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孝的,应该是死者的亲戚,现场锣鼓喧天,灯火辉煌,大人们聚在一起抽烟聊天看演出,孩子们在他们周围跑来跑去,比赶集还热闹。
我看到大门上贴着白纸黑字的挽联,两侧摆了些花圈,院子里守灵的棚子和祭拜的香案还没有撤掉,靠墙堆积着不少许多花圈,进门的地面上放着几个蒲团。
我拉着阿秀挤进观众里,一点一点往前挪。
阿秀在我耳边说,可以了小宇,就站在这里看一会就行了,等下我还要回去写字呢。
我说再往前一点,前面看得清楚些。
阿秀站在我身前,我将双手轻轻扶在她的肩膀上。
阿秀忽然打个冷战。我抓起她的小手一摸,冰凉,又看她的身上,都快进腊月了她却还穿着秋天的衣裳。
我想要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她却脸一红,扭动身子挣开了。
阿秀,你就等在这里,我回宿舍拿件厚衣服,十分钟就回来,最多十分钟!
我要把妈妈刚捎来的那件羽绒服给她披在身上,让她陪我多看一会儿演出。
出去的时候,我注意到戏台下面又挤进十来个人,前面两个领头的非常蛮横地推开观众,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让开!不要不长眼!好狗不挡道!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人,高大魁梧,满身酒气,却是金水来看演出了。
(十)
等我气喘吁吁跑回来,观众里却不见了阿秀的影子。
我东找找,西看看,阿秀始终不露面。
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跑过来,冲我喊了声“谢老师好!”
我拉住她问,见过阿秀姑姑没有?
见过,刚才她从人群里出来,走上了那条小路,后面跟着一个人。
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刚才在观众席里,我没有看到金水,只看到了他的那些手下。
我立刻沿着那条小路追了下去。
大约两百米后,小路分叉了,左边是回学校的路,右边通向镇政府。
我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