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赶到了公堂上,人已经带来了,但是他却站而不跪。
蓝朋义一敲惊堂木,“扬越泽,你还不从实招来,你是怎么杀死罗、程二人的?”
扬越泽跪下,“大人,我没有杀人,如果大人有证据,就抓我吧,屈打成招,我宁死不服。”
他一脸正气的样子,又处变不惊,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的样子,虽然俗话说官断十条路,九条人不知,但是蓝朋义又不是个昏官,自然不能暗箱操作或者真的屈打成招。
见场面僵持,蓝暖烟开口,“我要替他做活体取证。”
“什么?”蓝朋义不解。
“凡走过必有痕迹,活体取证就是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作案时的痕迹。”蓝暖烟盯着扬越泽。
扬越泽不以为意,轻蔑的看了一眼蓝暖烟。
蓝暖烟走出公堂外,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明天正午时候,我给你做活体取证。”
第二天中午,蓝朋义再次升堂,扬越泽被带了上来,之后被带到了后堂,因为知道要脱了衣服检查,所以阿福自告奋勇的去检查了扬越泽,结果是身上并无外伤,甚至连个红肿都没有,阿福上了堂说明了情况,蓝朋义摆摆手,扬越泽更是一脸的得意,走上来,“大人若是没有事了,下官就告辞了。”
“慢着”蓝暖烟开口。
“你还想干什么?”扬越泽不满的看着蓝暖烟。
“刚才我徒弟检查,只查了外面,但是里面还没看。”蓝暖烟指指他的胸口。
“难道你还想把我像尸体一样剖开不成?”扬越泽厉声质问。
“不,只是想在阳光下晒晒你,看你能不能现出原形。”
“哼~~简直不可理喻,恕在下不能奉陪了,告辞。”
叶玖命天勇挡住了扬越泽,“既然你问心无愧,看看又何妨?”
扬越泽见在公堂之上,自己若再反抗,反而显得心虚,就跟着蓝暖烟到了院子里,院子中放了一个长条凳子,蓝暖烟示意阿福过去将他的外衣脱下,让他躺在条凳上,蓝暖烟将红伞撑起,开始在他身上看,慢慢往下移动,就看到扬越泽的胸口有一片明显的瘀红色,比旁边的皮肤暗一些。蓝暖烟伸手去按,疼的扬越泽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蓝暖烟指着他的胸口,“这是什么?”
“我……我……那天不小心撞在桌子上了。”
蓝暖烟拿出来一个手印,“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解释?”扬越泽明显有点心虚。
“那这个呢?”蓝暖烟指指远处一辆让人推上来的水车。
扬越泽的眼睛睁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蓝暖烟。之后像虚脱一样坐在了地上。
蒋勇上前,让两个衙役架起扬越泽进了正堂。
“是你说,还是我说?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杀了程老爷?”
“他想死我不让他死吗?哼~~~”扬越泽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其实我本来不知道,一个是昨天蓝大人给我看了五年前考试的名录和那封匿名信,再有就是之前我们在死者告诉我的。”
“不可能的,死人怎么会说话?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扬越泽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法医的工作就是让死者说话,让给生者公正,不会有任何犯罪可以消弭于无形,我们验尸时罗二老爷脚踝处发现的印记,那是被人用力抓住后留下的手印,阿福这几天不眠不休的核对,最终确定了你。”
“那水车呢?你怎么知道?”扬越泽还是不死心。
“那是因为我们发现两个死者的肺里的水是干净的水,没有水藻,我曾经怀疑是洗澡水,但是我无意间发现程老爷的胃里,除了有少量食物残渣外,竟然还有两根红色的东西,经过辨认,知道那是红线虫,经过蒋捕头调查,发现了有红线虫的水井。”蓝暖烟弯腰看着他,“你说奇不奇怪,那个井就是贡院附近的一个水井,贡院这些天的用水就来自那里。所以我就去检查了水车,你猜怎么了?”
“怎……怎么……”
“那个水车里竟然有你的名字,你猜是谁干的?”
“罗……罗……”扬越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是我干的,是他逼我的。”扬越泽缓缓的说出事情的原委。
五年前,扬越泽原也是在岐州一个县里做一个普通的典使,后来被县令赏识,就让他做了县训导,后来他也中了举,本来是要进京赶考的,可是他的文章影射了宁王,被宁王免了举人的头衔,之后郁郁不得志,后来经原来县令推荐,到了襄州,又被提拔为州学正。
在此期间,结识了一个秀才,那个秀才准备考举人,但是害怕考不上,他又佩服扬越泽的穴位,所以秀才就想让扬越泽帮忙作弊,因为知道扬越泽是做誊录的,所以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有机会换掉卷子。
没想到二人只是商量办法,却被罗家二老爷给听到了,他就威胁二人,让他们替他作弊,二人当然死不认账,说他听错了。考试前一天扬越泽被调去做巡场了。他觉得机会来了,就暗自替那个秀才写了文章,并且利用水车送水的间隙,将试卷传递了进去。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后来他听说一个姓杨的官员被暗中调查,猜到肯定是罗家二爷干的,但是已经做了,也没办法了。没想到,最后那个秀才竟然真的中了,后来还调到盛州去做了一个知县。这件事被罗家二爷知道后,就开始利用此事要挟扬越泽。本来是让他在下届考试的时候帮他,没想到竟然停考了,但是罗家二老爷还没有停止要挟,所以扬越泽不得已,只能不断给他钱封他的口,但是一个八品小官能有多少钱,他只能不断的偷挪一些府学中的钱。
这次考试他又被威胁,所以他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除掉罗家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