。婆婆去世前,给了我一张何伯伯和你的照片。她叫我去苏城找你们,然后……去你家里偷到苍尤剑,在腊八节上山找青元子报仇。不过,我只见到了你,没见到何伯伯。”
那当然见不到。
当时二叔正憋坏水在医院准备卷钱跑路呢!
“为啥要偷呢,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婆婆说……阴山派都是爱财如命、胆小如鼠的孬种,而且……你们本身也爱偷东西。干脆偷了苍尤剑最省事,免得浪费口舌。”梅梅声音小若像蚊子。
卧槽!
老苗疆巫婆这样掰扯我们阴山派呢?
“那你直接偷苍尤剑就行,干嘛全给偷了?”我无语地问道。
“五小鬼不听话,偷了收不住手。”讲起五小鬼,梅梅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想起那天五个扛着剑念“一二三,发财童子进门槛”的五小鬼,简直是恶搞,还有偷了收不住手的?!
“那你把法器还给我吧,里面很多东西可能都是我二叔坑蒙拐骗来的,以后我还债用得着。”我忍不住说道。
梅梅突然一脸紧张,俏脸泛红:“没……没了。我把苍尤剑拿到手之后,五小鬼这几天整日拿那些法器互相打闹,摔碎、丢了,全给折腾没了。不过……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几个小鬼呢?”
“何方哥哥……你别教训它们,我真的会还你!”
我原本确实想教训一下它们来着,但善觉寺是佛门圣地,估计梅梅也没敢带五小鬼上山来。
梅梅见我不吭声,急得直咳嗽。
“算了算了。以后叫它们偷东西时候换句词:一二三,五个傻叉进门槛。这事儿拉倒!”我无奈地说道。
“真的吗?”梅梅一脸兴奋,随即又猛烈咳嗽。
“梅施主,你受伤极重,言多伤身,需要休息。”弘慈大师慈爱地对梅梅说。
此间事了。
梅梅留在善觉寺休养身体。
明天祈福大会照常召开,但佛头已经换成了火讣人带来的假佛头。
猖王已死,冤魂再也难以汇聚雪景山,真假佛头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与夕颜、小白、阿虎,作别弘慈大师和明传和尚,下山而去。
走了一段路。
后面听到一个声音:“小何掌门,等等我!”
回头一看,明传和尚正一瘸一拐地赶了过来。
“我……被住持师兄逐出山门了。”明传满脸尴尬地解释。
阿虎顺手抓了一点小盒子里的头发丝,丢进了嘴巴,嚼动两口,解释道:“我是有魂无魄之身。魂管精气神,发乃精血之余,所以我只能吃头发。平时我吃爷爷剪下来的头发,这两天吃夕颜姐姐的。她的头发可香,可好吃了!”
“不过,她现在走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说完,他把小盒子里的头发丝小心翼翼地盖起来,一副无比珍惜的模样。
这两个货不会相处出了感情吧?
“辅食呢?”
“闻一下香就好了,能改善睡眠。”
好吧。
阿虎确实天地造化。
吃完面条之后,我觉得累极了,回到自己铺子。晓婉在聚魂葫芦里欣喜异常,说何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我把她放出来,发现她受伤的魂体在聚魂葫芦的修复下,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变得红润,一副邻家小妹娇小模样。
给她点了一柱香。
她无比享受地闻了起来。
闻完,晓婉问我,夕颜姑娘哪儿去了?
千年女尸人缘咋这么好呢?
我不知道咋回答,只好说她有事先走了。
躺在床上迷瞪了一会儿,顿觉精神百倍,开始翻出拖拉机维修手册来练功。练了一会儿,觉得体内罡气非常充足,袖子往前猛甩,发现一把黑刀往前突击窜出,“咣几”一下,弹射击中了一面镜子,镜面竟然泛出丝丝裂痕。
卧槽!
哥们这是到达第二层打出虚刀境界了?
心里不由地大为兴奋。
正无比高兴间,聚魂葫芦突然变得滚烫,晓婉在里面说,何大哥,有脏东西靠近铺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上次她说有脏东西,是闻到了火讣人身上的煞气。
这次又是什么东西?!
我沉气出门,打开门一看。
风雪中,一个打着灯笼的年轻男子,正神色匆忙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不是雪景山上那个向我们讨酒喝,结果被火讣人一枪给吓得屁滚尿流的柳仙么?难怪晓婉说有危险,敢情是嗅到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你不在山上念诗,干嘛来了?”我皱眉问道。
他神色显得非常慌张,急忙拍了拍身上的雪:“小哥,救蛇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命?
我一个道士,他一个柳仙,原本就是不对付的两个群体。它竟然向我求救,脑子没毛病吧,谁又在要他的命?
不过,柳仙曾经在雪景山上帮忙去善觉寺报信,我对降妖没太大的使命感,只要它不害人,我倒是想帮帮它。
“谁要弄你?”
“两个长相粗鄙的鹰钩鼻,他们要吃我!小哥,等下他们来,无论他们问你要什么东西,你都说没有。他们会连问你三次,你只要拒绝三次,就能救我。已经来不及细说了,你得找个地方让我躲躲!”
这家伙也不管我答不答应,看到房间里的聚魂葫芦,脸上露出喜色:“此乃天地造化之物,阴气之重堪比雪景山,当真栖身好去处也!”
说完,他身躯一转,化成一道白烟,瞬即钻入了聚魂葫芦。
晓婉在里面一声娇呼:“啊……你谁呀?”
“哎呀!怎么有个小娘子在里面?小生失礼了!”
“何大哥,他是谁呀?!”
“小娘子千万别叫嚷,容我躲完此劫之后再向你赔罪!”
正在此时,我听到唰唰唰踩雪的声音,有人向药铺子走过来了。
我赶紧沉声对他们说:“都别吱声,来人了!”
慌忙把那盏灯笼给灭了,正准备关铺子门。
两个尖脸鹰鼻,精瘦无比的人,两人各撑着一把黑雨伞,身穿蓑衣,背个袋子,一副走脚商人的打扮,向铺子跑了过来。
我赶忙把灯笼丢进房子里面。
两个鹰钩鼻身上阴气极重,浓郁的令人睁不开眼,他们本冲着前面奔去,但看到地上残留的灯笼火星,立马转身,目光无比锐利地盯着我,冲我深深地作了一个揖:“这位店家,我们是收购蛇皮的走脚商,请问家里有没有蛇皮卖?”
“没有!你到别处看看!”
他们两个表情瞬间一顿,沉声道:“很好!我们等下再来,看看有没有其它的货!”
说完,两个人撑着黑伞匆匆地走了。
再来?
我立马把门给关了,对着聚魂葫芦说:“那条蛇,赶紧说说咋回事!”
“天啊!你这么大的人怎么尿裤子啊,臊死了!”晓婉在里面嫌弃地嚷道。
卧槽!
他竟然吓尿了!
“出来!不然不帮你了。”
没听到柳仙的回答,晓婉却在里面像是捂住了鼻子,翁声翁气地回答:“何大哥,他全身发抖,根本走不动。太臊了……”
正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打开一看,那两个鹰钩鼻又回来了。
这次他们却完全换了一副打扮。
腰上挂着古郎中的药箱,一手拿着艾草,一手拿着银针盒子,也不向我作揖了,声音比之前高了几个分贝:“店家,我们是药铺的走脚郎中,请问家里又没有新鲜蛇胆卖?”
“没有!我这里没蛇,你们别再来了!”我没好气地回答。
其中一个年轻点的鹰钩鼻闻言,瞬间握住了拳头,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睛喷火的神情,简直想要剥了我的皮。另一个老点的鹰钩鼻见状,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先按规矩行事!”
随后,两人又匆匆走了。
“何大哥,这人吓晕了,要不要紧?!”
晓婉声音刚落下,我正准备再关铺子,那两个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再次冷不丁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刻,他们的装扮再次改变,后背挂着一个书架篓子。书架篓子上面还有层白油布,头上不知道啥时候挽了个书生发髻。那模样,像极了《倩女幽魂》里面的宁采臣。不过他们古怪的打扮,与宁采臣的气质着实不符。
要不是弄不清楚眼前这两个玩意儿到底是啥,我甚至都要嘲笑他们一番。
眼见他们还想要开口问我,我提前大声说道:“没有!啥玩意儿都没有,你们再没完没了,信不信小爷拿棒槌抽你们?!”
两个鹰钩鼻完全懵逼了,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肌肉不住地颤抖。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不解、愤怒、憋屈。
我冷笑一声,看他们能咋办。
老鹰钩鼻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买东西,而是给你看个东西。”
妈耶!
我变了。
他们也变了。
不按套路出牌!
这可咋整?
柳仙说要救他的命,必须要拒绝他们要的东西三次,可前面才两次,还剩最后一次,这次他们竟然不要东西了?
正疑惑不解呢。
老鹰钩鼻转头对自己同伴说:“研墨!”
年轻鹰钩鼻立马拿出一个砚台,从地上挖了块雪,放在砚台肚里,倒入墨粉,开始研墨。
黝黑的墨汁,一会儿就已经弄好。
老鹰钩鼻从身后书架上抽出来一杆毛笔,用舌头舔了舔,蘸满墨汁,跨前两步,竟然在墙上龙飞凤舞地写起字来。
一个诺大的“蛇”字。
老鹰钩鼻写完字收笔后,嘴角冷哼一声。
年轻鹰钩鼻开口道:“等会儿我们问你家墙面上的字叫什么,你回答正确了,一切无事。你若回答错误,必将头颅炸裂而死。你若敢不回答,将成一辈子哑巴。请你仔细想清楚再说!”
威胁我?
你们要真这么牛逼,刚才直接弄死我不就得了,何必整变装的戏法,比我兄弟毛腻子演戏还花哨!
老鹰钩鼻看出我不信,说道:“你先去拿镜子,看看自己的脑门、舌头!”
我压根不信,回屋拿镜子一照。
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
我额头上,不知道啥时候写了个红瘆瘆的“炸”字。
再一伸舌头,上面写了个红瘆瘆的“哑”字。
去他大爷的!
两个瘪犊子弄了啥诅咒在我身上?!
我急匆匆地出了门,怒火万丈地盯着他们。他们并不像开玩笑,既然有隔空给我脑门、舌头写字的本事,诅咒绝对是真的。
两个鹰钩鼻异口同声地问道:“小哥,你家墙上写的是什么字?!”
声音无比阴毒、邪恶。
我全身汗毛直竖。
“对呀,从她姐姐的八字来算,差不多死十个月了。”阮小山继续解释道。
我懵了。
我一直以为,陈诺姐姐最大可能是被成精猴子邪祟附体,没想到竟然会是个死人。可是她死了快十个月,怎么能保持尸体不腐烂?而且,她尸体里没出生又会说话的孩子咋回事?
我把疑问抛向阮小山。
阮小山说,我只是个卜师,要知道她肚子里孩子怎么回事,必须拿到孩子的生辰八字,或者看小孩面相。
“你这不扯蛋吗?那玩意儿都没出生,哪儿来的生辰八字和面相!”我问道。
阮小山转动了一下那只单眼:“对哦,我倒忘了。”
这家伙太憨了!
对那肚子里的小孩,我想到就不寒而栗。不过,陈诺的金铁血灾我已解,仁至义尽。至于她姐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打算管,没继续问,抬脚要出门。
小阿虎扯住我裤腿问:“爹,你要去哪儿?”
看他眼巴巴执拗模样,我不答应当他爹是别想走了。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回头问他:“做你干爹成么?”
小阿虎想了想:“我师父没说干爹不行,那就干爹吧。”
我点点头,出门而去。
阮小山一瘸一拐地追出来:“何方,这次全怪我,害你受了伤。你是阿虎干爹,以后咱就算相亲相爱一家人了,有事你说话。”
他受人托、忠人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管了陈诺的闲事,何况他还把我救了。
我回说不碍事,缘分让你我相遇。
天色已经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
阮小山告诉我,我身上的药是小阿虎配的。还别说,经过一天时间,除了几处深伤口血珈没脱落,其它伤口竟然奇迹般的好了。看来小阿虎说他精通医、命、相之术,也并非吹牛。
我孤独地走在巷子里,前面突然看到两个奇怪的人。
一男一女。
男的走在前面,女的走在后面。
可奇怪的是,男的满头白发,一手掌着盏红灯笼,一手扯着根绳子,像拴宠物一般,拴着个女人的脖子。
他们走在前面,我看不清他们脸庞,却觉得那女人的体态无比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再一看路灯下的影子,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女人倒影明显挺大着肚子。
再仔细一看,衣服也很熟悉,急急往前赶了几步,侧在电线杆子边,瞧见女人毫无表情、双目紧闭的侧脸,我脑瓜子嗡地一下。
陈诺姐姐!
阮小山说她是个死人,那个拴着陈诺姐姐尸体的白发老头是谁?
我心脏狂跳,寻思着要不要追上去。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我一咬牙,追了上去。
耳朵听到前面那白发老头嘴里还哼着小调,声音又尖又细:“我饮过风咽过沙,割过几巴结过扎,炼神功,闯天涯,男女之情去他妈……”
这老瘪犊子,唱啥鸡毛玩意儿呢!
整得还戏腔十足。
就在刚才一顿足的功夫,他们两个已经进了一条斜巷子,不见了。
我硬着头皮钻进斜巷子。
巷子非常长,他们两个来到一座古色古香,四合院造型的大宅子面前。白发老人将红灯笼挂在大宅门口,三短两长,磕了几下门,嘴里回了一句暗语,门“吱呀”一声开了。
白发老头将红灯笼拿下,带着陈诺姐姐尸体进了宅子,门关了。
我看见大宅子边上有棵高大的槐树,枝桠茂密,有几层楼高,倒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实在忍不住好奇,一溜烟爬了上去。找到一个可以看到宅院情况的枝桠,躲在上面朝里面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里面共三层,一、二层黑咕隆咚的,第三层却灯火通明。也许附近属于老城区,没高楼,不怕人偷窥,房间窗帘也没拉。
白发老头长相极端猥琐,瘦骨嶙峋,蛇脸,眉目阴毒,在一个房间里站着,陈诺姐姐尸体不知道哪儿去了。除了白发老头,还有个让我咬牙切齿的人。
归南鸣。
他是陈诺的未婚夫。
陈诺姐姐尸体被拴到这四合院算咋回事?
他与这白发老头又是什么关系?
归南鸣躺在床上,白发老头好像是归南鸣的下属,正在唯唯诺诺向他汇报着什么。归南鸣听了,显得非常烦躁,挥手叫白发老头下去。
白发老头退下去之后,房间里进来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
女人在归南鸣面前搔首弄姿,随后,房间灯关了。
这王八犊子有未婚妻还鬼混,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正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身后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有人?!
不可能啊,我人在树上,怎么旁边会有人!
猛地回头看去。
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正坐在槐树枝桠上。
她穿着件白色貂毛大衣,紧紧地捂住自己双眼,脸颊坨红,一副不敢看宅子情景的表情。姑娘皮肤白的晃人眼睛,樱桃小唇微微上翘,秀发垂肩若柔丝,大长腿上穿着双缀花靴子。完美的身材比例加上绝佳气质、打扮,显得无比清纯、动人。
我仿佛看到了仙女下凡,顿时瞠目结舌:“你……你……”
姑娘听见我声音,摊开一只手掌,先悄悄转眼瞅了一下宅内,发现宅子灯关了,才把两只纤手从美眸上放下,转头瞪了我一眼,低声说:“猥琐男!”
我去!
她自己在树桠上看半天,竟然骂我是猥琐男?
我刚想反驳,她却拿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个禁声的手势:“别说话!”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只鸽子。
对,活蹦乱跳的白色鸽子。
尔后,又拿出一张符咒,放到鸽子嘴边。
那鸽子像通人性似的,张口就把符给叼了。
姑娘摊开纤手,轻喝一声:“去吧!”
鸽子从她手中飞起,扑棱着翅膀,朝着宅子飞去,鸽子像是飞进一片虚无黑暗之中。
我隐约感觉鸽子钻进了三楼一个房间的窗户。
不一会儿,鸽子飞出来了,它嘴里的那张符却不见了。
姑娘接着鸽子:“嗯,小白真乖!符贴好了吗?”
那叫小白的鸽子竟然冲她点点头。
姑娘脸露喜色,拍拍双手:“搞定!”随后,又转头狡黠地我说:“猥琐男,你继续看吧。不许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她冲我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
只不过,她刚才那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凶狠,倒显得异常俏皮可爱。
她是啥人,来干什么,我完全没心思去想,我已被她那招飞鸽贴符给整懵了。
这一天一夜遇到的事,已经把我二十多年构建的世界观一举摧毁,丁点残渣都不剩。
“你莫不是傻子吧,跟你说话听懂没?”姑娘眉毛一挑。
“听懂了,如果我说出去,你就要上吊自杀。”我抽了下鼻子回答道。
她一听,恼了,伸手过来拎我耳朵。
我往边上一闪,她没拎成,倒是坐立不稳,娇呼一声,往下径直摔去。我一惊,下意识去拉她,倒是扯住她一条手臂,但我坐的槐树枝桠本来就不粗,猛然承受了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咔擦”一声,断了。
两人急速下坠,摔在地上。
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疼。
因为她正垫在我身下,柔软如面,体香似春风……。姑娘被压得娇呼,发现异常,满脸通红,抬手向我打来。
人长这么漂亮,性格太残暴了。
我一把摁住她的手,两人正纠缠呢。
宅院里的灯突然全开了,里面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姑娘脸色陡变,推开我,狡若脱兔,速度极快地往前逃。
宅院门打开,七八个拿着砍刀的保镖冲了出来。
我吓得浑身血都凉了。
归南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要让他知道我在树上偷窥,非得把我剁成肉泥不可!
来不及多想,我朝着那姑娘逃跑的方向狂跑。
后面那群鸟人嘴里凶狠叫喊着,也追来。
那姑娘逃跑的姿势非常奇怪,脚蹬地三步,又踏墙两步,几秒钟留下一道靓丽残影,不见了。
轻功?!
我疯了一样跑,仗着自己路熟,十几分钟之后,总算把那群保镖给甩开。
靠墙根歇息了半晌。
罢了罢了。
看来这事确实不是我能管的。
江湖奇能异士全他妈跑来了。
一路无事回到家里。
我消失一天一夜,担心二叔揍我,蹑手蹑脚穿过院子。
可家里却非常之安静。
不对劲!
平常这个时候,二叔已经调戏完隔壁刘婶开始在里屋喝大酒了,今天咋回事?
我进到里屋,傻了眼。
二叔躺在竹床上,床边是一滩血,三四个空酒瓶子。一摸他鼻息,有进气没出气,再一翻眼皮,已经开始翻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