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支票,上面不是天文数字,却够我读完女校的开支。
我接过了那张支票,看见右下角签名栏里,铁画银钩的“林”字。
“林先生,谢谢您,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
“好好回去念书,多学习知识,将来做个对国家有贡献的人。”他像个老先生一般教育我。
03
我没有去兑换那张支票,我将它放在了贴心口的位置随身携带,支票右下角的那个签名始终熨贴着我的心脏。
可惜的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我没能顺利念完书。
要打仗了,所有人都这么说,这座城市浮华的表面下隐含着骚动。人心浮躁,书是没有办法念了,我只想做点什么——我能不能成为像林先生一样的人、尽我所能地去帮助别人?尽管我的力量很薄弱,可我还是想付出。
机缘巧合,我加入了组织,我认识字,人还算机灵,上级很赏识我,安插我在刚刚易人经营的百乐门舞厅。这一年我十九岁,舞厅的客人出手大方,我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跳舞,唱歌,笑,收入竟然比普通职员还要丰厚许多。
我学会了套话和传递情报,逐渐得心应手。我和同校的女伴一同赁屋居住,在靠近法租界的一栋小洋楼。我们搬进去的时候正是夏末时节,风从窗外吹进,舒服极了。我们中午起床,下午系着丝绸晨袍在露台上吃早餐,晚上坐黄包车去上班,路过的洋人会暧昧地吹口哨。
我不止一次地打听过那个人,我总是会想到他坐在窗边的样子,我听人说他也不是本埠人,林氏是北部做双面绣的大家,双面绣起源南方,是林氏打通了南北,将双面绣带去北部,近年来基本垄断了这门生意。
而且,林氏的贸易很广,也不止双面绣这一样,我还听人说,他家也做西药和洋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