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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下乡的时候,哥哥们会满眼心疼的看向我。
主动替我工作,还把积分算在我的头上。
就连当时只是邻家哥哥的江时川。
也因为怜惜我拿锄头握出来的水泡,主动把相对轻松的会计的工作让给我。
我本以为我们四个人,可以一直这样相互扶持下去。
可就在一年前,新下乡的知青林兰加入了我们公社。
她会甜甜的挽着我的胳膊,说我们是好姐妹。
可转头就跌倒在地,哭哭啼啼的说:
“婉月姐姐,我知道你也想穿新衣服,我送你就是,你干嘛要推倒我?”
那时我还会解释,会质问她为何要污蔑我。
可就站在我们身边的二哥付廷钧,却红着一张脸把我推倒在地,勒令我道歉。
我为自己反驳两句,他就压着我给林兰洗衣服。
我伤心地找大哥付廷钧告状,让他替我撑腰。
大哥听后,急忙从妈妈留给我的遗物里偷偷摸出一个小手链。
我慌张的摇手说现在戴这个太打眼。
可他只是留下一句:“婉月,你都吃了这么多年苦了,不说替妹妹分担,怎么还嫉妒起人家的新衣服来了,我去替你赔罪。”
看着大哥匆匆离去的背影。
我满心委屈,为什么都不信我?
还是未婚夫江怀川看到我失落的情绪,偷偷带我爬山,任我在山野奔跑发泄。
他带着宠溺的笑,静静坐着为我编制花环。
我跑的气喘吁吁,心情却是畅怀。
气氛使然,我羞红了脸,鬼使神差的低下身示意江怀川帮我把花环戴上。
“怀川,你说哥哥们为什么都不信我?我真的没有推倒林兰妹妹。”
我带着隐秘的少女心事,期盼江怀川可以站在我这边。
本来已经触碰到头发的花环倏然消失。
“你说什么?!兰妹妹摔倒了,受伤了没?”
江怀川迅速跑走,把我一人留在山上。
我迷了路,直到半夜都没下山。
昼夜温差冻得我瑟瑟发抖,哥哥们和江怀川带着担忧的神色找到我。
开口却是:“付婉月,你未免太过心机!”
“就算你真的没有推倒小兰,做出这副不要命的举动干嘛,是想让小兰受千夫所指吗?”
之后林兰逼我让出了会计的位置。
最后一次,她纵身跳入了河中,说我早就暗地安排好了男人,想要毁她清白!
我在哥哥们,还有江怀川眼中,恶劣不堪,不可救药!
我一度崩溃,为什么他们会那么蠢?
在看守所五天,我意识到了,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若爱,谎话连篇都会信。
若不爱,铁证如山亦不会信。
我哭着惊醒,抬眼却对上了一个师太无悲无喜的眼神:
“阿弥陀佛,施主你醒过来了就好。”
是静安师太救得我,她云游四方,自在逍遥。
想到大哥满脸狰狞地撕毁我的准考证,二哥和未婚夫江怀川为了给林兰出气更是污蔑我是奸细。
我跪在地上,平静开口:“师太,我想削发为尼。”
既然人人都讨厌我,那我离开便是!
静安师太只留三天,我们约好了三天后再在这座破庙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