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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谢淮的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

翡山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现在不是时候。”谢淮坚定地拒绝了她。他洞悉人性,若是轻易得到,她会不珍惜。小荷有些遗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这时已初春,男子身体烫得跟火炉似的,不需要有人暖床了。是她考虑不周了,毕竟只伺候过女主子。“那就……先睡吧。”小荷替陛下盖上被子,她自己牵着新买的另一床小被子,蜷缩在了角落里。月光照在她蜷缩成的小包上,显得她很像一只瘦骨如柴的小狐狸。谢淮:“……”这也太大开大合了吧,上一刻还想和他一个被窝,下一刻,就直接退到了那边。谢淮顿了顿,见她依旧那副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上来睡吧。”她这招以退为进,使得真是漂亮。小荷乍听到那低低的一声“上来睡”还以为她听错了,她裹着手手脚脚,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阿松哥,你在说梦话吗?...

主角:丹枫谢淮   更新:2024-11-28 1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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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丹枫谢淮的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由网络作家“翡山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在不是时候。”谢淮坚定地拒绝了她。他洞悉人性,若是轻易得到,她会不珍惜。小荷有些遗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这时已初春,男子身体烫得跟火炉似的,不需要有人暖床了。是她考虑不周了,毕竟只伺候过女主子。“那就……先睡吧。”小荷替陛下盖上被子,她自己牵着新买的另一床小被子,蜷缩在了角落里。月光照在她蜷缩成的小包上,显得她很像一只瘦骨如柴的小狐狸。谢淮:“……”这也太大开大合了吧,上一刻还想和他一个被窝,下一刻,就直接退到了那边。谢淮顿了顿,见她依旧那副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上来睡吧。”她这招以退为进,使得真是漂亮。小荷乍听到那低低的一声“上来睡”还以为她听错了,她裹着手手脚脚,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阿松哥,你在说梦话吗?...

《丹枫谢淮的小说被逼苟命,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精彩片段


“现在不是时候。”谢淮坚定地拒绝了她。

他洞悉人性,若是轻易得到,她会不珍惜。

小荷有些遗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确实这时已初春,男子身体烫得跟火炉似的,不需要有人暖床了。

是她考虑不周了,毕竟只伺候过女主子。

“那就……先睡吧。”小荷替陛下盖上被子,她自己牵着新买的另一床小被子,蜷缩在了角落里。

月光照在她蜷缩成的小包上,显得她很像一只瘦骨如柴的小狐狸。

谢淮:“……”

这也太大开大合了吧,上一刻还想和他一个被窝,下一刻,就直接退到了那边。

谢淮顿了顿,见她依旧那副可怜巴巴的弱小模样,心中叹了口气。

“上来睡吧。”

她这招以退为进,使得真是漂亮。

小荷乍听到那低低的一声“上来睡”还以为她听错了,她裹着手手脚脚,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阿松哥,你在说梦话吗?”

“别装糊涂了,上来睡。”谢淮以为小荷还在跟他装,“先说好,你一床被,我一床被,泾渭分明。”

小荷这才清醒过来。

她畏畏缩缩的,有点不敢。

她吞了吞口水,过大的眼睛盯着陛下身旁的那个空位。

“这地方小,你这样长蜷着睡,脊椎早晚要坏。”谢淮解释道。

小荷的眼睛又想尿尿了,陛下人可真好。

她一点一点地带着被子挪了上来,直到她看到了陛下那张敷满了黑色药膏的侧颜。

这时候看不清陛下脸上的黑疤,月光照在他的轮廓上,鼻梁高挺、嘴唇紧翘,下颚线锋利流畅,掩不住的龙章凤姿、俊美张扬。

这是多厚的药膏,都覆盖不住的轮廓。

小荷庆幸,幸好陛下的这个角度,如今只有她能看到。

她何德何能,今生竟成为了上龙床的人。

龙床啊!

她一直听说,陛下在前方行军时,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尤其是军师江鹤词,两人更是同榻而眠,江鹤词对陛下肝脑涂地、愿为效死。

小荷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和后来权倾朝野的江相一个待遇。

想到这里,她眼睛无声地尿着尿,小小声发誓,“阿松哥,你待我这般好,我以后……命都给你。”

她说不来江相那样愿为效死的文化话,只有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她的忠诚。

可他不知道,她的灼灼目光在谢淮看来又是另一番意味。

甚至谢淮都有点不敢看,因为那双浸满了眼泪的眸子实在是太炽热、太主动了,被这双眼睛一看,他身上的被子都好像要被她洞穿一样。

他困难地背过身去,慢慢消化方才对方那无所顾忌的告白。

给命文学确实是有点戳心的,他方才竟感微微心悸。

就是……就是……有点油了。

但是吧,这个人睡在他旁边,并不令他生厌。

…………………………………………

…………………………………………

而另一边,祝妹的情况着实不怎么好过。

厨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动,陈管家与王妈妈两人联手,将厨房总管孙林的权力统统抢走。尤其是采买、记账、库房等几个油水最大的职位,全部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

孙林在韦府干了多少年,算是一朝打回原形。

“祝妹,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孙林气得不行。

祝妹也慌得不行,这几年她走得实在是太顺了,根本没有料到有这种事发生。

当时在现场的仆役,都是几个主子的心腹,她没法收买,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唯一收买了的男仆,只得了个老爷气急败坏要打死那死狗的命令,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那男仆被打成了重伤,如今还在仆役房中养伤,简直要恨死祝妹了。

“师父,要整那只死狗,从头到尾都是小符一个人的决定。”祝妹眼角浸了眼泪,她擦了擦,“我一直都知道,她心中……其实……其实也欢喜着大马哥……”

为了自保,她心头暗自对小符说了句抱歉,“她哪里是为了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自己。”

说着说着,祝妹动情地跪了下来,“师父,祝妹错了,错在不该纵容小符,怜惜她年少之情没有回应。”

“祝妹只是想到了孙宝妹妹,祝妹捡到孙宝妹妹那年,孙宝也是小符差不多的年纪。”

祝妹边哭边说,“她还没有少女怀春过,就这么在祝妹的怀里去了……”

孙林听了,登时红了眼睛,她赶紧抱住了祝妹,“好孩子,孙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

孙宝是孙林的女儿,孙林凭借一身手艺在外闯荡,将孩子留在了村里。

没想到孩子奶为了给小儿子娶媳妇,竟将如花似玉的小孙女儿换给了一个有虐待癖的五旬老头。

孙宝受尽折磨,大着肚子逃了出来,逃到了青州。

正好被祝妹捡到了,可惜人没救过来,还没来得及找到孙林,就在一个雨夜难产而死。

后来祝妹拿着替孙宝写的信和信物找到了孙林,孙林痛哭流涕,对祝妹感激涕零。

她进韦府,其实就是听说祝妹在韦府受了欺负,专程来为祝妹撑起一片天。

她收祝妹为徒弟,实则把她当做女儿。

既是报恩,也是对可怜孙宝感情的延续。

这对既是师徒,又是义母女的女人相互安慰了好久,孙林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责怪。

待到孙林彻底走,祝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杌子爬了起来。她起来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

坐到杌子上之后,她轻轻剥开了自己的下裙,原本平坦的腹部,已经有了一点点的幅度。

她闭上眼睛,昨日收到了大马哥的信,大马哥就要回来了。

她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就算那只死狗逼着大马哥娶她又怎么样,大马哥也只会给自己寄信。

死狗大字不识、粗俗不堪,怎么懂得自己与大马哥之间的知心知趣?

她本想利用小符除掉死狗,可惜小符太过蠢笨了,那死狗虽口拙,却极为聪明。

一想到小符给她带来的麻烦,祝妹心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再思及小符被死狗要了去,死狗绝不会放过她,她也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祝妹也在心里大度地原谅了她。

小符的路既然走不通,祝妹便决定用软刀子慢慢磨。

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大马哥的爱,一点一点把那只死狗折磨疯掉。

既然死狗要来厨房,那更好。她俩离得越近,死狗就疯得越快。

适时屋外狂风骤起,斜飞的雨丝进了厨房的奴仆房。

祝妹扶着腰,关上了窗子。

看来就要大雨了,可不能淋坏了她的肚子。

……………………………………

………………

半夜,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屋外雷鸣闪闪。

小荷被隆隆雷声惊醒,她听到屋外那连绵不绝的凄厉叫声。

霎时间,一道闪电劈下,一声花尽了最后力气的惨叫骤然响起,雷惊天地、暴风骤雨。

小荷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披上蓑衣,戴上斗笠。

“怎么了?”低哑懒散的声音从床铺传来。

“外面那死孩子,我不能不管她。”小荷烦躁道。

“她害了你。”

“她年龄小……”小荷沉默了一瞬,“就当我烂好心吧。”

“去吧。”

小荷:“……”

“去吧。”谢淮又是轻轻道,仿佛已经理解了她。

“嗯。”小荷重重点了下头,孤身冲入了连天雨幕之中。


小荷把小符牵到了花棚里,一脚踢到了她身上,将她踢翻在地。

“我不是以德报怨的主儿,尤其是你这种始作俑者。”

“祝妹要王八脱壳、自我开脱,我只能找你承担全部了。”

“你……你……你这个贱人!”小符吃了个狗啃泥,她双手俱废,屁股上全是血迹,简直痛不欲生。

“贱人?”小荷蹲下来,轻拍她的脸颊,“撩者先贱,到底是谁的问题?”

“老爷把你交给我了,你的生死都拿捏在我的手上,我劝你乖一点。”

“少……少说废话,祝姐姐定会来救我!”小符嘴硬,可那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害怕。

“那就看看,她会不会来咯。”小符笑起来,“还有,以后你不叫小符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叫……猪儿?”

“猪狗不如的猪,喜欢吗?”

“贱人,贱人!!!”小符大叫。

“叫呗,叫破嗓子,看看你的祝姐姐会不会来救你。”小荷挑眉。

………………………………………………

小荷神清气爽回到花房,推开门,天光乍入——

她看到房内的男人正颤颤巍巍脚着地,忍着剧烈的疼痛,学着重新下地。

她没有去扶他,而是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到离他手近的地方,“借力,慢慢来。”

谢淮看了她一眼,埋头苦练起来。

他练,她就看着,直直过了一个时辰。

他终于可以扶着椅子,小心地挪动一步了。

“歇一歇吧。”小荷赶紧给他擦汗,擦着擦着,他那涂满了黑色药膏的脸,渐渐显露出原本的锋利棱角。

小荷打了盆水,给他洗脸,剥干净那些覆满了整张脸的药膏。

她越擦,越不敢看他。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原本小麦的肤色在长时间的室内蕴养下,渐渐恢复了本来的白皙。他生得一颗浑然天成的优越头骨,五官深刻、剑眉星目。

浓眉之下,是一双湛然的桃花眼。鼻梁挺翘,嘴唇菱形饱满,看起来生机勃勃。

加上那一头又黑又浓的头发,堪称龙章凤姿、天日之表。

这样的天生帝王注定不是她这个阶层的奴隶接触得到的,她发自内心的叹息、惶恐。

就在这时,她手腕有一热,她往下一看,他有力的臂膀握住了她。

“你怎么了?”他问道,嗓子有点哑。

小荷摇了摇头,“阿松哥,你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完。”

其实好完了,就是好完了才危险。这样的一副样子,只要出了这个门,别说男男女女,就连狗都要围着撒尿。

更何况,她今日已经再次见到了韦惜雪,韦惜雪那眼神,跟上辈子一模一样。若韦惜雪真发现了陛下,凭她现在的实力,是护不住陛下的。

“很难看?”谢淮正要去碰脸,小荷连忙把他抓住了。

“别碰,不是阿松哥的错,是那些盗匪贼人的错。”小荷连忙说,“伤口是有些深,多养养是能养好的。”

小荷连忙拿出装药膏的陶罐,给陛下上上下下敷满了整个面孔。

她涂得很心机,让这些膏药紧贴皮肤,仿佛真是脸上天生黑斑一般。为了让皮肤能呼吸,她还贴心的在膏药上戳了几个洞。

若是之前,这张涂满药膏的脸是丑得人畜不分,现在就是丑得惨不忍睹。

涂完之后,她很满意地捧着谢淮的脸,左看右看。

啧,不涂的时候看都不敢看,涂了之后,心理压力就没这么大了。

在小荷看不到的地方,谢淮背过手,她的手一碰他,他就捏了被子。

碰得越久,捏得反反复复,被子皱得不成样子。

“阿松哥,答应我一件事。”小荷说道。

“嗯?”嗓音低沉。

“你的真面目,除了我,不要给第二个人看,好么?”小荷乞求。

“为何?”谢淮眉眼上挑。

还能怎么样,当然怕引来某些人的觊觎。要是这辈子陛下继续落在韦惜雪手里,能不能保住清白,她是真不能确定。

要是韦惜雪这辈子再跟书里一样,来来回回反复作妖折腾庄贵妃,那她这个爱情护卫还有什么意义?

“万一别人看到,看上了你怎么办?”小荷嘴快说道。

说完感觉不对,如今陛下没照过镜子,压根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万一她这句话,引起了他对自己容貌的探索欲就不好了。

她又改口,“别人也不会轻易看上你,但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也不好。”

“为何?”

小荷没听出这句话的忐忑。

她怼人伶牙俐齿,与人相处却不善言辞。特别是和谢淮这种,特别善于找人语言错漏的人,“没什么,就是不想呗。”

“为什么不想?”

“难道是,你不想我的脸被别人看见……?”谢淮尾音拉长。

小荷囫囵吞枣地点点头,想止住他的话头。

她想起了上辈子,听紫宸殿的宫人说,陛下特别喜欢对官员们临时考校。每每看到官员从殿内出来,腿都是在发颤的。

以前她还笑嘻嘻。

现在,不嘻嘻。

幸好,陛下似乎放过了她,他别过头去,没有再理她。因为脸被涂黑了,所以她也没看到他脸上奇怪的颜色。

她走后,谢淮才松开了自己捏着的被子。

谢淮花了好长时间才平复下来——

死鬼,她就是想把他据为己有。

这么强的占有欲,令他……有点不习惯,但是,也不反感。

回头一看,他有点头皮发麻,那唯一可怜的被子,被他的内力寸寸震碎,露出里面单薄的麻草。

……………………………………

………………

这一次真是大丰收,不仅韦老爷赏了她好大一笔银子,夏太守还奖了她一捧金珠子。

她在山中捂了三年的花草,终于令她一朝翻身。

她与陈管家商量,这几日先由陈管家与王妈妈自己去厨房分权,待她好生处理好了花房这边的事,再过去帮忙。

陈管家喜不自胜,厨房是块肥肉,油水实在是多,他和王妈妈两个人分还有剩。他本来想着,小荷要分也不是不可以,这次本来就沾了她的光。

没想到小荷真这么大方,统统都让给他俩。

他对小荷越发和颜悦色,大方表示,只要韦老爷传唤她随叫随到,以后他对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何道谢之后,收拾起了自己一大半的银钱,先去全越朝通用的钱庄存了钱。

她深知,不久之后,青州即将沦为战场,无数人流离失所、沦为流民。连世代积富者都守不住家产,不如现在存入钱庄,将银钱转入洛京。

随后她去医馆结了之前的赊账,这家医馆人“好”,三年前大马重病之时,她就赊了许多账。后来她失踪半年,对方都没有去逼祝妹和大马给,硬是等到了她回来。

她那时不说是惨绝人寰吧,也可以说是惨无人道了。祝妹撬了大马的人,居然不撬大马的账。医馆上下都死心眼,还非要她来结清。

她当时差点绷不住了。

小荷又大肆采买了不少东西,自她重生回来,这是最扬眉吐气的一次。

青州城内,除了主街之外,其他地方皆不太平。这里靠近边境,北跶常常来袭,有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

有时候太穷、太饿了,甚至卖儿鬻女,求一口生。

小荷走入一个巷口,偷偷把一些劣质饼放在角落里。

很快就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少年来,他看见了那食物,眼睛亮得发光。他很快叫来了一堆,肚子大得凸起,四肢却又骨瘦如柴的孩子过来。

一群小孩子狼吞虎咽地分食着那堆饼,只那小少年不停训斥孩子们,“吃慢点,这样吃会死的。”

“好的,哥哥……”

小少年的眼睛还在四处搜索,他终是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小荷。他眼里星星点点,正要起身,却见小荷将食指抵在嘴边。

小少年懂事点头,知晓她不想声张,在这个世道守财不易。万一被人知晓身上有财,不知要被怎样抢夺。

他只遥遥一拜,谢了恩人大恩。

小荷回身,比起厨房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她还是喜欢这样安静懂事的小孩。她这样做不求任何回报,只是良心告诉她需要这么做。

上辈子,她的良心早早交了出去。这辈子,她可以任它肆无忌惮地蔓延,做自己想做的人。

只不过,啧,那个小少年看起来蛮好看的,如果捡回去,说不定可以做童养夫。

她的捡人癖又犯了。

很快她摇了摇头,陛下还在她这儿呢,她不能只顾着情情爱爱的,伺候好陛下,搞事业要紧。


韦府厨房,飘荡着一阵鸡油香,是炖老母鸡汤的味道。青州人身处边陲,有别于繁花似锦的洛京,这里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

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个母鸡炖菌菇汤,就能鲜掉不少人的眉毛。

十三岁的厨房女仆小符,精明能干、快人快语,已经是厨房传菜的一把手了。

小符闻着那香味,不由朝灶台旁的温柔少女比大拇指,“祝妹,你可真是厉害,做什么菜都能这么好吃。”

祝妹不过一十七八岁的少女,长得清秀纤细,听她这么说,瞬间红了脸。

那碗汤很快就被小符传给了在外面等待已久的——韦夫人院子里的丫鬟。

很快丫鬟又折返,取出一个绣了金线的荷包,说这是夫人给祝妹的赏赐。

韦夫人左时秋四十来岁的年纪,共诞有三子一女,去年老来得子生下四少爷之后,就伤了身子。如今特别注重养生,也异常重用善于煲汤的祝妹。

厨房里的人看到祝妹又得了奖赏,纷纷露出既羡慕又崇拜的表情。

“祝妹可真厉害。”

“就是,放眼整个青州,哪有比祝妹更会煲汤的?”

“咱们孙林师傅,可是把祝妹当成了亲传弟子。”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奖起了祝妹,不止是因为祝妹是他们厨房总管的亲传弟子,更因为她煲汤一绝,深得主子们的喜爱,从她手上过的食材又多又好,她向仆人们广施恩泽,府中很多人对她忠心比主子更甚。

这几年,祝妹的事闹得很大,知道内情的人无不同情她。她本与马房总管大马哥是一对,两人前两年都要成婚了。结果被一花房奴隶横插其中,不仅祝妹肚里的孩子被害到流产,大马哥也为了责任,不得不娶那个卑贱的花房奴隶。

但凡受过祝妹恩惠的人,路过都要吐一口那花房奴隶的唾沫。可怜善良的祝妹还要劝他们,别去为难那个花房奴隶。大家都叹息,祝妹和大马哥都是好人,可惜遇到了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浑人。

正巧厨房那群孩子回来了,祝妹又把那锅底的汤盛了好几碗,分给厨房的孩子们。这些孩子都是外面买来的,原本面黄肌瘦,被分到了厨房来,个个养得白白胖胖。厨房不归府上任何一个势力管,厨房总管孙林又护短,这些孩子个顶个的猴机灵。

孩子们喝完汤,纷纷围到了小符身边,“小符姐,这次那个花房贱婢,完了。”

“对啊对啊,嘻嘻,那贱婢已经被王妈妈关进私牢了呢。”

“她浇坏了老爷的兰花,这次逃不过咯。”

小符听完,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就是她指使的。那个花房奴隶和大马哥婚期将近,祝妹白天笑脸相迎,晚上总要偷偷抹泪。

祝妹实在是太善良了,祝妹忍得了,她忍不了。明明大马哥不断推迟婚期,就是为了祝妹。这不为了给祝妹治腿,大马干脆借行商买马的名义出外,他哪里想娶那个丑陋的花房奴隶?

为了大马哥能回到祝妹身边,小符一不做二不休,她决定联合厨房的孩子们做件大好事,替祝妹弄死那个花房奴隶。

“你们都干得漂亮,等大马哥回来了,祝姐姐就有好日子过咯。”小符满意地回厨房拿了几条油炸小鱼,甩给孩子们一人一条。

王妈妈的手段大家都看着,那花房奴隶就算不死,也得缺胳膊断腿,她再联合一些仆役推动推动,保准她过几天就一条草席裹着了。

……………………………………………………

孩子们坐在厨房门口,美美吃着。

夕阳西下,奴仆们开始排队领吃食。每日太阳落山之前,韦府阖府上下所有的仆役,都会来厨房领一天的辛苦所得。

衣食住行乃人最天大的事,厨房在韦府所扮演的角色就十分讨喜了。

小符替主人家们传好菜之后,就回到厨房给仆役们分发食物。分到一个人的时候,她愣了愣,继而爆发出巨大尖叫,“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一身短褐、骨瘦如柴的小荷,小荷的下巴严重磕伤了,做不出大表情。看过去的眼神,却是锋利又嘲讽,“韦府上下的每一个仆役,都能来领餐,我为何不能来?”

“听说你故意毁了老爷的兰花,被王妈妈抓起来了。”小符上下打量着眼前令人厌恶的花房奴隶。

她的样子很狼狈,身上溅有斑驳血迹,可那腰杆依旧笔直,教想把她拉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恨得牙痒痒。

“难不成,是你自己逃出来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示意厨房的人都围过来。

小荷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告诉你,是我故意毁了那些花的。”

她指了指自己脑子,“你没脑子吗?我一个花房奴隶,替老爷培植了孤品兰花,领赏都还来不及,还故意毁坏?”

她凑近了小符,“王妈妈信了我的话,已经开始查你们了。”

“你们真是蠢,这是给夏太守大人的兰花,你们都敢毁……你知不知道老爷有多看重那几株兰花?要是被王妈妈查到了真相,老爷把你们全部发卖出去都是轻的。”

“啧,你自己死就死了,可怜了那群孩子,想想他们被买到这里之前,过的什么日子?”

“害人精。”

小符本就只有十三岁,哪里禁得起这样激,当即“啊”地尖叫出声。

听到小符尖叫,那群孩子跑了来,人多手杂一骨碌就把小荷推倒在地,“贱胚子,贱胚子,让你欺负小符姐。”

他们把小荷的吃食抢过来,丢到地上踩烂,“你这种人,留在世上都是浪费粮食!”

动静闹得太大了,把厨房众人纷纷闹了出来。那些人看到这个花房奴隶,眼神都厌恶得很。

大家把现场围了个圈圈,都眼睁睁看着几个小孩子殴打小荷。

直至祝妹从厨房出来,她看到这幅场景大吃一惊,跛着脚一瘸一拐过来。

“祝姐姐,这坏胚子欺负小符呢!”孩子们第一时间告恶状。

祝妹赶紧抱住崩溃哭泣的小符,见小荷一身是血,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用那温柔语气阻止了孩子们,“别打了别打了,狗儿姐姐定不是故意欺负小符的。”

这时孩子们才住手,有顽皮的,故意狠狠补了一脚,“祝姐姐人美心善,还为这种坏胚子求情。”

小荷没有还手,只冷冷瞥了一眼,又挑衅地看向小符。她说的话没有声音,可一字一句,只看口型就能明白,王妈妈的人,都看着呢。

小符紧张望向左右,浑身发抖,不由抱紧了祝妹。

小荷站了起来,腰身依旧那样直,她转身而走,甚至都没看祝妹一眼。这样忘恩负义、颠倒黑白的人,不值得她再去看一眼。

仆从们带着情绪化的厌恶表情围观着她,小荷无视那些令人不适的目光。

上辈子,她曾为了这些目光哭过一次又一次,现在她明白了,这些虫豸一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讨好,只需要一点点的权力,他们就会狗一样的顺从。

这些打她的、骂她的,她终会一一教他们偿还,站在最高点令他们甘心服气地偿还。


“孙妈妈并不是故意不给小荷姐派活,是厨房的人本就一人一事,多余的人当然就没有活可做了。”祝妹过来,为孙林辩解。

孙林见自己待如亲女的祝妹,也是一阵宽心。她宽大的身子有意识地遮了遮祝妹,她怕小荷这狗东西对祝妹不利,“祝妹说得对,你来得也太晚了,厨房的人手早已满了。”

“没问题没问题。”小荷笑嘻嘻找了个板凳坐,“反正也是副管事,管大家就好,你们做我得钱。”

这话说得,让全场都倒吸了口冷气,把孙林气得不轻。

“这样,这样,小符走了,咱们每天傍晚给仆人们发吃食的活计没人做了。”祝妹灵机一动,“要不小荷姐来?”

小符的事务本是有两块,一是给主人们传菜,二是给仆人们分发食物。

能接触到主人们的都是好活,决计不能给小荷;厨房的其他事务,要碰刀碰菜,能够得奖赏的,也不能给小荷。

所以,给仆人们发吃食这活计,正适合她。

正好仆人们又对小荷有怨言,说不定要怎么折腾她。

孙林左右一思索,不由盛赞祝妹的聪明伶俐,“小符以前做的啊……”

“那可是个肥差啊……”孙林故意表现得舍不得的模样,就是诈花房做事的小荷不懂厨房的门道。

“啧,那正好,孙总管就交给我做呗。”小荷眼睛一亮,仿佛真信了。

“也行,怎么说你也是个副管事,厨房总不会亏待了你。”孙林道。

“那小荷就在这里,谢过孙管事了。”小荷抱拳,又瞥了一眼孙林身后的祝妹,“祝妹以前和我可是好姐妹呢,希望此番,咱们能化尽仇怨、重归于好。”

她这般惺惺作态,听得厨房众人都眉头紧锁。

祝妹更是眉心一跳,差点就绷不住那温柔神态,“以后,咱们相互扶持。”

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可祝妹,不,几乎是厨房所有人,心底想的都是……如何相互扶持着——

整死她。

………………………………

小荷转过身,看着外面的青天,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甜甜的笑意。

上辈子她对付这些人的手段太过残忍,最后他们死得死、残的残。

这辈子,当然要温柔点。

给点教训就行了,别老是喊打喊杀的。

反正孙林防着她,不让她碰菜品、厨具,更不准她和贵人们接触。

小荷也不急,一整个白天,就在厨房仔细观察。

结果她一看,那厨房做菜的师傅们,就要遮遮掩掩一番,生怕她偷师学艺。

小荷觉得好笑,这些乡野厨艺,这些人倒真当成宝了。韦老爷怕丢脸,没让任何人泄露当时宴会的情景,只是默默请人,搜罗附近几个州的好厨子。

相信过不了多少时间,厨房就要变天了。

故而,她如今看,也只是记住厨房每一件物品的摆放位置,看下每一种调料所装瓶身的颜色。她是有手艺的,这手艺是上辈子在宫中,跟着宫中的老厨子所学。

那是一手做糕点的巧手艺。

她花了好大的代价,才求得那老厨子教了她几手。虽只有几手,可那老厨子本就是厨界国手,单单几个花样,就够她吃一辈子了。

何况这还不是天下繁盛之都的洛京,这里只是地处边境、鸟不拉屎的青州。

她能想象到,这几手,给她带来的巨大价值。

所以该藏的是她,不是这些人才对。

……………………………………

至了半下午,厨房把仆役们的吃食做好了,今日的是香喷喷的花卷。


后来她生了大病,病得快死了,就被彻底抛弃在了猪圈里自生自灭。

有一夜月黑风高,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着一家人睡着了,自己从猪圈里爬出来。

她一直跑一直跑,心里默记着这些年来一步步探索的山路……

最终,她跑出了深山。

“十岁那年跑出去了,结果又被人贩子拐了。”小荷苦笑。

“那时辗转被卖了好几家,都嫌我太瘦了……”青州人本就生得高大,可她那时又矮又小,比起同龄奴隶,全是劣势,“后来韦府打包买奴隶,人牙子就把我塞了进去。”

“那时候,我与一同被卖的大马,就被分到了花房里。”

“大马是……韦府唯一对我好的人。”说到以前与大马的时光,小荷不由嘴角微微弯起。

可月光下,她猛然瞟见陛下正气沉沉地盯着她,她一下子就不敢笑了。

她继续说起了大马,那时候韦府还没有花房配所,是小荷和大马一起搭起来的。

两人开辟了花田、搭建了住所;夏日捡了其他房奴隶不要的竹席,两个人躺着哈哈大笑;冬天两人就抱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取暖。

那时候两人都很弱小,一开始大马被欺负了,小荷冲过去对那些人又咬又打,浑身遍体鳞伤也不足惜。后来大马越长越高、越长越壮,他就保护起了她。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个孤独的小奴隶,渐渐喜欢上了对方。两个人仿佛两只相依为命的小狗,在相互陪伴中,长大、扶持、相爱。

谢淮在暗中听着,月光盛在眼底,又沉到了秋水之中,化为无尽的深渊。

“后来呢?”谢淮又问,嗓子里有他都不曾注意到的涩然。

“后来,我在一个大雪天捡了一个女孩子,姓祝。”小荷闭目,她的噩梦来了。

“祝姓女是个小吏家的女儿,一家人都被北鞑掳走,只她一人逃了出来。”

“一开始她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还帮我做事,我很喜欢她。”

那时候,她与大马发展都很好,大马被马厩那边的老大看中,她也搭上了去厨房的线。

他们本来说好了的,他们一起在韦府好好干,时间到了就成婚,就算是做仆人、做奴隶,也要把日子经营好,生好几个孩子,安安稳稳地到老。

后来怎么了呢?

后来,祝妹不小心被韦府二少爷那只好色的大肥猪看上了,二少爷点名要祝妹去院子里伺候他。

她为了保护祝妹,和王妈妈大闹,不惜得罪了王妈妈。

甚至,为了让王妈妈没机会抓住祝妹,她还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厨房位置都给了祝妹。

“那一年,大马第一次出去买马,被烈马踩成了重伤。”小荷说到了三年前的事,“为了救大马,我把存了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交了出去。”

“为了还债,我四处赚钱,什么赚钱的法子都想了!我只好托祝妹帮忙照看大马,自己冒险去了山上采集孤品花种,结果遇到了狼群。”

“我伤得快死了,在山中养了半年的伤,才拖着残躯回府。”

小荷低头,困难吞咽了一下,“没想到,那时候厨房正在举行结契礼,大马和祝妹的。”

明明不喜欢了,明明不心痛了,可是一回想起,还是委屈,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时候,祝妹的肚子里,都有三个月的娃娃了……”

原来,她久久没回来,大马以为她死了,悲痛不已、难以自抑。

幸而医馆在小荷曾经的嘱咐下,尽职尽责地治好了大马的伤,加之祝妹的精心照顾,大马还是很快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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