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那纹样仿佛活了一般,渐渐从地面伸出了藤蔓,要将我牢牢箍住。
我暗忖:太后是不是太孤单了,以至于想出这么个法子留我陪在她身边。
半晌,冷太后轻轻叹了口气:“难得见你这么固执。那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愿进宫吗?你和皇帝,明明有从小长大的情谊。”
只一瞬,我便想起了他。我对他,与对皇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思。以至于偶尔我下笔时,笔下的人会隐约有他的影子。
这几年,我也拐弯抹角地打听过冷适的消息:听闻他迟迟没有娶妻,冷家长辈也是着急得不行,催过几次;但只要一催,他就躲去北塞,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京。
可他从来没有找过我,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呢?
或许他根本没有那种心思,是我异想天开了。
只不过我不肯点头,倒不全是因为他的缘故。
有哪个女子愿意放弃自由,任凭自己的大好年华荒芜在高高的宫墙之内呢?带着昭阳日影的寒鸦飞过天际,留下嫔妃、宫女们在长闭的宫门内从天明徘徊到日暮,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都喘不上气。我怕成为冷太后,也怕成为不了她,至少她还有一个太后的头衔,以及在朝堂中出类拔萃的亲眷,可后宫里大多数女人到头来一无所有。
我做不出明确的答复,但也实在没有逗留的必要了。终于,我下定决心起身,挣脱开那看不见的禁锢,逃也似的离开了长信宫,往皇后所居住的凤栖宫走去。
这次进宫,我原本只是想看望冷太后,但临走前母亲嘱托我务必向中宫请安。母亲虽没有明说,但我也知道,太后之位再尊贵,可当下统摄六宫的掌权者毕竟是皇后。
凤栖宫里,我终于见到了皇后。
方才来时,宫人告诉我皇后在午睡,建议我先去长信宫;如今她已经起身,重新梳妆完毕,就坐在西边的静华堂等我。
皇后视之十分面善。她是帝师的小女儿,所以我们很可能曾在诗会或者花朝节上见过。她相当年轻,兴