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弧知道生春晓并未说实话,仍旧瞪着眼睛看着生春晓。
生春晓初时只是微笑,后来越想越觉开心,不一会便肩头颤动,头也笑的一点一点摇摆,最后干脆趴在榻上,笑声爽朗,虽不似张倩那种娇俏可爱,却仍是娇态动人,完全是另一种美景。
沈括弧见生春晓半天终于不笑了,便问道:“你这是笑什么了?”
生春晓刚刚忍住笑声,见沈括弧又问,赶忙收敛一下笑意,道:“我那金针上其实只有一种毒,叫做紫色曼陀罗,其实药性并不大,只比曼陀罗花毒药显著一些,属于麻药的一种,只不过普通曼陀罗需要入口,方能见效,这紫色曼陀罗却是可以渗入体表,在作用位置首先感觉一种麻胀的感觉,之后随着血液流至全身,才能将人麻倒。只是这金针上的毒药有限,若是将四五根金针插在人身上,估计也能麻倒一人。”
“那紫色……”沈括弧想起柳四海中毒时候,自己便看到柳四海手指有些肿胀,还透着青紫。
“那紫色却是正常,你之前捏金针的位置也有一片青紫,那本就是紫色曼陀罗的颜色,只不过毒是淬在金针上,被金色掩住,因此金针上看不出异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没有一丝感觉,按理说你应该是手指肿胀发麻,然后一看手指上有青紫之色,也像柳四海一般赶紧放了我,斩掉自己手指才对。”生春晓说到此处,又笑意吟吟了。
沈括弧回想自己当时情况,确实并未感觉金针有异,别说金针,便是关青山和生春晓给自己下的众多毒药,均未觉察出一丁点的难受感觉,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沈括弧见生春晓此刻又笑的开心,回想柳四海感觉手上中毒,便被这子虚乌有的恐惧吓得斩了二指,既觉得好笑,又觉得为他不值。自己之前还对柳四海颇有好感,可经过这几件事,沈括弧已然对柳四海好感皆无,也不再多么怜惜柳四海,只是一想到日后他自己发觉所中的毒药并不会丢了性命,只是自己错估了形势而斩落二指,还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大的懊恼呢。
沈括弧想念及此,也是觉得好笑,干咳两声并未笑出来,便觉得后心异常疼痛,便不敢再笑。
忽见生春晓脖项后面有一块木屑,便伸手去捏。生春晓见他手伸向自己脖子后面,也并未阻拦,只任凭沈括弧右手拨动自己头发,按上自己脖项肌肤。
“咦,”沈括弧忽露出惊讶之色,道:“你这脖子上扎了许多木刺,你不疼吗?”
生春晓这才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脖子,见果然原本平滑光洁的皮肤上面,扎了许多细小木屑,只是刚刚担心沈括弧安危,并未察觉,想来必是在茶摊动手时,自己压碎的那个方桌上面扬起的木屑了。
生春晓道:“你帮我弄出来吧!”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沈括弧,坐在榻前的小凳之上,撩起长发,露出一段雪白肌肤。
沈括弧凑上前去,借着烛光,给生春晓挑起刺来。
外面此时有人正悄悄来到二人窗前,正是柳四海。
原来柳四海被沈括弧一招怼鳄式敌住,在沈括弧一拉之下臂膀竟然脱臼,只得先行逃离,半路途中正遇见江瑛。
江瑛见柳四海臂膀垂于两侧,轻功施展时两条臂膀也不怎么动弹,心中纳闷,想起之前二人分别时柳四海轻功虽高,却也是臂膀在前摆动,怎么一天不见,柳四海竟不用摆臂了呢?
江瑛呼喊一声:“柳四哥,且慢行走,江某在此。”
柳四海这才瞧见江瑛,此时柳四海连疼再累,正自满头大汗,见到江瑛便停下脚步,只呼呼喘气,并未立即开口。
江瑛却首先说道:“柳四哥,您怎么一天轻功就高了,跑起来都不用甩臂了,是碰到什么际遇了吗?”
柳四海此刻方平静一些,道:“你别挨骂了,我这是不甩胳膊吗?你看我这会满头大汗,有没有抬胳膊擦汗?我这是胳膊受伤了,快别多话,赶紧给我接上。”
江瑛这才知道原来柳四海是胳膊脱臼,当下伸手给柳四海正起骨来,这种伤病本就是习武之人常遇到的,因此并不手生,几下便将柳四海胳膊复位,之后便问道:“柳四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把你双臂拽脱?”
柳四海叹一口气,道:“这人你认识,就是那沈括弧!”
江瑛不解,想着与沈括弧初遇至分离时候,沈括弧依然属于不入流的武功功底,如何能在这几日之间,竟然进步若斯。要知道这柳四海武功虽算不上绝顶,但能拽脱柳四海双臂的却是屈指可数的,便是七绝,想要杀了柳四海容易,但单单将柳四海胳膊卸下来却是不易。
柳四海道:“我也没搞清楚这小子什么路数,前面几招都平凡无奇,偏偏最后一击时候让他抓住了我两条臂膀,上下两手一拉,这胳膊就脱臼了,如果我当时不和他较力,或许还能好看点,只因为我用力回夺,两股力气一齐耗在我胳膊上,这才将双臂都拽脱了。估计就是有些蛮力,我双臂脱臼后踹他一脚,他连回招都没有。”
江瑛仔细回味柳四海的话,一时也想不到个所以然来,因此便问道:“柳四哥,那你说现下该如何?”
柳四海沉吟片刻,道:“咱们二人一同前去,若是能打得过,咱们就打,即便打不过,咱们一起也总能跑出个人去送信才是。”
二人说罢便即动身,待赶至茶摊,那家茶摊早已人去屋空,没有了人影,二人前前后后找了好几个空屋,在不远处一间柴房之中终于看见了被绑缚昏迷的兰泰和江勇等人。
二人赶忙将众人用凉水喷醒了,解开众人绳索,问他们万毒岛的妖人去了何处时,一个个面面相觑,竟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万毒岛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