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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色靡醉黎凯烈巫维浅无删减全文

火狸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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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黎凯烈当众吻了巫维浅,第二天,事实上还不到第二天,网络上已经到处在流传那个视频。视频的主角是两个各具特色的男人,角度好,灯光佳,在报纸和杂志还未刊登之前,已经有人为这个视频配上了音乐,效果像极一幕电影。尽管才短短十几秒,这个视频却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开去。当巫维浅从家门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潮水般蜂拥而来的记者。他的住址距离酒吧不远,门口围满了人。料到黎凯烈的行为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他早就决定酒吧歇业,在打了电话通知茉莉不用去上班之后,他本来打算出门,没想到等在他面前的是情绪激动的记者,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场“惊喜”。火红的敞篷跑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门口,冲破了记者的包围,车里的男人向他打了个手势,“上车。”“利欧!之前的那个吻...

主角:黎凯烈巫维浅   更新:2024-12-06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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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凯烈巫维浅的其他类型小说《巫色靡醉黎凯烈巫维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火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距离黎凯烈当众吻了巫维浅,第二天,事实上还不到第二天,网络上已经到处在流传那个视频。视频的主角是两个各具特色的男人,角度好,灯光佳,在报纸和杂志还未刊登之前,已经有人为这个视频配上了音乐,效果像极一幕电影。尽管才短短十几秒,这个视频却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开去。当巫维浅从家门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潮水般蜂拥而来的记者。他的住址距离酒吧不远,门口围满了人。料到黎凯烈的行为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他早就决定酒吧歇业,在打了电话通知茉莉不用去上班之后,他本来打算出门,没想到等在他面前的是情绪激动的记者,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场“惊喜”。火红的敞篷跑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门口,冲破了记者的包围,车里的男人向他打了个手势,“上车。”“利欧!之前的那个吻...

《巫色靡醉黎凯烈巫维浅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距离黎凯烈当众吻了巫维浅,第二天,事实上还不到第二天,网络上已经到处在流传那个视频。

视频的主角是两个各具特色的男人,角度好,灯光佳,在报纸和杂志还未刊登之前,已经有人为这个视频配上了音乐,效果像极一幕电影。

尽管才短短十几秒,这个视频却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开去。

当巫维浅从家门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潮水般蜂拥而来的记者。

他的住址距离酒吧不远,门口围满了人。

料到黎凯烈的行为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他早就决定酒吧歇业,在打了电话通知茉莉不用去上班之后,他本来打算出门,没想到等在他面前的是情绪激动的记者,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场“惊喜”。

火红的敞篷跑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他门口,冲破了记者的包围,车里的男人向他打了个手势,“上车。”

“利欧!之前的那个吻是不是代表什么?你的这位友人是否和你还有其他关系?你之前的那些女友们呢?你不爱她们了吗?”

“你是不是双性恋?”

“请问你是利欧的恋人吗?”

“在演唱会遭到刺杀,你是特意跑去酒吧的吗?那不是巧合,你是为了去看维尔特先生?”

记者们纷纷举着话筒,摄像机一刻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拍摄,所有的线索被做了联想,一个故事很快就在记者们的脑海中成形,在台上受伤的歌手,重伤之时第一个想要见的一定是最爱的人,并且因为这次受伤不再掩饰这段恋情。

又或者,这次意外让奇迹利欧发现了男人的魅力,开始对同性产生兴趣,以后他的猎艳名单上将不只是女人,也许有很多男星会感到高兴也说不定。

没去听记者们在问些什么,巫维浅拉开车门,语调里有浓浓的危险,“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砰”,车门关上,突然到来的黎凯烈像是解救王子的骑士,架势着火红的跑车远离众人的视线,留下无数猜测和遐想。

黎凯烈的车开的很快,他享受速度的快`感,巫维浅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他的头发,看到远处的建筑物,“你选择的地方很特别。”

拜茉莉所赐,他能认得出黎凯烈在这座城市里的居所,可能是狂妄也可能是因为住的机会不多,他基本没有做太多安保措施,整栋别墅从外面看有些空旷。

到了目的地,黎凯烈把车停进车库,“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在别的地方总会有记者,你也不想被拍到吧?”

低沉的嗓音在这个空间回荡出更明显的专横的意味,虽然是疑问,但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他已经决定这么做,黎凯烈关下车库的门,靠在熄火的跑车旁边。

这时候的情境如果是任何一个人来看,都有些不寻常,在强吻了一个男人之后,第二次见面做的事是将他带进自己家里的车库,这很难让人不做联想,但巫维浅并不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会让一个男人在一个吻后改变自己的性向。

不想做无谓的猜测,直接了当的问他,“难道你真的对我感兴趣?如果是,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轻蔑冷淡的眼神,很容易让人在这种眼神下溃败。

黎凯烈抱臂端详站在他面前的巫维浅,“你确实很有魅力,和你接吻的感觉也很愉快,不过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当然……”他顿了顿,露出笑容,“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别废话,有什么就直说。”巫维浅没有和对方多谈的兴趣,上一次的吻不是他喜欢的话题。

“怎么?不习惯?”黎凯烈看了一眼他不为所动的表情,“还是不习惯和男人?”

他指的是那个吻,灰绿色的眼露出笑意,在微笑的时候有股凌厉的锐气,他的眼神一向都是带有电力的。

“不习惯和任何人。”巫维浅的回答很冷漠,就像他镜片后的眼神,冰冷的玻璃片在黑暗的车库里闪光,静止的空气开始变的闷热。

“那你最好现在开始习惯。”他突然靠近,巫维浅被他用力一推,后背撞上车库的门。

熟悉的雄性气息再度袭来,在他为对方的速度感到惊讶的同时,似乎看到黑暗里有一点幽幽的绿光一闪而过,没来得及仔细辨认那是否来自黎凯烈的眼神,唇上的灼热就转开了他的注意力。

巫维浅为对方第二次无礼的行径感到恼怒,拳头从下往上击中黎凯烈的下颚。

黎凯烈倒退几步,这一拳他没有留力,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看来应该很痛,巫维浅冷漠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擦去嘴角的血,黎凯烈唇边牵动了一下,没有人能像他这样,在露出些暴戾邪气的同时仍旧保持放肆不羁的美感,他似乎笑了笑,“出手够狠,不过我很确定,就在刚才你还很享受。”

衣领在瞬间被抓住,巫维浅把他推倒在引擎盖上,“别挑战我的耐性,我不想陪你玩游戏。”

“你想当做游戏也可以,如果对象是你,我很期待游戏什么时候正式开始。”黎凯烈的话似乎是在有意说的暧昧,简直像是有意要挑起对方的怒火。他记得和他动手的时候巫维浅是什么样,那样的他比现在生动的多。

黎凯烈的有意挑衅巫维浅也有所察觉,看了他一眼,压下心里的烦躁,抬手整理被弄乱的衣服,仍旧是深色外套,浅色毛衣和衬衫,把些许凌乱整理好,他身上的距离感又回来了。

“黎凯烈,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别把我牵扯进你的事情里,后果你承担不起。”这一次是警告,整理好衣服,巫维浅恢复了斯文俊挺的外表,他的态度非常认真而谨慎。

黎凯烈凝视了他几秒,“太晚了,你以为媒体会放过你?就算你不愿意也要被牵扯进来。”他的回答不加掩饰,大家都是聪明人,由于某个原因,造成了他必须用男人来炒作绯闻,制造烟幕弹的结果。

他不说明白巫维浅也能猜到一些,他不是不知道传媒的运作方式,这一次不过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是什么让你选择我?你想报复?”谈到这里已经没有兜圈子的必要。

“既然要选一个人,当然要选感兴趣的,何况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容貌,谈吐,气质,从各方面而言,巫维浅都是最适合的,就像奥文所说的那样,他有吸引人的特质。

黎凯烈回答的很爽快,但他的“感兴趣”听起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起码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来,这种“感兴趣”并不带任何让人愉快的意味,听见这三个字的人应该为此提高警觉。

“对此我是不是应该表示荣幸?”嘲讽之中带着不快,巫维浅的音调更森冷。

在习惯了黑暗之后他能清楚的看到黎凯烈脸部的轮廓,灰绿色的眼珠在眉宇的阴影下,审视般的看着他,慵懒的靠坐在引擎盖上,威胁感和侵略性,此刻在这个男人身上彰显无遗。

“开门。”别开眼,他转身,不想继续这毫无意义的话题。

脚步声在空间里制造出回音,黎凯烈看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受伤的嘴角,舌尖上是血的味道。

车库的门缓慢的升起,启动的声音里,巫维浅听到背后传来的话,“刚才你有感觉?”

“什么?”脚步停下。

“我说,在我吻你的时候,你好像兴奋了。”缓慢的语调,诱惑般的磁性里有一丝感到有趣的兴味,“我以为你多少总会有几个情人,没想到……”

没有说完的话里更多深意,黎凯烈为刚才的吻感到意外,这个看似冷峻的男人居然轻易被他挑起热度,上一次还隔着吧台,这次他很确定的感受到对方的主动。

“这是你的错觉。”看着车库的门慢慢开启,巫维浅头也不回的说。

“我不这么认为。”

这句话突然靠近,带着灼热的气息,黎凯烈猛然上前,巫维浅的手肘往后用力,在即将撞到黎凯烈腹部的时候耳垂上被咬了一口,力量没有放松,却有一丝停顿,就在停顿的刹那间,黎凯烈双臂环抱住他的腰部,嘴唇落到他的颈上。

就在耳后的地方,一枚红印随着他的吸咬成形,巫维浅回过神来,手臂的力量往后猛击,身后的男人却比他的动作更快,放开手的同时指了指外面。

车库门开了一大半,快门的闪光让黑暗里的人无法马上适应,眯着眼看清楚外面,巫维浅忍住喉间的咒骂,他回头看他,脸色可怕。

一簇火星在空气里闪亮,黎凯烈若无其事的点了支烟,现在的情形解释什么都没有人信。

所有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两个人分开了,周围的口哨声四起,始终没有停下,身为主角的巫维浅和黎凯烈反而像是局外人,一个神色冰冷若有所思,一个兴味盎然。

镜片后面的眼神无比锐利,巫维浅他开始深思这番举动背后的意义,黎凯烈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这种情况下,作出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而黎凯烈的兴趣则来自于,从刚才的反应来看对方也是个中高手,但似乎太久没有和人有过这样的亲近,一开始竟忘了作出反应,而之后无论是推拒还是回应,都有种微妙的尺度,就像巫维浅这个人一样,始终与外界保持距离。

一个维持了十几秒的吻,在酒吧里本来很常见,但作为主角的两个男人都如此出色,让这个吻引起了轰动和不少尖叫声,更别提其中一个还是黎凯烈。

在这个男男和女女无论怎么搭配都不会让人侧目的城市,没有人会为了两个男人的吻而大惊小怪,但如果主角之一是黎凯烈,那一切就不同了,周旋在女人堆里的奇迹利欧,他从来没有表现过有喜欢男人的倾向!

酒吧沸腾了,茉莉快要昏厥,周围的客人大声鼓噪,口哨声掌声不断响起,外面的记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看到幻觉,他们居然拍到奇迹利欧和一个男人的舌吻现场?!

门外的记者们变的疯狂,奋力冲进酒吧,闪光灯和话筒挤满吧台周围的所有空间,巫维浅转身往后走,推开包围住他的人群,当不知第几次有人问他和黎凯烈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冷笑着回头。

“你们可以去问他,我也想知道答案。”

说完这句话,引起风暴的另一个主角拿起挂在角落的外套,推开酒吧的门,像是与这里的一切毫不相关似的离开。

走出混乱,巫维浅步上街头,这几天是连绵的阴雨天,偶尔放晴,他竖起风衣的领口,在雨点落下之前快步往公寓的方向走,前面有什么跑来,连停顿都没有,直接投进他的胸口。

“维尔特!你是个混蛋!”小小的少女仰起头,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金栗色的卷发蓬松的披在她的肩头,她用责备的语气说话,像在责备男友。

“薇薇安,你来了,那么上次的事果然……”把怀里的女孩放在地上,巫维浅朝周围看了看。

“超市门口那件事吗?确实是那帮人做的,他们还不死心。”女孩牵住他的手,亲昵的挽住,“放心,周围没有他们的人,我已经检查过了。”

听她这么说,巫维浅的神情放松下来,如果周围有敌人的话,第一个发现的一定是身边这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小女孩儿,而不是他。

“为什么说我是混蛋?我自认没有做什么让你大小姐生气的事。”表情变得柔和,巫维浅摸摸她的脑袋,她抗拒的抬头,狠狠瞪着他,他明明知道她最讨厌别人这么做!

被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巫维浅笑着放下手,薇薇安这才站定脚步,穿过街道,和他一起看着酒吧的方向,“你不是不爱男人?为什么让我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你在享受那个吻!”

她跺脚,话里有浓浓的不甘心,显然刚才那震撼性的场面,不光是酒吧里的人看见了,在酒吧外面经过的行人也有不少从窗口看见,总是在暗处偷偷观察他的薇薇安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雨雾降下,细细的雨丝淋湿他的外套,他站在街角,眼神与街道另一方的男人撞上。

在跑车上的男人,披散在肩上的红发,黑色皮衣和银色的耳饰,就算是在人群里,几乎要被记者包围淹没,还是鲜明的让人马上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黎凯烈总是和红色、黑色之类的颜色十分相称,就像他给人的印象,无论是喜欢他的还是讨厌他的,他给人的印象总是非常浓烈,就像现在这副景象,巫维浅确定无论经过多少年,他一定不会忘记。

短暂伫立的身影一样引起了黎凯烈的注意,他以为他已经走远,没想到出门就看见巫维浅站在街角,他身边好像还有个女孩儿,居然和他显得很亲近?他们是什么关系?

扔下包围他的记者,他坐到车里,点燃一支烟,跑车绝尘而去。

回到经纪人的事务所,奥文看到他进来,马上走过去,“烈!你是怎么想的?那个男人不好惹,你为什么不选别人,一定要找他?”

一本资料被扔在桌上,奥文的表情怪异。

黎凯烈随手翻开,发现除了第一页,其他的都是空白,“怎么?你的消息来源也有查不出结果的时候?”

听见他的取笑,奥文皱眉走了几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只查到这点资料。”

姓名:巫维浅、维尔特

性别:男

身高:184

发色:黑

瞳色:黑

性向:不明

年龄:不明

国籍:不明

“他是中国人。”看到这里,黎凯烈往后又翻了几页,后面一概是“不明”。

奥文点头,“他应该是中国人,但调查的人发现他的口音里有时候带有一点英国腔,他应该在英国待过,说不定还有英国国籍,猜测他是异性恋,但他周围没有任何女人,也没有男人,他一个人住,连宠物都没有。”

“在他身上,线索少的可怜,查不到更多的东西,我只知道这样的一个人来历绝对不简单,你应该看到,他拿枪的姿势很老练。”

奥文补充完,黎凯烈把手上的“废物”扔回去,“是吗?”咬着烟坐下,他把双腿架在办公桌上,大理石雕像般的脸孔在灯光下罩上一层阴影。

“别,拜托你别随随便便对人露出这种表情!”奥文抚着额头哀叫,“你知道没有人能对你免疫,别来对着我,也别再随便放射你的电力,你不想再被疯狂歌迷刺杀吧?”

“奥文,我什么都没做,我才是受害者。”黎凯烈抬了抬眉毛,把烟按灭在桌上那个做成烟斗形状的烟灰缸里。

奥文收回目光,对他只能叹气,有的人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不会觉得过分,甚至会觉得理所当然,黎凯烈就是这种人,“这次的事闹的整个公司都要围着你一个人转,你还不罢休,今天你和巫维浅那个吻只要一见报,人手又要不足了,你签约就是为了找人给你收烂摊子!”

对他的抱怨,黎凯烈只是耸了耸肩作为回应,“那你可以让公司和我解约。”

“疯了才会和你解约,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公司不想就这么毁了。”奥文那张略显阴柔的脸上露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后锻炼出的精明,“不过说真的,这次的事一定会闹大,你确定这么做是对的?”

“还有什么比一件轰动性的绯闻更容易让人忘记之前的旧闻?”黎凯烈靠在沙发上,表情像是为即将开始的游戏感到有趣。

“但是你选择的对象……”奥文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冲他挤了挤眼,“你不会假戏真做?就算巫维浅是个男人,但他和你是同类,你明白?他很迷人。”

奥文用赞叹的语气称赞,他说的同类是指巫维浅和黎凯烈一样具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以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可以称之为气场,一个艺人会不会红,并不全部取决于他的相貌,更多的取决于他给人的整体感觉,要看他是不是能轻易吸引到公众的目光。

黎凯烈就是个发光体,而巫维浅……

“你不觉得他很神秘?他很特别,他和你争锋相对,但他一直都是克制的,他在距离之外,你懂吗?他身上有那种……那种古典的气质。”奥文极力想要表达清楚,说的眉飞色舞。

“克制?你看到我和他交手了,那叫克制?”黎凯烈不能苟同奥文的意见,他放下腿坐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迷上他了,奥文。”

“我不否认,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是我的同类。”可惜的摊了摊手,奥文叹气,咬牙切齿的看着黎凯烈,“先是你,再是他,为什么我喜欢的男人都爱女人,这里明明是最自由的城市!”

黎凯烈又拿了一支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谁叫你自己发誓不找圈内人。”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复杂,我不缺床伴,我要的是一个能陪伴我的人。”

奥文爱的是同性,在这个充满各种肤色,充斥各种文化,包容一切的城市里,他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合他心意的人,也许是看过太多品质优秀的男人,让他的口味变得挑剔了,抱怨完之后,奥文的表情严肃起来。

“烈,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这么做?你可能会毁了自己,你已经绯闻缠身,现在又招惹那个巫维浅,如果他很普通倒也算了,他也是那么优秀的人,媒体会紧追不舍,你玩女人之后又换了男人,你知道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不出他的意料,听完他的话黎凯烈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除了我以外,他们会对这次的另一个男主角感兴趣,我达到我的目的,没什么不好。”

眉毛扬起一个锋利的角度,隐藏在桀骜的眉宇下的双眼流动暗光,笑起来的黎凯烈比不笑的时候更有压迫感,奥文闭了嘴。

这家传媒公司虽然是他开的,但旗下最大牌的艺人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其他股东也完全拿黎凯烈没有办法。

“好吧,我妥协,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红,所以做什么都可以,一旦被媒体抛弃,到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成为负面新闻,你是在冒险,拿你的事业冒险。”举起双手,奥文对他的态度投降。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从酒柜里拿了瓶酒,透明的液体倒进杯子里,黎凯烈不期然的想起某个人的眼神,就像这杯里的酒一样清澈冷冽。


幽静的街角,霓虹远远辉映,从破碎的窗口望进去,房间里的人看起来最多只是虚弱,非常虚弱,但没有一点快要死的样子,窗帘早就在枪口下残破,飘飘荡荡的扬起,云层移动,露出被它遮蔽的月光,让黑夜变的明亮,也让黎凯烈把房里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是……是真的……你真的不会死!”杀手被黎凯烈制住,双眼却兴奋的极力睁大,兴奋到颤抖起来,“你是不死的,你身上有……”

“噶——”一声鸟鸣突兀的响起,几片黑羽从天上飘落,一只乌鸦落在房顶上,它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几个人。

“维尔特!”脚步声接近的很快,乌鸦鸣叫一声往下飞扑,落在少女的肩上,暗红色丝绒裙,系着蕾丝缎带的金栗色卷发,黎凯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

看到薇薇安又折返,巫维浅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隔着窗户对她摇了摇头,“薇薇安,不要过来。”他和她都知道,他不会有事。

不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他已经习惯这种疼痛和冰冷。

杀手看到薇薇安之后突然面露恐惧,黎凯烈险些让他挣脱,捏住他的咽喉,他看出这个女孩子的异样,她的眼神在改变,变的妖异阴暗,蔚蓝色的眼睛渐渐发紫,呼吸变快,雪`白的脸在晚上看起来就像一张白纸。

死一样的白。

她牢牢盯着巫维浅胸口的血迹,似乎是在压制着什么,一步步走近,娃娃头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但她已经不像是个娃娃,而更近似女巫。

大量的鲜血对她而言是太大的诱`惑,她无法抵抗。热的,鲜活的,属于维尔特的血。

细白的小手突然伸出去,噗——活活穿透人体,拖着鲜血从杀手的肩部穿过,“又是他们派你来的?已经五十年了,还不死心?”

薇薇安停在黎凯烈面前,杀手被她的手臂贯穿,她用其他的血液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不会让自己伤害维尔特。

黎凯烈没有动,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

如果不是隔着一条街的商场还有霓虹闪亮,有人声有汽车开过的响声,恐怕任何人都很难把这里当做现实世界。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房子里飘出来,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周围,人声全无,四个人的呼吸声里,有一个慢慢变弱,巫维浅突然倒在地上。

“维尔特!”薇薇安惊叫,却不敢走近,纤细的手臂抓起那个杀手,不情愿,但只能抬头看黎凯烈,“你进去,照顾他。”

这时候她看起来完全不像十二岁的孩子,无论是语调还是说话的方式,她的眼神和动作,都成熟理智,如同女王,尊贵而不可违背。

“看来有人该给我个解释了。”黎凯烈一扬嘴角,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他直接从窗口翻进房里,抱起地上的巫维浅,客厅早就被打烂,楼上的卧室安然无恙,他找到房间踢开门,把人放在床`上。

房间里干净整洁,窗台甚至还放着一盆兰花,兰花不好养,但它长的很好,可见主人非常细心照料,除此之外,房里还有几幅油画,还未画完,看起来是出自巫维浅的手,这让黎凯烈很意外。

“你到底是谁?”看着躺在床`上胸口中枪却没死的男人,他眼里的兴味更浓。

不可否认,他每次撩拨巫维浅,都是有目的的,而在这一次次之中,似乎有什么在一点点改变。

“离开这里!”尖细的童音突然响起,薇薇安站在门口,对他的脸色只有厌恶两个字,“克劳迪家族的人,不要以为你能瞒得过我,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离他远点。”

克劳迪家族,这个词一从她嘴里出来,黎凯烈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巫维浅曾看到过两次的绿光这一次明白无比的出现在薇薇安的眼前,不是纯粹的绿色,确切来说他的眼睛还是灰色的,但也是绿的,那绿光就像是野兽的眼睛在暗夜里会折射出的反光。

“我该杀你灭口吗?”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听不出这句话是认真还是玩笑。

但那一瞬间的神情让薇薇安警戒起来,她抬头和他对视,露出妖冶冰冷的笑,“你能杀得了我吗?”

少女的脸上显露出成熟女人动人的风情,这本来是很矛盾的现象,但在薇薇安身上很完美的融合,黎凯烈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巫维浅,“还是,我试试看能不能杀了他?”

他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湿润的血液很快占满他的手掌,子弹就在巫维浅的身体里,他的心跳非常的微弱,微弱到如果不是黎凯烈,其他人一定会把他当成尸体的程度,薇薇安尖叫起来,“不许你碰他!”

“不许碰他?”黎凯烈半眯起眼,他身上的绷带在渗血,伤口阵阵作痛,痛楚让他身上的狂暴的气息变得明显起来。

“放开他,你这样会害了他的。”为了巫维浅的安全,薇薇安试着放低姿态。

“怎么害?他已经……”如同是恶意的玩笑,黎凯烈指着床`上的人,却在视线转过去的下一刻脸色微变,巫维浅的唇色发白,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回事?”他急忙按着他的心口,掌心下是冰冷的,没有热度。

薇薇安焦急的跑过去,瞪了一眼略显紧张的黎凯烈,“他如果为此受到折磨,因为你而受到伤害,我不会放过你!”

虽然很担心,但她不能再靠近,薇薇安焦急的在周围绕圈,血的味道太过刺激了,她必须求助于这个男人,“把子弹从里面取出来,尽快,你能做到吗?”抛开厌恶和反感,她让黎凯烈这么做。

他到楼下找出那把水果刀,走到床边,几乎没有犹豫,从伤口上划开十字,伸出食指到黎凯烈的伤口里,试图寻找子弹的痕迹,更多的血汹涌而出,整个床铺都被染红。

薇薇安在房里走来走去,显得很烦躁,她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直到听见一声细微的呻`吟,“把你的手从我身体里拿开……”

巫维浅醒了,黎凯烈拿着带血的子弹放在他面前,“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血的手指,比子弹上的血迹更猩红,没有用刀,而选择用手,在伤口深处挖掘,野蛮又残暴的方式,正如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去把柜子里的药拿来,你知道在哪里。”巫维浅低头看自己的伤,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空气里飘浮的不安定因子。

“如果我不呢?”和他一起看着那两道一英寸深的伤口,黎凯烈的声线像是火药在摩擦,有些试探的挑衅。现在的巫维浅让他想念起前一刻躺在他怀里时候的虚弱模样。

“我可以让薇薇安去,但你不要再指望我会回答你任何问题。”失血使得巫维浅的皮肤苍白,黑色的睫毛颤动,他笑着扔下筹码。

他在赌,赌黎凯烈的反应,看到了今晚的事,他必须确定这个男人的面具下有多少真实。

黎凯烈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转身下楼去了。

薇薇安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这时候才慢慢走近,看到他微微牵动的嘴角,她担忧的望了一眼门口,“维尔特,你必须输血,打电话给玛萨好不好?不要再接近那个男人,他会给你带来厄运。”

“这是你的预感?”躺在床`上不动,巫维浅看到她点头之后,陷入沉思。薇薇安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她的家族特性令她具有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能力,这让他不得不重视她的话。

“他也是我的厄运。”黎凯烈回来的速度出奇的快,踩着带血的步子走进来,现在整栋公寓都像是命案现场,从楼下到楼上,一路都是从巫维浅身上流出的血。

“自从遇到你就没好事。”他把药放到床头,阻止巫维浅接过去的动作,“别动。”

药水从他手里冲淋下来,像是糖浆倾倒在巫维浅赤`裸的胸膛上,他的衬衣早就被黎凯烈撕开,残破染血的白,最终被红褐色的液体全部浸湿。

药水冲洗伤口,也在他的身上画下美妙的痕迹,染血的浅色床单和从胸膛上流下的药液,不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是种邪恶血腥的诱`惑,黎凯烈仔细观赏眼前的景致,不慌不忙的目光缓慢在这具身体上游移。

躺在床`上的男人坦然的被观赏,抬手按住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被药水冲走血腥,他的体质让伤口不再流血,但还是能看到明显的十字刀痕,就在浅色的皮肤上。

出于女人的直觉,薇薇安从黎凯烈的眼里察觉到微妙的异样,药水味盖住了血腥味,她冲过去扑到床边,打破这种异样古怪的气氛,“我会打电话给玛萨,让他给你输血,就算你不答应也必须照做!听见没有?”

她叉着腰,可爱娇嗔的姿势,姿态却有女人的专横和果断,巫维浅不做反对,薇薇安这才露出高兴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忽然到她脸颊边,擦下一点微红,这是血迹。

“薇薇安。”他看着她。

起先是沉默,抓着他的手,薇薇安终于垂下眼,“……是那个杀手。”这时候她又成了洋娃娃般的少女,有些委屈,有些焦急,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生怕遭到责难。

手指在她颊边掠过,微微的凉意,如同秋日最后一抹夜色,“我没怪你。”

小心的看了看巫维浅的脸色,薇薇安抓住他要放开的手,小小的唇瓣贴上去,舌尖缠上他的手指,舔去那抹微红血迹,又捧着他的手掌,留恋的磨蹭几下,“谢谢你维尔特。”

“看不出你还有这种癖好。”黎凯烈突然插进一句话,成熟高大的男人和十岁出头的少女,画面非同寻常。

巫维浅抬起眼,薇薇安已经冷笑起来,“我们的事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黎凯烈随手拉了拉自己身上染血的衬衣。

发现薇薇安看着衬衣咬住了唇,他笑着俯身,在距离巫维浅的脸还有几英寸的时候才停下,“真是无情啊,就在不久前我们明明还很亲热的,是不是,亲爱的?”

手指在十字形的伤口附近摩挲,只要一施力随时会带来剧痛,黎凯烈的动作异样的轻柔,灰绿色的眼睛掠过暴虐的闪光,他抚着巫维浅的胸口,吃准了他现在无法反击。

“那是不久前,不等于现在,而且那不过是一个吻,刚巧在我想接吻的时候你在旁边,”对外在的威胁一概免疫,巫维浅慢慢感受呼吸时候胸口的疼痛,“对于那个吻你看的很重?”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习惯和任何人做这件事。”手指托起他的下巴,指头下是没有血色的嘴唇,黎凯烈盯视了两三秒,如同掠食般的吻下去。


因为这亲昵而私人的举动,电梯里好像多了些什么,直到巫维浅推开黎凯烈,莉迪亚再也没说一句话,沃夫保持着他的零存在感,在电梯到了的时候第一个走出去,观察地形,确定安全系数。

“明天你们先去我的别墅,我和维直接去拍摄地点。”对沃夫交代完,黎凯烈用房卡打开门,四个人,一人一间。

莉迪亚不解的看着他们分别走近自己的房间,“沃夫,利欧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公主,有些事也许连自己也分辨不清这么做的原因,别人就更难猜测了。”沃夫低头回答,视线落在莉迪亚脚下的影子上,想了想又说道:“利欧先生这么做也许是因为维尔特先生受伤了。”

“才不是,如果他想要得到一个人,才不会顾忌那个人是不是受伤。”莉迪亚打开自己的房门,沃夫检查过房间安全之后正要退出去,又被她叫住,“等等,你觉得利欧这次很认真吗?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她困难的思考该用什么词汇,沃夫沉默了一会儿,“公主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找出理由?”

房间里变得安静了,莉迪亚怔怔的看着墙面。

“我不知道,算了,你去睡吧。”她的脸上多了些忧郁的表情,沃夫在退出去之前又说了一句话,“公主殿下这次是拒绝了沙特王子的求婚之后离开的,您已经到了成婚继承王位的年龄,如果没有找到人选……”

“沃夫,别说了,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又怎么样?”她叹了口气,“就算我是个公主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有的人眼里,公主这个身份没有任何意义,而那些将这个身份看的太重的人又不是我喜欢的,真糟糕。”

她在床`上坐下,苦笑着注视面前图案优美的墙纸,利欧是为了保护她才会上演一段和男人的绯闻,将公众的视线引开,但他是不是自己也没想到感情的事很容易超出掌控?

还是他只是为了对付那个克劳迪家族,才主动投入,为了取得更好的结果?

不论怎么说,她能察觉那两个人的关系早就超出朋友或是敌人,她还知道,就隔着一面墙,她喜欢的那个人同时也在被她的哥哥喜欢,而他们之间的吸引,她不想去破坏,也无从插手。

看着莉迪亚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沃夫灰白色的眼睛慢慢抬起,目光在那头卷曲蓬松的长发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慢慢移开,安静的退出了门。

隔壁的房间里,巫维浅从浴室里出来,腰上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用毛巾擦完头发,喝了几口从冰柜取出的矿泉水,他掀开被子,一双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把他拖进去。

“别紧张,是我。”洋洋的语气,富有磁性的嗓音,黎凯烈及时表明身份,扬起的手肘还是落在他腹部,“我知道。”巫维浅在他的痛哼声里回答。

“知道还这么用力。”黎凯烈揉着自己的腹部,听到意料之中的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找前台服务要你了你房间的备用房卡,明星这种身份有时候很好用。”他侧过身这么说,巫维浅躺在他旁边,白色的枕头上黑色的头发在擦拭中被揉乱,还有点潮湿,无从知道具体年龄的男人现在看起来出奇的纯净。

“维,来做吧。”他的手越过界限,被那矛盾的不该存在的纯净吸引着,攀上巫维浅的肩背,诱`惑的词句流畅的从性`感的嘴唇里流泄出来,像羽毛般在巫维浅的耳边拂过,“在飞机上你也想要的不是吗?今晚很适合。”

他晃动手里的东西,用牙齿撕开封套,出现在巫维浅眼前的安全套在暧昧的光线里呈现亮泽,斜靠在床`上身无寸缕的野性生物明亮眼眸里的攻击性说明他随时准备进行侵略。

“是吗?这是你说的。”巫维浅把他按倒在床`上,往下注视的眼睛里有同样的闪动,“那你可要乖乖配合。”所有的动作和眼神都在证明一件事,他和黎凯烈的目的相同。

“你太有挑战性了,我亲爱的维,我等不及了。”一再用可能招惹巫维浅的语气这么说着,黎凯烈紧紧环住他的腰,“一想到和你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我就开心得快要发疯。”

他抬起身对他耳语,“开始吧。”

如同野兽鬃毛的卷发缠绕在他手指里,黎凯烈朝下看过来的眼睛里充满了火炭燃烧般的热度,殷红的在他的视线里蔓延,交融成堕落放纵的气息,叫人麻痹的刺激和堕落感。

他被黎凯烈蛊惑,彻底沦陷,这一步跨出,再也不能收回,所有的暧昧和解释不清的情感在这时候彻底聚拢到一起,黎凯烈的公众身份,他背后的家族势力和恩怨,不知针对什么而发生的所有怪异的事,这一切可能引起的暴风,现在看来,他必须做好迎接的准备。

“维,你真会折磨人,你耗尽了我所有的耐性。”

床单摩擦到巫维浅背后的伤口,他背部一僵,黎凯烈眼里的火焰也在同时被禁锢,缓慢的消退下去,压倒性的姿态渐渐改变,眼底的欲`望被他克制住,继续还是忍耐在天秤上一再衡量,最后,他放开手,“你的伤还没好?很严重?”

后背灼痛,裸露在空气里,身上的汗水碰到伤口,巫维浅从床`上起来,“严不严重都会好的。”

在这种时候停下,他很明白这是种什么感受,回过头去看看床`上的黎凯烈,果然一副阴郁的脸,但不管怎样,他这一次倒是没有强来。

他在一点点改变,至少在他面前开始懂得收敛,而且让他明确的感觉到这一点。这正是这个男人的狡猾之处。

到浴室又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黎凯烈已经恢复理性,正靠在床`上抽烟,床头摆着几个瓶子和纱布。

“飞机上遇到的武田弘一,你真的没有印象?不想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在巫维浅洗澡的时候他问客房服务要来一点药水,等他坐到床边,他擦干他背后的水渍开始涂抹,找了个话题。

“我不认识他,虽然他看起来像是认识我,不过过去那么多年,我不保证记忆里不会有遗漏。”灼烧的痛楚减少了,药水很清凉,他背对黎凯烈回答,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擦干头发,他拿起遥控器随手打开电视。

“……据警方消息,这是第五起凶杀案,现警方已将其归类于连环杀手,这第五起案件之后是否还会出现第六起,没人知道,此案的发生是继1978年萨克拉门托发生的六人连杀案件后的又一桩‘吸血鬼’连环凶杀案……”

死者鲜血尽失,死状如同被吸血鬼取食走所有血液,屏幕上的主持人举例当年发生的案例,而这一次的第五起凶杀案就发生在圣布鲁诺市,就在巫维浅他们才离开的地方,仿佛有个无形无影的东西追踪在他身后,留下一连串痕迹向他表明它的存在。

电视屏幕上的光亮映上墙壁,也照射出两个男人脸上的阴影,酒店的墙壁上只有华丽的纹样,他们却像是看到那一行血字,正在向他们靠近——

维尔特,你在哪里?

“这不是巧合,你怎么看?”绷带从胸前缠绕上巫维浅的背部,黎凯烈吐出一口烟圈,气氛有点沉闷,他无端的想到那个少年,“瓦罗克那帮人,就是你隐藏自己行踪前最后见的贵族,那个瑞斯少爷……”

“和我认识的那个同名,这不算少见,很多家族会沿用前人名字。”巫维浅从他手上把烟抽走,咬进自己嘴里,他的态度似乎不打算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一个是百多年前就已死去的少年,另一个是活在现代,那家人的后代,这完全是两个人,但对他的看法黎凯烈持怀疑态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是你自己说的。”

两个人就此讨论了一会儿,但在凶手没被抓到之前什么都不好说,他们也不可能替瓦罗克家去找失踪的少爷,因为第二天要赶去曼哈顿时报广场,黎凯烈和奥文通了次电话,确定自己会到场之后就睡了。

巫维浅看了眼赖在他的床`上不肯回自己房间的男人,摇了摇头,这一晚很快过去。

第二天,他们如期赶到时报广场,这是第三次拍摄了,前两次的场面曾经引起媒体报道,这张专辑如此不顺,果然是应了专辑的名字,或者利欧和麦凯金导演不和,这种说法也应运而生。

同时,“吸血鬼”杀人案引起各方关注,去往曼哈顿的路上,电台和各种人多的场合,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好奇心人人都有,这个连环杀手到底是谁,这种紧张和刺激感让不少人感到兴奋,据称警局已经收到不少电话举报的线索,但可惜没有一个是有用的,他们还警告市民,不要做虚假举报。

一场充满血腥悬疑的混乱在慢慢成形,时报广场的混乱却才开始。

巫维浅和黎凯烈一到那里,就看到熟悉的面孔,除了麦凯金,还有武田弘一,两个人正在激烈的争吵,周围的工作人员各自都避的远远的,这片场地因此显得更为空旷。

“为什么一定要我过来!我说过我有重要的事!你害得我把人搞丢了!麦凯金,你这个老糊涂,你知道我看到谁?你知道我发现什么了吗?”

“你闭嘴!说我老糊涂?你才是个老顽固,我叫你来当然是有我的事,难道我还会骗你?你只要在这里等着,我会让你看看我找到的……”麦凯金挥舞着手里的话筒咆哮,气的满脸赤红,却突然停住了嘴里要说的话。

他用手肘往旁边碰了碰,武田弘一正在发火,扭着头绷着脸,这一抬头,也和他一样闭上嘴,他们同样的动作是看着远处走来的人,不是黎凯烈,而是他身边的男人,黑色长风衣,浅色背心,广场上的风吹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张他们毕生都不会忘记的脸孔。


牙齿和嘴唇碰撞,一滴血顺着两人交叠的嘴唇流下来,触目惊心的暗红液体,吸进米白色的靠垫。

巫维浅的手指还捏着黎凯烈的咽喉,轻柔的像抚`摸,又仿佛随时都会用力下去,在黎凯烈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带着嘴角的鲜血站起来,“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那滴血顺着下颚滑进颈窝,在衬衣上化开一滩暗褐色,他抬起手,鲜血在他的手指上如同有着生命,汇聚到一起,重新隐没在皮肤里,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流露着些许讥诮,“这就是永生,在我血液里充满全身的力量,就算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死去,就算手脚全部失去,我也会活着。”

他就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神色平淡,“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只有两个方法。”

“第一,自裁,只要我想死,用自杀的方式,我可以终结这一切。”

在阳光明媚的早晨,站在客厅中间的巫维浅交叉双臂,看着窗外的阳光明媚,莉迪亚抽了口气,黎凯烈缓缓站起来,如炬的眼神盯着巫维浅,“那第二个方法呢?”

黑眸动了动,他的视线移到黎凯烈身上,此时此刻,在巫维浅那幅过于端正漂亮的脸孔上仿佛罩上一层阴影,使得那犀利之中多了丝莫名的、难以描述的情绪,“这个办法很可笑,那就是只要我倾尽所有去爱一个人,它就会离我而去。”

阳光似乎被隔离在窗外,客厅里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

这句话就像魔法,连空气都被凝结,莉迪亚掩住嘴以使自己不惊叫出声,黎凯烈微阖的眼蓦然一睁,狂笑声中如一头怒狮扑上去,“很好,这就是你的理由!你把我当成试验品?你想试着爱上我来换取寻常的人生?所以你顺应这种感觉,尝试投入感情?!”

怒吼声里,巫维浅退了几步,在整个人被钳制住的同时按住黎凯烈的后颈,手指插进了那头棕红的卷发,猛的攥紧掌心,“你怕了吗?黎凯烈。”

细长上挑的眼神似乎在取笑对手的轻率,“我警告过你,把我牵扯进去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是的,巫维浅说过这句话,但谁也不会料到这句话之下的本意,当黎凯烈看到眼前这张脸,胸口便涌上难以言喻的激烈狂潮,头发被抓紧的刺痛,对视过来的那双黑色犀利的眼眸,那眼眸底下泛起的轻蔑嘲弄的笑意,这所有的一切在挑动人心的同时也像尖刺,在心里狠狠搅弄。

巫维浅根本不在乎有人窥探他身上永生的秘密,自始至终他都不是猎物。

“我黎凯烈居然也有这一天!”黎凯烈的狂笑变的骇人,他抓着巫维浅的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背部,语气轻柔,厮磨的牙齿却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吞下他的血肉,“我亲爱的维,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我们来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活着!如果你死了是不是就证明试验成功?!”

“也许。”巫维浅放松了手,淡漠的表情,揉弄着在他掌心里的头发,抿住嘴角沉默了一会儿,“试试看,黎凯烈,让我爱上你,真正的爱,倾尽所有,你能不能做到?”

笑声在房间里震动回荡,充满野性侵略感的狂烈怒气整个爆裂,充满恶意邪肆的眸子连瞳孔深处都燃烧起来,“好啊,那就让我们来试试,所谓的爱情——”

“不行!”玻璃突然碎裂,出现在窗外的少女在一个白发青年的陪同下站在窗前,薇薇安和伍德利,用他们达维拉人特有的方式找到了这里。

她进到房里,脸上写满焦急,“维尔特!你真的想死吗?那是存在你血液,存在于你身体每一个部分的力量,你如果真的极尽所有去爱上某个人,那力量就会彻底褪尽,你遇到危险再也不会安然无恙,你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要扔下我?维尔特!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吗?!”

薇薇安扑进巫维浅的怀里,愤怒和责难,伤心和怨恨,那哭泣声融合着少女和成熟女人的哀伤,连沃夫都不忍心再听下去,巫维浅却叹了口气,抹去她的泪水,“薇薇安,这不是第一次,以前你从不会这么激动。”

“可这次,不同,我知道……”薇薇安抬起泪眼,“他会给你带来厄运,他是克劳迪家族的人,他们找到你,想要你的‘永生’,但不仅仅是这样,在他们背后还有皇室的力量,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别接近他,别靠近厄运,我不想失去你。”

上帝!谁能阻止这件事?谁能让她的维尔特远离危险?黑暗的影子已经靠近,越来越靠近他……

“你要他当你的保姆?还是父亲?情`人?”黎凯烈走上去拉开薇薇安,挑眉冷笑,“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你要他留下陪你,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你自己?”

尖锐的问题霎时令薇薇安雪`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黎凯烈的话却还没说完,“这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已经不知是第几个试验品了?”他转向巫维浅。

“亲爱的维,我真想知道我是你第几个选上的人,这次是我找的你,那之前呢?之前你尝试过多少次?有多少女人又有多少男人?”恶劣的语调,黎凯烈邪气的笑脸变的残暴。

巫维浅泛起同样冷冽残酷的笑意,带有自己鲜血的手指陷入他肩部愈合不久的伤口,嫌恶的轻嗤,“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肩头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顺着他的手指刺入,黎凯烈看到巫维浅脸上的怒气,紧紧皱起的眉,严厉指责的语气,说明巫维浅的过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为他的这种假设,俊挺硬朗的五官轮廓正扭曲起来,利如针尖般暴怒的眼神。

“你根本不了解他!维尔特不是你这种人!”薇薇安挂着残留的泪水,表情复杂的苦笑,“他是真正的绅士,对每个人,他的每一次感情都是真的,每一次……”

她十二岁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重,“但是结果都一样,所以,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她看着巫维浅,他被弄乱的衣服,不再整齐的头发,他注视着黎凯烈回答她,“我是放弃了,这一次这是场意外,但我不想抗拒它。”

他能感觉到他和黎凯烈之间的牵引,所以他顺应这种变化,挣扎抗拒,一切都是徒劳的。

巫维浅曾经也试过许多次,去爱,去拥抱自己所爱,但他本身什么都没有改变,那种赋予他永生的力量如同在和他开一个玩笑,直到岁月流逝,他对感情不再热切,连带的,连身体的需要也渐渐淡薄,然后从几十年前开始,他学做一个普通人,试图融入这个世界,但岁月造成的疏离感并没有从他身上消失,不使用现代化的东西,免于一切被追踪的可能,他不断在各个城市之中迁徙。

黎凯烈的出现是一个惊喜,带来危机,也是个惊叹号,巫维浅抗拒重蹈覆辙,却在不断的抗拒中让自己妥协了,尽管他还不能确定这次会不会不同,但他想要尝试。

薇薇安陪伴他多年,也曾渡过漫长的岁月,她可以说是最了解他的,现在她只能沉默。

莉迪亚还在困难的消化这听到的一切,伍德利和沃夫守在各自的主人身后,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窗外天气晴朗,房间里却充满了动荡。

“在你之前,曾经有个少年用他所有的感情来爱我,你看到过我背上的那个疤痕,那就是他留下的,我对同性不感兴趣,但你不是第一个。”巫维浅恢复了冷静的音调像一道激流。

黎凯烈跨出脚步,引起暗涌,尖锐的视线向他扫去,“用他的所有来爱你?那你呢?”

“他打算用殉情来证明我对他的感情,要和我一起死,”看进黎凯烈眼底的目光像是在叹息,“但我还活着。”

整理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巫维浅的嘴唇抿着无情的弧度,黑色的眸子渐渐透露出讥讽般不屑的笑意,黎凯烈却开始怀疑,这种嘲弄冷漠,究竟是在笑别人,还是巫维浅为他自己的存在而发笑。

“你不爱他,这就够了,因为你的所有感情都是留给我的。”黎凯烈的话一如既往的狂妄野蛮,他拉开衣服看到肩部的伤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愈合的毫无痕迹,想起不久前巫维浅制造的痛楚,他抬眼,迎上了那古代贵族般优雅倨傲的目光,里面有些神秘的闪动。

“别让我失望,黎凯烈,别浪费我们的这种开始。”与那冷淡的脸色相反的语气,巫维浅扬起眉宇。

他将成为黎凯烈对付克劳迪家的棋子和帮手,而同时,黎凯烈也成为他的工具,又一次的尝试——所有的这些,将以感情作为铺垫。

这种危险的关系,接下来不知会走向怎样的方向……

薇薇安垮下脸,她干涉不了他们之间的发展,这种认知让她沮丧,另一边的莉迪亚却疑惑的按着心口,她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小姐,事情办完,该回去了。”伍德利上前提醒,薇薇安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巫维浅,在克劳迪家族的行动背后还有皇室的存在,话说过了,该阻止的也阻止过了。

和巫维浅做了告别之后,薇薇安心事重重的离开,莉迪亚表情尴尬,反而像是个小女孩似的没去正视她的哥哥和巫维浅,黎凯烈没有留意,他打电话叫人又订了两张机票,莉迪亚和沃夫将和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不再安全。

让沃夫出去买了午餐,几个人吃完之后他们开车去机场。

路上很顺畅,行驶不久,前方突然出现的车辆却引起了沃夫的注意,他正要对后座上的两个人发出警告,巫维浅脸色一沉,看向后方,“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离开。”

就在同时,后面也有几辆车从转角处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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