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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全局

安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民宿的晚饭是颇具藏族特色的当地菜,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晚上7点。天空变作墨蓝,月亮带着几颗星星爬上枝头,雪山在夜里发光。院子里生起了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盛大的火花,仿佛能烧去所有烦恼。穿着藏服的小伙子伴着音乐开始舞蹈;有人打着节拍为他们喝彩;有人跳了下去,一齐加入这场自然的舞会。顾朝曦喝了两杯民宿特制的酸奶酒,白皙的脸颊烧得通红。她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总爱到处捡一堆枯枝烂叶,跑到小河边的石板上烤橘子和红薯。被大人逮到后免不了一通骂,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人好像天生就爱火,爱一切热烈而自由的东西。只要它出现,就能勾起你所有的向往和渴望。手机震动,是民宿推荐的向导发来的信息。长长一串登山注意事项,她懒得细看,...

主角:顾朝曦谢睿   更新:2024-12-07 18: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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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朝曦谢睿的其他类型小说《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全局》,由网络作家“安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民宿的晚饭是颇具藏族特色的当地菜,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晚上7点。天空变作墨蓝,月亮带着几颗星星爬上枝头,雪山在夜里发光。院子里生起了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盛大的火花,仿佛能烧去所有烦恼。穿着藏服的小伙子伴着音乐开始舞蹈;有人打着节拍为他们喝彩;有人跳了下去,一齐加入这场自然的舞会。顾朝曦喝了两杯民宿特制的酸奶酒,白皙的脸颊烧得通红。她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总爱到处捡一堆枯枝烂叶,跑到小河边的石板上烤橘子和红薯。被大人逮到后免不了一通骂,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人好像天生就爱火,爱一切热烈而自由的东西。只要它出现,就能勾起你所有的向往和渴望。手机震动,是民宿推荐的向导发来的信息。长长一串登山注意事项,她懒得细看,...

《那年冬天,他和她在月光下重逢全局》精彩片段


民宿的晚饭是颇具藏族特色的当地菜,价格不算便宜,但味道不错。

晚上7点。

天空变作墨蓝,月亮带着几颗星星爬上枝头,雪山在夜里发光。

院子里生起了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盛大的火花,仿佛能烧去所有烦恼。

穿着藏服的小伙子伴着音乐开始舞蹈;有人打着节拍为他们喝彩;有人跳了下去,一齐加入这场自然的舞会。

顾朝曦喝了两杯民宿特制的酸奶酒,白皙的脸颊烧得通红。

她想到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总爱到处捡一堆枯枝烂叶,跑到小河边的石板上烤橘子和红薯。被大人逮到后免不了一通骂,但依然我行我素地继续。

人好像天生就爱火,爱一切热烈而自由的东西。只要它出现,就能勾起你所有的向往和渴望。

手机震动,是民宿推荐的向导发来的信息。长长一串登山注意事项,她懒得细看,只随意回复了个“OK”的表情包。

过了片刻,对方又发来一句:早点休息。

她看了眼在人群中大笑的少女和头顶晃动的星河,伸出食指弹了弹酒瓶子。心道:早不了,这么好的夜晚,怎么舍得早睡呢?

第二天早上,顾朝曦迷迷糊糊地被微信语音闹醒。埋在被子里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叫着,她伸长手臂摸了个来回,总算在另一个枕头底下摸到了它。

手机屏幕亮着,向导的雪山头像在正中间发光,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接通电话:“起了!起了!”

对方被她先发制人的话语赌得失声,顿了顿才道:“我在大堂,你好了下来吧。”

清澈如泉水的声音里含着笑,听着有些耳熟。

顾朝曦看了眼时间,来不及细想。抓了把昏沉的脑袋,飞快地冲到卫生间洗漱。

透明的镜子里印出一张稚态又深邃的脸,像一头野心勃勃的小鹿,敏感又坚韧。不笑的时候,有种颓丧疏离感。

她吐掉满嘴泡沫,被冷水冰得龇牙。这儿的水管出热太慢,所幸她在生活上一贯擅长将就。

抽出房卡,顾朝曦咬着面包袋子跑下楼。

民宿大堂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身姿笔挺。

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转过身来。

顾朝曦张嘴,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梗着嗓子道:“谢睿?!”

谢睿起身,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好巧。”

顾朝曦:“你是我向导?”

不知是因为起太早,还是刚刚的那个面包太干。她说话时,嗓子有些发紧。

谢睿点头:“如果你微信名叫野火的话,是。”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试图将它理顺:“你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昨天对她说“下次”?

“猜的。”谢睿从包里翻出一瓶水递给她,“这个季节来旅游的人不多。”

应该说,是很少。

顾朝曦接过水,道了声谢。

她左手还拿着相机,没法拧瓶盖。谢睿伸手又将水抽了回去,拧开递给她:“出发?”

她喝了口水,忽然想起被她放在烘干盒里的围巾:“哎,你等等,我回去拿个东西。”

暗红色的围巾被烘得暖洋洋的,顾朝曦拎在手上忍不住又蹭了蹭。

再次跑下楼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除了即将奔赴美景的期待,还有一种想要吹口哨的冲动。

谢睿等在大堂,黑色的人影笔挺挺地站着,看上去分外乖巧。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扑棱棱、明晃晃地照印在他身侧,像电影海报。

顾朝曦跳下最后两级台阶,朝谢睿伸手:“给!”

围巾被她仔细地绕成了一个球,静静躺在手心,上面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谢睿微微低头,抬手拿起这一团围巾球:“洗过了?”

距离拉近,她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灼热又不烧人:“嗯!”

右手突然空了下来,周遭的冷空气缠上她的手掌。

顾朝曦看着他将围巾仔细放进背包里,把手插进冲锋衣的口袋里,眼角轻轻上挑。

天边亮起第一缕微光,谢睿走在她前面推开门。

积雪将沿途的道路全部覆盖,他却不受缚,好像清晰地熟知雪山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从下南桑走到上南桑,村户渐渐多了起来。

酥油茶的香气从一间铺子里飘出来,她看到一个穿着藏服的小男孩儿坐在屋檐下捧着一个牛肉饼“呼哧呼哧”地啃着,黑红的小脸皱在一起,有些好笑。

相隔不远的窗下,有老翁手摇转经筒面色安宁地吟诵着经文。牛羊被大雪冻得懒洋洋,睡醒了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偶尔转动脑袋,叫上一两声已是极致。

顾朝曦半趴在雪地里拉了个长镜头。

谢睿问:“你是摄影师?”

她这架势太专业,也一点不矫情。关键是那一双手,即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丝毫不抖,稳得很。

“没那么高级,就自己玩玩儿。”顾朝曦站起来,从包里翻出一根棒棒糖,自来熟地凑到男孩儿面前,“吃糖吗?”

小男孩圆滚滚的大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快速站起来把吃了一半的牛肉饼递给年轻的母亲。两只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迫不及待地接过棒棒糖。

女人笑着问她要不要尝尝刚煮好的酥油茶。

顾朝曦毫不犹豫地点头:“喝。”

谢睿看着桌上的美食,禁不住失笑:“早上不是吃了面包?还吃得下?”

顾朝曦翻着自己刚刚拍摄的画面,闻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冒着热气儿的酥油茶,幸福得眯起了眼:“美食当前,哪有吃不下的道理?再说,不还有你嘛?”

她放下相机,把一个牛肉饼掰成两半,鲜嫩的汁水顺着饼皮流下:“尝尝。”

一瞬间,谢睿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外乡人,正被当地热情的土著招待。

女人走过来,用藏语和谢睿说了些什么。

交谈间,语气熟稔。

顾朝曦心不在焉地咬了两口牛肉饼,待女人离去问谢睿:“你们认识?”

“南桑就这么点大,村子里谁跟谁不认识?”谢睿解释说,“他们家取暖器坏了,让我晚上帮忙看看能不能修。”

顾朝曦眨眨眼,生出些兴趣:“你会修电器?”

谢睿:“会一点。”

顾朝曦扬起眉毛:“怎么不现在去?”

谢睿抬眸:“我现在的时间不是你的吗?”

他说这话时姿态认真,眼神清澈,简直要命。

她低头喝茶,心跳有片刻的混乱:“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你去看看呗。说不定很快就能修好呢?”

“行。”谢睿也不扭捏,“那你自己吃。”

女人的早餐铺是自家院子改造的,边上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藏语和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德吉早餐。

取暖器就在铺子后的一楼房间里,门没关。

顾朝曦向后一仰,就能看见谢睿蹲在地上,卷着袖子查看电器。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线条流畅又好看。

他做事的时候很专注,眉头微微皱着,浓密的睫毛长得让人嫉妒,顺着高挺的鼻梁连成一条线。下半张脸埋进冲锋衣里,嘴唇在拉链处摩擦……

她舔了舔唇,早上那股子想吹口哨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方形的,反向交叉。

她那时还觉得有些怪,如今想来:“你学医?”

谢睿:“嗯,药名发你微信了。”

顾朝曦舔了舔唇,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先前在南桑被德吉打断的话:“哪个学校?”

谢睿说:“第二军医大。”

她跳转页面打开搜索引擎——第二军医大,创办于1949年,现位于S市兰路区。

顾朝曦盯着屏幕里那两个小小的“S市”,只觉心跳如雷,热气直往上涌。

她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遮住半张脸说:“那你高考分数挺高啊。”

谢睿笑了笑:“还行,药买到了吗?”

“买到了。”顾朝曦答。

“嗯,那你一会儿起来吃点东西,再吃药。吃完药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语气轻柔,像哄小孩儿。

顾朝曦缩在被子里,老实道:“哦。”

对面的镜头晃动了片刻,她看到一片棕色的木质屋顶和一闪而过的金色光晕。

谢睿开了门,起身朝外走去,南桑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清新。

顾朝曦问:“你要上山了吗?”

她心心念念记着他昨天说的杜鹃,不知一夜过去,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上是否又冒出了新的花骨朵儿。

“没,先去牧场喂马。”谢睿说,“等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再带你看花。”

顾朝曦想起那匹调皮的黑马和胆小的白马,用下巴蹭了蹭被子,靠近屏幕道:“这也是你勤工俭学的一部分?”

她的手机前置摄像头被隆起的被子压得向下倒了点儿,谢睿对上镜头里陡然凑近的灵动双眸,脚步微顿:“不是……”

他才说了两个字,屏幕突然卡住,上方跳出来硕大的“李女士”三个字。

上扬的嘴角顿住,而后缓缓拉成一条直线。她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给谢睿发了条消息,按下通话键。

“顾朝曦,我倒不知道你跟宋竟择感情这么好?”她搞砸了相亲,昨天又关了一天机,电话里李女士平日里的温柔不再,平稳的语调下是隐隐的火气。

“嗯……”顾朝曦拖着长音道,“是还行。”

至少在她因为天生的自来卷被班主任质疑烫发而罚站时,是宋竟择从高中部跑到初中部,拉起了被夏日猛烈的阳光晒到胸闷的她。

时隔那么多年,她依然记得又拽又懒散的少年把白色棒球帽扣到她头上,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骂她“白痴”的样子。

也记得他冲进教师办公室,单手插着裤兜一脸不耐地问“谁找顾朝曦家长?我就是!”的背影。

更记得他对她班主任说“你见识短是你的事,但别拿你那点儿见识来污蔑我妹妹。”时认真又不羁的神色。

盛夏的骄阳透过办公室老旧的玻璃窗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她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感受到了归属感。

电话那头的李女士被她这一句“还行”气得不轻,语调里带了些尖利道:“顾朝曦!你要替他出头也看看场合行吗!你已经25岁了!你以为自己还很小吗!女人过了25那就是一个分水岭……”

顾朝曦翻了个身,把手机丢到枕头上。

每次相亲失败,她都会被类似这样的言论教育一番。

社会好像给女人划了几条分界线——18岁、25岁、30岁……

18岁是女人最美的年纪,25岁之后便走了下坡路,30岁那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它奇怪而又稳定地延续着狩猎时代绵延下来的男性主权,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观念,连女人自己都深以为然。


地铁站的卷帘门伴随着“哒”的一声响动,缓缓开放闸口。

顾朝曦歪了下脑袋,从浅眠中惊醒:“……地铁开了?”

“嗯。”谢睿睫毛轻动,收起医书塞进包里,起身道,“走吧,回去好好补个觉。”

顾朝曦“哦”了声,仍坐在台子上没动。她刚醒,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背上暖烘烘的热意散去,叫人平白生出一丝不舍的情绪来。

谢睿单肩挂着背包,站在原地看她,浅淡的微光将他颀长的身姿勾勒成好看的剪影。

顾朝曦揉了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修长的指尖朝着台子上的围巾伸去,迅速转身,抢了围巾抱在怀中道:“围巾我来洗!”

他顿了顿,左边眉梢轻抬偏头看她一眼:“医院宿舍有洗衣机。”

“我家也有!”她快速接道。

谢睿收起指尖,虚虚搭在背包肩带上,斜立着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说:“那就……辛苦你了?”

他音色清朗,但也带着几分男人特有的低沉。勾着尾音向上挑的时候,格外撩人。她条件反射般站直了身子,不假思索道:“为人民服务!”

四目相对。

“……”谢睿轻咳一声,称赞道,“思想觉悟很高。”

经过长长的扶梯下到地铁口,顾朝曦站在安检处迫不及待地同他告别:“我自己进去就好啦,你回去吧。”

谢睿忍住笑意,沉吟道:“嗯……我一定要走回去,不能搭地铁回去吗?”

她眨眨眼睛静了几秒,一张脸突然涨得通红,但依旧故作镇定道:“当然可以!那一、一起走呗!”

藏在口袋里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顾朝曦攥紧了手中的衣料,转身走向安检口,步子快得像要飞起来。

下一秒,地铁安检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了她潇洒的步伐:“小姐,麻烦手张开,转一下身。”

谢睿看着她低头张开双臂,小企鹅似的踩着小碎步在安检台上转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们要搭乘的地铁各自开往S市的不同方向,谢睿慢腾腾地跟在她身后,看她蒙头冲上地铁,隔着一条黄线的距离挥手道:“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顾朝曦点点头,木着一张脸比了个“OK”的手势。

地铁门即将关闭的“滴滴”声响起,她就着门边的扶手转了个圈儿坐下。

车厢对面的黑色玻璃上倒映出她的面庞,顾朝曦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抱头用力挠乱了卷曲的长发。

出了地铁站,雾蓝色的天空似乎更亮了一些,呈现出一种令人动容的生机。

宽阔的街道上虽算不得拥挤,但也称得上是人来人往。

她靠在站台边,掏出手机给谢睿发了条信息:我到家了

手机震动,他很快回道:好

从老城区到机场,那么长时间的跨越,他没睡,只守在手机前等她这一句消息。

顾朝曦盯着屏幕上的这一个“好”字,只觉得她的青春在25岁某个冬日的凌晨开始倒流,重塑起一场兵荒马乱的少女心事。

马路上的喇叭开始喧嚣,她压着心跳问他:你今天几点下班?

绿色的聊天框上反复横跳了许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终于显出完整的消息来:医院规定下班时间五点半,但一般不会那么早,最起码六点吧。

过了一会儿,在这条长长的消息底下,又跳出来一行短字:你要来吗?

顾朝曦捧着手机,很慢很慢地将早早输入的字眼发送:嗯


我们拥有同一片天空、同一个太阳,却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色。

“现在呢?”

“依然如此。”她顿了顿,弯弯的眉眼处染上些得意的神色,“不,还得再加上一个手机。你看,我现在同时拥有了落日和星辉。”

“不加上我这个人形手机支架吗?”他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顺着电磁波和海风敲在她的耳膜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行吧……”顾朝曦任由海风将长发吹上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就把你也加上吧。”

谢睿轻笑了下,没有说话。

海边亮起了第一颗星,她听到对面传来一阵草木翻动的声音:“你下山了?”

谢睿:“嗯。”

她听着他平稳的脚步声,看着屏幕里移动的星空问:“你今天上山做什么?”

对面静了片刻,缓缓道:“多吉说,山上的杜鹃花开了。”

我想,你一定喜欢。

顾朝曦举着手机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停滞了,而后愈发猛烈地跳动起来。

夕阳消散后的冬日大海是萧瑟的,海浪拍打礁石跳起的水花落在脚尖上,冰凉刺骨。

但她全然感受不到了。

只觉得心底那股子从下飞机以来一直压着的、说不出的、混乱的坏情绪,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不是遇见杜鹃才想到了她,而是想到她才去遇见了杜鹃。

“只有那一朵吗?”顾朝曦压着心跳问。

谢睿笑了笑,说:“明天也许会开得更多。”

太阳刚刚离去,星星坠满银河,她没有哪一天比现在、此刻更期待明天的到来。

然而第二天清晨八点,顾朝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却有些昏沉。

昨天从海边回来后,她有一些轻微的感冒。本以为过了一夜便好了,谁知竟愈发严重了。

她不知怎么想的,操着一副鼻音满满的嗓子给谢睿发了条语音:谢睿,我感冒了。

等消息发出去了,顾朝曦点开语音一听,发现自己那语气软绵绵的,像撒娇。

明明就只是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啊……

她着急忙慌地想要撤回,谢睿却已经回了消息过来:量体温了吗?

顾朝曦摸了摸额头:没,家里没体温计,但我觉得我没发烧。

她从小体质好得没话说,就连在康城的时候,也就头两天有那么一些高反。后来去南桑时,已经活蹦乱跳得不行。

谢睿被她自信的言论堵得失语了一秒,回道:家里有人吗?可以比一下温度。

顾朝曦侧躺在床上,戳着手机:我一个人住。

她发完这条消息后,对面很快拨来一个视频。

顾朝曦迅速抓了抓头发,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好看的角度,按下接通键。

和昨晚模糊的夜色不同,今早的镜头格外清晰,她看到他收了眼角的弧度,眉头微微拧起:“手机拿远一点。”

顾朝曦:“???”

她一脸懵逼地把好不容易调整好角度的手机拿远了一些。

谢睿仔细观察了下她的面色,说:“你叫个外卖,买一支温度计、一盒复方氨酚烷胺片……”

顾朝曦被那一个绕口的药名整得头晕:“什么安?”

谢睿看她皱巴巴的小脸,一字一句道:“复方氨酚烷胺片。”

顾朝曦:“……”

沉默。

半晌,他对着她迷茫的眼神自我更正道:“算了,我发你微信,你复制下来去搜。”

“哦。”顾朝曦抓了抓下巴,“你怎么这么专业?”

谢睿笑:“可能因为正好专业对口吧。”

她张了张嘴,混沌的脑子里跟通了电似的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睿在她小腿上绑的那一个结。


等他清理完伤口,男人背上已经出了一片的汗。

谢睿盯着伤口一面缓缓推动麻药针剂,一面问道:“怎么伤的?”

痛意逐渐褪去,男人吐出口气,隔了几秒低头闷笑了下说:“坏事做太多,被人打了呗。”

谢睿丢掉针头,转身拆开器械包,没再多问。缝针的过程很快,相比清理伤口时的难挨显得轻飘飘的安适。

男人一个恍神,谢睿已经收了工具,走到一边去摘手套:“这段时间忌酒忌辛辣,也别剧烈运动,避免碰水,避免伤口再次崩裂……”

他回头扬起眉毛指了指男人的脑袋继续说:“如果你不想这儿秃一块的话。”

男人垂着眼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着操作室柜子门上的玻璃看了看自己脑袋上的伤口说:“那可不行啊!我这还靠脸吃饭呢!”

懒洋洋的语调里,全是玩笑的意味。

谢睿似未察觉,看着他神色认真道:“那就保护好你的伤口,两周后过来拆线。”

男人愣了下,低眉轻笑着说了句“行”,站起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诊大楼前,顾朝曦坐在大理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拥挤的人们在某一瞬间齐齐避让,怪异的目光半遮半掩地落在一个衣衫带血、头顶带伤,脖子上还纹着一串英文刺青的男人身上。

她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这是前些日子里在地铁上偶遇的那位。

谢睿跟在他身后出来,顾朝曦上前几步指了指男人的背影问:“你的病人?”

“嗯。”谢睿应了声,“怎么了?”

她轻咳一声,用一种不算太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的音量说:“之前碰到过,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

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陷入沉默,谢睿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弯了弯唇角,俯身在她耳边轻道:“你也是。”

温热的气息染上耳廓,十指交缠,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和空气中的草木香混杂在一起,侵袭她的感官。

后来的很多时日,每逢春日降临,她看着满街绿意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精香气。

“顾朝曦!”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很温柔的声线却透着些愠味。

她僵在原地,敛了神色慢慢回头——

不远处的灰色环形台阶上,一个优雅美丽的妇人安静地看着他们。她祥和平稳,得体端庄。但顾朝曦知道,有些无可避免的事情提早一步发生了。

她低头看了看阳光下二人交叠的影子,仰头道:“谢睿,我……晚点再来找你吃饭,行吗?”

他对上她们相似的面容,捏了下她冰凉的指尖说:“你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医院门口多的是各色各样的花店,其中一家在花丛中摆了几张小木桌,开辟出一个喝咖啡的角落来。

顾朝曦坐在李莞对面,低头抿了一口摩卡:“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

“你弟弟玩的时候不小心磕破了皮,留了点疤。”李莞说,“军医院的去疤膏最好。”

顾朝曦“哦”了声,摸摸自己今日上了妆的眉角没再说话。

店里流淌着轻缓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穿棕色围裙的姑娘小心地放下一块蛋糕,拎起水壶去门外浇花。

三角形的千层蛋糕看着香甜又诱人,上头小心地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花,很是漂亮。但她们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吃甜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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