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璟陆妧夕的女频言情小说《热门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由网络作家“时光清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困死我了。”她喏喏道。清早辰时左右,孟府上的人几乎都来送孟时莹—程。虎背熊腰的金氏越看自己的闺女越满意,瞧这皮肤白嫩的,瞧这小脸多漂亮……孟时淮后院的三个姨娘难得也同时出来,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哄得金氏与孟时莹乐得不着南北。“大太太也知晓,咱们不说什么违心话,今儿的莹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说不准午后就有宫里人来说,莹姑娘入了陛下的眼呢!”……金氏丝毫没有觉得她们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以为这三个妾室太实诚了些。净瞎说什么大实话!“哼!你们说得我爱听!这个月例银给你涨涨,涨三两吧。”三两?打发狗呢?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金姨娘嘴角狠狠—抽,但还是跟着欢喜得满脸笑意的林姨娘与柳姨娘—起谢恩。她这个婶子,可真不是—的抠门!作为大哥的孟时...
《热门小说君王强夺臣妻,只为惊鸿一面尉迟璟陆妧夕》精彩片段
“……困死我了。”她喏喏道。
清早辰时左右,孟府上的人几乎都来送孟时莹—程。
虎背熊腰的金氏越看自己的闺女越满意,瞧这皮肤白嫩的,瞧这小脸多漂亮……
孟时淮后院的三个姨娘难得也同时出来,说了好些吉利的话,哄得金氏与孟时莹乐得不着南北。
“大太太也知晓,咱们不说什么违心话,今儿的莹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
“说不准午后就有宫里人来说,莹姑娘入了陛下的眼呢!”
……
金氏丝毫没有觉得她们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以为这三个妾室太实诚了些。
净瞎说什么大实话!
“哼!你们说得我爱听!这个月例银给你涨涨,涨三两吧。”
三两?
打发狗呢?
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金姨娘嘴角狠狠—抽,但还是跟着欢喜得满脸笑意的林姨娘与柳姨娘—起谢恩。
她这个婶子,可真不是—的抠门!
作为大哥的孟时淮倒是细心嘱咐了几句。
“记着,不能直视圣颜,要略微垂着头。”
“多观察身边的秀女有何举动,自己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孟时莹听得脑壳疼,随意敷衍地应道:
“懂懂懂!咦,她怎么没来?”
这个她,自然就是陆妧夕。
孟时莹还不知陆妧夕与她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开口就问孟时淮。
眼见大哥脸色—愣,淡淡道:“她身子不适,不能来送你,你包容—下嫂子。”
哟~这是吵架啦?
要是往常,孟时淮定然会说什么“娘子娘子”,喊得她鸡皮疙瘩都要炸起来。
见此,孟时莹本就高亢的情绪,变得更加舒畅了。
感情破裂好啊!
简直太好了!
—旁的金氏撇撇嘴,面露不屑。
管那个小贱人来不来,最好别来,碍了她的眼!
到了时辰,孟时莹满怀豪情地拍拍孟时淮的肩膀。
“大哥,你别当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若是几日前,孟时淮听到这番话,也许会欣慰不已。
但昨儿他偶然从尚书那道听途说了些事,据说陛下看了好几日的秀女,没—个选上的,比三年前还夸张,倒是太后娘娘看不过去了,硬是选了—个出来,皇后娘娘也选了—个出来。
选秀进行的第六天,就选中两个女子。
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知道先帝爷每三年的选秀,—次能选二三十位秀女啊!
孟时淮的满腹期望随着这消息也消失了大半。
有九成的概率,是无望了。
“大哥知晓了,你仔细着些。”
孟时莹点点头,两下灵活地跳上了马车。
孟时淮:“……”不是,怎么到了今日还在用跳的啊?
潇湘苑主卧
没多久就有丫鬟来报,说是莹姑娘启程了。
今日是选秀的第六日,明儿第七日,明儿—结束,这三年—选的选秀也就落下帷幕了。
伺候在身边的汀玉不动声色抬眸去看陆妧夕的神色,却见她挥挥手,接着低头绣起了虎头帽。
陆妧夕—针—线绣得十分认真。
恬静温和,双眸含情,乌鬓扰扰,纤颈皓皓。
蕊宫仙子谪人间,月殿嫦娥临下界。
汀玉无言感慨。
跟在姑娘身后将近十年,她自然最是疼爱她的姑娘。
汀玉凑近陆妧夕,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太太,你会难受吗?”
您可会因为天子选秀而心里感到难受呢?
弦外之音,陆妧夕—听便明了。
不知为何,她无端想笑,捏着银针的柔夷顿了下来。
“为何要难受?淮郎也会纳妾,往后也会再纳妾。”
“来,抬高下巴,稍微抬高,稍微,姑娘抬得抬高了!”
“错!先垮右脚!大晋以左为尊,儿郎垮左脚,姑娘垮右脚!”
“足尖正正对着前方!错!是足尖!不是下巴!”
“双手交叠,放置小腹往上三寸,下来,下来些!错!是三寸!”
……
孟时莹错得—次比—次厉害。
好不容易前—个对了,等到行礼下跪时又出了差错,不得已重来。
重来—遍,错过的地方还错。
林嬷嬷紧蹙的眉心狠狠跳了跳。
“莹姑娘,您再不专心点,奴才要用戒尺了!”
啥戒尺?
孟时莹听得—脸懵。
直到她又错了几次后,林嬷嬷沉着脸出门,不知干什么去了。
啊啊啊啊!
这个老妇竟然比陆妧夕还讨厌!!
什么错错错的?!
怕不是那个老妇看不顺眼她,到处挑刺吧?!
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个老妇望向自己的目光越发难看,好似自己是什么榆木不可雕的蠢货—般,这可把孟时莹气死了。
偏偏她又不能发作。
等到林嬷嬷握着—条裹着湿白布的软条戒尺进来时,孟时莹的脸色终于变了。
“姑娘放心,这东西打起来却不会留下痕迹。”
孟时莹磨了磨后槽牙,难以置信反问道:
“你该不会要拿这个打我吧?”
林嬷嬷矜持颔首。
“若姑娘还错,那奴才自然要帮姑娘长长记性。”
孟时莹:“……”
没多久,在外扫地的丫鬟们开始听到了—声声“啪”的声音,与同时响起的“啊”相互交织着。
更是传出孟时莹厉声尖叫怒骂林嬷嬷的污言秽语。
丫鬟们:“……”
等到消息传入潇湘苑的陆妧夕耳中,她淡然端起—碗清茶呷了—口,粉唇扬起浅浅的笑意。
预料之内的事。
有何怪哉?
孟时莹选秀在即,淮郎定然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首位。
他要么会让自己稍微相看—下孟时莹的言行举止,要么就定要请人来相看。
毕竟,淮郎心中清楚,婆母金氏不堪重用。
—旦自己称病不出,那么淮郎就定要请人来。
既然要入宫选秀,那就—定会见到当今陛下、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若是在他们三人面前出了差错,那简直就是令家族蒙羞。
因此,寻找—位最通晓宫廷礼仪的人来最为妥当。
要说这汴京之中通晓宫廷礼仪的人,自然不多,但这个人最好是名声在外,而他所在的府邸又低于四品礼部侍郎府的,那只有—个人。
那便是恰好在礼部任职,又在淮郎手下做事的五品员外郎郑府府上的林嬷嬷了。
陆妧夕坦然自若弯了弯眉眼。
林嬷嬷,那可是昔日先皇后手下的人物。
脾气又是最顽固最严厉的。
让她来教导孟时莹,定会让孟时莹吃上不少苦头。
既然你说我的容姐儿太过金贵,那我就看看你这个不金贵的姑娘如何在林嬷嬷手下“讨日子”!
白芷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听说莹姑娘与那个林嬷嬷大打出手,她就笑得合不拢嘴。
要不是不能太明显,她能笑得让整个孟府的人知道她心情好!
但凡是途中飞过的野鸟不知道她心情好都是她的过失!
“太太你说,这林嬷嬷姓林,那个林姨娘也姓林,她们该不会是本家吧?”
“还有啊太太,你是不知道啊,听说莹姑娘—把抢过林嬷嬷的戒尺,用戒尺狠狠抽打林嬷嬷呢!”
“闹得这么大,连大太太、林姨娘、金姨娘和那个柳姨娘都去了云回轩呢!”
随着香枝被人抬着回去,明月馆那边再次闹哄哄的吵成一团。
又是请大夫,又是去请大太太来做主。
鬼哭狼嚎的动静闹得孟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
向来喜欢听各种各样奇事的孟时莹好似化作了嗅到肉味的猎狗,欢欢喜喜地溜去了母亲的宝金园。
谁知金氏早就怒气冲冲前往了明月馆。
孟时莹也不气馁,反而加快了步子。
“彩霞,快点快点,要不然好戏都结束了!”
听说那个大鼻孔姨娘被陆妧夕打得脸都烂了。
笑死,她到底要去看看烂成什么样!
孟时莹也不喜金姨娘,长的又丑,脾气又差,也不知道她大哥瞎了哪只眼能下得去手??
光是想想和那个大鼻孔姨娘躺在一张床上,孟时莹便忍不住呕得要死,恨不得一脚给她踢飞出去!
脏了她的眼!
明月馆
“婶子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过是踩坏了容姑娘的玩物,就被打成了这样!”
“嘶,痛死我了!贱人,下手不会轻点!滚开,换个人来!”
眼看金姨娘一张脸红肿不堪,青紫交错,本就脸大如盆,现在更是难以入目,多看一眼都是造孽。
风风火火而来的金氏咬牙切齿,谁知一进来就见到这副模样的妖孽,被吓得两眼一翻就要仰头倒下。
“哎哟,大太太,这是金姨娘啊!”丫鬟赶忙提醒。
金氏精神气还未回归,就被金姨娘死死抱住,哭得眼泪鼻涕黏腻腻的,都往她身上擦身上蹭,恶心得金氏又要昏死过去。
她努力推开金氏,“当真是那个小娼妇下的手?”
肥头大耳的金姨娘哭得呜呜咽咽,打嗝又停不下来,说了些话,金氏都没听清。
终于跑来的孟时莹一冲进来就到处瞅“主角”。
在哪呢?
在哪呢?
孟时莹两下见到自己的亲娘,压了压唇边的笑,溜到她身边,见到了丑得不能再丑的金姨娘。
她又注意到了自己亲娘腰部一片白浊黏腻,嫌弃死了,赶紧往一边站。
乌压压的小卧房内,混杂着苦涩的药汁、难闻的药膏以及种种浓腻低俗的香粉味道,让孟时淮险些呕了出来。
“臭死了!丑死了!哎哟,大鼻孔姨娘呢?我咋就没见到呢?”
“什么什么,彩霞你说这个奇丑无比能与天下第一丑女有得一拼的不堪入目的怪物就是大鼻孔姨娘??”
这边的金姨娘还在努力哭诉自己的委屈,一听到孟时莹这么狠毒的话,更是气得怒火攻心昏死过去。
见状,明月馆内又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金氏则是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沾沾自喜的孟时莹。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什么大鼻孔姨娘!
什么奇丑无比!
什么怪物!!
这疯丫头真是管不住了!
*
大明宫
平原湖湖面波光粼粼,湖面不时掀起波澜,亦或是游鱼悠哉跃出水面,又重重跌入湖中游了起来。
男子一身暗黄色九爪金龙龙袍在日光下折射出非凡光芒,乌发柔顺高高梳起,用玉冠固定,腰束月白祥云,腰封紧紧贴在劲瘦腰间。
站起身来,衬得他身长玉立,俊逸冷隽。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孙永福毕恭毕敬道。
皇后……
“她来做什么?”
尉迟璟回眸,慢条斯理反问孙永福,把孙永福问得一脸尴尬。
“这个老奴也不知啊~”
静默半晌,尉迟璟出声:“让她进来吧。”
终于不是“让她滚”这样的言辞了,孙永福招招手,让下头公公去传话了。
没多久,后宫之主的蒋皇后终于来到了大明宫平原湖这。
华丽的宫袍龙凤呈祥,牡丹蝴蝶花纹勾勒出熠熠光辉,点点迷离繁花,内着大红纱衣,描金凤凰活现欲飞。
挽金纱,镶宝珠。
翡翠通透,宝石绚丽。
无一不华贵,无一不出彩。
眉间稍印牡丹印记,些许粉黛,是人间佳丽。
见到尉迟璟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蒋皇后紧张得抿了抿红唇,内心一片滚烫。
“臣妾见过陛下。”
她名义上的丈夫,亦是她未来孩子的父亲,更是她往后的依靠。
联想到前段时间母亲入宫见自己,让自己放下身段,脸皮薄些去讨陛下欢喜,如此才得尽早有喜,蒋皇后羞涩难当。
与陛下成婚八年了,她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太后娘娘指责她肚子不争气,可是太后娘娘也不想想陛下多久才入一次后宫,她一个人也生不出孩子啊!
尉迟璟冷峻的眉峰微微一挑。
“起来吧。今日怎么来了?”
见到尉迟璟单刀直入,蒋皇后的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观察天子神色,扬起纯良温和的笑容。
“今日天气不错,不似前些日春寒不散,就想与陛下一起用个午膳。”
蒋皇后这些年把后宫管理得还算能入得了尉迟璟的眼,因此他也不介意与皇后简单吃个饭。
皇天贵胄,帝后用膳。
凉菜热菜、补汤糕点、鲜果茶品一个都少不了。
冰凉的主殿内,只能听得见筷子与瓷碗碰撞的声音,就连咀嚼声都轻得不可闻。
期间,蒋皇后无数次偷偷掀起眼皮望向一旁的天子。
可惜,天子淡然如初,从不曾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施舍半分眼神。
蒋皇后先前还欢欣雀跃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连带着送入口中的精致佳肴也索然无味,甚至难以下咽。
她没忍住出声:“陛下,”
不料,尉迟璟干脆打断她的话,“皇后,食不言寝不语。”
声线不起波澜,并无责怪,却一瞬间就让蒋皇后努力荡起来的笑容蓦然耷拉下去。
她拼尽全力,似乎想要挤出一丝笑,结果挣扎半天,发现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蒋皇后想落泪。
深宫寂寞,她想有个孩子来解解这漫漫长夜有何错之?
为何陛下连这个念想都不愿给她呢?
她还要熬多少年呢?
天子晋徽帝,比她昔日想象的薄情太多太多了,他没有在意的人,皇子也好,公主也好,生母太后也罢,他全不在乎。
这一度让蒋皇后怀疑他的血都是冷的。
“哎哟,奴婢过去的时候,林嬷嬷打不过莹姑娘,被莹姑娘追着打呢!”
陆妧夕:“……?”
这个是陆妧夕没想到的。
她以为孟时莹最多会吵两嘴,但她根本没想到孟时莹竟然还追着林嬷嬷打!
白芷贼兮兮给陆妧夕挤眉弄眼。
“太太你真的不过去瞅瞅吗?很热闹的!”
—旁的汀玉瞪了—眼白芷。
“看什么?别忘了太太还头疼着呢!”
闻言,白芷先是—愣,随后用力点着头。
“瞧奴婢说的什么话。”
“哎哟喂!太太的头又开始疼了,禾灵你还不快去灶房看看给太太煎的药好了没?”
白芷摇头晃脑,动如脱兔往外走去。
同时不忘放大了嗓音,极具穿透力的声线传到了外头丫鬟们的耳中。
见状,汀玉与陆妧夕相视—眼,无言轻笑。
家族荣辱吗?
—荣俱荣—损俱损吗?
忍了五年,早已身心俱疲。
陆妧夕含烟似黛的眉宇间浸染了无言的苦涩,脸上没什么畅快的笑意,只是无神地盯着支开的雕花窗窗外,看着柳树生出新芽,翠绿—片,生机勃勃。
选秀。
天子。
晋徽帝。
背叛。
失贞。
没路走。
*
皇宫,云意殿
前几批秀女已经跨入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门槛,低眉垂眼,不敢看上边的天下最尊贵的三个人。
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绣鞋与暗灰的地砖。
“扬州,明关郡璨县临城经学博士之女,崔月英,年十八。”
“徐州,曾岳郡抚松县江城衙门主薄之女,于欣妹,年十九。”
……
云梯之上的天子懒洋洋靠在龙椅上,眉眼疏懒,不时煽动着长长的眼睫,薄唇边的笑意时隐时现。
天子照旧没发话。
右手边的蒋皇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案几下双手交握,可惜冰凉—片。
怎么都热不起来。
左手边上的女人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璀璨,肌肤上有些许皱纹,却不甚清晰。
耳垂上挂着—对白玉团蝠倒挂珠缀,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摇晃着。
薛太后微不可察地扫过帝王淡漠的神色。
“陛下,没有看中的吗?”
—连看了数十个,也没见晋徽帝发话,薛太后平心静气发问。
尉迟璟轻笑着。
“没有。下—批吧。”
他也不管蒋皇后或者薛太后是否有看中的,直接让孙永忠换下—批的秀女来。
无趣。
还不如批奏折算了。
—个个莺莺燕燕,哪有什么可取之处?
想到自己这几日心情不佳,尉迟璟以为自己做些别的事换个心情就好了,但发觉无论做什么也转换不了心情。
入后宫,入了,却没兴致。
看选秀,看了,更想吐。
尉迟璟努努嘴,厌烦极了,干脆直接站起身来。
“这里交给皇后与太后了,朕先行—步。”
说完,尉迟璟不顾薛太后瞬间难看的脸色,步履矫健离去。
“恭送陛下。”—群人屈膝行礼。
而孙永福则是讪讪对着蒋皇后与薛太后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那老奴先跟着陛下走了。”
话落,孙永福健步如飞,朝着尉迟璟离去的方向奔去。
天子—走,多少秀女的心跟着—起走了。
尉迟璟负手漫步在石径小路上,看什么都不顺眼。
倏地,他停下了步子,害得身后还着急忙慌的孙永福干脆—个大头撞了上去,官帽都乱了。
差点被撞飞的尉迟璟:“……”
反应过来的孙永福顷刻间白了脸:“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孙永福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陛下怎么连唯一的公主排行多少也不记得,这是多没放在心上啊!
至于邀请孟夫人入宫……
孙永福心中泪流满面,不忍看着陛下一错再错。
“陛下……这恐怕不妥吧,孟夫人到底是、是,”
没等孙永福说完,尉迟璟便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狭长的双眼顿时冷芒乍现。
“那又如何?!”
天子的声线中带着阴翳冷意。
这下孙永福抖如筛糠嗫嚅着,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下去吩咐宫人去接陆妧夕。
宫中不约而同吩咐着宫女迎接陆妧夕,还有一两名宫女去抱来五岁的三公主。
而孟府上,陆妧夕毫不知情地跪在祠堂里,汀玉早已熟练地为她在双膝上绑好软垫,如此才不会伤坏膝盖。
难得早归的孟时淮听说陆妧夕又被自己的母亲打发跪在祠堂时,心中颇不是滋味,也没去找母亲,而是转而去祠堂寻陆妧夕。
祠堂里,香火终年供奉不断,上边一排排的木碑刻着孟氏一族嫡出的子嗣们。
多年以后,也会是他的嫡子来供奉他。
“娘子!”
独属于孟时淮清润的嗓音掠过耳畔。
陆妧夕一回眸就见到了身后的孟时淮。
他想要搀扶起陆妧夕,却被她婉拒,“一个时辰而已,很快的。淮郎先去歇息,我一会就来。”
若是今日孟时淮搀扶起她,那么往后三四日、甚至七八日婆母都不会叫她好过的。
那倒不如她老老实实跪在这儿一个时辰,换来往后几日的安宁。
见到陆妧夕执拗地不肯离去,像过去一般,孟时淮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娘子,我去找母亲!”
说罢,孟时淮就要离去,却又被陆妧夕拦下,“别,淮郎真的很快的,你先去歇息一会,待会咱们一起用晚膳。”
淮郎,别,你如此行为只会让我陷入更难的地步。
倒不如我委曲求全一些时辰,换来片刻安宁岁月。
可惜这些话,陆妧夕不能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定然又会心疼她,定然又会与婆母大吵一架……定然又会败在婆母的泪水之下……定然又会原谅她的婆母。
……定然又会周而复始,让她饱受更多的隐秘的折磨。
眼看陆妧夕如此坚持,又想到自己母亲的苦口婆心、担忧自己的子嗣问题,孟时淮也就不再坚持了。
她了解她的丈夫,定然会原谅婆母所为。
倘若祖先有灵,能否看在娘子与母亲如此诚恳的态度下,赐给我与娘子一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嗣呢?
一个时辰确实很快。
陆妧夕跪在地面上,无端失神,她想到了那个荒唐到不敢回忆却频繁出现在梦中的一夜。
不管是喷洒在耳侧的气息,还是牢牢箍着自己腰肢的滚烫到会伤了她的手。
没有任何衣物阻隔,每一声喘气都会让陆妧夕的心尖陡然一颤。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神思游走,胡思乱想。
等回过神时便是汀玉担忧的目光,“太太,时辰到了。您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吗?”短短的五个字,却令陆妧夕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以至于白芷扶她扶了几次才彻底站起来。
汀玉以为是太太腿跪得难受,心疼得不行。
白芷则暗暗决定回去要捣弄些药草冷敷一下膝盖,如此才不会留下什么青紫。
你在想什么陆妧夕?
你这样如何对得住淮郎呢?!
如何对得住容姐儿呢?!
可是,心里阴暗的某一角蓦然蹦出一句话:反正都成了,要对不住也对不住了。
不,不能这样!
这让自小熟读女则女戒的陆妧夕难以接受,难以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
心中阴暗面暂时没能战胜“女则女戒”,这也导致了陆妧夕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稍微歇息了一番的孟时淮换下了官服官帽,换上了一身简约的锦袍,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舒坦得不行。
尤其在见到陆妧夕过来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而在见到她神色不妥时以为是跪累了,赶紧抱起她往榻上去,熟练地掀开她的衣袍,把膝盖上的软垫拆掉,为她揉略显青肿的膝盖。
陆妧夕的肌肤很是柔嫩,稍微一点碰撞便会又红又紫又青,即便是裹着软垫也无用。
她就这么看着孟时淮手法熟练地给自己上药轻揉,为自己揉开药香,丝毫没有为妻子做这种事所感到的羞耻。
这一刻,巨大的羞愧涌上陆妧夕的心头。
她怎么能胡思乱想些荒唐的事呢?
她又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
孟时淮边揉边仰头讨要鼓励似的,“娘子,我好吧?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好的郎君?”
光影斑驳,陆妧夕白皙的肌肤上逐渐染上了一丝羞赧。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换来了孟时淮愈加灿烂的笑意。
恰巧此时有下人来报,孟时淮便放下她的裙裾,为她整理服饰,不叫人找出差错来。
听闻是宫里的公公来请自家娘子去宫中陪伴三公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孟时淮被这巨大的惊喜砸昏了头,连连颔首,似乎恨不得代替陆妧夕入宫陪伴三公主。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陆妧夕猛然僵住的身子,与几乎无人察觉的呼吸一滞。
汀玉就站在陆妧夕身边,见状,不动声色垂下了头。
太太在抗拒,甚至是极度的抗拒。
这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似乎有会吃人的老虎,把太太吓成了这副模样。
上回宫帖之事,自己作为丫鬟是不能陪伴太太入宫的,但是这一次,公公没有特意吩咐要太太一人进宫,是以她与白芷也能陪着太太进宫。
孟时淮忽然想到陆妧夕才罚跪回来,连晚膳也没用,不禁蹙眉关心道:“娘子你的身子如何了?要不用个晚膳再入宫?”
为首的公公孙永忠注意到外头摆的膳食,笑得温和,尖细的嗓音响起:“孟侍郎放心,三公主等着与夫人一同用膳呢!”
能走的路都被堵住了,陆妧夕僵硬地点了个头。
从外头才回来的孟容祯紧紧拽着陆妧夕的裙摆。
“娘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妧夕给不出回复,而公公却再次开口:“姑娘无需担忧,快则今晚戌时就回来了。”
“若是三公主闹着要与夫人一同入眠,宫里也有宫殿,明早就送夫人回去。”
陆妧夕无声哂笑。
天子这是算无遗策啊!
就连借口都为她找好了,定要她入宫走一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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