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的 ⾝躯,顺便把⽬光转移到对⾯的那座⼭上 。⼭ ,依然是古⽼的那座⼭ 。除了四季 更迭和天⽓变化,它和她童年时所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她那蓬乱的⽩发偶尔被晚风吹动,又落在脸颊上,再也没有动静。
⽇落前的余光逐渐变成灰⾊,阿妈叹息⼀声,坐在门槛上。门槛⽤杏⽊作的, 如今已过三⼗光年, 却⽐阿妈的⾝躯还坚硬。阿妈⽤⼿轻抚着门槛,想到了曾经 摘杏果给⼉⼦吃的时光。⼉⼦从杏⼦中发现⾍⼦后扔到那个墙⾓。后来, 在墙⾓ 处又长了⼀棵⼩杏树。如今没⼈采果,到了晚秋满地都是散落的杏⼦, 有的是新的,有的却烂了。
阿妈扶着门板起⾝的时候,传来门上的铁链声,⾃从⼉⼦离开家乡后, 她从 未扣过门上的铁链。青⾊铁锁中串着钥匙还挂在那⾥,仿佛静静地求情阿妈何时 才能⽤它⼀次。阿妈⼼⾥很清楚,当盼望⼉⼦回家的那刻起, 这把锁完全是多余 的。 随着⼤门的吱嘎声, 阿妈打开了门。她进屋后⼀时间不关门,静静地站在门 后犹豫了⼀下,最终留了点门缝。从门缝中能看到阿妈⼀瘸⼀拐地⾛到院⼦中央, 转过头回眸⼀眼。她刚好看到杏树上掉了⼏个果实,滚到⼀处, 奄奄⼀息。阿妈从中想起那条⾍⼦、那颗种⼦,还有往事与梦幻相处的地⽅,看到了⼉⼦的幻影。
随着⼀阵风,从房顶上传来经幡声。阿妈仰望着陈旧的经幡,想起她也曾试 着爬过⽊梯,但由于年迈体弱,再加上⽊梯长年累⽉地经过⽇晒⾬淋,现在松动 ⽽像她⼀样不稳,没爬⼏节就摇摇晃晃地⼏乎从⽊梯上掉下来。从那以后, 她⼀ 直期盼着⼉⼦回家的时候更换新经幡。这种期盼随着经幡,在她⼼中逐渐变得破 旧不堪。她⾛路的时候两个肩膀⼀⾼⼀低,中间还歇息⽚刻, 最终来到柱⼦前停下来了。
柱⼦上插着⼏⽀梅花枝,上⾯粘着斑斑点点的奶渣。她从柱⼦上取下梅花枝, 在奶桶中清理⽜奶中的杂物,多半是从奶⽜⾝上掉下来的⽑,有的是长的, 有的 是短的。她细⼼清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