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菲忽然想起楚豪曾说过:“万一被本王发现你与别的男人厮混,本王一定会将他五马分尸。”她不过与太子说了几句话罢了,楚豪竟然去刺杀太子,他的占有欲未免太可怕了。
“那安澜太子呢?”
“呵,若不是行事仓促,你以为南宫月笙还有命在吗?”幽兰冷笑,且不说南宫月笙出动了多少高手,能与楚豪两败俱伤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楚豪虽然遍体鳞伤,却并未伤到要害,羽菲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我又不是大夫,你绑我来作甚?”
“替他医脸。”幽兰幽幽地盯着她,“南宫月笙的暗器,催化了他脸色的毒素,而过几日便是诸国朝圣之日,若是任由毒素蔓延,必然会被南宫月笙大做文章。”
“好。”羽菲答应的很干脆,她很清楚,若是楚王倒,她倒霉;若是楚王不倒,她更倒霉。不如让楚王欠她一份人情,若日后刀剑相向,也能留她一命。
与幽兰达成协议,楼阁里便只剩羽菲一人,她轻轻地拿开楚豪脸上那渗人的面具,只见一道道紫色狰狞的纹路从他的额头蔓延到了脖颈,正在迅速扩张。
这紫色血纹,尽管狰狞无比,在楚豪这张底子极好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入目,甚至这一道道纹路让他有一种魔性魅力。
玉指轻轻拂过楚豪的面颊,羽菲自嘲地笑道:“许是对着这张面具太久了,竟觉得你这样的脸也挺好看的。”
忙着打开玉妆系统,羽菲并未发现楚豪的睫毛微微一抖。用玉妆简单测试了一下楚豪面上的毒素含量,从玉妆系统里兑换了可以中和楚豪面上化学毒素的药剂,羽菲将药剂轻轻滴在沾水的粉扑上,小心翼翼地敷在楚豪狰狞的半边脸上。
而后支着手肘,静静地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在沉眠中的楚豪,褪去了那一份凌厉杀意,竟有一种神韵独超,高贵清华的气质,如画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几缕乌发中,鼻梁高挺,冷俊的侧颜完美无可挑剔,若是这半边脸没有毁去,只怕楚王府会被金陵少女踏破吧?
不多时,楚豪面上的紫血便被中和成为无色无味的液体,轻轻滴落下来。羽菲一边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液体,一边自言自语道:“为了你这张脸,我可是付了很大的代价,你若敢恩将仇报,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整整1000点积分,那可是她全部的家当,至少要刷半年积分才能赚回来,她真的好心痛。
傍晚时分,楚豪面上的毒素基本上被清理了七七八八,羽菲留下药膏,嘱咐幽兰道:每天为楚豪涂抹两三次,一周之后即可痊愈。”
药膏是浅浅的蓝色,幽兰接过药膏嗅了嗅,竟辨识不出这只药膏的成分,当下便对侍女道:“带柳二小姐下去用膳,楚王若醒了再行发落。”
羽菲前脚刚走,楚豪猛地睁开眼睛,眸光冰冷地盯着幽兰:“本王并没有让你将她绑来。”
“她总还有些利用价值。”幽兰提着铜镜,对着楚豪笑眯眯道,“你瞧,以后你就能堂堂正正地行走在日光之下了,岂不更好?”
“多事!”不过一张腐朽皮囊罢了,幽兰竟比他还在乎。
“对了,还有一事要告知于你。”幽兰唇角轻扬,“在你昏迷之初,我将你行刺南宫月笙之事告诉了羽菲,而她人就在这栋空中楼阁里,插翅难飞!”
“是吗?”楚豪坐起身来,戏谑道,“你尽可去瞧瞧,她现在是否安安分分地在用膳。”
幽兰匆忙离开又匆忙折回,一脸不可思议道:“这空中楼阁,若非吾等轻功高强之人,落地必死,她是怎么做到的?”
楚豪缄默不言。得知她竟敢与南宫月笙密谈,他本想亲自结果了她的性命,如今看来这女人除了易容之外,还隐藏着不少秘密。若轻易便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脚尖沾到地面,羽菲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收回千米钢丝,她轻轻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快速离开。
羽菲想着,梨若好歹是楚豪的妹妹,楚豪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会光明正大地夜探妹妹闺房吧?何况她也听说过楚豪与楚远侯之间不可化解的矛盾,楚豪八年未曾跨入楚远侯府半步,所以楚远侯府应当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她还是小瞧了楚豪的耻度。当夜,兴许是伤好了些,楚豪毫不怜惜地迷晕了整个楚远侯府的大小主仆,冷冷地将羽菲从梨若郡主的床上拎了下来:“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
羽菲暗自磨牙,即便她是江湖叱咤风云的千面妖盗,一飞冲天的神凰,但在金陵却只是被断了翅膀的落汤鸡,还是被拴着链子的。若非顾忌父母亲人,她早就将楚王府搅得鸡犬不宁,何苦担惊受怕,三番四次受这样的气?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完全其美的法子,逃离这个喜怒不定的阎罗。
见她不言不语,楚豪面具下眸子锋锐如刀,语气更冷,将她禁锢在床头:“你若敢逃,本王定会血洗柳府。”
方才还一脸幽愤的羽菲瞬间变脸,她亲昵地搂上楚豪的脖颈,声如莺啼婉转动人:“楚王殿下,您误会了,人家是怕你生气不敢说话。”
呵~真不愧是千面妖盗,变脸比翻书还快。楚豪简单粗暴地将她按在床板上,堵住她的唇,长驱直入吮吸着她唇里的香甜。
羽菲不敢乱动,生怕惊醒熟睡的梨若,她紧闭着双眼,似乎整个时空都宁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咚咚咚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半晌,楚豪强按下冲动,轻轻婆娑着她娇嫩的小脸道:“这才乖。”
呵呵……碰上楚豪这种不止礼义廉耻心狠手辣的主,未免遭罪,羽菲还是乖乖地回府了。然而安澜太子在金陵遇刺一事,还是被捅上了朝堂。
朝堂之上,一袭龙袍的周成冶即便慵懒地坐在龙椅上,那威严霸气的天子气场,却是让人不敢亵渎。他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不经意地扫过唯一坐在朝堂之上的楚豪,神色怪异道:“安澜太子在大周遇刺,理应彻查……”
还不待众臣舒口气,周成冶却拐了个弯,冷哼一声道:“安澜的刺客真是愈发嚣张了,竟敢在大周地盘上杀人放火,杨牧,朕命你为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全城搜捕安澜刺客。”
众大臣面面相觑,安澜太子透露刺客与楚王有关,据说是有人证的,皇上倒好,不仅干脆利落地把罪名推给了安澜刺客,而且派少将杨牧搜捕刺客,岂不是在名正言顺地铲除安澜的眼线,真是太腹黑太卑鄙了!
众大臣不由瞧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唇角微扬的楚王殿下一眼,浑身一个哆嗦,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
楚王喜怒无常,暴虐成性,谁人敢惹?
楚远侯府离柳府有一段距离,途径人际荒芜的山岭,疾行的马车在清冷的青石板上显得格外清晰。突然马车“嘎吱”一声猝然停下。羽菲眉心微拧,不动声色道:“出了何事?”
马车外无人作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嗖嗖嗖”的破空声穿过,羽菲面色一沉,身子灵巧地轻轻一侧,躲过了破空而来的利刃,青紫的利箭刺在羽菲身后的马车里,发出“嘶嘶嘶”的腐蚀声,竟是腐蚀性极强的毒箭。
在利箭再次袭来之前,春花迅敏地撩开帘子,蹿了出去。羽菲瞧见马车外,车夫被利箭洞穿,身体被快速腐蚀着,冒出刺鼻的气味。
她眸色阴沉地望着树冠上倒挂着的黑衣人,冷冷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这些可都是毒宗的刺客。江湖上,毒宗又称必杀宗,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杀。毒宗一颗人头起价十万两白银,雇得起毒宗杀人,这幕后之人定不简单。
“毒宗必杀!”刺客并没有多说废话,利箭搭在弦上,便朝着她射了过来。春花双全难敌八方箭,打落了两波箭雨,刺客弦上竟然搭了三支利刃。
羽菲的脸色愈发黑沉,指尖微动,悄悄启动了藏在袖子里的玉镯,只是下一刻,一位魁梧俊朗,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从天而降,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瞬间将山岭包围,来人正是奉旨清匪的少将杨牧。
他冷冷地看着刺客道:“安澜的刺客真是愈发嚣张了,竟敢在我大周地盘上撒野,统统带回去审问。”
“是。”
刺客见状,毒箭朝着杨牧射来,杨牧一声冷笑,长枪一挥,箭雨瞬间掉头,朝着毒宗毒射手的方向刺去,一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领投见状,冷声道:“走!”
“走得了吗?”杨牧护着马车,并未追击。
刺客以为杨牧是怕他们的毒箭了,便朝着包围圈硬冲过去,可惜他们小瞧了杨牧这支杨家军的实力,瞬间被士兵打趴在地,口吐鲜血。
毒宗擅使毒和轻功,却不善近战,而杨家军由自小苦练功夫的高手组成,这一站自然毫无悬念。可惜毒宗不仅对别人毒,对自己更毒,每个毒宗刺客身上都藏了至少一百种毒素,这些人自杀起来简直防不胜防。
“多谢少将军救命之恩。”尽管未能逼问出幕后主使的消息,羽菲仍是非常感激这位来的正是时候的杨牧。虽说这些刺客自己也可以搞定,但是难免惊世骇俗提前暴露,这与她计划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