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彼岸花开。火径悠悠,偶有迷路人。
“你好,我迷路了,请问文杏街911号怎么走?我还赶着回去为我孙儿煮夜饭呢。”路边一个迷离老太细声着急问小二他们。
小二跟靖昭愣了,哑口。
老太游荡着问路过的其他鬼魅。
“去去去,死老太婆,死都死了,还回去给孙儿煮夜饭,想得美。”黑白鬼差一把把老太推倒在地。小二实在看不下去,到他们面前,矫健地两只手分别抓住他们伸出来的死人长舌,打个结,照着他们裆下狠狠踢两脚,拍拍手走人。
两鬼差疼的“呜呜啊啊”叫,舌头被打结,说不来出话,但从他们动作看是等一下要给小二点颜色看看意思。
“彼岸花上通彼岸,奈何桥上能奈何。三生石前无是非,望乡台上泪两行。”靖昭哽噎,泪眼朦胧。
奈何桥前,上宽下窄土高台上立着一块青石。石顶上刻着四个血红大字“早登彼岸”。
此石正是三生石。石边有鬼落泪,有鬼笑,有鬼捶胸顿足,有鬼拿头撞石。
小二经过,石头上刻满自己的前世太白金星天庭生活:替玉帝做宣言使,招安孙猴子,协助西游,放跑吴刚,被雷刑。今生看不到,来世更没有。
“呸,什么三生石。我就只能看到一世,还三生石,呸,破石头。”
靖昭经过三世全无。
土台上一个个见到人间亲人的鬼魂坐在台上哭得不成鬼样,尽管鬼卒拿着铁鞭厉声呵斥,抽打强登望乡台的鬼魂。可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鬼魂前仆后继,要上这台子。
“阎王在哪里?”小二夺过一个刻薄鬼卒铁鞭,问道。
“大胆,哪来的狂妄小鬼,我们阎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瞎了你的狗眼,我乃玉帝使者,太白金星是也。赶紧带我去见阎王,玉帝有事情要通知他。”
“哎呦,小的该死。玉帝上使,二位这边请,这边请。”画风急转,刻薄鬼卒跟个哈巴狗似的,对小二他们点头哈腰起来。
引到十殿阎王府外,鬼卒通报。阎罗王出来迎接,府门一开,阎王如公鸭般声音说道:“太白金星,许久不见,许久不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日日挂念你这老朋友啊!”
“咦,别想念,别想念。老子年纪轻轻,你别天天惦记我。”小二一脸嫌弃道。
心想,特么的,老子才20多岁,你阎罗王天天惦记着我算怎么回事。
“不知玉帝有何事吩咐。”秦广王好奇,玉帝让太白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玉帝有个谕旨要我宣读宣读。”说完,小二忐忑从腰间拿出准备好的谕旨。
翻开,清了清嗓子开始道:“地府十殿阎罗接旨。”
十殿阎王纷纷离岸跪下。
“玉帝诏曰,西方印第安蛮夷蝙蝠妖作祟,天竺国境内万业尽毁,子民诸多枉死,命你地府阎王审慎生死,将天竺国近三日勾魂全部放回人间。钦此。”
说完,谕旨一合,插回腰间。淡淡地说:“你们听明白了么?玉帝要你们放人。”
秦广王道:“生死有命,既然来到我地府怎有回去之理。”
“废什么话,这是玉帝旨意,你等准备抗天旨不成?”
“不是,我地府有我地府规矩,玉帝是知道我地府规矩的。如果我们贸贸然放人回人间,我地府威严何在,以后还如何平等管理这三界生死轮回?”卞城王连忙解释。
小二见自己一人舌战不过这十张嘴,只好先找到负责看管枉死鬼的卞城王道:“卞城王留下,其他九王先到门外等候。我倒要听听你们地府有何规矩,能凌驾于玉帝谕旨而不执行。”
“遵命。”说完,另外九殿阎罗退下。府内就剩小二,靖昭。卞城王跟孙猴子。
“卞城王,我问你。这三日内,有多少天竺亡魂来你枉死城?”
“百万。”
“既然枉死,为何你不放人。”
卞城王搬出地藏王话术说道:“幽冥境界,乃地府阴司。天有神地有鬼,阴阳轮转。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不能改变。”
“狗屁自然规律。我就问你,我本来能活80岁,结果18岁这年,一块九天陨石把我砸死,老子到你地府,你地府倒好,把时候未到的人全关在枉死城里等时间够数再送去轮回。”
小二越说越生气,语调越讲越高道:“特么老子时候都没到你丫给我勾来,勾来也就算了,你们还丫的让老子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轮回。特么老子是挖你们祖坟还是烧你们家祖宗牌位,你们要这样对待这些枉死的人。来你告诉我,这合情合理吗?”
“不敢,不敢。”卞城王心想,你是玉帝心腹,你都对。
“我问你合不合情理。”
“不合理,不合理。”
“不合理,怎么说。是不是把枉死城里面的鬼魂回人间身体,过完余生。”
“是,是,是。”卞城王心想,全放了也不对,改口道:“不对,我把这三天勾回来的枉死冤魂发回人间。到时候还望太白金星您帮忙引一下路,让他们体灵合一。”
“好。”小二答应下来,心想老子等等要带百万白鬼魂飘飘然地,是何其壮观。
枉死城门打开,鬼差点数,催判执笔在生死簿上画圈,十殿阎罗一旁督办。
小二跟靖昭带头身后鬼差赶牛一般,赶着百万鬼魂,踩着彼岸花,逆着黄泉路走,场面十分壮观。
十殿阎罗看呆,阎罗王感叹道:“百万阴魂踩着彼岸花,逆走黄泉路,真是5000年来,头一遭。”
秦广王内心多疑,于是到翠云宫拜见地藏王菩萨,地藏王听着,然后不以为意道:“随他去吧,实在你不放心,可以去问问酆都大帝。”
地藏王心想,好你个秦广王,你是不是傻。天竺是我佛门如来佛祖圣地,你让我去把放回去的枉死灵魂又拉回来?你是让我与我佛门为敌?
秦广王见地藏菩萨不管,也明白个七七八八。只好灰溜溜回十王殿。
天黑,天竺国人间,小二领着百万鬼魂,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些鬼魂回到身体。
走了许久,嘴巴念道没完。
“这该死的猴子,用得到你的地方,你就消失。死猴子,臭狗屎。”
孙猴子从小二大腿飞出。咻的一下,立在小二面前。
吓小二一大跳,定了定魂,小二松了口气道:“孙猴子,你去哪里了,你终于回来啦。”
“臭狗屎是谁?”
“是我,是我。我是臭狗屎。”小二实在没法,只好低声下气讨好猴子。
白茫茫百万鬼魂飘来飘去,靖昭有点害怕道:“你们别闹了啦,赶紧把他们送回身体。那么多,要送到哪年哪月去了。”
“这简单。”说完猴子深吸一口气,一吹。这些鬼魂就散开,到自己的身体躺了回去。一下,天竺国满是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