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娘家的那个王二狗吗,他不是缺老婆嘛。”
“前几天我回娘家,就听说谁嫁给他,就出一万块彩礼。”
王二狗,我听说过一点,是大嫂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名声臭得隔几个村都有所耳闻。
他先前是有个老婆的,但是婚后没多久就死了。
我不可置信地问她:“你忘了王二狗之前的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大嫂亲口和我说过,对外他老婆是病死的,其实村里都知道,他老婆是被活活打死的。
大嫂尴尬地低头,语气中带着心虚:“或许人家已经改了。”
此时,爸妈也附和道:“就这么办,明天就去找王家谈婚事。”
我连声拒绝,直言他们疯了,刚转身就被我爸拦住去路:“我就知道你不老实。”
“儿子,绳子拿来,把你妹绑了关柴房。”
“等我们明天和王家谈好婚事,过了礼,就把你妹送到王家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哥大嫂带着爸妈就兴冲冲地出门,往王二狗家跑,生怕慢了一步,我就真的要赖在家里嫁不出去了。
许是觉得,瘦弱的我被捆绑着,根本逃不出去,他们没想着留下一个人来看着我。
当然,他们也不曾考虑过,要给我留些吃食。
可他们到底小瞧了我,这些年我打过许多工,其中便有在特警队做志愿者的经历。
麻绳脱困,对我来说,也不是难事,只是需要费点时间。
等我解开麻绳,我就拎着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前,我送了全家一份大礼。
我放走了家里所有的家禽牲畜,什么猪啊,鸡啊,鸭呀,全都送它们自由。
出圈的家畜,四下分散逃窜,看见田地便窜了进去,将乡亲们的田地踩了个遍。
“哎,谁家的猪,怎么都跑到我家地里来了。
哎哟,我刚撒上的禾苗呀。”
“该死的鸡,快放开我的菜,滚开。
这吃成这样,我还怎么卖呀。”
我最后看了一眼鸡飞狗跳的村头,一扫连日来的低气压,坐上返校的火车。
路上,我接到大哥打来的电话:“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你看你干的好事。”
电话那头很吵,能听到爸妈在和村民掰扯着什么事情。
而大哥在电话那头继续骂骂咧咧的,细数我的罪状。
“林安安,你把家里的畜生都放跑了,害老子费了好大劲才抓回来几只。”
“现在好了,乡里都来我家要赔偿,我们哪里有钱赔啊,你赶紧打钱过来。”
“自己没有就找人去借,去想办法,你总不会看着你全家死吧。”
“还有王二狗家已经谈好了,礼也过好了,你拿着钱赶紧滚回来。”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说完,便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回到城里的第一件事,我便将彩票收好,着手办理入职手续。
可我到底低估了大哥的无赖程度。
他开始在直播间点名道姓,说我是养表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
“常年在外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就回来啃老,吃家里喝家里还闯祸,可怜年迈父母一把年纪还要为这个倒霉妹妹操心背锅。”
话题自带热度,原本观看人数寥寥无几的直播间,观看人数破万,并且还在不断上升。
与我相熟的同学老师给我发来视频,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甚至于新入职学校的教务处老师也发来信息,字里行间流露着,这事继续发酵的话,对个人对学校形象不好,解决不好的话也只能和我解约。
我看着屏幕前,大哥不断哭诉他们的惨痛经历,却只字未提我曾经寄回去的钱,更没说他们将我绑在柴房逼我做等郎妹的事了。
行行行,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要热度是吧,这么点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