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不器杨不谅的其他类型小说《乱世天骄 全集》,由网络作家“戒不掉的烟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都不敢相信,先帝竟会将皇位传给杨雍。他虽然是皇长子,但在许多方面都太过稚嫩,远不及他的几个弟弟。更不敢相信,独孤月真能洋洋洒洒一字不差的将遗诏全部背出来!过了好一阵,听见西门惠说出“一字不差”的时候,杨不谅暗涌如潮的心才恢复了和他脸上一样的平静,看见杨雍向自己投来兴奋感激的目光,顿时疑窦丛生。猜想着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究竟是自己棋差一招,输天半子,还是太小看独孤月了?徐不器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瞬间落了下去,心想如果就此被杀,也忒窝囊了些。待杨雍向独孤月行过礼后,他忽的拔出腰中长剑,一指折断,大声道:“谨遵先帝遗诏,谁若违拗,有如此剑!”说完,伏地向杨雍跪拜,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西门惠见状,也忙跪了下去,大喊道:“微臣叩见皇...
《乱世天骄 全集》精彩片段
谁都不敢相信,先帝竟会将皇位传给杨雍。
他虽然是皇长子,但在许多方面都太过稚嫩,远不及他的几个弟弟。
更不敢相信,独孤月真能洋洋洒洒一字不差的将遗诏全部背出来!
过了好一阵,听见西门惠说出“一字不差”的时候,杨不谅暗涌如潮的心才恢复了和他脸上一样的平静,看见杨雍向自己投来兴奋感激的目光,顿时疑窦丛生。
猜想着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究竟是自己棋差一招,输天半子,还是太小看独孤月了?
徐不器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瞬间落了下去,心想如果就此被杀,也忒窝囊了些。
待杨雍向独孤月行过礼后,他忽的拔出腰中长剑,一指折断,大声道:“谨遵先帝遗诏,谁若违拗,有如此剑!”说完,伏地向杨雍跪拜,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门惠见状,也忙跪了下去,大喊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眼睛不时的瞟向徐不器,暗想自己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以为他会想方设法助杨不谅夺取皇位,却没想到会这般爽快的拥护杨雍。
只不知这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杨不谅的意思。
杨并、杨渝、袁骜等人心中虽然不甘,但见柳岳紧随西门惠拜见新君,身后百官已跪了大半,亦无可奈何,跟着跪了下去,杨雍见状,不禁喜不自胜。
随即传命尊皇后独孤月为皇太后,加封杨不谅为凉州王,三大柱国进爵一等公。
即日起为先帝发国丧,国中百姓尽皆为先帝服丧七日,违者立斩不赦。
不到一天,长安城便褪去了昨日的喧闹。
白幡素缟铺天盖地覆满全城,一片迷迷蒙蒙的灰白色席卷着整个天地。
城中西北角的旧宅里,杨不谅和徐不器亦是一身白服,两人各执黑白正在落子,老常兰因、雁北南燕分立在两人身后,静静的看着,徐不器旧日的恩师栗适对昨天朝堂之事,亦有所耳闻,因担心自己若在,两人说话不便,早早的出门去了。
棋下半路,徐不器忽然开口道:“凉州封地,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杨不谅道:“无论什么事,你从来都不问,今天是怎么了,还憋了整整一天?”
徐不器道:“我记得我好像只说过不问你原因,可从来没说过不问你其他的。”
杨不谅反问道:“你想象中的结果是怎样的 ?”
徐不器道:“我原本以为,至少你会争取一下的。”
杨不谅道:“这就是我争取想要的结果。”
徐不器讶异道:“我不明白。”
杨不谅微微沉吟,说道:“眼下三大柱国各执一方,谁都不服谁。在这个时候,如果上位的是我,那便是四方势力,你,西门惠,柳岳,袁骜。”
徐不器打断道:“你是担心我对付不了他们?”
杨不谅道:“王爷手握十万雄兵,无论对付他们哪一个都绰绰有余。
可是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如果他们三个联合起来,不论从兵力上还是财力上,都远胜王爷。
眼下他们当然不会这样做,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对我的容忍度就是零,只要我稍有疏忽,给他们留下口实,他们为了共同的利益,便极有可能短暂的联合起来,借机发难,不将咱们打到无法翻身决不会罢休,主动权并不在我们手上。”
徐不器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所以你前天晚上才趁机劝说皇后支持雍王,为的是让自己置身事外,把他放在火上烤?”
杨不谅道:“如果是他继承皇位,便可平衡四方势力。
西门惠自然不会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要咱们不动,柳岳和袁骜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昨天朝堂之上,三人明明手握重兵,却无一人带兵前来。
纵然已做好了部署,也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便是明证!
短时间内就算是有共同的利益,他们也不再像原来那样轻易的相信对方。
眼下的主动权总算是掌控在咱们手上,不过,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可不简单。
昨夜和她深谈,我只请她设法离间柳岳和袁骜两人,可她今日不但做得天衣无缝,而且还对我隐瞒了先帝遗诏的事,毫不透风,这绝对不是一个寻常女子能做到的事。
你知道,我这个人怪癖一向很多,向来是知错改错不认错的。
但这次,我不得不承认,确是棋差一招,输天半子,如果不是皇后来找我......”
说着,他便将当日和杨雍所说的话,前天晚上和皇后的谈话等事都说给徐不器听了。
只故意隐去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一节:
为什么他当初照徐不器所说拿到的诏书,会和那匾额下拿下来的诏书,也就是独孤月口述的诏书,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一份含糊其辞的说让击退齐军的人继承皇位,一份却又是指名道姓的让杨雍继位。
若说是在自己背后还有人动了手脚,那这人是谁?独孤月?还是其他人?
若说两份诏书如果都出自他父皇之手,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先帝想要置徐不器于死地!
这无异于自毁长城,实在让人费解!
徐不器心知他是有意提醒自己,但听完之后,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次只要稍有差错,自己定然人头落地,又想着杨不谅为了平衡朝局,宁肯将皇位拱手相送,颇不像他以往作风,忍不住道:“我只是没想到,时间竟能改变你。”
杨不谅略略思忖,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想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就算是行走在刀尖上,也可以想方设法慢慢的将他们三个铲除,对不对?呵,这个我倒无所谓,我可以折腾,可是谁会让北庆折腾?
自先帝大败后,如果不是及时联络四方,北齐此刻已然兵临城下了。
可谁知道,他们三人竟然落井下石,趁机将先帝给架空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柔然、突厥、南吴这几方势力,此刻正在慢慢的向北齐倾斜,这时候如果再生出变故,破碎的便是北庆国,玉殒的便是三百万无辜百姓。
他们那些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勤恳恳,又有什么错?
这北庆的天需要一个窟窿,但绝不能太大,刮骨疗毒,也绝不是在这个时候!”
徐不器不禁一叹,道:“若是你早些和我说......”
杨不谅打断道:“早些和你说什么,若是你早早知道了,昨天又怎会上演得如此逼真?
若我事先将所有的东西都跟皇后和盘托出,昨天群臣跪拜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怎出得来?
若非如此,又如何让那三条老狐狸相信?”
徐不器听他如此说来,心中暗暗佩服,殊不知,他此刻所说,已然有几分事后诸葛亮了。
前一刻还在生气的南燕,此刻亦不禁为之动容,想着这几日对他的误会,不禁懊悔万分,忙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瓶子,倒出三粒白色的药丸,一把拉过杨不谅的手,将药丸放在他的手心,说道:“吃了它吧。”
杨不谅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不知她为何要给自己这几粒药丸。
忽见南燕噗嗤一笑,说道:“你难道还想前两日吃下的那条虫子在你肚子里快活?”
经她一说,杨不谅方才想起那日吃下的那根“豆角”,忙将药丸吞了,笑道:“多谢南燕姑姑。”
兰因见得杨不谅无碍,亦不觉放下心来,正转身想替几人再沏壶茶来,忽见那日日在后院钓鱼的老道从回廊里走进来,神色间颇为焦虑,不禁喃喃的喊了声“殿下。”
杨不谅回头看见是他,忙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如何?”
那老道讪讪道:“原本是抓了个小的,可一不留神,那小的忽然被那大的给暗算,一命呜呼了。”说罢,长叹一声,复又走向鱼池,一屁股坐下,拿起钓竿,喃喃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输天半子,输天半子!”
随行衙役见这许多人马杀到,立将霍田、闵农、海义三人团团围住,以防他们将人劫走。
霍良玉枪出如龙,迫得衙役连连躲闪,欺近杨不谅身前,忽的一枪斜出,直刺他左胸口。
杨不谅身形微侧,避开枪锋。
任由长枪擦身而过,待她身体前倾,一刺力穷,新力未生的刹那,忽的握住枪杆,出脚斜踢下去,只听“咯吱”一声,马腿顿屈,一阵长长的嘶鸣,霍良玉连人带马一起滚落下来。
霍田眼见得衙役们将她擒住,押至杨不谅身前,不由得长叹一声。
杨不谅正待问话,忽听一人喝道:“你放开她!”扭头一看,却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只见他长戟高举,又忙喝众人住手,神情间颇为急切焦躁,似是在他眼中霍良玉性命高于一切一般,众人听得呼喝,立时停了下来。
众衙役趁势将死伤兄弟拖到一边,复又聚拢在一起。
霍良玉不由得怒道:“你管我做什么,赶紧去救爹爹!”
那汉子看她一眼,不觉微微垂头,道:“良玉,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救了爹爹又有什么用!”过了片刻,复又向杨不谅道:“王爷,你放开她,我什么都听你的。”
海义见说,急道:“你这个逆子!你敢!”
他话音刚落,立即被一个衙役拿个袜子塞住了嘴,只觉晕晕臭臭,几乎呕吐。
杨不谅不觉微微一笑,暗道原来是海家的少爷,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海少爷道:“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忽听得霍良玉“呸”的一声,怒道:“谁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可不认得软骨头的孬种!”
杨不谅笑道:“好!一个时辰内将庄上所有人等全部遣散,再将所有财物悉数交出充官!”
海少爷道:“好!你先放了良玉,我立即照办!”
杨不谅手指霍良玉,道:“你当本王是傻子么?放了她,还轮得到你做主?只要你照本王说的做,本王答应你,定保她性命无碍!不过,本王劝你最好快点,若是等到全城百姓过来烧庄,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得了啦!”
海少爷迟疑好一阵,才道:“这个简单,用不了一个时辰。平日里,庄上人本就不多,大队人马悉皆在庄后的山寨上。听得爹爹被擒,我和良玉已带了大部分人马下山,只留了两百来人守寨,所有财宝也都在山上,我这就派人让他们全部抬下来,只求王爷信守诺言。”
杨不谅忙向前望去,但见庄后树木凋零,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藏得住两三千人的地方,招呼一个衙役上来,让他带几十个人和海少爷同去,定要瞧个究竟。
海少爷略略安排一番,将霍良玉的亲信全都带走,只留下几个自己的心腹头目管住众人。
杨不谅因见霍良玉脸色愤愤,复又转回她身边,道:“霍姑娘,你放心。本王答应的事绝不食言,只要他照本王说的做,本王保你们太平无事......”
话犹未了,忽听见一声惨呼,众人急回头望去,只见海少爷竟被人连头带肩劈成两半!
在他身后,一人手举沾满鲜血的朴刀高声喊道:“大家不要上了他的当!若是咱们被遣散了,今后还有活路么!”
众人一听,统皆附和,立时又如潮涌般拥上前来。
这一变化实在来得太快也太突然,衙役们似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待众庄奴欺到身前,才又挥刀砍了过去,若说方才他们还是为了营救霍田等人,现在却是为他们自己,族长死了可以再推选,可若是自己被遣散了,随便一群百姓都能把他们砍死,是以人人奋勇,心中再无惧意。
杨不谅暗暗心惊,他原以为擒住几个贼首,其余众人不过是听他们吩咐行事罢了。
可全没想到这些人竟会到了以死相博的地步。
直到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人不单是听霍田等人吩咐行事,背地里也没少打着他们的名号干些丧尽天良的勾当,否则断不至于害怕到重新回归乡里会没有活路,金城已经烂到根上了。
想到此处,杨不谅忽的想起时敏所说庄内底层机关暗布,若非熟门熟路,断难发现,猜想知道的人定然不多,但若让众人救得霍田、闵农、海义三人当中一人,回得庄上,那可真是功亏一篑,当下急命二十几人带上三人并霍良玉先回府衙。
双手抄起霍良玉的长枪便即攻杀上去。
长枪所到处,衣甲破碎,血如涌泉,激飞的血雾弥漫整个村口。
大杀一阵后,跪倒在他长枪下的已然有七八十人,众衙役见杨不谅枪枪皆是致命死手,亦无所顾忌,只将前方诸人当做战场死敌一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半个多时辰下来,两三千人顿时死了大半。
可剩下的这些人非但全无惧意,反而越发杀红了眼,似是不置杨不谅等人于死地绝不罢休!
这越发坚定了杨不谅的猜测,全城上下都认定霍闵厉海四人是罪魁祸首,却不知眼前这些人才是彻底摧毁金城的真正元凶,这城里不知有多少人是因为他们才落得如此凄惨的困境。
首祸的人固然可恶,但落井下石的灯下黑手更该死!
杨不谅抖擞精神,一路来回冲杀,将众人团团“吸”在自己身边。
衙役们八人一组,趁众人围上杨不谅的空隙,不停在人群中穿杀,所过之处,尽皆人首两分。
但众人毕竟没有杨不谅那般神力,又拼杀一阵,渐渐的有些不支了。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蹄声阵阵,回头一看,但见数百骑兵冲杀过来,听见他们呼喊,忙撤出来闪到一边,杨不谅亦轻提一气,蓦的以枪尖着地,身体借势凌空一翻,退出人群。
赶来支援的骑兵顿时放开手脚,纷纷弯弓搭箭,齐向众庄奴射去,连射四五支箭,不觉已近跟前,忙挺枪刺出,庄奴纷纷蹲身挥刀直砍马脚,虽立时被马蹄踢翻,但瞬间已有数匹马前蹄忽失,接二连三,转眼间便有几十个士兵被甩了出去。
衙役们一见,复又上前帮忙,念头方转,顿见后面一匹马忽的凌空跃起,直跨向庄奴群中。
马蹄不偏不倚落在数人头顶,如蜻蜓点水般连踏过去,到得人群中间时,马上那人忽的双手用力,身体疾窜而出,整个马身登时斜翻,硬生生压倒一片人。
杨不谅不禁大奇,因那人左躲右闪,未看清楚他的面目,忙问道:“这人是谁?”
身旁一名士兵回身应道:“除了元岩县令,天下还有谁能有这般诡异的骑术!”
长安城里,清晨的晓色如同切开未熟透的西瓜一般,一层绿,一层黄,一层白,渐渐扩散开来,冷冷的样子,照在西北角一座旧宅院里杨不谅那冷冷的脸上。
八年前,在所有人眼里,他也许还是个皇子。
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圣上在朝堂上大骂,“你这个无用的贱种!”
但父子哪有隔夜仇,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点。
但八年后的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住在这个角落里的人究竟是谁。
就连宅子对街的几个近邻,也只会说,“我记得这家人好像每天只开两次门,他们的管家老常每天会出去一次,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上第二天的菜。哎,说是管家,但我估计他们家的佣人也就一两个,所以不管什么活,都得老常来干,怪可怜的。”
老常像往常一样,在这个时间点完卯,便吩咐丫鬟奴仆们各自忙活去了。
然后走入账房将昨日的账目再核对一遍,才走进后院的十几棵梅花丛中,向杨不谅禀报昨天的交账情况,“三殿下,昨天是在北齐所有的分号交账的日子。
按照您的吩咐,大事上讲信义,小事上讲实惠,效果还不错。
他们上个月一共是十万八千两银子,老奴已把这批银子调拨给西域的分号了,请他们将银子送到龟兹,助他们渡过眼前的难关......”
站在五步开外的教书先生见老常说起正事,立即闭上了口。
退到一边,一面将书夹在胳膊下,一面瞟向回廊上的两个丫鬟:
只见一个年岁尚小的却是前几天和自己同来的自家丫鬟,唤作絮果。
另一个生得甚是温婉清丽,似空谷幽兰般令人赏心悦目。
虽然听不清她们的声音,但却从两人口型瞧得分明。
只见絮果拉住那丫鬟悄声道:“兰因姐姐,我和我们老爷才来,一应事情还不大懂,姐姐可得多教教我,免得闹出笑话来。”
兰因笑道:“什么教不教的,既然来了,大家便是一家人,有事尽管问便是。”
絮果朝池边的落魄道人努了努嘴,道:“那人是谁?这几天我天天看见他在池边钓鱼,就跟个石头人似的,非但一动不动,也不说话,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鱼上钩?”
那教书先生忍不住回头望向池边,只见那人清清瘦瘦,年纪大概六十上下,头发稀稀落落的,白多黑少,身上的道袍亦破旧不堪,可神色间却颇为安详自得。
他已来了两天,也看见这老道在此垂头闭目垂钓两天,却不曾看见他钓上一条鱼来。
正诧异处,又见兰因笑道:“他呀,你不知道,那可是咱们殿下的恩人。听说十八年前,殿下才出生不到一月便遭遇了凶险,是他用自己的身体将殿下护住了,不过说也奇怪,那火烧的房梁塌下来,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他竟还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只见兰因忽的皱眉,忙“呸呸呸!”的几下,神情甚为懊恼,又道:“看我这乌鸦嘴,那自然是能活下来了,不然哪还有咱们殿下,不嚼舌根子了,快走罢!”
说完,忙低头匆匆往厅堂里去了,絮果楞了一会,亦快步跟了上去。
教书先生暗暗忖道:“如此说来,当年兰妃娘娘那件事,只怕真是有隐情,只不知......”
他正想着,忽听杨不谅说道:“栗适先生,你继续。”
栗适敛了敛神,继续说了下去。
“自前朝大燕国将国都从山西平城迁到河南洛阳以后,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等十二镇节度使自感备受冷落,在柔玄镇节度使李垣的通檄下,尽皆发难,分两路进击长安和洛阳,不到一年时间,北方江山便已易主。
十二镇节度使自此一分为二。
双方以黄河为界,以西为北庆国,以东为北齐国。
我北庆国五镇节度使中,又以先帝和徐素将军实力最强,在徐将军的支持下,先帝杨武登基帝位,加封徐素将军和西门惠、柳岳、袁骜为四大柱国,后来......”
杨不谅一面听,一面握紧了双拳,冷冷的面庞上现出几许怒意。
直到栗适说完,才重重叹了口气,命人将他引入客房休息,缓步向那老道走了过去。
那道人指了指身旁覆满积雪的石块,请他坐了,才拉开嘶哑的嗓音说道:“如果贫道没有记错,这已经是殿下请的第八百个说史先生了。”
杨不谅看他一眼,笑道:“至于么?十八年了,你就只穿这一件衣服。
明明心有所系,却天天穿着件道袍,你若想出家做道士,何不到城西的终南山去?”
那道人笑道:“盛世的农民,乱世的道人。有这身衣服,万一殿下哪天不幸身亡了,贫道还能捞个破碗,上街去混口饭吃,早早的做准备,又有什么不好的。”
杨不谅浓眉微皱,叹道:“身亡?我都龟缩在这个角落里八年了!
如果无人提起,还有几个人能记得我?
一个被人遗忘的人,又怎会有意外之祸!若无意外之祸,好端端的我又怎么会死?”
那道人道:“话虽不错,可若是自己也把自己装在角落里,那可就危险咯。”
杨不谅知他意有所指,在说自己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私仇,心里只装着自己角落里这点事情,长此以往,怎还能看见外面的危险?
当下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找人来给我讲前朝和本朝历史,是有些私心。身为人子,我无论如何都要将我母亲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也不全是为了这个。
还有一点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世界可以变得如此野蛮、如此粗暴!
仅仅凭借着几句话和几份心思,就可以不问缘由的......”
那道人打断他道:“命虽如蝼蚁,但胸中却有鸿鹄大志。
这样的人,过去在我们那里,比比皆是。
相信就算是殿下口里说的,你过去生活过的那颗蔚蓝色星球,应该也有不少......”
杨不谅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搞不懂,眼前这位不知来自哪里的人,为什么每次跟他开口前,总要像苍蝇般向他嗡嗡一阵,有时候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他究竟是穿越前“原生”的他,还是被这老道“清洗”过的他,还是被十八年来现在这个世界“催生”的他,亦或是兼而有之。
过了好一阵,听见那道人重重叹息声,杨不谅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了看道人手里的鱼竿,问道:“说正事吧。事情探查的怎么样了?”
那道人回头瞧了一眼,恰巧正逢一个老妈子走进来,不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已经分不清牙龈和牙齿的黄口,嘴角滴着哈喇子笑道:“鱼儿咬钩了。”
惊得那老妈子忙转身缩了回去。
惊魂未定时,忽听得大门外一阵“砰砰砰!”的踢门声和吵吵嚷嚷的叫骂声。
那老妈子只觉一颗心“咚咚咚!”的就要跳出嗓子眼来,忙捂住胸口,满嘴“哎哟!要死了!”的说个不停,快步朝门口走去,刚一开门,突见两只脚天外流星般穿过门缝,朝自己胸口踹过来,紧接着一阵吃痛,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倒翻。
“京兆府抓刺客!所有人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你,你,带人去后面搜!”
北暖阁前,几位皇子和三大柱国领着众人长跪在雪地里。
起初时,人人如松,个个笔直着身体。
每隔片刻,便会齐呼一声“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可直至午后,仍不见她出来,纷纷暗忖,若是她一日不出来,他们便跪一日。
可若是她一直不出来,难道他们还要在这里跪到死不成?
这心思一起,心里那点残存的耐心忽的云游九霄去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柳岳和袁骜亦不耐烦,齐望向西门惠,喊了声“西门兄”,语声中竟带着几分恳切,好似只待他一句话,不论是进是退,两人必定响应一般。
西门惠微微睁眼,扫视两人一眼,又缓缓闭上。
两人登时一愣,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对望一眼,两双眼睛随即一前一后望了过去,各怀心思,二皇子杨并、四皇子杨渝听得议论声越来越大,亦忍不住回头望去,柳岳、袁骜见主子回过头来,忙凑上身低声说话。
独独杨雍被杨不谅死死拉住,照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正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北暖阁的门忽然打开。
众人一看,只见皇后独孤月一袭素衣缓缓走了出来,神色间颇为恼怒,顿时安静下来。
不等众人开口,独孤月抢道:“先帝驾崩已经七日!你们何曾有一人举孝!
长安城的百姓又何曾有一人举孝!
既然你们不把先帝当先帝,不把本宫当皇后,此刻又跪在这里做什么!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肚子里那点小心思,如果谁想把本宫当做争夺皇位的工具,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本宫成全他!跪在这里,给天看吗!”
众人原先见她走出来,心中暗自窃喜,想着此番终于不用再苦等,可全然没想到,她竟会抢白出这番话来,纷纷沉默不语,低头瞟向跪在前面的三大柱国和几位皇子。
西门惠亦自纳罕,心想这位在先帝病榻前六神无主的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强硬?
但只顾自己想着,嘴巴却是像被人缝起来一般,纹丝不动。
柳岳心中早已不大爽快,暗想着原本请她出面,也只是碍于前朝传承下来的礼制,全然没想她竟会顺着竹竿往上爬,给一个笑脸便嘚瑟,缓缓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我朝自三个月前西河大败,元气大伤,先帝亦身受重伤,不久便驾崩于宫中。
值此内外交困之际,若是让北齐知道陛下驾崩,新皇未立,趁势发兵来攻,则我朝必有亡国之危!娘娘贵为中宫皇后,岂可如此不识大体!罔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呢?”
袁骜见他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非但将所有罪责归咎于形势,更借此机会狠狠教训皇后一番,心中灵机一动,说道:“皇后娘娘与先帝伉俪情深,满朝文武又有谁人不知?
但二柱国所言也不无道理。
若是镇北王接到陛下驾崩的消息,能够快点入京,先帝灵柩又何至于停放到今日?”
众人一听,纷纷错愕,暗想这为先帝举丧和镇北王入京又有什么关系?
徐不器见说,情知他是要逼自己当众说出西门惠于路拦截等情。
如此一来,便可先将大柱国压下一头,二柱国又有逼迫犯上之嫌,情势自然对他有利,心中冷笑不止,暗想打得好大的算盘,站起身来走到皇后跟前,深深跪拜在地,颇为恭敬,说道:
“承蒙先帝器重,委以遗诏重任,情似托孤,微臣又岂敢不尽心竭力?
怎奈河套重地,北有突厥柔然,东有北齐。
若不安排布置妥当,一旦敌军来袭,长驱南下,祸及苍生!
他日黄泉之下,微臣有何面目面对先帝和父王?还请娘娘明鉴!”
独孤月亲手将他扶起,赞许道:“镇北王公忠体国,朝野尽知,本宫虽是女流,但又岂会为奸人所惑?”说话之间,瞟了袁骜一眼,随后转向柳岳,登时翻脸,喝道:
“亏你还有脸提西河大败!要不是你为了保存实力,放任先帝渡河孤军深入,凭先帝英才又怎会有西河大败!这至高皇权又怎会旁落在你的手中!这怕是二柱国早就策划好的吧?”
西河大战前,北庆军力原本掌控在杨武和三大柱国手中。
杨武因为强夺了徐素兵力,实力足以压制三大柱国。
但自西河大败后,手中精锐损失殆尽,再难与三大柱国抗衡,自知唯有镇北王尚可牵制三人,只因当初将他父子二人逐出朝堂,是故亦自觉无脸求救于他们,渐渐地皇权旁落三人手中。
所幸三人分权后亦自各怀鬼胎,才使朝局不至猛然崩塌。
半月前,杨武心知年命不永,无奈之下先后连下两诏给徐不器,言辞颇为恳切,情同托孤。
独孤月心中对此自是了然,此时将罪责全推在柳岳一人身上,亦有用心。
百官中又多为三大柱国党羽,西门惠一党当下听见这话,岂肯白白放过?
三言两语忙鼓动那如簧巧舌窃窃私语起来,一时之间,众皆哗然。
柳岳仗着手中兵权,心中本就对这位仅仅是有个后位的“皇后”颇为不屑。
不论她出来与否,对先帝遗诏都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若是西门惠和袁骜两人有谁胆敢借题发挥,他只需倒向另一方,先合力将他铲除,然后再慢慢计议便是,以他对两人的了解,绝不会有人轻易先对他下手!
是以他在得知徐不器只身入京,河套十万雄兵统皆按兵不动之后,便更加有恃无恐。
先前一番说话,亦是想提醒皇后好自为之,不想却被她如此“回敬”,不由得怒火渐起。
忽的站起身,一字字道:“皇后,说话可得小心些,当心吞回去的时候卡着喉咙给噎死!”
徐不器听他说出这话,亦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暗想柳岳平日虽然霸道了些,但无论如何也不至公然出言威胁当朝皇后,看看杨不谅,但见他双目微闭,神色坦然,似是全然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一般,心中更加疑惑,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打算。
独孤月不禁更怒,喝道:“放肆!皇后两个字也是你叫的!大柱国、三柱国,今日本宫就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若能擒住这贼子,本宫便依先帝遗诏所言,加封他为柱国大将军王!”
遗诏?柱国大将军王?
杨雍、杨并、杨渝、西门惠和袁骜都忽的睁大了眼睛,就连徐不器亦是满脸错愕。
只听独孤月接道:“如这贼子所说,眼下内外交困之时,容不得丝毫闪失。先帝虽将诏书托付给镇北王,却将上面所写悉数告诉本宫。待镇北王出示诏书时,便由本宫口述。若是相符,则按诏书行事,若是不符,便当众拿下镇北王,以治他叛国之罪。”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狠狠的看了徐不器一眼。
西门惠和袁骜自然明白这柱国大将军王的分量,目光立时扫向徐不器。
但见他脸色突然大变,全不知情,无论怎么看都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随即双双看向柳岳!
徐不器听他说什么“小的大的一命呜呼了”的话,心中存疑,但见杨不谅听了这话亦是一怔,情知是自己在多有不便,忙起身告辞。
老常和兰因移步将他们三人送到门口,便各自忙去了。
待众人走后,杨不谅一问那老道才知原委。
原是自己前天夜里,听独孤月说起慕容蓉的事,便吩咐这老道去把她给抓来。
谁知这老道从昨天一早到现在费了近两天时间,将她从皇宫一路逐过黄河,只抓住个随行的人,正待要问,却被慕容蓉趁乱用暗器给杀死。
杨不谅怔了一会儿,说道:“你是故意的吧?以你的身手......”
那老道眼珠子骨碌转溜几下,道:“双拳难敌四手嘛,谁知道那女娃娃带了那么多人。”
杨不谅凑近道:“有多少?”
那老道叉开一双手掌,说道:“沿路前前后后起码有一百多人,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正思忖间,忽见兰因来报,说大柱国西门惠请他过府一叙,轿子正在门口等着他。
杨不谅呆了一会,心中已有了主意,对兰因道:“你去给我挑匹快马。然后再去告诉老常,让他去找镇北王,就说狠角色跑了,让他赶紧回银川提前准备。”
兰因答应一声,匆匆快跑出去。
杨不谅进屋换了身衣服,亦大步向外走去,到得门口时,果见一顶大轿在外等候,八个轿夫并几名士兵恭候在旁,个个头裹白布,一身素缟,就连那轿子亦是全白,心中顿觉怪怪的,不是滋味,跨上兰因替他准备好的马,径往大柱国府奔去。
刚一进门,便见全府上下亦是一片素白。
西门惠正迎上来,忽听杨不谅道:“大柱国,你这是希望本王快点死啊,还是你们家死了人?就连轿子都是白色的。”
未等西门惠开口,站在他身后的杨晦立即赔笑道:“王爷可真会说笑。陛下命举国上下为先帝服丧七日,干爹贵为群臣之首,岂能不格外小心呐。”
说着,紧跟着西门惠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爷请。”
西门惠道:“不错,老臣也是为了王爷清誉着想,不周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杨不谅道:“大柱国有心了。”
一面说,一面跨进厅堂,在上首坐了。
因问道:“说吧,大柱国这么火急火燎的传唤本王,所为何事?”
西门惠听他说出“传唤”二字,登时一愣,忙道:“王爷如此说,当真是折煞老臣了。”
说着,向杨晦使了个眼色,接着道:“请王爷过来,一来是贺喜王爷封王凉州,二来是略备些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王爷笑纳。”
说话之间,杨晦已笑嘻嘻的从门外进来,手里托着一个厚厚的包袱。
待他解开,杨不谅略略一看,见是几张折叠着的纸张,下面却是厚厚的几叠银票。
杨不谅随手拿出一叠,见每张银票皆是时下最大的一千两面额,上面印着长安最大的钱庄“太平钱庄”的票号,看情形该有好几十万两,心中暗惊,脸上却面带微笑,说道:“大柱国,这恐怕不大好吧?”一面说,一面将银票揣入怀里。
西门惠道:“些许铜物,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杨不谅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世间多少人忙忙碌碌一辈子,也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当然了,大柱国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无数,收受钱财无算,这点小钱,自然不放在心上了。不过,那这些又是什么?”
西门惠心中顿时不快,但见他手指着那几张纸,便耐着性子摊开。
杨不谅一看,却是几幅地图,只听西门惠道:“王爷不日便将启程赴凉州封地。
这几幅地图便是下官昔日随先帝平定凉州时所留下的,凉州山川地貌,交通要道,人口多寡,以及周边形势,上面应有尽有,但愿能对王爷有所帮助。”
杨不谅瞟他几眼,道:“凉州地贫,大柱国送本王这些银子,想必是不忍心看见本王受苦,这本王能理解,可这地图......大柱国忽然如此周到,本王倒有个疑问了,不知当说不当说。”
西门惠见说,心中疑惑,说道:“还请王爷明示。”
徐不器道:“本王听说,镇北王南下时,王爷非但亲自出马,竟连大小姐也用上了,誓要阻止镇北王入京,断本王羽翼,可有此事?”
西门惠请他来,送出这许多礼物,本是有求于他。
见他不但收了自己的钱,而且处处冷嘲热讽,此刻更是存心刁难,不由得两手向下一挥,怒道:“王爷!老臣本是一番好意,王爷不领情也就罢了,又为何存心找老臣的麻烦!”
杨不谅笑道:“大柱国何必动怒。本王只不过是听镇北王说,大柱国明面上虽然是拦截他,但也不过是担心皇兄知道实情责怪于你,暗地里却是因为大柱国知道镇北王与本王关系匪浅,想和本王攀亲,将西门大小姐嫁给本王,但苦于多年没有走动,无有门路。
故而以拦截为名,想让镇北王代为撮合这门亲事。
否则,大柱国又何必让大小姐亲自出马呢?
不过,本王自是不信,大小姐何许人,大柱国的掌上明珠啊,所以当时也未放在心上。
可方才看见大柱国如此热情,却又迟迟不说所为何事,这才冒昧相问。
如果不是就算了,这些东西本王也着实受之有愧。”
说完,竟真的伸手要将方才揣入怀里的银票拿出来。
西门惠因前两日皇龙殿的事情后,便一直等着杨雍召见他商议国事,可一连等了两日,圣旨下了几道,却从未找过他,几次派人面圣,亦被挡在门外,原本宫中的眼线也悉数被换掉,心中不安,忙找杨晦商议。
一问之下,才知那日杨不谅拜谒雍王府的前后经过。
只那杨晦担心若果照实说出,西门惠会怪罪自己,又恐全盘托出得罪了杨不谅,两头不讨好,便于有些关节处模糊了语言,是以西门惠只道是有人栽赃于自己,又见杨不谅有佐命大功,这才把他请来,谁知杨不谅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竟将主意打在自己女儿身上!
当下想着送了许多银子不说,竟还要将女儿再赔出去,心里越发的恼怒。
一张脸阴沉沉的望向门外。
杨晦见状,忙凑过来将他移到一半的手摁了回去,笑道:“王爷,何必如此。”
然后,眼巴巴的看向西门惠,说道:“干爹!”
杨不谅见西门惠半天不说话,两手一摊,说道:“好!既然大柱国舍不得割爱,那就算了,免得被人说本王欺父霸女。”
说着,脸色一沉,看向杨晦,示意他将手拿开。
杨晦见他动了真格,哪里还敢阻拦,只不停的叫着“干爹”。
杨不谅将方才收的银票一个不落的放回桌上,起身便即离去,刚走出两步,忽听西门惠沉沉道:“王爷若是真对小女有意,还请王爷辛苦一趟,请陛下赐婚,圣旨到日,老夫绝无二话。”
杨不谅停住脚步,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却如此糊涂。”
西门惠一愣,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道:“还请王爷赐教。”
杨不谅一面走,一面摆摆手,说道:“大小姐随本王在凉州,可比随大柱国在长安要安全得多!若是撕破脸皮,又有何益!大柱国什么时候若是想通了,便将大小姐送到本王府上,只要大柱国安分守己些,本王保她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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