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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表时间: 2024-12-05

苗家屯的这个城池,只有东、西、北门,却唯独没有南门。

从东门进来就能看见五百米外的西门,道路宽敞黄沙铺路。

一条南北贯穿,与东西道路一样宽敞的街,南到城墙下北达北城门。

就在两条路的交叉处,有一个不太大的水坑。约莫是个半径五米左右的圆。

里面的莲花已经结成莲蓬,昔日托着青蛙的叶子,已像一滩烂泥似的浮在水面上。

要说为什么没有南门,那是因为东门有河作为屏障,西边也有河作为屏障。北面更是因为两河交叉的缘故,使得北门看上去更是让人放心。唯独南面是农田,所以没有在正南方设置大门。

上次石棺山土匪来袭,也不是稀罕少见的事。每年石棺山、大黑山、小顶山和北洞沟的土匪,都会在秋收完后交替前来。目的,主要就是抢粮食。像这么早来攻城的,还是极少见。要不,也不会儿让孩子们走出城墙去玩儿。

这次遭袭,作为苗家的当家人,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心想,虽然不能攻打对方山寨报仇。怎么的,也得死个明白不是?所以,他一面组织修复损失和救治伤员。另一方面,通知二弟苗长风。让他去找他的亲家公杨雅熙,让杨雅熙想办法扫听来袭原由。

虽然土匪来到没有任何征兆,却也没有逃出城墙上的瞭望台。所以,这次除了外面玩儿的孩子没能及时找回来。城里的屋舍、人员,到是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当瞭望哨发出危险解除的信号后,城门又重新被打开。那些被关在外面的,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像受了惊的兔子,从三个门跑了进来。

大一点儿的孩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参与到大人们的自救当中。小一些的,则眼里闪着恐惧;一头扎进自家房屋。脱鞋上炕,把自己完全淹没在棉被里。

第二天的太阳照得满城的时候,孩子们又像往常那样跑了出来。各家的大人们,则像抓小猪仔似得满街追。

“不要跑——”

“给我老实儿的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黑蛋儿——不要出城,要秋收啦——土匪说不上啥时候就来!!”

“北墙韩家那韩搏你们没看到吗?千万不要出城啊?”

而此时,北墙韩家的西厢房里,韩占城和大儿子韩永国,二儿子韩永喜,满脸凝重地占地屋地上。

妻子苗桐凤和大儿媳万春杏坐在炕沿儿边上抹着眼泪。

二儿媳段文玉侧坐在炕上,两只红肿干涩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侧躺在褥子上的韩搏。

并不很狭窄的屋里,除了断断续续的抽涕声,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时间一晃,秋天的粮食已经从田地搬进院子。在这期间,苗长龙每天都会跑去韩家两趟。一来是为了送刀伤药,二来是为了解劝一下自己的妹妹。

眼看秋风停北风至,眼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可韩搏却依然光着膀子,一动不动地躺在炕上。

又是春风吹得尘土和草叶儿上了天,又是遍地挖野菜的妇女和孩童时。苗家屯儿里唯一的一家客栈,突然间住满了。并且在继续的日子里,还在不断的增加。

这突来的客源,使得苗长龙不得不在南北街上临时收拾几个空着的院落。并在院落里搭上简易的木板棚,用以作为住宿、吃饭、喝茶、聊天所用。

随着阀锯声和锯木成板的声音,在这并不是怎么大的城池里随处可闻。

苗家屯里有两家铁匠铺,除了农忙时比较忙,从没见过如今这么兴通的景象。

有着风箱和铁匠炉的屋里,叮叮当当的打造着拥有六个眼儿的马蹄铁。外面两个像大门框的木头拴马桩上,吊绑着一匹毫不惊慌的马。马蹄子下蹲着一位围着帆布围裙地中年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给马削脚上的指甲。

不远处的另一个铁匠铺门前拴马桩上,吊着的马则是流露着担心的眼神。蹲在马蹄子下人手里拿着锤子,正往削好的马蹄子上比量着钉蹄铁。然后拿起防滑钉,放在马蹄铁的眼里钉了进去。

正在这时,东门迈步走进来一个手里拿着白幌的白胡子老头。等走到近前才看清,上面写的是“包治百病”。来人,正是那年治好韩搏哭啼病的江湖郎中。

刚一进门时的江湖郎中,本来有些疲惫地拄着幌前行。当他看到相比六年前,不知道繁华了多少倍的苗家屯,眼睛突然冒出了充满生机的亮光。提起幌子,步履轻盈,没一会就来到了客栈的聚集区。

好不容找到一家有空的客栈,住下后来在房子前面的木板棚里。

木板棚的中间位置有个空位,郎中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也不掸掸长条马凳上的灰尘,一边向下坐一边喊道:“伙计?给我来一碟花生米,要大碟儿的。再给我来一壶高粱烧,要六十度的。”然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并竖起耳朵扫听大家都在聊些什么。

不大一会儿,伙计用托盘儿端来花生米、高粱烧,还有一个白瓷梅花的小酒盅,不慌不忙地来到郎中跟前。一面往郎中面前的木桌上放酒菜,一面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先生?您的酒菜来啦,有什么事儿您叫我,随叫随到。”

郎中看着转身要走的伙计,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说伙计?我问你个事儿?”

“您说?”

“你们这北墙那儿有一家人家,那家有个男孩儿……”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伙计立马打断说道:“哎呀!您认识北墙韩家?”

“啊~算是吧!那年韩家西厢房里有个小儿,那小儿自生就哭啼不止。他那病就是我治好的。”

“啊~!唉~!那孩子现在废啦!”

郎中一听,眉头立马聚集在了一起:“是那时留下的病根儿?”

伙计看着眉头紧锁的郎中有些纳闷儿地说道:“与那时的病没关系,是头年初秋时闹土匪。那孩子也是点背啊!一只偏飞了弓箭,不偏不正地镶进了他的后背。唉~!现在还躺在炕上,人事不省呢!!唉!!”

正在这时,后面桌子的客人喊道:“伙计?给我添点儿热水!”伙计转身忙去啦。

郎中看着忙碌着的伙计,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喊道:“伙计——??这酒菜给我放这儿别动?!”说完,也不等伙计回答。回到住处拿着自己的药箱和幌子,出门向北墙韩家走去。

当郎中迈步走进韩家的西厢房时,看见韩永喜的妻子正坐在炕上,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儿子,就连有人进来都不曾发觉。

“呃——”郎中看见女主人没有发觉他的到来,则站在门口的屋地上用“呃——”提醒了一下。

韩永喜的妻子听见有人欲言又止,好似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一双如同干枯了很久的泉眼,毫无生机地看着门口的郎中。

看了好久——

郎中就在那儿让他看着,也不打扰对方苦苦的搜寻脑海深处的记忆。

将近五个喘息过后,段文玉的眼睛突然清澈了起来:“你——哎呀!你——老神仙???老——”

段文玉激动的就像疯了似的,慌慌张地吐了两口吐沫在手心里。两手颤抖着,在两鬓和额头的头发上摸了几把。然后跪爬着来到炕沿儿边上:“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年只好我儿子的那个老郎中。你是神仙啊!是真神仙啊!!你来了,我儿子就有救啦!”说到这里,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跪着转向南方,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老天,这是老天不让我儿子死。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感谢老天。”然后,下地穿上鞋。也不管老郎中,也不管儿子。就像突然患上了精神病似的,嘴里念叨着跑了出去。

老郎中看着疯癫的跑出去的女人,心里好像非常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似的,完全没有惊讶或是什么其他的想法。反而,他的眼睛里到是满满的都是同情和理解。

他坐在韩搏的身边的,从药袋里拿出脉枕。一只手把着脉,另一只手捋着胡须。

当他的手搭在韩搏的手腕上时,整个人就像被吸进了另一个世界。

冰天雪地的森林里,用围栏围着一个简易的村落。冲南开的柴门两旁,分别站着两位重甲持刀武士。

郎中站在柴门外向里看去,只见一个蜷曲的小男孩儿,正瑟瑟发抖抖地侧躺在柴门里的不远处,身后还依稀可见爬行的痕迹。

紧走几步来到跟前,那瘦弱而又有些青紫的脸,让他有些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

伸手试了试鼻息,然后把手搭在孩子的脉搏上。良久……郎中突然睁开了眼睛,在心里说道:“好坚强的意志啊,有救!有救!”说着,抬头看向四周。可四周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就像没有看到这里有人要死了似的。个个佩刀佩剑,行色匆匆。只有柴门外的森林里,好几只野兽的眼睛盯着这里。看样子,要是没有门卫在。早就跑来食其肉啦。

郎中收回眼神,看向对面挂着“药”字三角旗的屋舍,起身走去。

房屋是全木头制作的,外面寒风刺骨,屋里却温暖如春。药店的老板娘穿着一身蔚蓝色旗袍,身体的曲线在搔首弄姿下凹凸魅人:“呦——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怎么?要买什么药啊?我这儿,可是方圆百里唯一的药店啦。不过——你不要起什么歪心思,我家掌柜的可是拿着大长刀的门卫。不信你可以试试,就连他怎么出刀的你都看不到,一刀秒你就像切萝卜。”

郎中皱了皱眉:“老板娘?外面有孩子要死了,我想买点药救救他。”

老板娘扭动了一下腰肢:“呵呵……你说那个路倒儿啊?我也是医师,我知道什么药能救他。药是有,也不贵,一个金币而已。但是,没有钱你就别磨叽。”

郎中看着药店老板娘,心里升起无数凄凉与悍然。凄凉,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人性的冷漠。悍然,不是因为药贵或是没那一个金币。而是作为悬壶济世医者,竟然为了一个金币而放弃一条生命。并且是在他的的眼皮子底下,就那么看着他在那儿挣扎。

心思一闪而过:“那给我拿药吧?”

老板娘看着郎中:“一手钱一手货!”

郎中一听,也没接话。伸手拿出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铜钱递了过去。

他的手还没完全伸开,老板娘右手一挥。一枚铜钱掉落在了地上,并在木头地板上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你当老娘眼睛瞎啊?我要的是一枚金币,不是一枚铜钱。金币、金币、金币——你听清啦吗?要是没有,就赶快出去打一只野猪、野兔什么的卖给对面的张屠夫。好吃懒做,靠着骗人来生活……”郎中实在听不下去这老板娘的唠叨,还没等老板娘说完就转身出了屋子。

郎中来到村子里,就像一个行乞的老人。见人就问:“请问?知道哪里有兔子野猪吗?有个人要死啦,我需要一个金币买药救他。”可这里的人就像行走的僵尸,没有人搭理的话语。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体格健壮,手里拎着一个双刃斧头的男人停下脚步。也没说话,只是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红色如血的小瓶丢给了他。

郎中心里一震,急忙伸手去接。

可就在药瓶到手的那一刻,他的脑海嗡的一声。

等他睁开眼睛时,看见了面前躺着的韩搏。还有回来已经好久了的韩家家主韩占城、儿子韩永喜和儿媳妇段文玉。

此时韩家三人也看见了郎中睁开了眼睛,正满脸期待与焦急地看着。

郎中看了一眼屋里的三人,急切如火地说道:“快——我给你开药方,你们务必天黑前把药买来,否则命不久矣。”他这边说着,已经从药袋里取出纸笔。直接按在炕上,刷刷点点地写完递给韩占城:“别的药我都有,只是这人参必须用长白山的。快去,快去……”

韩占城吩咐二儿子快马出城,向公主坟飞驰而去。老郎中从药袋拿出银针,在已经愈合了的箭伤上扎了一针。然后拿出一贴膏药贴在了上面。抬头对韩占城说道:“这是拔毒膏药,自然脱落时就成啦。”

在韩家人焦急的等待中,在太阳洒下它的余晖之时。一骑单骑,在红霞中绝起尘土,渐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