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去县城里上学吗?”彭丽问她。
杏子半边身体靠在屋外的墙上,右脚不停的在踢地上的石头仔,低着头没有接话。好半天才抬起头笑着对彭丽说:
“我到时会给你写信!”
“那你可要给我写啊!”
“写!你也给我写!”
……
杏子太小,父亲不同意她去打工。
她在家待了三年。
后面她一直吵着嚷着要出去,那年的正月十五还没过,杏子就跟着玲花去了南方。
临走时,杏子还有些小兴奋。
她母亲却是抓着一块灰白的手绢在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脸上来回的擦。
“大过年的哭,像什么样子!”
父亲也挺难过,却一个劲的在埋怨母亲不该哭。
杏子直到上了去县城的公汽,才觉鼻子发酸,眼睛潮湿,她咬咬牙憋了回去。
路程很长,杏子从来没有坐过那么久的车。
从家里到县城、从县城到市里、从市里到火车站,下了火车又转几趟公汽,每趟车都是人挤人!
出门拜年的、外出务工的、走亲访友的,人多行李也多!每上下一次车,大家就跟逃难似的,拉扯着手上的大包小包一路的跑。
杏子一路上被人群裹挟着前进,来回吐了好多次,直到把胃里的东西清完,吐到只剩黄胆水还在呕个不停。
嘴里的那股苦腥味,杏子这辈子都记得。
从最初的好奇、新鲜到最后的疲惫和痛苦,杏子第一次尝到了所谓的人间疾苦。
再也不要坐车了,那是她到达目的地后的第一个念头。
玲花领着她进厂,办手续,厂牌拿到手杏子人还是懵的。直到进了厂区宿舍,放下行李她才活过来。
兴许路上奔波的缘故,加之厂里白班晚班的来回倒,在那之后的半个月里,她都胃口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